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一足踏錯半生悔

2017-07-27 作者: 天下蕭離
第四百二十九章:一足踏錯半生悔

蕭禦下意識縮回了手,連連向後退出幾步,目光之中露出警惕和肅然之色。

玄冰丹仿佛有自主意識一般,在他靠近的瞬間迸射出徹骨的冰寒,竟似一雙手想要抓住他。

蕭禦精神一振,雖然他已經馴服了冰雲獸,但是玄冰丹至冰至寒,想要獲取玄冰丹,還必須依靠他自己的實力。

源氣流轉,在體內竟隱隱有江海奔流之聲,蕭禦掌心金光籠罩,向玄冰丹緩緩靠近。

剛剛靠近玄冰丹五尺之內,冰寒的氣息再度侵襲而來,蕭禦催動源氣護身,這一次沒有閃躲,隻是在空中稍微停滯了兩息,再度向前探出。

這一次蕭禦做了充足的準備,玄冰丹雖然至寒,但終究是冰雲獸煉化之物,蕭禦連冰雲獸都已經馴服,自然也能夠承受玄冰丹的極寒。

隻見蕭禦前臂一探,已經穩穩將玄冰丹握在手中,玄冰丹剛剛入手,忽然綻放出千縷寒光,顯然不甘於就此臣服於蕭禦。

寒冰之氣瞬間侵入到蕭禦身體中,原本沸騰的血液再度出現凝固的跡象,蕭禦雙目微微一闔,淡綠色的光芒瞬間縈繞全身,眉心一芒花開,綻放出灼熱的光華。

獨自立於玄冰之上,蕭禦沒有再刻意保留,帝之血脈是三界中至為尊貴的血脈,讓蕭禦原本就頗為強大的氣血變得更加恐怖,蕭禦不惜開啟血脈之力,瞬間將體內的寒氣儘數消除,玄冰丹再也無從抵抗,終於乖巧地被蕭禦握在掌心。

神念一動,淡青色的光芒瞬間湮滅,蕭禦睜開雙眼,赤瑾星辰也霍然消失,蕭禦轉過身,一步在眾人麵前落定。

商行書眉心一凝,“這麼快!”

蕭禦點了點頭,右掌平平伸出,隻見掌心托著一枚滾圓的冰珠,散發出至冰至寒的氣息。

四大長老以下,所有人同時向後退出數步,商行書雖然長久和寒冰打交道,但同樣也感到全身的血液幾乎在瞬間凝固。

正是因為如此,商行書的眼神才愈加震驚,蕭禦不過隻是個十七歲的少年罷了,就算他有奪天地之造化,修成一生驚世駭俗的本領,但對於寒冰怎麼能有比他更強的承受能力。

蕭禦初次喝玄冰酒的時候,還隻能勉強抵禦玄冰酒的寒氣,現在竟然已經可以隻手握住玄冰丹,要知道玄冰丹的寒氣和玄冰酒的寒氣相比幾有霄壤之彆,任憑商行書將蕭禦的實力想象到如何逆天的地步,也不能理解蕭禦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四大長老紛紛運轉源氣,勉力抵擋玄冰丹釋放出來的寒氣,眼中都露出驚羨之色。

商行書喟歎一聲,“果然天賦異稟,非常人所能及,有了這枚玄冰丹,在玄極州一地,你會少不少的麻煩。”

蕭禦懇切道,“多謝商前輩,不知道以前輩對玄冰丹的理解,有沒有將它剖裂的辦法。”

商行書皺了皺眉,“玄冰丹比我原本想象的還要強大許多,如果強行服下的確大有憂患,不過此丹堅硬無比,想要剖裂隻怕千難萬難。”

商行書垂首略一沉吟,抬首說道,“我倒是有一個法子可以試一下,不過能不能成功就沒有把握了。”

蕭禦原本不過隨口一問,並沒有抱多少希望,沒想到商行書竟似真有辦法可以做到,當下欣喜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請前輩一試,無論能否成功,蕭禦都銘感於心。”

商行書淡然一笑,“既然如此,你先隨我回孤竹山。”

孤竹山麼——

蕭禦略一沉吟,頷首說道,“好!”

二人辭彆四大長老及南北二宗弟子,帶著冰雲獸反身朝孤竹山走去,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已經回到孤竹山。

孤竹山山勢並不如何巍峨,隻以一座孤峰立於天地之間,蕭禦跟在商行書後麵,繞過重重山巒,幾乎將蕭禦繞暈,終於在孤竹山北麵一處山穀前停下。

甫一進入山穀中,蕭禦頓時感覺到全身驟然一暖,抬首望去,隻見山穀之中竟然一片蒼翠,遠處流水淙淙,眼前蝶舞鶯飛,竟是一片神仙福地。

蕭禦亦驚亦喜,耳邊已聽商行書微笑道,“連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當日能尋到這個地方純屬是誤打誤撞,後來雖然屢經風霜,每每想到這一處安身之地,心裡總是會格外滿足一些。”

蕭禦微微一笑,“想必不隻是因為地方的緣故。”

商行書不料蕭禦竟會這樣一說,雖有意克製,但眼角還是忍不住浮出了純粹的笑容。

“誠如你所言,若此地沒有輕衣在,縱然天下錦繡儘數集於此地,也不過隻是一片幻夢罷了。”

蕭禦想起那兩句詩以及昨夜的那些變故,心中頓生好奇,但有些話終究不好意思直言詢問,微微頓了一頓,終於還是沒有問出口。

不料商行書卻忽然像是自言自語道,“我年輕時一心沉醉於修武,總以為以自己的天賦和氣運,有一天可以達到世界的頂點,所以每天都是遊走於名山大川之間,或者訪師求道,或者與人鬥武,心中雖有一片天地,卻從來不曾落腳過。”

商行書似帶有幾分喟歎的話,卻恍若在蕭禦心中敲起洪鐘一般,商行書所言,不正是他現在所做的麼。

“那個時候我總以為自己很聰明,天地間能夠勝過我的並沒有幾人,雖然明知道輕衣並不喜歡我這麼做,卻還是一次次義無反顧地走出去。”

“終於有一天,我在一次鬥武中幾乎喪命,隻帶著最後一口氣回到孤竹山,輕衣一向精通醫術,雖然我的傷勢十分嚴重,卻還是妙手回春,將我從冥府之中拉了出來。”

蕭禦不由得一震,商行書此刻說來雖然雲淡風輕,但是蕭禦卻知道這必然曾是十分慘烈的記憶。

“輕衣治好我之後,終於將所有掩藏的話儘數說了出來,並且讓我做出選擇,要麼繼續修武,要麼選擇和她在一起。”

“我原本以為她的情緒會很激動,沒想到她的話卻很平靜,就好像已經將所有的情緒儘數磨滅在歲月中,隻剩下最後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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