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夏荷 第五十八章 天坑(四)

2017-06-11 作者: 紅辣椒青辣椒
第二卷 夏荷 第五十八章 天坑(四)

不錯,確實是大黃小黃。它們聽見我的叫聲,隻看了我一眼,炸著背毛,絲毫沒有鬆懈的依舊盯著癩蛤蟆。

我快步過去,拍了拍癩蛤蟆的大三角頭說道:“彆誤會,都是我的朋友,可不能窩裡鬥喲!撿徠,你抱著姐姐,千萬彆讓它們打起來。”

撿徠看著大黃小黃雙眼放光,聽到我的吩咐,趕緊將癩蛤蟆抱在懷裡。我走向大黃小黃,不等我靠近,一對小家夥便吱的一聲竄到了我的懷裡。

它們已經成年,其實已不是小家夥了,抱在懷裡有點趁手,兩月未見,它們似乎又重了一些。

雖在我懷裡,它們依然十分警惕的盯著撿徠手裡的癩蛤蟆。我雙手扶摸著它們的毛發說道:“你們怎麼到這裡來了?是特意來找我的麼?對了,那是姐姐,也是我的朋友,不能打架,曉得麼?”

也許是聽到了蛤蟆的叫聲,遠遠的我看見亮伯伯和楊師公他們四人跑了過來。他們發現我抱著兩隻黃鼠狼,除了亮伯伯,三人一齊驚住了,滿臉的不可思議。

我連忙解釋道:“這是大黃小黃,我的一對小朋友,不知為何它們竟出現在這裡。剛才差點和姐姐鬥了起來,好才我們及時趕到,現在已沒事了。”

劉映國驚異的說道:“紅伢子,連黃鼠狼都是你的朋友,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我笑著分辯道:“我哪有什麼秘密。我們能和狗呀貓呀的做朋友,為什麼就不能和彆的動物做朋友?”

楊師公感慨道:“蛤蟆不是普通蛤蟆,黃鼠狼也不是一般的黃鼠狼,紅伢子你真是好本事!我楊尚斌活了七十多歲,總算是開了眼界。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人比人氣死人,不服氣都不行。古人的話可是一點也莫說錯哩。”

匡所長看看蛤蟆又看看黃鼠狼,緩步走過來,仔細的瞅了瞅說道:“老弟,我真的很好奇,能給我講講他們的故事麼?”

我答道:“可以呀,那天有空我專門講給你聽。”

亮伯伯也有些許的驚異,他是曉得我救了一對小黃鼠狼的,隻是從未見過,這時他岔開話題道:“小匡,現在我們最迫切的是要找到從這兒出去的路,閒話以後有的是時間講,趁紅伢子也在,我們再好好商量一下該如何行動吧。”

拳是練不成了,如何出去才是壓倒一切的大事。

我們是昨天進洞的,今天不出去可能還沒什麼大事,要是明天、後天還不能出去,估計杏花村又要炸了。四個人集體失蹤:一個長休在家、馬上就要複職的老公安乾部,一個公安派出所的所長,一個大隊書記,加上一個初中生,這得引起多大的轟動和影響呀。

就算不顧及影響,也得顧及家人。當初楊師公失蹤,一家人的眼淚就沒乾過,痛苦悲傷,一年多都沒安生定心。大家都不想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家裡,為了出去,必須竭儘全力。

撿徠是失望加無聊,抱著癩蛤蟆獨自到一邊玩去了,大黃小黃從我身上溜下地,嗖地竄上了懸崖,隱沒在草叢中。

我們幾個人回到岩洞裡,由楊師公詳細的介紹坑洞內的情況,以便儘快找到出去的路。

楊師公說,他早年遊曆時,在廣西的深山老林裡有見過這樣的坑洞,據同行的友人說,這樣的坑洞叫龍池,龍缸,也叫天坑,傳說是上古時期龍王和神仙們的浴池,後來廢棄了,遺留人間,一般都藏在深山大川,人跡罕至,不為人知,最是適合修煉之人隱居,但絕對是難尋難進更難出的險地。

這個天坑巨大,坑內氣溫一年四季變化不大,草木茂盛,野物也很多,好才沒有虎狼等那些大的食肉猛獸,但有毒的蛇蟲卻有不少,所以大家切不可大意。

他被困在坑內二年多了,坑底能去的地方都去過,始終沒有找到出口。不過他發現懸崖上也有幾個岩洞入口,但大多都如我們現在所處的岩洞一樣,隻是一個很淺的洞穴,惟有一個較深的,因為沒有燈光和吃食,他不敢深入,不知它通到哪裡,到底有多深。

而坑壁都是懸崖峭壁,能上去的地方隻有三處,有二處隻能上到半山腰,有一處能迂回到頂,隻是那頂端也是絕地,對麵是斷頭崖,腳下是萬丈懸崖的斷魂穀,左右兩側也皆為懸崖,不可攀爬。

依照他的說法,這兒就是塊死地、絕地,根本沒辦法出去。

怎麼辦?該從何處著手?大家的心情都十分沉重。

楊師公最後說道:“兩年多了,我天天都在琢磨,憑我們自己確實沒辦法出去,如果有人從上麵吊下來一根繩索,倒是可以上得去,隻是不知上去後又能去到哪裡。”

這不廢話麼?有人在懸崖上放下繩索當然可以上去,可是這兒和斷頭崖夾著一個斷魂穀,方圓十幾裡皆為禁地,誰會吃飽了沒事乾來這裡?又有誰會在上麵放下繩索?

商量後決定今天先攀爬尋找,看看是否另有發現,為了避免差錯和意外,六個人一起行動,先一齊登上坑頂看看再說。

攀爬可是個力氣活,必須吃飽喝足才能保證體力。正準備分食剩餘的雞蛋和紅薯時,撿徠提著二隻已被他打死的肥大野兔興衝衝的跑了回來。於是拿去小溪邊剝皮去內臟,抹上岩鹽,架起柴火烤了起來,一會兒後肉香就彌漫在空中了。

吃飽後稍稍休息,由楊師公帶領著開始向坑頂攀登。

青灰的岩壁一層層的壘疊著,平地和斜坡上覆蓋著泥土,長滿了灌木棘刺和藤蔓,也有少量鬆杉類的喬木,估計是泥土薄而根係不深,一律長得奇形怪狀,也不高大,並有不少的已然枯死。

有草木的地方並不難攀,難的是那些刀削斧劈般直立的岩壁。祼露著的青灰岩石時而光滑時而粗礪,許多地方覆有青苔,不少的石縫裡還有泉水滲浸,特彆滑溜難行。

楊師公確實已攀爬過多次了,哪裡能上,哪裡有水,哪裡長的是樹木,哪裡長的是藤蔓他都是一清二楚。既便就是這樣,從坑底登上坑頂,直線距離估計頂多也就一裡路的樣子,我們走走停停的,繞道攀爬,極其緩慢。費了整整三個多小時,才登上坑頂。

這一段坑頂是一塊成長方形的凹地,樹木稀疏矮小,落葉灌木在寒風中支愣著光禿的枝椏,除了幾顆鬆樹尚披綠色,餘皆枯黃灰敗。

極目遠眺,群山起伏,峰巒重疊,陰天似有霧霾,隱隱約約的不太清晰。回身俯視坑底,猶如深淵,直讓人暈炫,不敢久視,不自覺地會抓緊身邊的灌木。

果如楊師公所說,凹地的左右兩側均是高有數丈的直立峭壁,無從借力攀登。相距七八丈左右的對麵山頂也是懸崖峭壁,山穀裡霧氣騰騰根本看不到底,楊師公說那就是斷頭崖和斷魂穀,絕對不會有錯。

坑頂上風很大,氣溫比之坑底低很多,我們本來穿得極少,又出了一身的汗,北風一吹,隻一會就冷得受不住。失望無奈之下,趕緊原路返回。等下到坑底,一個個累得腰腿酸痛,癱坐地上直喘氣。

這時早已過了中午,已是下午二點多了。大家吃著雞蛋紅薯灌著泉水,坐在洞內誰也沒有說話,氣氛沉悶壓抑,大家心裡都明白,短時間想出去,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楊師公打破沉默道:“既來之則安之,依我之見,再也不用白費力氣的往上爬了,你們不是有四支手電筒麼?今天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們就去那個岩洞碰碰運氣,或許能夠從那裡出去也說不定哩!”

劉映國說道:“對呀!我們的手電可都是換了新電池,一路進來起先用的是火把,手電開得少,電池用的並不多,省著一點,一次隻亮一支,還能走很遠一段路的。我看就這樣吧,凡亮你說呢?”

亮伯伯點點頭說道:“那就這樣講定,明天我們早點行動。”

有了新的希望,氣氛也隨之稍見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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