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又一個影子

“老先生昨天晚上連夜走了，明天晚上應該是能趕回來的，若是趕不回來，隻能想辦法叫玉玨子延期了。”肖墨道：“雅安堂在風城的威信很高，玉玨子振臂一呼，又拿出了九十九座金佛，我估計有不少百姓會跟隨其後，明日誦經的人越多，這招魂陣的威力就越大，彆說風城，就是周邊這方圓數千裡的冤魂野鬼估計都會被牽連而來，若是不能有一個強大的法器，光靠我們，怕是很難成事。”

“我放隻飛鴉去探一探吧。”肖墨道：“飛鴉和黃老先生很熟，能感受到他的氣息，可以很快的得知他的情況。”

說著，肖墨從腰包裡拿出了一隻紙折的飛鴉，念念幾句丟了出去，飛鴉變成了透明看不見，消失在他手邊。

沈星月在桌上鋪開一張風城的地圖，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在手中捏了捏，從指縫裡灑下來的時候，便成了金粉。

金粉灑在地圖上，慢慢地分開，在紙上形成幾十個光點，沈星月指點著道：“這就是那九十九座金佛所在的位置，你看看，是不是你們說的陣。”

那九十九點金光在紙上慢慢地彙聚成一張網，這網隻有一個開口，便是在清泉山的摘星樓，也就是說，明日夜晚一旦開始誦經，所有的鬼魂都會被驚動，從藏身處走出來，然後被陣法驅趕，一路往摘星樓去，最終進入玉玨子的身體，助她成就魔魂之心。

“應該是的，這陣我也隻是聽說，沒有見過，畢竟九十九座金佛，這不是誰都能完成的。”肖墨猶豫了一下：“這事情還是要靠老先生，且看看老先生借回來的法器如何，再做計較。”

如果也隻能如此，兩個門外漢隻知道該怎麼殺，卻不會怎麼收，實在是悲哀。

這一夜平安無事，睡到半夜的時候，肖墨突然坐了起來，一縱身便掠了出去。

沈星月驚了一下，隨即也化作一道青芒跟在身後。

肖墨在姚慕的床上設了三道屏障，隻要有人接近，有進無出。

可肖墨和沈星月衝進門之後，卻什麼都沒有看見，隻有初雪在桌子上，兩隻爪子牢牢的抱著桌上的瓷瓶，睜著大眼睛一臉的驚恐。

們和窗子都關著在，沒有人闖進的痕跡，可是掛在床內側的風鈴，剛才卻是真的響了。

沈星月連忙安撫了一下初雪：“你和姚慕都沒事吧？”

小狐狸放下有些僵硬的爪子，鬆了口氣，將腦袋在沈星月手掌上蹭了蹭，開口道：“嚇死我了。”

“慢慢說。”沈星月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剛才是不是有人進來過？”

“是有人進來了，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個人……”初雪道：“我整睡著呢，突然感覺好冷，一睜眼，就看見一個黑影從門縫往裡擠，就像是一片紙一樣。”

像紙片一樣的黑影？沈星月腦子裡閃過林秋仙養的影子來，難道今天晚上來的，是另一個影子，可林秋仙早已經在肖府的無數火藥中被炸得屍骨無存，連她這塊石頭都差點傷了，一個血肉之軀的人，是絕對不可能存活下來的。”

初雪又道：“那黑影身上給人的感覺很冷很冷，我感覺那一瞬間我都不能動了，不過他好像也沒發現我，進了門便到了床邊，然後往床上撲去，再然後，風鈴就響了，黑影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就沒了。”

“就沒了？”沈星月皺眉道：“什麼叫就沒了？”

“就是消失了的意思，那黑影就在床邊消失了，像是根本什麼都沒有，隻是我的幻覺一樣。”初雪自己也有些不明白：“緊接著，你們就進來了。”

“這個黑影，道行很高。”肖墨道：“你們可能不知道，影子是一種非常難練的鬼侍，像是林秋仙練的那種，隻是最基本的，所以你一把能夠抓的住她，並非完全的虛影。而練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會變成一個真真的影子，可以消散於空氣中，誰又能真正的抓住影子呢？”

“可這個人究竟是誰？”沈星月沉默的看了肖墨半響，終於道：“肖墨，雖然我一直不想說，但事到如今，我們身邊唯一一個道行高深的人就是黃覺，你真的能確定這個人不會是他？”

肖墨的表情也很沉重：“其實原來我也有這個懷疑，但是現在，卻基本上可以排除老先生的嫌疑了。第一，他現在在東塘，他要借的那個法器我知道，是東塘一位高僧的紫金缽，如果他說是去借法器，但其實偷偷留在風城，那就勢必拿不回紫金缽。第二，他不可能練出一個影子替自己做事，影子可不是那麼好練的來無影去無蹤的影子沒有幾十年的心血培養可不行，其實我已經趁他出門去他院子裡看過了，如果他在練什麼邪術，不可能沒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就像是林秋仙練了一個影子，用了多少人命流了多少鮮血一樣，黃覺若是在一個住的如此雜亂的巷子裡練這種術法，是絕對瞞不住的事情。那巷子早就冤魂遍布，厲鬼纏繞了，不可能一片祥和。

“若老先生是清白的，那自然是最好。”沈星月道：“老先生也算是你的良師益友，我也不願意他是那個幕後為惡的人。”

“而且我也實在找不到他如此做的理由。”肖墨道：“老先生一生嫉惡如仇，年輕時斬妖除魔無數，淡泊名利。後來隱居在風城，數十年也沒出過門，你要說他是幕後的凶手，我真想不明白他有什麼可圖的。”

“不是自然好。”沈星月道：“雖然身邊有個摸不清底細的是叫人不安，但老先生若是清白，無疑是個得力助手，總是好的。”

肖墨再強，終究年紀輕，薑還是老的辣，有些東西黃覺自然要懂得多些。

沈星月摸了摸初雪：“既然這次沒留住影子，隻怕是打草驚蛇了，不管姚慕會不會醒，他知道我們有了戒心，怕是短期內都不會動手了。你們隻管安心休養，希望姚慕能夠早日醒來。”

初雪點了點頭，用爪子摸了摸沈星月的手背：“你們也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