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四百九十三章:一念至深慈母心(一百三十五)

2019-01-13 作者: 天下蕭離
一千四百九十三章:一念至深慈母心(一百三十五)

“妄念……”

想到這裡,蕭禦心中猛然一動,難道說他這種感覺根本就不是真的,而隻是以某種神通在他神海之中植入的感覺麼,否則又怎麼解釋為什麼在鳳凰神焰的籠罩下,全身上下無不感覺到熾熱,唯有體內深處始終冰寒一片?

這個想法一旦生出,就再也不能抹去,雖然隻是他一念深處的猜測,卻好像認定這已經是事實一樣,正因為如此,所以蕭禦心中才愈加凜然,因為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竟然可以破開他強大的精神力,在他的神海中植入這種感覺,從前無論是什麼對手,都不曾擁有過這樣的力量。

正因為如此,所以蕭禦凜然之間,頓時改變了想法,雖然著急前往雲夢澤,仍然瞬間決定先停下來,解決眼前所遇到的問題。

雙掌輕闔,緩緩結成一印,眼前的問題雖然有些棘手,不過蕭禦心中並沒有十分擔憂,以他的實力而言,自信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能夠從容麵對,這些寒氣即使詭異強大,也不可能對他造成根本上的威脅。

九陽源氣紛紛流轉,在體內搬運周天,十界聖光鎮守十方神海,尋找可能存在的異質,同時一麵回想,如果他所懷疑的是真,那麼最有可能給他帶來這股冰寒的究竟是誰。

首先懷疑的對象當然是靳夜,靳夜非但擁有難以測量的城府和智慧,而且實力和境界也深不可測,如果這一切是他所引動,顯然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這一念剛剛生出,隨即便否定了這種可能,靳夜的確有這個實力,但是彼時他對靳夜的防範十分嚴密,蕭禦不相信在他防範如此嚴密的情況下,靳夜仍然能給他暗中種下幻夢虛影。

但如果不是靳夜,那麼其他人就更不可能,夢虛八界之中,誰又擁有這個實力,蕭禦自問以他的境界和謹慎而言,能夠成功做到的唯一可能,就是趁他不備,而能夠讓他不加防備的,必然是他極為信任的人。

極為信任的人……

蕭禦想到這六個字,忽然感覺全身更加冰冷,即使知道可能隻是意念所為,仍然忍不住全身顫抖,可是全身上下偏偏卻如同熔爐般溫暖。

在夢虛八界中,能夠得到他信任的人並不多,其中最為信任的,便是寧君惜,隻是無論靳夜、桓刃還有絕影曾經說過什麼,蕭禦都不相信寧君惜會對他做出這樣的事來,這不關乎於任何的證據,而僅僅隻是內心的判斷,即使很多事情和寧君惜原本告訴他的有所出入,都改變不了這一點。

除開寧君惜之外,便是小樓,因為誤摘魂隕花的緣故,他對小樓從始至終沒有抱有任何的戒備,如果小樓想要這麼做,絕對有足夠的機會。隻是小樓縱然有機會,她本身的實力卻十分有限,除非小樓暗中隱藏了很強的實力,否則根本不可能做到,但如果她果真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又絕對不可能坐視明玉樓以生命獻祭,所以細細想來也絕對不可能。

除此之外,再能夠得到他信任的人,就是贏笎,相比於寧君惜,蕭禦麵對贏笎,並不能完全聽信於內心的判斷,因為從始至終,他對贏笎的了解都相對有限,如果贏笎有某種特殊的原因,那麼這麼做並不是沒有可能,他也絕對擁有這樣的實力。

想到這裡,在蕭禦心中,幾乎已經鎖定了贏笎,自然,這不過這隻是他基於某種假設所做出的判斷,比如現在所感受到的寒冷,確實隻是心中的幻念,又比如能夠給他種下這種幻影的人,必然是通過他的信任而絕非是依靠自己強大的實力。但即使如此,贏笎仍然是蕭禦現在懷疑的第一個對象,蕭禦從來都不喜歡這樣懷疑彆人的感覺,但是身在陌生之境,卻讓他不得不多加防備。

想到這裡的時候,蕭禦心中猛然一動,如果說必須多加防備的話,他剛才在某一件事情上,分明非但不謹慎,反而十分大意,那便是麵對離夢之柱。他和黃衫女子不過初識,但是卻輕易就聽信了她的話,神入離夢之柱中,無論他現在的境遇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他都不應該這麼做才對。

蕭禦在最開始看到黃衫女子時,並非沒有謹慎以對,但是這種謹慎隻維持了一瞬的時間,隨即便湮滅於無形,蕭禦此刻想到才反應過來,之前放下警惕竟然並不是由他自己控製,而是自行幻滅。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黃衫女子能給人一種天然的親近感和信任感,這種感覺甚至和寧君惜相比也猶有過之,蕭禦之前沒有意識到,此刻想起來才覺得十分驚訝。

正是因為彼時沒有想到,所以蕭禦才毫不猶豫地借助離夢之柱,想完成自己的某種心願,最後甚至神入離夢之柱中,如果說在這種情況之下,黃衫女子借助離夢之柱對他施加某種封禁,顯然是合適的機會。

但如果果真如此,為什麼他進入離夢之柱後,卻隻持續了一瞬的時間就停止,如果黃衫女子對他果然有某種惡意,應該讓他在離夢之柱中停留的時間更長才對。

神海之中千念飛轉,蕭禦飛速將各種信息進行篩選和整合,做出可能的判斷,最終所得出的結論,就是贏笎和黃衫女子最有可能,即使兩個人都有他不願意相信的理由,但是在目前已知的信息下,這就是他得出的判斷。

蕭禦輕輕吸入一口氣,九陽源氣流轉不止,配合強大的鳳凰血脈,將身體的狀態維持到最佳,即使內在的冰寒仍然沒有驅散,但是他仍然要保證身體始終處於巔峰的狀態,以應對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如此調息許久,狀態已經達到巔峰狀態,唯有冰寒始終不能徹底驅除,隻能勉強以精神力壓製,讓寒冰之氣不至於擴散。

抬首望去,月至中天,滿如銀盆,所有的一切都異常的靜謐,仿佛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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