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一騎西去何日歸

2017-06-12 作者: 天下蕭離
第三百三十四章:一騎西去何日歸

每次看到風淩月的時候,蕭禦都會覺得眼中再也容不下任何其他的事物,仿佛即使是腳下最普通不過的一片樹葉,也有著屬於它的美好。

“宗門中的那些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嗯,原本也沒有太多事,何況大部分都還是姬師伯他們在處理,我自然樂得清閒。”

風淩月說起來似風輕雲淡,但蕭禦卻知道八極宗諸事繁多,絕對沒有風淩月說起來那麼輕鬆,而且風淩月的眼中似乎隱藏著一絲近乎無跡的哀傷。

蕭禦輕輕握住風淩月的雙手,目光明澈如水。

“怎麼了。”

風淩月眼瞼微垂,輕揚的風吹過,白裙下的流蘇輕輕搖擺,猶如春水微微蕩漾,泛起淡淡的波瀾。

“以前從不覺得,”風淩月雙眸盈盈看著蕭禦,“原來人會這樣害怕離彆。”

猶如遽然被針紮一般,蕭禦的心瞬間疼了起來。

初見風淩月,她就像自九天而來的仙女,即使後來看到她綿綿的柔情,蕭禦也知道風淩月注定是不凡的女子,不會被風塵所牽絆。

然而現在,這個傾城絕世的少女,卻在他麵前毫無矜持地表現出最柔軟的姿態,對他說出心中最真實的情感。

“淩月——”

蕭禦長臂輕舒,將風淩月摟在懷裡,淡淡的清香瞬間彌散到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蕭禦很想對風淩月說,他不會再離開這裡,從此與她朝夕相處,生生世世永不分離。但是蕭禦沒有說,因為他和風淩月都明白,還有很多事等著兩個人去做,這個時代已經看到風暴的來臨。

沒有人可以強求他一定背負責任,但蕭禦卻清楚他這一生,注定不會在平凡之中度過。

從九陽到魔尊,再到帝萱,即使一切沒有完全命定,終究並非完全都有他自己做主。

“什麼都不必說,”風淩月的雙手緊緊摟住蕭禦,“蕭郎,隻要在剩下的時間裡,多陪著我就好。”

無儘的疼惜與愛戀幾乎在瞬間彌散蕭禦全身,似有千言萬語,但最終隻化為一個字。

“好。”

當漫山的青色越來越濃鬱時,常五終於找到蕭禦,“我知道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但你還是需要抽時間跟我回一趟落日州。”

蕭禦頷首,當日常五和雲漫天的約定他聽的很清楚,事關常五的名譽,他自然不會退縮。

“常大哥,這邊的事情也了結的差不多了,但是在去落日州之前,我還有一個地方必須先去一趟。”

“何地?”

蕭禦抬首朝西方望去,目光之中火焰灼灼。

“血域森林。”

血域森林廣袤無垠,即使是朝帝大陸最強大的高手也沒有敢說他探儘了其中所有的秘密,當日蕭禦初入血域森林,遇到神秘女童和狄楓,能夠最終存活下來甚至得到般若之智與菩提之心,很大程度上是運氣所致。

後來跟隨宗門前往碧落黃泉,雖然說最終平安回來,但也是九死一生,如果不是因為那般碰巧地遇到逍遙子的殘魂,他和風淩月已然在死亡風暴中隕落。

而這一次,是蕭禦帶著明確的目的前往血域森林,那就是探尋其他八大秘境,看看有沒有機會能夠找到另外八道神光。

從九陽的語氣聽來,這樣的概率是很低的,畢竟這些神光十分容易逸散,不是都像魁陽神芒一樣被封閉在死亡風暴之中。

所以蕭禦雖然抱有很大的希望,卻也一早就做好了失敗的準備,這些天以來他已經將冥陽訣參悟了不少,再加上天地混元的總綱,用不了太長時間就可以煉化出冥陽源氣,所以蕭禦的心態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好。

常五一早返回落日州安排宗門諸事,所以這一次除了九陽,就隻有蕭禦一人。

從空桑城到血域森林,蕭禦隻花了一天的時間,他刻意加快了速度,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勉強忘記臨彆是風淩月的眼神。

到第二天黎明的時候,蕭禦已經趕到血域森林東北方的一座小鎮——雙溪鎮。

雙溪鎮顧名思義,因為有兩條溪水從東西兩個方向貫穿全鎮,所以稱為雙溪鎮,這個小鎮已經建有很多年的曆史,傳聞這裡最古老的原著居民,已經傳到了將近一百代。

所以雙溪鎮雖小,但裡麵卻有不少厲害人物,不少試圖在這裡逞威風的外來者,最終都淒慘地離開了這裡。

在當地的望族中,屬鎮北的韓家和鎮西的藍家最為勢大,兩家彼此爭鬥了數百年,始終不能一家獨大。在韓、藍兩家之後,則有三四個稍弱一些的宗族,分彆依附於兩家,彼此之間也有不少爭鬥。

每天清晨是最忙碌的時候,雙溪鎮的市集開的很早,尤其是魚市,兩條溪水中似乎有取之不儘的各種魚類,其中甚至有重達百餘斤的大魚,以及全身金黃色的富貴魚。

“得得得——”

馬蹄聲在眾多魚伢中驟然響起,一個藍衣大漢全身肌肉虯結,看起來十分壯實精練。

“老蔡,東家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趕緊兒就要了。”

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短衣漢子高聲應道,“譚五哥,小人怎敢誤了上東家的事,一早就備好了,隻等東家派人來取。”

“行,我知道你事忙,府裡的人很快就來,你且候著。”說完一揚鞭,急促的馬蹄聲漸次遠去。

老蔡身旁一個大漢看著譚五連影子都看不到,才恨恨道,“我說老蔡,應家這次出的價也太低了些,這讓我們這麼活!”

“噓——”

老蔡慌忙止住那大漢,低聲道,“囚七,你不要命了,還這麼大聲數落應家的不是,就算他再怎麼猖狂,也不是我們管的了的。左右這季節雙龍溪都產大魚,怎麼也餓不死我們,如果萬一得罪了他們,斷了我們的生計,那時才真是有苦說不出。”

囚七似乎依舊憤憤不平,但是顯然也十分忌憚應家,終於隻是長歎一聲,將一身怒氣撒在魚上麵。

“這位大哥,不知道你的魚怎麼賣,能不能賣給我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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