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快！”
“好強！”
兩種感覺瞬間在眾人心中生出。
能夠在一瞬間和問秋水剛才散發出來的氣勢並肩，即使他隻有禦皇四重的修為，依然足以讓所有人都將他視為絕頂高手，因為能夠留在天書墓中的，無一不是天縱之才，如果說之前他們對蕭禦還有一些疑慮，那麼在蕭禦釋放出如此強大的氣勢之後，再沒有人有這樣的疑問。
然而就在眾人一念未已之間，蕭禦的氣勢再度垂天而起，破開大千世界，隱隱竟有直達仙域之勢。
問秋水眼中光華一盛，縱然他一早知道蕭禦的存在，更通過坤元尊主了解他在丹元大會中所做的一切，依舊生出從所未有的驚異。
當你通過彆人聽到相關的消息，就算再怎麼睿智，也會對所聽到的消息持保留的意見，隻有當親自經曆過之後，才會明白原來所聽到的不僅沒有虛假，反而還遠遠不足以形容。
仙域對於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神話般的存在，就算他們都是朝帝大陸的未來的最強者，也終究隻是仙域之下的一個位麵而已。
數萬年間四大聖地多少至尊強者都不能突破那重禁錮，最終不甘隕落，就算僥幸突破那重禁錮，也隻是增加三萬年壽命，依舊不能直達仙域，所謂飛仙，對於朝帝大陸來說，永遠是不可及的夢幻而已。
但不知道為什麼，在蕭禦氣勢升拔的瞬間，卻讓眾人隱約生出這種感覺，甚至可以說是蕭禦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引領他們的精神感知到無上仙域。
坤元尊主同樣如此，正是因為感知到了這一點，所以才讓他震怒乃至焦躁，因為蕭禦所展示出的天賦，即使是他也看不到極限，對於所有不能估量和控製的事物，都會油然生出排斥和毀滅之心。
然而，蕭禦的氣勢並沒有停止，依然在眾人所感知不到的空間升拔，雖然沒有具體的感覺，但眾人卻都認知到這個事實。
良久，蘭馨兒癡怔的聲音終於響起，“他究竟要做什麼……”
是啊，他究竟要做什麼。
不僅是蘭馨兒，所有人都想知道，天靈塔想知道，四大聖地想知道，即使是玉煌閣中的那些九州傳奇，同樣也想知道。
“秦兄，你知道麼——”殷然的語氣中夾雜著悄然的歎息。
秦烈的眼神也一樣複雜，他沉吟了許久，才緩緩說道。
“如果我所料不錯，或許他是在挑釁……”
“挑釁！”蘭馨兒瞠目。
“不錯，”秦烈的眼神更加複雜，“他所挑釁的，正是天書。”
剛剛被打破沉默天書墓，再度變得沉默起來，而且比前麵更加沉默，蘭馨兒原本想到了很多想說的話，但因為秦烈的這一句，全部被無聲地吞了下去。
挑釁天書……他瘋了嗎。
蕭禦自然沒有瘋，反而比從前任何時候都要清醒，原本很多不明白的事情，忽然開始漸漸變得清晰起來，他為什麼要走到這裡，又為什麼要這樣做，都仿佛清晰地印刻在識海之中。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歸於一份執念——
得到天書。
無相天書究竟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麼，蕭禦現在還並不完全清楚，但他卻清楚地感知到，自己需要這本天書，無論是心中閃過的一念，還是腹中玄力的異動，還是九陽對於他選擇的默許。
既然要戰，就要切斷所有的後路，這或許並不是最聰明的選擇，但卻絕對有它的道理。
對於蕭禦而言，本不需要這麼做，隻他麵對的是天書，能夠讓九霄神殿第五火投子認輸，天下英豪為之束手的天書。
所以蕭禦才釋放出了近乎逆天的氣勢，這樣做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讓天書全力與之一戰。
仿佛感知到了蕭禦的挑釁，無相天書四個大字上，金色的光芒越來越明亮，一重磅礴的威壓從九天傾覆而下。
“咚！”
恍若鐘鼓鳴於胸中，眾人臉色為之一變，無相天書釋放出來的威壓，竟然能穿過結界，對所有人都形成強大的壓迫，如果讓他們與蕭禦易地而處，恐怕即使隻是麵對天書的威壓，也未必能保全自己。
無相天書釋放出威壓，顯然也是根據蕭禦所選擇的出手方式，如果按照尋常的情況，天書是輝光之城始祖神魂所化，所保存的最強力量就是精神力，蕭禦選擇這種方式，無異於自尋死路。
然而蕭禦卻偏偏不一樣，單以精神力而言，他自然遠不如風任，但他擁有六凡法界，更有九陽坐鎮識海，莫說無相天書隻是風任部分神魂，就算是風任複生親至，也未必能以威壓擊破蕭禦。
所以麵對無相天書的反擊，蕭禦的氣勢非但沒有就此中止，反而依舊有穩穩上升之勢，早已經達到眾人根本無法想象的領域。
“他究竟是誰……”
蒼藍穀主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第一次問出這句話，修武兩千載，他曾見過風浪無數，多少絕世天才於他並肩而起，或者隨風零落，或者名垂宇內，但是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讓他像現在這樣心情複雜。
自蕭禦丹元大會以來，蒼藍穀主已經見識了他太多的表現，原本以為已經漸漸熟知蕭禦，現在卻越來越感覺到，蕭禦依舊如不測之淵，即使他以兩千載修為，依舊看不清楚他的極限。
九州大勢固然至為重要，可是這一刻麵對蕭禦的表現，蒼藍穀主心中再次猶疑起來。
坤元尊主的臉色更加難看，他甚至已經不知道自己維持這種神色多長時間了，修為達到他這種境界，原本不會輕易生出喜怒之色，但他卻一再生出洶湧的怒氣。
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是的，絕不容失！
蕭禦依舊穩穩站在十重混元鏡之下，臉上並無分毫的息怒，甚至比從前任何時候都要平靜，連最開始的那重亢奮也在不知不覺中悄然幻滅。
蕭禦很滿意這種狀態，因為這意味著他的精神已經前所未有的集中，在這種情況之下，能夠發揮出最強大的力量。
天書浩淼，蕭禦全力維持著本身的氣勢，在漫長的對峙中，終於向前邁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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