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不想讓魔尊有半點為難，猛然跪倒在地，“尊上，請治心魔之罪。”
魔尊巍然而立，“治罪，誰說要治你的罪了。”
心魔道，“屬下出言不遜……”
“出言不遜又如何？”魔尊淩然一笑，“魔族之中，誰人不是如此。”
妖帝微微一笑，“果真如此麼。”
魔尊神目淡淡掀起，“魔界之內，無論誰人犯錯，都隻有君上和我能夠處罰，其他人若是想要越俎代庖，就要先問我答不答應。”
心魔眼光倏然一熱，“尊上！”
蕭禦心中一驚，魔尊體內種有妖帝的符印，可以說生死握於妖帝之手，麵對妖帝卻這般不客氣，縱然他知道妖帝不會輕易出手，也不由得替魔尊感到擔心。
不料麵對魔尊冰霜刺骨的寒意，妖帝眼中殊無半分怒色，反而愈加從容，“果然不愧是魔尊，若論心胸和氣度，三界之內，絕無一人可比。”
魔尊轉首看向妖帝，淡淡說道，“三界之內無人可比，三界之外又如何。”
蕭禦心神一動，魔尊又一次有意無意地提到三界之外，而且是麵對妖帝，究竟意欲何指。
妖帝目光一動不動，隻是微微一笑，“三界之外，宇宙浩渺無窮，魔君通曉星辰大道，應該知道其中蘊藏能量億萬，根本不是三界可比。”
魔尊淡淡說道，“看來帝君對此似乎也很了解。”
“算不上十分了解，不過略有所知而已，太虛古境之中蘊藏萬物，自然能接觸到一些。”
魔尊點了點頭，緩緩說道，“以常理而言，似乎的確如此，不過星辰之道，宇宙之內皆是如此，縱然三界之外，也未必有本質的區彆，隻能說有許多的未知罷了，三界之外若是果然如此強大，豈非早已讓三界隕滅。”
蕭禦默然頷首，魔尊所言不可謂不正確，彼時他初入無相天書之時，曾經穿梭宇宙諸界，雖然浩瀚無垠，但的確如魔尊所言，似乎也並沒有十分奇特之處。
誠然，這隻是他們建立在十分有限的認知上，得到的一種結論而已，事實究竟如何，誰也不知道，隻不過在探知星辰大道時，保持十分的謙卑和謹慎，而在麵對三界之外可能存在的敵人時，則保持絕對的自信和從容，絕不是相互矛盾的事情。
“看來魔君出生於星辰一族，對星辰大道的了解，終究要強過其他人，三界之內有魔君這樣的高手，理應是三界的幸事。”
魔尊微微一笑，“或許如此吧，隻不過我的存在，終究會引發無儘的動蕩，或許在所有的一切之後，三界依然不能穩定，在這裡還會爆發出新的動亂。”
妖帝一笑，“動蕩和穩定從來都是相對的，三界大道，莫不如是。”
魔尊頷首，“既然我們已經建立了對彼此的信任，那麼現在理應可以開始了。”
妖帝看了蕭禦一眼，目光之中似乎蘊藏無邊深意，許久才終於說道，“自然可以。”
魔尊一笑，轉首看向蕭禦，玄色的瞳孔之中，分明蘊藏著蒼莽神光。
“你曾經嘗過死亡的滋味，如果再讓你嘗試一次，你是否願意。”
蕭禦一怔，直直地看著魔尊，試圖從魔尊深沉的目光之中，讀到他想要的信息，並沒有開口回答。
妖帝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卻終究沒有說出口，隻是眉心深深一凝，仿佛陷入無邊沉吟一般。
魔尊看著蕭禦，眼中神光愈盛，“生與死的距離，其實並不遙遠，你曾經品嘗過，自然十分了解。無論是求生還是求死，都需要莫大的勇氣，隻不過人既已為生，自然不會希求死亡，這本是人之常情，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如果能轉換一個角度，也許能看到不一樣的天地。”
蕭禦依舊靜默地看著魔尊，他心中有著無儘的疑惑，在這種情況之下，根本不可能給出肯定的答案，神海深處飛速思索，想看到魔尊究竟要做什麼。
然而結果毫無意外地讓他失望了，以他所擁有的境界，根本不可能看清魔尊的世界，縱然能夠捕捉到一些浮光掠影，更多也是魔尊主動為之。
一念沉吟，蕭禦道，“你究竟想讓我做什麼。”
魔尊微微一笑，“我剛才已經告訴你了，我想讓你再次嘗試死亡的滋味。”
蕭禦略一默然，隨即說道，“我可以知道理由麼。”
魔尊搖首，“不需要知道，很多事情如果知道了，其實未必是好事。”
蕭禦無奈一笑，“曾經取走過我性命的人，現在沒有理由的要再次奪取我的性命，我好像不應該輕易答應才對。”
“你自然可以這麼想，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不會這麼想。”
蕭禦目視魔尊，“看來你知道我會怎麼想。”
魔尊道，“我的確知道你會想什麼，而且清楚你會做出怎樣的決定。”
蕭禦壓根微微一咬，隨即說道，“我會做怎樣的決定？”
魔尊負手而立，蒼然說道，“你自修武以來，從來都在風暴眼中，應該很清楚彆人順從你的感覺，那其實不需要很多的解釋和理由。現在同樣如此，隻不過順從的那個人，已經變成了你，而你所要順從的對象，則就是我。”
蕭禦輕吸一口氣，心中掠過難言的笑意，麵對魔尊所說的這些，他竟無從反駁，似乎在靈魂深處，他早已經對魔尊擁有無儘的敬仰。
這種敬仰究竟是如何生成的，而又為什麼會維係到現在，蕭禦其實並不知道原因，但就像魔尊所說的那樣，也許很多事情，真的不需要知道原因。
許久，蕭禦終於抬首一笑，“的確如此。”
魔尊巍然一笑，“如此，我就默認你答應了。”
蕭禦頷首，“我應該沒有彆的選擇，我雖然品嘗過一次，但是那次太過倉促，而且我心中隻有仇恨，並沒有領略到其中的滋味。”
“蕭禦——”
三界神天之上，虛無天神忽然說道，“你對魔君竟然如此信任麼……”
蕭禦皺眉道，“我也不清楚，隻是順應本心而為。”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書客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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