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太陽升起

漩渦和黑洞這是唐星辰早就預料過的，還有個更嚴峻的問題，就是星島本身一直都在移動，是一座漂浮島，其實他倒覺得叫幽靈島更合適。

好處也有，他身上有張魚給的地圖，地圖上的星島本身也在飄逸，所以跟著地圖在大海上尋找並不算困難。那麼現在就剩下一件事，正如蓋亞所說，他需要一艘又大又快又兼顧的鋼鐵船。

可是這個恰恰是最大的難題，這種鋼鐵船他們隻能在海上賭運氣，希望原來遭遇海難的鋼鐵船，還得相對完好，然後突然出現在他們的大木船跟前，隻是這個幾率真的太小，萬分之一都不到。

吃飽喝足之後唐星辰同時在想著另外一個問題，蓋亞到底是十二太歲星辰的哪一個？蓋亞400多歲了，無法完全按照年紀來評判，她現在掌握著海上的霸權，就如同張魚第九白虎，天雄，地殺，掌控著陸地上的霸權，死亡念力。

唐星辰不知道她的死亡念力在海上是否可以發揮作用，但是根據他現在掌握的情況看，這種看起來舉世無敵的超能力其實又都是有著嚴格限定的。

蓋亞隻能在海上，那麼張魚的死亡念力多半隻能在陸地發揮作用。這一點都不奇怪，反而隻有這樣才最正常。

如果按照年紀最大來排位，那麼第十二病符比較適合蓋亞，病符最大84，病符則是凶神，陌越。凶神符合蓋亞麼？

唐星辰的臉色陰沉，冷漠，他平常想事情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可是蓋亞卻以為她又哪裡做錯了惹主人不高興，也不敢出聲，悄悄的躲到比較遠的地方，也不敢完全離開，她怕主人隨時會有新的吩咐。

她內心倒是有主意可以弄到又大又好又快又堅固的鋼鐵船，但她也在思考，因為唐看起來雖然冷漠，實際上卻是個內心比較善良的人，他多半不會同意她利用自己的海之靈魂去截獲一條嶄新的鋼鐵船。

蓋亞活了400多年也不會輕易去傷害在海上航行的人類，不過兩種時候她會控製不住，一種是被人類招惹到，一種則是她自己通常會在月圓之夜，在可以見到大星光的日子發瘋，發瘋以後她要做什麼事情有時候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不過400多年相對來說這種發瘋的時候很少，每隔幾十年才有一次，而且發瘋的時候未見可以遇到海上航船的人類，那樣她就會跟大海發瘋，跟海洋裡的生物發瘋。

反正那很可怕，不但所有生靈覺得可怕，清醒之後她自己都覺得可怕。因為有一次她竟然拿著三叉矛直接潛入海底，見什麼殺什麼，等她清醒的時候她身邊的海水都已經被染成了紅色，從海底一直漂浮到海麵，就像一股紅色的漩渦一樣。

她本是公主出身，她不是那麼凶惡的怪獸，所以她清醒之後自己才會覺得可怕，也就是從那一次開始，她再發瘋的時候，在她還可以控製的時候，就對自己實行自殘，用自己的疼痛來化解其餘生靈的磨難。

唐星辰突然抬頭看看她，腦子裡突然靈光閃現，他儘量沉穩的問道，“蓋亞，你在被星光改變之前是不是身體不太好，常年有病？”

蓋亞一愣，隨後立刻點頭，“是的，唐，我一出生巫師就預言我活不過18歲，因為我的身體很虛弱，小時候隻能在陽光很好的春天和夏天才能走出房間去曬曬太陽。自從那場大海難以後，我的身體就變得健康無比，健壯無比，而且還同時具備了超越人類極限的特殊力量，我一個人跳進海裡，可以把這樣的大木船直接掀翻！”

唐星辰輕輕點頭，“聽著，星芒不算我在內一共有十二太歲星辰，我已經在陸地上找到第九白虎，現在我斷定你是第十二病符。這是龍國古老的星象術算，也是我對你們的標記，你從此以後的代號就是病符，凶神！”

蓋亞對於東方的東西懂得自然不多，雖然她在這艘龍國的大木船上生活了幾百年。所以她重新走進唐星辰，小心翼翼的又詢問了一遍，唐星辰給她重複，讓她學會病符的說法，病符的說法即便是精通西語的唐星辰也沒辦法直接翻譯，翻譯之後就是一個句子而不是一個單詞。

因此他直接教給病符的龍文發音，他是星芒的最高領袖，以後他找到的十二太歲星辰，不管是什麼國家什麼人種什麼語言，對於他們自己的代號都要學會龍文。

病符，凶神。

唐星辰一個字一個字的教習，雖然他臉色不好看，也沒有笑容，可是他卻有十足的耐心，蓋亞也學的很認真。因為400多年她每天堅持跟自己說話，她的語言功能在重新遇到人類以後恢複的很快。她之前沒有任何的龍文基礎，簡單的教授兩個獨立的專有名詞還是很容易的。

時間不大她就學會了病符，一直站在唐星辰跟前重複著，病符，病符。發音居然很標準，唐星辰對此也比較滿意。雖然這隻是一個小事情，對他卻意味深長，蓋亞的出現證明他自己的命運和他接下來必須要走的路，他強行一個人離開陸地來到海洋，實際上內心是惶恐和緊張的，是抱著必死決心的。至少他認為隻有到了星島之上才能發現一些問題的答案，現在他卻很幸運的得到了蓋亞，第十二病符。

之前他還比較猶豫不定，可就在他猶豫的一瞬間，就突然確定就是十二病符，這跟當初確定張魚是第九白虎一模一樣。張魚追問他為什麼是第九白虎他卻說不上來，因為這件事就是一瞬間的靈光閃現。

至於張魚和第九白虎之間的關聯，蓋亞和第十二病符之間的關聯，至少現在他還無法說清楚，這個謎團也許直到他找齊了十二太歲星辰才會有最終的答案。

反正目前來說，他的命運，張魚蓋亞的命運都是提前被安排好的。至於是誰安排好的唐星辰也不知道，造物主上帝麼？

他不去想那些事情，他現在自己必須做主人，做領袖。

“唐，海上有時候會飄過一艘鋼鐵船，不過通常都不是完整的，我們要想找到一條真正的堅固的鋼鐵船最好的辦法就是去劫持。”

蓋亞看唐星辰心情不錯，立刻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唐星辰聽了一愣，“劫持？你說是要做海盜麼？要殺人麼？”

蓋亞搖頭，“不，隻要他們的鋼鐵船而不殺人，放他們乘坐船上的救生船離開。現在的輪船技術比幾百年前先進很多，所以兼顧的鋼鐵船沉船的幾率很小，除非戰爭和爆炸。”

唐星辰沒有回應，他從沒想過自己去做海盜，他還是完全人類的思維，在這樣惡劣的海況下劫持一艘大船，然後讓船員乘坐小小的救生艇離開，會安全麼？他們最大的可能性還是會葬身大海。

這樣的事情他不會做，可他也知道如果不是劫持現成的鋼鐵船，等待下一艘幽靈鋼鐵船出現在這片海域的幾率又太低太低。

他必須去星島，必須儘快到達，他體內的黑色血液開始不自覺的翻騰，這證明真正的危險距離他們越來越近。

“這個問題我考慮一下，對了，蓋亞，現在外麵天亮了麼？可以看見太陽麼？”唐星辰不想這麼快就變成海盜，命運和星光已經將他送到這個地方，那麼他相信接下來還會有繼續的奇遇。

他不妨等個一兩天再看，或者他還有一種特彆異想天開的想法，那就是他觀察一兩天張魚給他的星島的漂浮地圖，看看根據現在的海況和風向，那座黑暗的充滿大漩渦和大黑洞的星島會不會自己漂浮到他們的木船旁邊來。

這是個很大膽的想法，他沒有預測未來的能力，他現在渴望遇到一個可以預測未來的太歲星辰，這樣行動起來就簡單多了。

或者是個女巫，是個男巫也沒有關係，反正他心裡想的很多。蓋亞沒有走出船艙，而是抬頭看了一眼船艙頂部，“暴風雨停了，馬上就可以看到日出，唐，你要出去看麼？”

唐星辰起身大步走上懸梯走上甲板，果然，外麵風平浪靜，大海是一望無際的深藍，水花就好像溫柔的情人一樣輕輕拍打著木船的船舷。

這是他人生第一次深處這樣的大海之中，第一次感受到大海的博大和無邊，天邊是魚肚白，還看不見任何陽光的顏色。

蓋亞也跟著他走了上來，並且帶他到甲板右前方，那裡有一把固定在甲板上的木椅子，雖然很破舊了，雖然上麵滿是海水，但卻還是一把好椅子，一個做著觀看日出的好地方。唐星辰沒有坐下，而且來到了船舷的最前方，靠著隨時都會因為老化而斷裂的船舷，看著遠方的魚肚白，他在等待著，期待著。

這幾年，他不曾有一天有這種心情看日出，今天他終於有機會了，也許這就是大戰之前的寧靜，也許這是他生命中最後一次這麼放鬆悠閒的看海上日出。

他不奢求什麼，他隻盯著前方在看，那是東方，東方對他來說不光是太陽升起的地方，同樣也是龍國的方向，家鄉的方向，母親的方向。

蓋亞安靜的站在他的身後，醜陋的臉上洋溢著一種無法掩飾的幸福，一個人太孤單，一個人太無奈，一個人也太危險，這個世界，隻要有第二個人，就有了同伴，隻要有了同伴另一個人就會感受到自己的種類，就會擁有正常人類的喜怒哀樂。

就會覺得幸福，隻是在一起便會幸福。

唐星辰目不轉睛的等待，在他預想之中太陽很快就會升起，天邊的魚肚白越來越亮，他直起身子極目遠眺，然後情不自禁的大聲倒計時。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一條深色的紅線突然突破魚肚白，然後半個太陽，然後是整個，紅彤彤的，很溫暖，很耀眼，太陽就這樣幸福的在他眼裡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