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以證清白

2017-06-09 作者: 妖孽無罪
第二十九章 以證清白

不隻是沈士鈞,就連其他的將士,也將視線在梵凱和柳隨珠之間來回巡視,神色若有所思。

不得不說,沈士鈞的猜測太合理了。

原本大家就覺得,這流言傳播的太快不合理,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推動。隻不過,流言是從梵府傳出來的,梵凱沒有散播流言的動機。而柳隨珠雖然有動機,卻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做不到這種程度。

可是,如果這兩個人結合一下呢?

柳隨珠有動機,梵凱有能力,正好能促成如今的局麵。

太合理了!

找不到一點不合理的地方!

而且,梵凱本身就是個耽於女色的,平日裡各種葷素不忌,什麼樣的女人都敢動。自從當上了將軍,但凡他看得上眼的,幾乎就沒有放過的。

這樣一個混不吝,若說與柳隨珠那種女人有點什麼,這真是,讓人不得不相信啊。

眾將領看兩人的目光,有審視的,有探究的,有懷疑的,甚至,還有人把這目光,投在了韓秀身上,望著韓秀的頭頂,仿佛他的頭上戴了頂綠帽子。

韓秀握緊了拳頭,手上青筋暴起。可是,他還不能發怒。

說實在的,如果當初不是他親自自吩咐的梵凱,隻怕,他也要對柳隨珠的清白有所懷疑了。

柳隨珠會裝,韓秀能忍,可是,做為殺豬匠出身的莽夫,梵凱可就沒有那麼好的耐性了。

“沈士鈞,你找死!”梵凱眼睛圓瞪,表情猙獰扭曲,脖子上青筋暴起,眼中冒出一股狠戾。

他暴怒的揮出拳頭,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張開了爪子,露出了獠牙,要將對手置於死地。

與沈士鈞的扭打不同,梵凱是真的動了殺心,每一拳都用了十足的力氣,朝著沈士鈞的太陽穴砸去。

梵凱天生力大,若是真被打中了,不死也要去了半條命。可是,沈士鈞能在戰場上混那麼久,自然也有保命的手段。他身姿靈活的躲閃,很輕易的躲過了梵凱的攻擊。

“怎麼,想要滅口嗎?原本我還隻是隨便猜猜,梵大將軍的反應這麼激烈,該不會是惱羞成怒,做賊心虛了吧?”沈士鈞一邊躲閃,一邊挑釁。

什麼叫打臉?

這就是!

柳隨珠剛剛汙蔑沈士鈞的話,被他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

當然,被打臉的不止柳氏,還有被氣昏了頭,表示讚同柳氏的韓秀。

惱羞成怒?做賊心虛?欲蓋彌彰?

瞧,說彆人的時候多痛快?

可輪到自己身上,就不是個滋味了!

韓秀氣的都快要炸開了,他整個人都沉浸在暴怒的情緒裡,恨不得讓人把沈士鈞給砍了!

“梵凱,住手!”韓秀臉色鐵青。

“沈士鈞,你鬨夠了沒有?這裡是軍帳,不是你打架鬥毆的地方!”

韓秀的忍耐,已經快要到極限了。

“大哥,你怎麼會變得如此昏聵?!”沈士鈞瞪大眼睛看著韓秀,眼裡閃過複雜的情緒,憤怒,失望,還有難以置信。

“當年我們一起在土崗結義,說好了要同甘苦,共富貴!那時候我們被官府追拿,躲進深山裡麵,是嫂子冒死來給我們送吃食!”

“大哥你忘了,你當時還指天發誓,說你對不起嫂子,害嫂子跟著你吃了這麼多苦,你要一輩子對她好,不讓她受半點委屈。”

“嫂子為你下過大獄,嫂子為你引開了晉軍,嫂子在敵營照顧義父……嫂子為你到底做了多少?”

“跳鼎的事情,無知的百姓可以胡說,可是,大哥難道你也能昧著良心?若不是晉軍壓著義父,要把義父推進去,嫂子會主動去跳嗎?”

“梵屠戶在外麵那麼詆毀嫂子的名聲,你不僅不管,你說我胡鬨,你說我胡鬨?!”沈士鈞梗著脖子質問韓秀。

他不在乎自己被說成什麼樣,就算說他貪生怕死也無所謂。但是,嫂子這兩年受了多少苦,他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嫂子被人詆毀?!

“沈士鈞,謠言的事情我自會處理。”韓秀狠狠的吸了一口氣,把胸中的怒火給壓了下去。

“處理?你會處理?你如果會處理,殺豬的怎麼還在這裡?我看你根本就不打算處理,想要包庇!”沈士鈞根本不信,而且還不管不顧的當眾拆穿。

韓秀隻覺得胸口的怒火直衝腦門,理智都快要被燒光了。

“我總要先查清楚。更何況,事情牽扯到你,你難道不應該避嫌嗎?跑來這裡打打鬨鬨,像什麼樣子!”韓秀到底沒忍住,開口訓責。

“大哥,你懷疑我?!”沈士鈞整個人都呆住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若不救義父,如何會被晉軍俘虜?便是其他人不信我,你我結義一場,你又如何能不信我?”

沈士鈞眼中的震驚失望,深深的刺痛了韓秀。可是,他不僅沒有反思,反而更加暴怒。

沈士鈞算是個什麼東西?

仗著與他結義,仗著救了他的父親,一次又一次的忤逆他,當著所有人的麵質疑他,還罵他昏聵無能。

他憑什麼?他憑什麼!

韓秀心中的怒火,終於按捺不住,瞬間爆發了出來:“我為什麼不能懷疑你?晉軍衝殺之際,你不在本王身邊守護,卻單人單騎往大帳跑。你說是去救父親,誰知道你心中想的什麼?你若真沒有不可告人的心思,為什麼總為石嬌娥打抱不平?!”

韓秀憑著一股怒氣,心中的真實想法脫口而出,甚至還喚出了石嬌娥的閨名。

他其實很早就這麼想過,也不止一次懷疑過,隻是那時還有理智,知道自己這種想法不應該。

如今,怒火燒毀了理智,這種想法再次跳了出來,還一時衝動的說出了口。

話一出口,韓秀就後悔了。

隻不過,事已至此,他也隻能硬著頭皮強撐。

“大哥!”沈士鈞隻覺得心中發寒,雙手顫抖,胸口劇烈的起伏。

他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那麼僵硬的看著韓秀,心中的熱血一點點的冷硬下去。

原來,結義隻是自己一廂情願。

原來,韓秀的心中是這麼看自己。

“大哥,古有割袍斷義,今日你我兄弟義絕……”沈士鈞抬起頭來,下巴微微的有些顫抖。

他環視了身邊,見之前闖進來的侍衛帶著佩刀,上前兩步,一把搶了過來,然後,狠狠的一閉眼,往自己的胯下一刺,一割……

“割袍斷義,永生永世再不為兄弟!自毀其身,自宮以證清白!大王,士鈞再不欠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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