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站在小麵館門口，探頭朝裡麵望了望。
“牛二，你鬼頭鬼腦地看什麼看？”老板娘叉著腰站在吧台前。
牛二走進麵館，說：“我看看李小龍回來沒有。”
老板娘撇撇嘴，說：“牛二，你彆在我麵前裝佯了，我今天一大早就把李小龍解雇了，難道他沒對你說？”
“沒呀，我今天還沒碰到李小龍呢。”牛二故意摸摸腦袋，說：“你把李小龍解雇了，這麼大的事，他怎麼沒對我說呢？真是怪了。”
“牛二，我知道你會演戲，不過，我不欣賞。”老板娘氣呼呼地說。
“我演什麼戲？我從來沒演過戲。”牛二裝傻。他用鼻子嗅了嗅，皺著眉頭說：“怎麼有一股子臭味呀，真難聞。”
“牛二，你挺得意吧？”老板娘幽幽地說。
“我有啥子值得得意的，現在，我連工作都沒找著，正擔心自己會被餓死呢。”牛二故意擺出一副垂頭喪氣地樣子。
“牛二，剛才是你叫來一幫混小子，往我店裡倒臭泥的吧？”老板娘問。
“什麼，往你店裡倒臭泥，倒在哪兒了？”牛二裝模作樣地東張西望。
“我已經打掃乾淨了，媽呀，累得老娘腰酸背駝的。”老板娘捶捶腰，遺憾地說：“要有個人幫我捶捶背就好了。”
“叫李小龍幫你捶呀。”牛二冷笑著說。心想：誰讓你把李小龍解雇的，累死你活該。
“牛二，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就不能幫老娘捶捶腰嗎？”老板娘瞅著牛二說。
“早晨吃了幾隻蒼蠅，把我的腰也弄疼了，咋就沒人幫老子捶捶呢。”牛二也裝模作樣地捶起了腰。
“你小毛孩一個，腰疼個屁呀。”老板娘對牛二翻了翻白眼。
牛二正跟老板娘打著嘴仗，突然，李小龍探進個腦袋。上午，李小龍幫張婷照看報攤，中午，張婷請李小龍吃了一個盒飯。
剛吃完飯，李小龍見牛二又踱進了小麵館，就跑來看個西洋鏡。
“李小龍，你鬼鬼祟祟在門口乾嘛，還不快來幫老娘捶腰。”老板娘一眼就看到李小龍了，她驚喜交加地喊道。
李小龍嘻笑著跑了進來，問：“老板娘，你腰咋了，難道是牛哥揍了您一頓？”
“他吃了豹子膽也不敢揍老娘呀，媽呀，你兄弟剛才喊來一幫小混混，往麵館裡倒臭淤泥，害得我打掃了個把小時，把腰也累酸了。”老板娘唉聲歎氣地說。
李小龍見老板娘讓自己捶腰，也就是說：老板娘又聘用自己了。於是，李小龍賣力地幫老板娘捶起腰來。
“龍弟，你犯賤呀，你現在已經不是麵館的員工了，乾嘛還要聽老板娘的指揮呀。”牛二阻止道。
“我正式宣布：重新聘用李小龍，工資待遇維持原來的不變。”老板娘趕緊聲明。
“嘻嘻，我就知道老板娘舍不得解雇我，所以，沒走遠，就在這附近溜噠。”李小龍心花怒放地說。
“李小龍，我早晨是真的想解雇你。但是，你這個兄弟一聽說我解雇了你，就跑來鬨事。先是捉了一隻蒼蠅放進碗裡，後來又喊一幫子小孩往我麵館裡倒淤泥。看來，我要不重新聘用你，他還會和我繼續作對。算了，我服了。”老板娘垂頭喪氣地說。
“老板娘，你彆冤枉好人。我既沒捉蒼蠅放進碗裡，也沒喊人往麵館裡倒淤泥。至於你聘不聘用李小龍，那是你老板娘的權力。”牛二冷冷地說。“不過，我想告訴你：欺負人可不行。”
“牛二，你不承認就算了，反正我沒抓到你的小辮子。”老板娘瞪了牛二一眼。幽幽地說：“你小子挺有心眼的，早晨吃麵時，不但坐在攝像頭拍不到的地方，還背對著吧台。還有，你喊那一幫子小孩往我麵館裡倒淤泥，竟然讓那些小孩往臉上糊泥巴，害得我一個也沒認出來。”
“我沒你想的那麼狡猾。”牛二不承認。
“牛二，這兩天，我遇到了你，算是碰上了喪門星。哎呀，我也想穿了，寧栽十棵樹，不種一根刺。我和你和好吧。”老板娘說。
“我本來就對你沒啥意見嘛。”牛二說。
“沒意見更好。”老板娘扭扭腰說：“李小龍，你捶腰還有一套，一捶，好多了。看來，我還離不了你呀。”
“老板娘，李小龍既勤快，又聽話，白案也做得不錯，你到哪兒去請這麼物美價廉的廚師呀。”牛二說。
“李小龍確實不錯。”老板娘滿意地瞅了瞅李小龍，說：“你彆傻坐在這兒了，快去炒幾個菜，我和牛二喝兩口，算是吃頓和解宴吧。”
李小龍高興地應道：“好的。正好昨晚殺了一隻雞。我就做個紅燒雞吧。”
李小龍歡天喜地在廚房裡忙碌起來。
老板娘瞅著牛二說：“你做我乾兒子吧？”
這兩天，牛二雖然跟她搗了不少蛋，但是，老板娘發現牛二是個不錯的小夥子，至少，他講義氣，有正義感。老板娘自己的兒子不成器，在外麵賭博，玩遊戲，老了是指望不上了。如果收了牛二當乾兒子，既能在生意上幫幫自己，也能老了有個依靠。
牛二撇撇嘴，拒絕道：“我隻有一個媽，也隻需要一個媽。”
“你媽身體還好吧？”老板娘問。
“我媽現在身體如何，得問閻王爺了。”牛二神色暗然地回答。
“你媽不在人世了？”老板娘吃了一驚。“唉！看來你媽也是個苦命的女人啊。”
老板娘本想問問牛二父親的情況，但想起昨晚一提到他父親，就惹得他大怒，便打消了念頭。
李小龍乾活麻利，沒半個小時，就炒了四個菜。
老板娘對李小龍說：“你也一起來吃吧。”
老板娘從吧台裡拿來一瓶好白酒，對牛二說：“牛二，你酒量如何？”
“二、三兩吧。”牛二回答。
“牛二，那你和李小龍加在一起也喝不過我。我呀，隨便一喝就是半斤。”老板娘洋洋得意地說。“我當姑娘時，有些男人想占我的便宜，就灌我白酒。每次碰到這種時候，我都要求那些男人二比一地喝，也就是：我喝一杯，他們喝兩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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