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淩天塔上氣天淩(二十一)

2017-06-11 作者: 天下蕭離
第二百九十七章:淩天塔上氣天淩(二十一)

秦烈的聲音很平淡,但是在雲溪單宗耳邊聽來卻不啻於千重驚雷。

“你、你!你——”

單宗的聲音竟有微微的顫抖,這種顫抖根本不由他控製,就算是當日第一次踏入澈雲穀,他也不曾像現在著這樣畏懼過。

“你不是人……”

單宗顫抖良久,終於說出這樣四個字。

秦烈傲然而立,雙目之中儘是漠然之色,唯有身後的蒼龍仰天長嘯,發出震聾欲耳的龍吟聲。

“昂——”

“和你們一戰,並非是我的目的,我隻是想通過你們測量一下雲晟的實力,但是現在看來,未免太讓我失望了。”

眾人都震驚到無以複加,堂堂澈雲穀雲溪,加上單宗等一眾高手,竟然被一個秦烈碾壓,如果傳出去恐怕沒人敢相信。

但是事實卻發生了,眾人隻能驚駭地望著秦烈。

雲溪臉上頃刻之間轉過青紅白三色,即使他全力掩飾,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驚恐。

“單宗,你的頭我暫且寄下,如果以後再遇到彆人,我想你一定不會忘記今天。”

說完,秦烈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轉身朝殿外走去,竟再也不看眾人半眼,身後蒼龍的一對豎瞳分明迸射著不甘的怒氣,轉瞬之間和秦烈一起消失在淩天殿。

“砰!”

原本寂靜的淩天殿突然響起突兀的重物落地聲,把眾人嚇了一跳,放眼望去,竟然是單宗支撐不住坐倒在地。

如果放在平時,眾人一定會忍不住笑出來,但是麵對秦烈展示出的超凡實力,憚於單宗身後的勢力,所有人都把臉繃的極緊,甚至連呼吸聲也刻意控製了。

單宗惱羞至極,卻偏偏沒有任何可以發泄之地,終於狠狠一跺腳,轉身奔出淩天殿。

見單宗消失在殿外,範奕輕步上前,覷了覷雲溪的神色,小聲問道。

“二哥……我們怎麼辦……”

雲溪雙目之中寒光迸射,牙根緊緊咬住,良久才終於恨恨說道,“能怎麼辦!一切隻有等大師兄闖塔成功再說了!”

範奕急忙垂首,連聲說道,“是是——二哥,來這邊休息一下。”

雲溪右手猛然一揮,“還休息個什麼,難道我們和彆人的差距還不夠大嗎!”

說完也徑直朝密室走去,眾人對視一眼,也紛紛離開原地,做自己原本該做的事去了,前一刻還異常喧鬨的淩天殿瞬間變得死一般寂靜,隻有薛懿走到魏無忌身前,苦笑說道。

“魏兄,你們究竟來自什麼宗門。”

魏無忌長長吐出一口氣,緩緩說道。

“我來自天雲州雲嵐宗,秦兄和蕭禦,都是來自神皇州——八極宗。”

八極宗——

薛懿一怔,腦海之中根本沒有關於這個宗門的任何信息,難道說是某個隱世不出的絕頂宗門麼,否則怎麼可能出現如秦烈蕭禦這般逆天之輩。

薛懿長歎一口氣,說道,“我薛懿從前一直眼高於頂,現在才知道和真正的高手相比,我不過如塵埃一般。”

魏無忌的語氣之中也含有三分喟歎,“我又何嘗不是,不過——”魏無忌眉宇微微一揚,“我終究會洞徹屬於我的修武之道,即使不能達到他們的高度,也一定會站在讓人仰望的位置。”

薛懿一凜,心中似有所悟,不自禁地緩緩點起頭來。

琉璃華光散發出溫潤而璀璨的光芒,五色寶幢之下,蕭禦虔誠而立,雙手合十說道。

“這就是晚輩的經曆,當日如果不是身受佛門庇護,也不會走到今天。”

玄道禪師沉吟良久,終於開口說道。

“阿彌陀佛——一切的果皆有因而來,最終也會變成新的因,成就新的果,你身上所受的福報,世間罕有,還望你勤修自身,終證大道。”

蕭禦虔誠執禮,“蕭禦謹記。”

玄道禪師微微頷首,隨即說道,“我與你所修雖非一道,卻本屬同源,你對六凡法界的理解已然頗有見地,此刻我就將一真法界的因果說與你聽,至於你能領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蕭禦萬不料玄道禪師竟會說出這番話,連忙躬身說道,“弟子謹奉教誨!”

玄道禪師慈藹一笑,“好好好。”右掌在空中一抹,眼前陡然出現一幕清晰的畫麵,一襲青衫傲立於神山之巔,目光雄視天地,仿佛在尋找什麼。

青衫人看來大約二十歲,生的目若朗星,熠熠生輝,俊朗的麵孔輪廓分明,雙目之中英氣勃發。

“神山尊者,我在此地已經等候一百天,你依然不肯賜見麼。”

空穀之中回音重重疊疊傳來,一直延續三四息的時間,卻沒有任何人回答,青衫人孤身立於神山之上,越發顯得孑然孤寂。

“我隻需要你一滴血,就可以救治我的至親之人,無論需要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承受。”

“我都願意承受……”

“願意承受……”

“承受……”

依然隻有無儘的回音傳來,青衫人的聲音有幾分沙啞,分明在這裡已經苦求許久,卻始終得不到任何人的回應。

“神山尊者,你素來以慈悲為懷,為什麼不肯現身一見,我隻需要你一滴血,一滴血就可以救治一條人命,難道不是你素來秉持的慈悲嗎?”

……

空穀之中唯有回音不斷響起,仿佛天地之間隻有青衫人一人存在。

“這一百天內,總共有三十八人從淩天岩中過去,既然你肯救治他們,為什麼不肯救治我的親人。”

“我可以付出更多的代價,可以做你所有想要我完成的事情,隻要你能救活我師妹,我絕天發誓,從此以後每日行十善,終身不敢有負於人。”

“神山尊者,我已經帶著我師妹走遍南三州,但除你之外,實在沒有第二人可以救治她,以我現在之力和我師妹的身體狀態,也不可能再長途跋涉,去其他六州尋找良方,我們師兄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隻有你能夠救治我們。”

空穀依舊隻響蕩著回音,明月清風之下,青衫人的目光緊緊隱匿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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