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夏荷 第六十章 奇特的信使(中)

2017-06-11 作者: 紅辣椒青辣椒
第二卷 夏荷 第六十章 奇特的信使(中)

亮伯伯砍了一根拇指粗細的樹枝,割出長約二寸的一截,用掛在鑰匙圈上的小刀將木心一點點的刮岀來,使之像竹子樣的中空,深約一寸許,然後將楊師公寫好、劉映國簽名的求救信折疊好,卷成一筒塞了進去,再用小木塞小心的塞住。

如果有小竹子,就沒有這麼麻煩。隻需要砍下一節,將紙條塞進去就成了。可是在這個坑裡找不到竹子。竹子是根生,天坑附近很可能沒有竹林,而這個坑洞人不能至,自然沒人移栽,這裡麵沒有竹子並不奇怪。

不過總算是弄成了,但是這樣還不行。亮伯伯掀開外衣,從他那件貼身白襯衫的衣擺上割下一大幅,撕成小布條,左三圈右三圈的仔細裹纏牢固,連上用布條搓成的繩子,這才算準備妥當。

這時已近下午五點,我拿著準備好了的求救信出了岩洞,到了小溪邊放聲大叫,呼喚大黃小黃出來。

亮伯伯他們站在洞口前遠遠的看著,為了不驚擾它們,想跟過來的撿徠也被亮伯伯攔住了。

叫了幾聲沒動靜,我便在小溪邊坐下,不一會他們就出現了。我抱住大黃,將係著小木棍的布繩套在它的脖子上,不緊不鬆的,為防半路鬆開,特地將繩頭打了個死結。

綁好綁牢,看看差不多了,又檢查了一遍,然後才盤腿坐下,並將它們抱在懷裡。我調均呼吸,凝神聚息,試探著將神識灌注到它們的體內。我緊緊的盯著大黃的小豆豉眼,用意念告訴它把信送到家裡,送給姐姐。

大黃靜靜的和我對視,大約過了一刻鐘,我將它們放開,站起身來,它們吱咕吱咕的叫了幾聲,走了幾步,扭頭看著我,我對它們揮揮手,就見它們鑽進草叢不見了。

我在原地佇立了良久,收拾好心情準備返回岩洞時,撿徠大步走了過來,拉著我就往一旁的草地上走。

早上沒練拳,這會憋不住了,不與他練上一陣他豈能罷休?我本也憋的慌,當下也不推卻,各自活動了一下身子,在亮伯伯他們幾個人的注視下,拳來腳往的鬥在了一處。

晚飯吃烤魚,鮮香味美,但我隻吃了一條。這是我的毛病,魚呀肉呀什麼的不能多吃,不然就犯膩。亮伯伯知曉我的毛病,烤魚的時候他特地烤了一個煮熟的雞蛋和紅薯。他見我往外走,便將焦黃噴香的雞蛋和紅薯都塞到了我的手裡說:“吃飽了早點睡,養足精神,說不定明天就有好消息了。”

我心中暖暖的。上午登坑頂本來就累得不輕,剛剛和撿徠又舞弄了大半個小時,真正又累又餓,一條烤魚肯定不夠飽,有了這個雞蛋和紅薯下肚,倒也差不多了。

大家都累了,吃過後天已擦黑,六個人擠躺在岩洞裡的枯草上,起初還有一句莫一句的閒扯著,隻一會撿徠就扯起了風箱,隨後呼嚕聲此起彼伏,大家先後進入了夢鄉。

我是被尿憋醒的。我記得我做了夢,夢見什麼醒過來之後就忘了,我閉著眼睛努力記憶,卻怎麼也記不起來。

身旁撿徠的呼嚕依舊,我睜開眼睛,發現隻有檢徠和匡所長兩人躺在自己身旁,不見了亮伯伯、劉映國和楊師公三人。

明明先前六個人一齊躺在枯草上的,他們三人去了哪裡?難道是天快亮了,他們起來後出洞了?

我坐起身來向洞口看去,雖然我看得見東西,但外麵還是一團漆黑,側耳一聽,才發覺隆隆的水響消失了,暗河之水斷流了。我頓時記起楊師公的寅申之時斷流之說,那麼此時應該是寅時,也就是說在淩晨的三點多鐘,最多四點,現在的時令要六點多鐘天才會放亮,陰雨天則要七點過才會天亮。這時還在後半夜,離天亮還早,他們幾個乾什麼去了?

我隻是有些好奇,並未多想。我伸了個懶腰,為了不驚擾匡所長和撿徠的睡眠,我輕手輕腳的出了岩洞,對著一側的石壁嘩嘩的尿了一大泡,完了覺得腦子異常清醒,就準備尋個地方打坐調息,入定修煉。

我想了想就往另一側走去。側旁不遠處的樟樹下有一塊大青石,是個合適的打坐練功之所。

我悄沒聲息的走著,拐過一塊巨石,聽見有喁喁的說話聲,探頭一看,卻見亮伯伯三人正坐在青石上說話,我立馬頓住了腳步。

我豎起耳朵,隻聽亮伯伯說道:

“ ?? 紅伢子確實天賦極高,稱得上為奇才,我很看重他,但我絕不會同意把他收進我們匠師門。如今已不比舊時,江湖門派已無生存的空間和價值,俠以武犯禁,政府絕對不會允許我們這樣的門派存在。我不想害他,更不能害他,我當初之所以不將他收為正式弟子,不讓他行禮拜師,原因也是在此。”

“凡亮你不能這樣想。我們三人中你最年輕也近五十了,馬上就老了,我們後繼乏人。如今也隻有你收了紅伢子一個記名弟子,老楊沒收弟子,我家年輕一代都沒有天賦,紅伢子的出現,讓我看到了希望,我們不能就這樣放手,真的讓我們匠師門從此泯滅。”

這是劉映國在說話。我正莫名其妙不明所以,隻聽亮伯伯又說話了:

“當初老祖宗成立匠師門是為了守住龍眼洞的寶貝,曆史和事實證明,龍眼洞其實就是死地絕地,洞裡的寶貝根本就不需要我們守護。依我們三個人的能力,其實也起不到什麼大的作用。千百年來,有多少打它主意的高人命喪洞內這你曉得。就是老楊的祖師爺馬老先人,本領不可謂不大,也是殺詡而歸。更何況時至今日,知曉這個秘密的人巳廖廖無幾,根本無須擔心。”

劉映國冷哼一聲道:“曾凡亮你什麼意思?你難道想欺師滅祖就此散了匠師門?”

亮伯伯小聲分辯道:“我沒那意思,也不敢。你是門主,你要怎樣都可以,我的身份隻是護法,我管不了你。但你彆忘了我們的門規,除了在龍眼洞發生重大事故,又或者工匠譜有可能被盜之時,你才有權力對我們發號施令,平時裡你可沒那權力。不論你說什麼,我也不會同意把祥紅收歸本門的,這事沒商量!”

楊師公說道:“凡亮你彆衝動,劉書記,哦——門主他也不是強迫你,我們隻是商量,你乾嘛發這麼大火?再說,把祥紅收歸我們匠師門,傳承本門發揚光大,對本門固然有利,對他也沒什麼不好呀?”

亮伯伯冷笑道:“老楊你彆裝傻,匠師門延續至今,可謂是一代不如一代,我們的本事和前輩先人沒法比。現如今隻有門主長老加我這個護法三個光杆司令。儘管如此,你說你曾經有沒有過私心貪念?紅伢子才十三歲,心智遠未成熟,他能抵擋得住如此之大的誘惑?萬一他自仗本領偷偷往裡闖怎麼辦?龍眼洞如此的凶險,當年馬師公自稱進過七洞,結果如何?我們現在才到了哪裡?二洞?三洞?還是岔洞?就這樣說不定也得被困死在此,你說,這是不是害他?對他有什麼好處?”

我一時腦子短路,匠師門?工匠譜?門主長老護法?這是什麼時代?是傳說還是神話?而且事關自己。

我心跳加速,不敢作聲,更不敢驚擾他們;我想回避,卻挪不開腳步。手扶石壁,我慢慢地蹴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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