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很了解師尊，”靈語淡淡說道，“不過無論你擁有怎樣的眼界，對他的認知都隻停留在一隅之地，無論你基於何等的認知試圖做出判斷，無一例外都是錯的。”
蕭禦默然，靈語所言冰冷無情，但是他卻不得不承認，事實的確如此，世間未必沒有能讀懂魔尊的人，但那個人一定不會是他，至少在現在，甚至是未來漫長的歲月，他都達不到那個境界。
“既然如此，你究竟想告訴我什麼。”一念沉吟，蕭禦說道。
“我想告訴你的有很多，但是你最最關心的，偏偏我卻告訴不了你結果，未免讓我有些為難。”
蕭禦一怔，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意味著風淩月不在魔族的掌控之中麼，蕭禦原本已經靜下心來，結果靈語一番話，瞬間讓他再度陷入混亂，再這樣下去，還沒有和靈語一戰，恐怕他已經落敗。
“那麼你就告訴我，九重仙域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靈語食指輕點，“你也看到了，所有飛仙都已經遁跡無蹤，現在九重仙域之上，已經隻有魔族。”
蕭禦原本也猜到這一點，但是當這句話從靈語口中說出來時，心中仍然在一瞬間驚起無邊怒火，“是魔族所為麼？”
靈語輕輕一笑，“過了這麼多年，你心中那重破綻始終沒有修補，如果不是你調整力天下無雙，又有天命在身，隻怕早已經身死命隕。”
蕭禦冷然道，“事實或許如此，但卻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情。”
“是啊，”靈語眸光輕落，一瞬間竟似有淡淡的落寞，“我們之間的一點記憶，或許早已經儘數湮滅，不過你若是心有仇恨，卻不應該發在我的身上，我不妨如實告訴你，在我來到九重仙域之前，這裡所有的飛仙就已經消失不見。”
蕭禦一震，“你說什麼？”
靈語輕步一邁，在蕭禦身前緩緩落定，經年不見，靈語和當日相比，已經有不少的變化，隻是這種變化究竟體現在什麼地方，蕭禦卻難以說清楚。
靈語目視蕭禦，淡淡說道，“師尊感知到仙域發生變故，所以才讓我前來，沒想到仍然還是慢了一步，等我到達這裡的時候，九重仙域已經不見任何蹤影，。”
蕭禦沉聲道，“仙域縱有變故，也不應該驚動魔尊才對。”
靈語一笑，“自從師尊知道第三塊神柱碎片不在仙域之後，九重仙域於師尊而言，的確已經沒有多少關聯，但是你曾經得到過師尊傳承，應該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才對。”
蕭禦心神大動，難道是因為他的原因麼，但他雖然在某種程度上得到魔尊的認可，但是讓魔尊對他的事如此費心，怎麼看都未免有些誇張。
“坦白說，我對你不是沒有嫉妒，我一生驕傲，從來不會覺得自己比彆人差，但是在你身上，多少讓我感覺到一些落寞。”
靈語語中散發出淡淡的失落，被裹於千重驕傲之中，但即使如此，蕭禦還是能真切的感受到，這種感覺對於他來說未免有些奇怪，因為無從那個方麵相比，對於魔尊而言，他都完全不能和靈語相比較才對。
心神略一沉吟，蕭禦從容說道，“魔尊對我或許有一定的認可，但是我們之間所處的立場截然不同，想要達到他的期許恐怕千難萬難，在魔尊心中，我和你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這一點你若是看不出來，那就不是我所認識的靈語了。”
靈語宛轉一笑，“你還是那麼聰明。”
蕭禦淡淡說道，“大多數時都是笨拙的，隻是偶爾有些時候有一點聰敏而已。”
靈語清冽一笑，“你說的不錯，我若是看不到這一點，那麼也根本不配是師尊的弟子了，不過曾經某些時候，我對你的確有過羨慕。”
微微一頓，靈語接著說道，“如你所想，師尊讓我來到這裡，的確另有目的。”
蕭禦眉心輕輕一揚，“什麼目的？”
靈語負手而立，緩緩說道，“師尊的指令很清楚，若是仙域無恙，我便即刻返回，若是已經遭遇變故，那麼就將九重仙域儘數煉化，連同諸天星河一並帶回去。”
蕭禦目光倏然一盛，“你說什麼？”靈語竟然想吞噬九重仙域，未免太過狂傲，縱然她果真有這個本事，有他在這裡，也一定不會讓靈語得逞。
“師尊的確是這麼告訴我的，他被始源神珠封印十萬載，想要恢複之前的實力，需要許多能量的補充，如果可以這麼做，九重仙域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蕭禦寒聲道，“過了這麼多年，魔族行事的準則還是沒有改變麼，在我看來，縱然魔族曾經遭遇過一些其他種族的壓製，但如果不能就此釋懷，而是永遠以此為理由肆虐三界，那麼魔族將永遠不能得到世人的認可。”
靈語氣勢淩然一盛，“你真的這麼認為麼……”
“不錯，從前你或許可以說我沒有親身經曆，不能承受同樣的傷痛，所以很難理解，也無從站在同等的高度和你對話，但是經曆了那麼多事情之後，你應該不會再這樣認為，是麼。”
靈語眸光微微一動，隨即說道，“不錯……在某些方麵，你的確要做的更好。但是，如果你以為這就是你看到的全部，那麼我對你所做出的認知，也隻能表示遺憾了。”
蕭禦冷聲道，“你說的再多，仍然不能掩飾魔族犯下的錯誤，今天有我在這裡，你絕對不會得逞。”
靈語悠然一笑，“在某一個瞬間，我曾經以為我們可以成為最好的朋友，但是我終於明白，這不過隻是一個虛無的夢而已，你和我之間，終究隻有一個可以存在於三界之中。隻不過——”靈語氣勢淩絕，長聲說道，“這個人一定是我，以我今日的實力，你已經沒有半分勝算。”
蕭禦憑虛而立，淩然說道，“是麼，可惜無論我所麵對的是誰，都不會這麼認為。”
靈語泠泠一笑，指尖明光流轉，幻化星辰之力，“那麼，我們之間的談話就沒有必要繼續下去了，我也很想知道，在龍神之境一行之後，你究竟有了怎樣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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