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它既然已經顯形，主人隻要想辦法控製住它就行，在主人神海之中，我們有更大的勝算。”
蕭禦沉吟片刻，緩緩說道，“但是在這之前，我還要想清楚一件事情。”
“什麼事？”
“神海是我的意識所化，並沒有多少實際的能量，如果它果然想吸收能量，應該從十界聖光和無相天書著手才對……”
妖廉瞬間明白蕭禦的意思，“主人是說，從一開始，它想吸收的就不是主人的力量，而是主人的意識？”
蕭禦沉沉頷首，“不錯，實情恐怕就是這樣。”
“可是，它為什麼要這麼做，吸收力量才是讓它自身更加強大的最好辦法。”
蕭禦想了想，說到，“也許，它是想將我的神海吞噬之後，最終控製我的意識，然後將我取代。”
妖廉一震，“什麼！它竟然……竟然有這麼大的野心？”
“所以這才是它的可怕之處，隻不過動作未免太過迫切，如果隻是暗中潛伏，也許能夠隱瞞很久也說不定。”
沉吟片刻，蕭禦接著說道，“也許，它並不想這麼做，隻是被我無意中運轉黑洞法則，催動漩渦防禦夜魔，才觸動了這重力量。”
妖廉道，“如果是這樣，那麼這道漩渦可能很早以前就已經蟄伏在主人體內，隻是始終沒有動作而已，在主人看來，這重力量究竟是自行化生，還是彆人所種？”
蕭禦不料妖廉竟然有這種見識，心中暗暗欽佩，“兩者皆有可能，但如果要我一定選擇一種，應該是……”
蕭禦話沒說完，中間停了下來，仿佛在做最後的判斷，“應該是彆人所種。”
妖廉神色一變，“誰人能夠在主人體內種下如此強大的力量？”
蕭禦輕吐一口氣，緩緩說道，“除了一個人，再沒有其他的可能。”
“誰？”
“魔尊——”
妖廉全身一震，“魔尊！”
“不錯，之前我一直有個疑惑，現在這個疑惑終於解開了……”
妖廉不明蕭禦所指，“主人的疑惑是什麼？”
蕭禦抬首仰望九天深處，那重漩渦依然在嘗試吸收神海，仿佛它生命所有的價值，都在這一件事情之上。
“當日天狼星一戰，魔尊突然現身，最終奪走始源神珠碎片，我一直疑惑，在我百般防禦之下，為什麼魔尊非但沒有被封禁，反而還以飛快的速度成長，最後在我毫無預料的情況下，破開重重封禁。原來，從一開始他就在我體內種下了一顆種子，然後用這顆種子不停地吸收我的能量，甚至包括我的思想。”
“難怪……難怪魔尊一直那麼了解我，原來我所有的一切，他都清楚地看在眼裡，最後恐怕更是借助我的力量，才破開‘梵天大陣’……大約，從我第一次在秘境之中，得他經曆無垠星河時，這顆種子就已經被種下，之後他又借機種下了始源神珠的種子，一步一步將我拖入他的計劃。可歎，我竟然直到現在才知道……”
蕭禦心中滿心懊喪，他初次麵對魔尊時，是因為心中無上的執念，才最終擊敗魔尊，阻止他侵奪自己的神識，所以後來無論什麼時候麵對魔尊，他都是在保持謙遜的同時，仍舊堅守著內心的自信。
現在看來，正是因為這些自信，才導致他最終被魔尊所用，造成不可挽回的結果。
但是，如果麵對魔尊而沒有能夠一戰破他的勇氣，也許他連今天也走不到這裡，世事紛紜變幻，誰也不知道究竟哪一種選擇是爭取。
也許，所有的一切都隻能等到很久以後，才能找到一個屬於他的結果。
“看來，當日魔尊重出三界之後，並沒有將這顆種子收回，究竟是他忘記了，還是有意而為？”
“主人不必疑慮，必然是魔尊有意留下了，似他這等傲笑三界的至尊，無論做什麼事，都不會有任何遺漏。”
蕭禦深以為然，“的確如此，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是還想通過這重漩渦，來獲取我的信息麼？”
妖廉垂首想了想，說道，“以老奴愚見，魔尊借此獲取主人信息，應該是其中一點原因，但是可定不止於此，如果單單是這樣，他應該不會耗費這麼大的力氣。”
蕭禦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猛然心念一動，“難道……”
“怎麼了主人？”
蕭禦想到一種可能，但是卻不敢相信，無論魔尊之前曾經跟他說過什麼，這個想法都很不真實。而且，縱然他所料不錯，他也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
“主人，你沒事吧？”妖廉見蕭禦神色通紅，忍不住問道。
蕭禦沉沉搖首，“沒事……我隻是想到一種可能，也許，魔尊之所以故意留下這顆種子，就是為了讓我修煉到他的力量。”
妖廉神色遽變，“魔尊怎麼會這麼做？”
在妖廉眼中，魔尊動蕩三界，驚起腥風血雨，致使億兆生靈死於非命，何況魔尊無論是和蕭禦還是妖族，都分屬仇讎，怎麼可能將他自己的力量傳授給蕭禦？
縱然蕭禦不想得到這重力量，隻要借此揣摩魔尊對大道的理解，對魔尊而言同樣是一種威脅，以魔尊的身份，怎麼可能做出這樣毫不利己的選擇——
“主人，我想到一種可能！”妖廉忽然心念一動，“魔尊一定是想趁機引誘主人煉化這重能量，但是裡麵卻被魔尊布下重重陷阱，等到主人真正掌控這重力量之後，會反過來被魔尊所製。”
蕭禦緩緩吐出一口氣，並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是，他卻並不相信。
也許他還遠遠沒有看懂魔尊，但是在他心裡，魔尊並不是這樣的人，無論他對魔尊，對靈語有多少的恨意，在做出判斷之前，他都會更依據自己的理智，因為他很清楚，隻有這樣才是保證自己儘可能少犯錯誤的基礎。
也許，魔尊是真的想讓他修煉他的力量，否則在魔域冥鑒之中，魔尊不會現身指導他，來幫助他達到更強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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