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天下風雲出我輩

雖然看起來不過三寸粗細，但卻讓所有人為之一驚，雲漫天更是直接站了起來，雙拳緊握。

難道武魂覺醒之後，也不是蕭禦的對手麼！

一念未已，驀地神芒縱橫，隻見滅神劍恍若九天神劍，在恢宏的劍吟聲中，將漫天弧光碎裂成千萬片。

蕭禦猶如長虹經天，直上百丈，傲然禦風而立，身後星河圖璀璨華美，滅神劍光芒萬丈，仿佛蘊藏著星辰的力量。

“轟！”

原本籠罩在擎羽上空的光暈轟然碎裂，雷獸骨的光芒瞬間一黯，擎羽豁然睜開雙眼，眼神複雜地看著蕭禦。

“我知道你還有一戰之力，”蕭禦目視擎羽，灼灼戰意儘數凝於眼角，“可惜你的武魂雖然覺醒，你卻還不能自如地掌控雷獸骨的力量，如果強行與我一戰，恐怕會招致雷獸骨受損，所以蕭禦誠心奉勸，這一戰就此止住，不必再分出勝負了。”

擎羽凝視蕭禦，蕭禦的每一句都精準地擊中他地要害，如果換做另外任何一個人，擎羽都會認為對方在空言大話，但是他很清楚地知道，蕭禦絕對擁有這個實力。

隻有和他真正對決過，才能了解到蕭禦實力的恐怖。

誠如蕭禦所言，方才雷獸骨覺醒之力已經是他現在最強大的力量，如果必然還要一戰，隻能嘗試催動雷獸骨的本源之力，但這樣必然會很大程度損害雷獸骨的力量，即使這一戰勝出，也一定會得不償失。

然而這一戰事關宗門榮耀，無論如何也不能就此退縮，擎羽緩緩吸入一口氣，目光坦然地望著蕭禦。

“我承認你所言是對的，然而這世間有一些事不能簡單地以對錯來衡量，今日一戰並非為了一己私欲，而是事關七賢盟、玉霄宗千年榮譽，所以即使一身修為儘數幻滅，我也不會就此退縮，大不了從頭再來罷了。”

擎羽一語既出，七賢盟數千弟子紛紛生出敬仰之色，原本很多豔羨他成為左雲棠弟子的人，也瞬間散去所有對擎羽的敵視，這世間儘有強者，但是為了宗門榮譽甘願犧牲自己的人，未必有很多，也未必能如擎羽這般坦蕩。

“擎師弟，好樣的！”陸棠傲然站起，“七賢盟九萬弟子，都以你為楷模！”

眾人紛紛站起，一時間除了左雲棠身邊的墨傾雲，七賢盟所有弟子都站了起來，仿佛想要將一身的力量儘數傳給擎羽。

蕭禦恍若以一人之力對抗三千高手，然而他的眼中非但沒有人任何懼色，反而忽然露出明澈的微笑。

誠然，三界之中依然有無數紛爭，但是無論彼此如何征伐，一旦麵對外敵，依然能夠並肩而行。

在魔族日益猖獗，即將重新染指三界的時候，這一點無疑是蕭禦想要看到的，無論人族有多少的劣性，隻要擁有這一點，就足以麵對哪怕能傾覆三界的力量。

“蕭禦——”

左雲棠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目光直視蕭禦，當七賢盟三千弟子一齊聲援擎羽的時候，他感到很滿意，即使今日敗於武動王國之手，憑此一點，也已經足夠。

然而當他抬首時，卻發現蕭禦眼角迸射出同樣的笑容，這份笑容是如此明澈，甚至恍若超脫於七賢盟和武動王國之上。

所以左雲棠很好奇，蕭禦究竟是出於什麼原因，才會展露出這樣的笑容。

“你在笑？”

蕭禦沒想到左雲棠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來，然後問他這麼一句話，所以微微一怔，蕭禦才終於說道。

“是。”

眾人紛紛納罕，笑又有什麼奇怪的，一戰擊敗覺醒的雷獸骨，無論換做是誰都會高興。

“為什麼——”

蕭禦的回答很簡單，左雲棠的問話也很簡潔。

蕭禦目光微微一凝，隨即化為明澈的笑意，“因為看到了希望。”

“希望？”左雲棠皺眉，即使是他，也不明白蕭禦語中所指，縱然是希望，也是他七賢盟的希望，為什麼蕭禦反而會笑。

然而他沒有再問下去，雄踞九州之西的左雲棠，在蕭禦麵前忽然感覺到了不足，這份不足究竟是什麼左雲棠並不清楚，但卻是真真切切地存在。

“擎羽——”

良久，左雲棠終於開口說道，“這一戰是我們敗了，雷獸骨有奪天地造化之力，在這裡有所折損並不值得。”

擎羽一震，沒想到傲笑天地的左雲棠，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個結果於他而言，無疑是最正確的，既然左雲棠已經做出表態，他自然沒有再堅持的理由。

躬身垂首，擎羽恭敬執禮，“是，師尊！”

雖然一戰落敗，但是七賢盟三千弟子中，沒有一個人輕視於他，從現在開始，擎羽已經是七賢盟中最受矚目的存在。

左雲棠抬首，再次將目光在蕭禦身上落定，這個少年不過才十七歲，實力卻已經深不可測，與他為敵並不是一件正確的事情。

“師尊。”

俊朗無雙的少年緩緩起身，目光之中戰意千重，“我想和他一戰。”

“咦——”

數萬人同時發出驚咦聲，如果說在七賢盟中還有誰的名氣能和左雲棠相比，那就隻有這個年僅十八歲的少年——墨傾雲。

即使遍數落日州，也從來沒有一個人的天賦能夠和墨傾雲相較，他就像是橫空出世一般，短短三年的時間，擊敗落日州無數高手，成為落日州風雲榜中唯一一個百歲以下之人。

如果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左雲棠都會拒絕，但是請戰的是墨傾雲，平生從無一敗的天縱之才，所以左雲棠沒有任何的猶豫，甚至連將軍令也收了起來，以墨傾雲的實力，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證明。

“既然決定出戰，就要贏的徹底。”

墨傾雲目光直視九重，“老頭子，我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

舉步一邁，墨傾雲化作一道黑色弧光，在蕭禦身前落定，身後傳來左雲棠清朗的笑聲，以及所有人無語的表情。

老頭子……

天下風雲出我輩，能夠這樣稱呼左雲棠的，遍數落日州，也隻有墨傾雲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