163 滿山黃金

“那我先得知道，這九十九座金身對你有什麼用處。”沈星月掌握著主動權，不緊不慢的道：“我要天上的太陽水裡的月亮，你能給我麼？所以你先告訴我，有了九十九座金身你能得到什麼，我才知道我該要什麼，不會讓自己太吃虧，也不會讓你吃虧。”

“住持。”玉玨子身邊的心雨急道：“我覺得這人沒一句真話，不能相信她。”

“即使我沒一句真話，你也得相信我，因為你沒有時間了。”沈星月篤定道：“和我交易可能要出點血，但不和我交易，就一定是等死。這山穀中雖然埋著無數金銀，彆說九十九座金身，就是九百九十座金身也夠，但沒有我，你一塊也拿不到。”

心雨的顧忌玉玨子何嘗沒有，沈星月的囂張她哪裡能舒服，但奈何形勢比人強，在所剩無幾的生命麵前，她隻能咬著牙聽沈星月冷嘲熱諷。

抬手阻止心雨繼續說下去，玉玨子道：“你說的對，現在是我有求於人，我必須比你更有誠意，付出更多。但有一點，你至少要讓我看見真真切切的希望，這青雲山確實有一處聚寶陣，但隱藏在深山深處，我來過幾回都無功而返，你說你能拿到那批黃金，總要有些證據。”

“你這要求合情合理，我沒有拒絕的道理。”沈星月道：“既然我是來談判的，自然也要有誠意才行，那你睜大眼睛看清楚了，這些黃金，夠不夠你的九十九座金身。”

沈星月往懸崖邊走了幾步，背對著懸崖，張開雙手。

平靜的山穀中突然傳來呼嘯的風聲，一道道金光從地下穿破縫隙崩裂而出，像是發生了新的地震，抖動中，無數金色的石頭從亂石中擠了出來，懸在空中。

玉玨子和心雨都看傻了，愣愣的望著山穀中一片金色璀璨，就像沈星月說的，這何止是九十九座金身。

沈星月微微一笑，滿山滿穀的金色又落了下去，卻不是落在地麵上，而是緩緩地沉進了地裡，消失不見。

玉玨子的眼睛裡恨不得都長出了手，想要將這些黃金都搶了抱在懷中。

“怎麼樣，我有討價還價的資本麼？”沈星月道：“這山穀中的黃金，隻要一小部分，是不是就能解決你的問題？如果沒有我，你就是挖地三尺也挖不出這些金銀，因為我就是這山中的一塊石頭，我能叫他們重見天日，也能叫他們永不見天日。”

此時的山穀，再也尋不到一點金色的影子，依舊是一片亂石，風呼嘯吹過，冷冷清清。

玉玨子半響才留戀的從山穀中將眼神收回來，看著沈星月的表情卻完全不同了。如果說開始的時候她還存了找機會乘虛下手的想法，這會兒這個想法幾乎是沒有了。

就沈星月剛才露的這一手，顯見法力遠在她之上，並不是以前見的那些不入流的小妖。

“你為什麼要幫我？”玉玨子不由的道：“以你的能力，想要什麼不是唾手可得？”

“再說一遍，我不是幫你，是交易。”沈星月毫不掩飾自己的赤裸裸的貪心：“雖然這裡的黃金漫山遍野，但這東西對我沒有什麼太大用處，我又不想一統天下，難不成用錢去招兵買馬麼？所以我想問問，如果我把這些黃金送給你，能換到什麼，如果合算，就做個交易無妨，你好我也好。”

沈星月坦坦蕩蕩，隻叫玉玨子倒是更放心了一些，無所求的才不正常。

玉玨子猶豫了一下，道：“既然你看的出我所剩下壽命不多，那你一定知道我是隻譬形，譬形隻有三百年壽命，而我已經兩百八十九歲了，還有十一年，就到了大限。而唯一能叫我不死的辦法，就是在大限到來之前，入魔或者成仙，超脫五行，不入輪回，在生死簿上除了名，自然就能獲得永生，再不會死了。”

沈星月這才恍然，原來玉玨子想要擺脫譬形三百年壽命的死結，打的是這個主意。立地成佛，或者立地成魔。

他們前麵倒是說過，九十九座金身可叫凡人立地成佛，但神仙不是瞎子，玉玨子這樣的就算是弄出九百九十九座金身，也不可能成仙成佛。

“所以……”沈星月眯了眯眼：“你要入魔？”

一旦入魔，便是與黑暗為伍，將靈魂賣給惡魔，雖然不死不滅，卻再無回頭。

“難道，我現在不是魔麼？”玉玨子嘶啞的聲音笑起來比哭還要難聽：“我天生是隻譬形，誰也沒有給我選擇的機會，初生懵懂時，遇見什麼吃什麼，隻是為了填飽口腹，等明白過來，已經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我這個樣子，就算是想做一個好人，想做善事，難道有人會相信嗎？”

確實是挺可悲的，但可悲不是罪惡的借口，也沒辦法給死在她手裡的那麼多冤魂公道，能償還血債的，隻有凶手的血。

“入魔。”沈星月摸了摸下巴：“我從沒想過入魔的事，但聽人說過，惡到一定程度，就能入魔。但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你現在顯然沒有那麼多時間了，所以要走捷徑？”

“不錯。”玉玨子道：“我必須走捷徑才有一線生機。我曾見一本古籍上提過，說有一個地方因為常年征戰，屍骨無數，雖然過了很多年，但還是惡鬼頻生，冤魂不散，讓周圍的百姓苦不堪言。於是幾個高僧在一起商量了許久，鑄造了九十九座菩薩的金身，按五行八卦放在不同的位置，再聚在一起念經誦咒，結果所有的冤魂惡鬼都被驅散了出來，在空中橫衝直撞，被菩薩金身組成的天羅地網驅趕到同一個地方，收進了法器中。”

聽到這裡，沈星月算是明白了：“你想用九十九做菩薩金身還原當年的驅鬼陣，然後將風城所有的鬼魂都驅散出來，吞噬他們。”

風城與旁的地方有些不同，遠古時期曾經有過幾次大的戰役，死人無數，霍心當時所占的梨園，便是萬人坑的一處。又因為靈力充裕，所以各種精怪厲鬼頻出，若說要找儘可能多的惡鬼，這確實是最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