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九百二十二章:相逢一笑追往事,不見千年淚如痕(一百四十二)

2019-09-06 作者: 天下蕭離
一千九百二十二章:相逢一笑追往事,不見千年淚如痕(一百四十二)

沉沉的歎息聲漫過無邊天地,緩緩響起,“隻可惜我一力求取完美,最終在唯美的生命中,化生出另一個生命。”

青色的流光劃過天地,在永恒大帝上落定,蕭禦看到迷離的光影中,玉色神影縱橫不絕,所經之地,無不儘毀,那些原本絕美的世界,在玉色神影的神力之下紛紛崩裂,並不是表麵上的毀滅,而是連同生命被一並剝離,所有為她神力觸及的地方,都瞬間失去生命的氣息,變成一片荒涼。

蕭禦心神猛然一震,雖然隱隱預料到了這一點,但是親眼看到這一幕,還是感覺到無儘的震驚,那玉色神影分明就是茅舍之主,也同樣是紅衣女子。

當她以一身玉色長裙出現時,與紅衣女子的容貌似乎沒有任何的異樣,但不知道為什麼,蕭禦卻絲毫感覺不到這張臉上的任何美,反而是現實中的茅舍之主,雖然曆經歲月的風霜,但卻似乎比玉色神影更加美麗。

看到這一幕,蕭禦才恍然意識到,紅衣女子的美並不是風淩月那樣絕世的容顏,而更是她與這個世界的和諧,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至為溫和的氣息。

蕭禦本身所秉持的大道就是“和”,而紅衣女子所呈現出來的,隱隱就是“和”的極致,很難想象世間竟然有人可以做到這樣,讓他感覺到沒有人可以與之相比。

茅舍之主看著眼前飛速掠過的光影,每一幕的出現,都像是一把刀正中她的胸口,將她所有的驕傲擊潰,她不敢相信,這個試圖毀滅一切的人會是她。

“為什麼你沒有出手製止我……”

茅舍之主的聲音依舊顫抖不已,她感受到了自己所犯下的錯誤,蕭禦看著她眼角輕輕滑落的淚水,更加意識到紅衣女子和她並沒有完全分離,在重塑生命的時候,她們將彼此融合在了一起,雖然在近乎絕對的矛盾中能夠融合的點並不多,但紅衣女子還是將本身的純與善,融入了新的生命裡,也就是現在的茅舍之主。

“我不是沒有嘗試過,但我所做的一切,最終都隻是讓你更加堅定自己的選擇,以及毀滅這一切的決心。”

“可是以你的力量,你明明可以……”

“不,你根本不知道彼時的你,究竟擁有怎樣的力量,即使是我想阻止你,也做不到……”

茅舍之主怔怔地站在原地,看著那樣美麗的世界被逐次毀滅,心中的疼痛越來越盛,儘數呈現在她痛楚的神色中。

“不……這不是我,這一定不是我!”

“這的確不是你。”蕭禦低聲說道,“你們本來就是一體,又怎麼可能完全剝離,所以你既不是純善的光,也不是黑暗的影,而是兩者的融合,當她選擇犧牲自己的時候,就是抱著這樣的本願去做的。”

茅舍之主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細長白皙的手指,似乎悄然散發著溫潤的光芒,連同燦爛的陽光也悄然凝結於指尖,流轉不絕

“真的嗎……”茅舍之主低聲問道。

“當然是真的,難道你以為你生命中所有的一切都會被否定嗎,並不是那樣,當你堅守本願站在我的麵前時,你所擁有的決然就是你對本源大道的堅守,我所做的一切,並不是完全地否定你,而是在你的世界中,讓你覺醒另一種神識而已。”

一語未落,蕭禦接著說道,“你以為你耗費無數心神去獲取荒墓中的力量,是隻想恢複原本的神力嗎,其實並不是,那同樣是你對內心真實自我的解讀。正如同現在,當你的目光觸及到永恒帝界時,心中所化生的是感動,是對大道的守護,這才是真正的你。”

茅舍之主的目光越過無邊光影,看到玉色神影之中,紅色神影悄然化生,試圖與她爭奪命運的主宰,最終從懸崖之頂俯身墜落,就此隕滅。

“那座懸崖叫做無望之崖,是永恒帝界之中,唯一沒有被我所馴服的地方,沒想到最後卻是你以生命的代價,讓無望之崖的戾氣儘數化為虛無。從此以後,你以本命神魂世世代代鎮守在無望之崖,護衛周圍的世界,也拱衛著神殿。”

“所以……在神殿相反的方向,在相同的距離,出現了這座窮廬?”茅舍之主喃喃說道。

“不錯,你們一死一生,都迎來自己真正的命運。”

“原來如此……”茅舍之主的眼神漸次迷離起來,“我想起了很多事情,我記得永恒帝界應該已經完全被毀滅,為什麼現在仍然還保留著未儘的生機?”

“既然你選擇了自己的命運,我自然也會做出選擇。”蕭禦緩緩說道,“我將所有的神魂儘數注入永恒帝界,來維持它最後的生機,以等待它未來的主人。”

“現在你已經找到它的主人了。”

“是——原本我以為這個主人一定會是你,但是我最終發現,將永恒帝界的命運維係在你的身上,並不是正確的選擇,它應當又自己應該承受的命運,也應該有一個更好的主人。”

一語未落,驀然明光流轉,於虛無的天地間,悄然凝結成一重神影,巍然俯瞰天地,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似乎都變得渺小起來。

“年輕人,我原本並沒有對你抱有很大的期望,但你最後所做的一切,卻讓我感覺到了你身上蘊藏的天命,能夠馴服無相天書,同時還能領悟到永恒帝界的大道,你所擁有的潛力,或許遠遠超出我的預料。”

蕭禦懇切道,“前輩謬讚,蕭禦愧不敢當,心中惶恐無言。”

蕭禦並不是故作謙虛,他心中的確惶恐,因為他並沒有做什麼,卻得到永恒大帝如此讚許,對於一向謙遜的他而言,的確很難心生半分喜悅。

“不必惶恐……真正惶恐的應該是我,其實最初的時候,許多事情並非由她而為,而是我牽引諸界高手來到此境,雖然隻有你一個人是我真正意義上導引而至的,但事實上其他人同樣是按照我的本願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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