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家劈風道歉

2017-06-16 作者: 紫瓊兒
給我家劈風道歉

“公子,請等一等!”女子急忙叫住他,走到馬前,昂頭看他,“公子救了小女子一命,尚未請教公子大名。”

“這話一般都是我用,這會反過來倒有些不習慣了。”馬上的祈雋調笑道羅。

女子赧然,她知道他在說他已經不問她的名字了,她卻還不知羞恥問他的。

但是,她還是想知道他的名字。

“以姑娘的聰明,應該清楚我要救的不是你,所以也就沒有恩人不恩人一說。不過,你可是我第一個放掉的姑娘呢!”他看著她的麵紗,放浪地說,見到她愕然的眉眼,笑了笑,抱拳,“告辭!”

旋即,揚鞭策馬而去,儘管一隻腳受了傷,馬上的他依舊風姿凜凜得。

“小姐,我們也回吧,馬車在那邊候著。”檀香拿來披風給主子披上。

“有馬車怎不早說,他受傷了坐馬車總比騎馬好。”女子輕聲責備。

“若是將馬車給了他們,那小姐您怎麼回去?”檀香道,她家主子就是太善良了,經常善良到不顧自己。

女子說不過伶牙俐齒的婢女,輕歎了聲,“回吧。”

也不知還能否再見到那個放浪不羈卻又那般在意一個女子的男子……

晌午,聖旨下來了。

這一次,懷瑾正正經經接完聖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看來你是欣然接受這個身份了。”祈天澈勾唇,將聖旨交給李培盛。

懷瑾抬頭,露出狡詐的笑容,“不當這個太孫妃怎能作威作福,怎能收拾那些看我不爽的渣渣,不過……不會當太久的。”

祈天澈愕住,“何意?”

懷瑾又是神秘一笑,“去問皇帝老頭。”

若以命相護隻換來一個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她可不乾這麼虧本的買賣!

橫在兩個院子中間的牆已被拆掉,這邊梅枝滿院,那邊略顯空曠,隻有一張石桌及她自製的戶外傘和幾盆花。

祈天澈看著她回似雪院的身影,眉頭一點點蹙起。

莫非,上次挾持他時,她答應皇爺爺對他以命相護除了換得自證清白外還有彆的要求?

“爺,皇貴妃身邊的王奇來說皇上正在鳳鸞宮下棋,有步棋解不了,讓您過去一趟。”李培盛離開了會又回來道。

“王奇嗎?”懷瑾忽然又帶著劈風興奮地出現。

在承陽殿外的王奇不得不現身,當看到劈風時瑟縮了下,再也不敢小瞧這隻不會吠的狗。

“王公公……”懷瑾嬌笑,眼裡卻是精光閃閃。

王奇心尖一顫,忙賠笑臉,“奴才在這給太孫妃娘娘道喜了。”

他祈禱這位姑奶奶是個忘性的人。

“王公公啊,這幾日我又教了劈風不少絕活,應該不是你所說的廢狗了。”懷瑾蹲下身拍拍劈風,劈風立即做出匍匐的姿勢。

聞言,祈天澈冷厲的眸光掃過去,冷冷出聲,“王奇,劈風是廢狗?”

王奇嚇得噗通跪地,“太孫殿下,奴才失言,請太孫殿下恕罪。”

這個皇太孫雖然表麵看起來冷冷淡淡,凡事都不放眼裡,但經五年前那可怕的一夜後,誰都知道但凡是他在意的不能輕易惹。

“嗯,失言……一個在宮裡伺候了大半輩子的人會失言?”祈天澈淡淡地思索著,不疾不徐的語調卻是讓人不寒而栗。

王奇嚇出一身冷汗,“太孫殿下,奴才知錯了,奴才……”

“人眼看狗低嘛!王公公,你說,你該不該給我家劈風道歉?”懷瑾撫著劈風的背毛,笑吟吟地問,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隻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

王奇麵色難看,要他一個人給一條狗道歉?這不是故意羞辱人嗎!

“王奇,皇貴妃讓你過來叫本宮過去為皇上解棋局不是嗎?”祈天澈忽然出聲。

聞言,王奇大喜,以為可以逃過一劫了,然而——

“早些了了這件事,早些過去吧,彆讓皇上和皇貴妃久等了。”言下之意就是你什麼時候給我的狗道歉我就什麼時候動身。

懷瑾朝他投去一眼,還挺上道的啊!

王奇心中怒火滔天,但想起皇貴妃交代的事,若是不能快些將皇太孫請走,不就壞事了。

他咬咬牙,起身要對劈風道歉,但是——

“王公公,皇太孫有讓你起來嗎?”懷瑾壞笑提醒。

王奇狠瞪了她一眼,看向皇太孫,但見皇太孫雖然表麵平靜,但那淡淡的一眼已經表明了意思,不得不重新跪下去,含糊地對劈風說,“劈風,奴才……奴才人眼看狗低,冒犯了你真對不住。”

懷瑾強忍著笑,輕輕拍了拍劈風,“劈風,雖然你不會叫,但是你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表示接受與否。”

聞言,王奇嚇得臉色發白,尤其看到龐大的劈風收起爪子朝他走過來後,他還記得上次它對他張牙舞爪的樣子。

“王公公彆怕,我跟我家劈風說過了,不要亂咬一些不乾不淨的人,它很聽話的。”懷瑾笑嘻嘻地安撫。

王奇心裡冷哼,不乾不淨的人,這不明擺著拐彎罵人!

劈風走過來了,王奇才發覺這隻狗大得有些可怕,他將最後一絲希望寄托在皇太孫身上,奈何皇太孫看都不看他一眼,分明是想來個視而不見。

但是,就在要走近的時候,劈風忽然換了方向,因為剛拆了牆,有一小堆沙在角落裡,它在上麵滾了個來回後,又走向王奇。

王奇仿佛看到一隻老虎正凶狠地朝自己走過來,他想自己到底是伺候皇貴妃的人,諒他們也不敢太過,於是聽天由命地閉上眼。

然而,等了一下,沒有意料中的疼痛傳來,睜開眼跟一對狗眼對了個正著,嚇得他跌坐在地。

劈風又走到他身邊,然後扭開頭去,似乎很不屑的樣子,接著轉身對著他的臉,猛地抖起毛來。

塵土飛揚,抖了王奇一身土。

“王公公,我說得沒錯吧,我家劈風很有靈性的。”懷瑾得意地笑道。

哼!彆以為事過了就算了,在算賬這方麵她可是很睚眥必報的。

王奇吐出不慎入嘴的沙土,惡狠狠地瞪了眼劈風,灰頭土臉地對皇太孫道,“太孫殿下,奴才完事了。”

祈天澈看向正跟劈風摟摟抱抱的女人,剛抖出一身沙,也不嫌臟!

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看他回來不不教訓它!

他收回視線,點頭,前往鳳鸞宮。

祈天澈前腳剛走,東宮就來人了,來的是王安。

懷瑾看著王安,據說這王安叫王奇大伯,還真是一家子太監啊,這麼默契地懂得送上門來給人耍。

“太孫妃娘娘,雜家奉太子及太子妃之命前來請您去東宮一趟。”王安佯裝恭敬道。

包子不安地扯了扯主子的衣裳,悄悄說,“娘娘,皇貴妃讓人來請走太孫殿下,擺明了是支開太孫殿下好讓您獨自一人去東宮。”

“就算他們不來請,我也會去,我這個新媳婦應該去給公婆敬茶不是嗎?”懷瑾笑得知書達禮。

包子卻因此震驚得久久回不過神來,她家小姐自出了冷宮後何時按禮教行事了?根本就不知禮教為何物。

“走吧。”懷瑾帶上劈風,走了幾步,忽然回頭,“對了,王公公,你見過我家如花嗎?”

王安渾身一震,迎上她如花般的笑臉,心裡直打哆嗦,這笑臉笑得越燦爛就越可怕。

“回娘娘,奴才不知如花是誰。”王安聰明地道。

“是嘛,我好像聽我家如花說過曾幫過王公公的忙呢。”

王安直冒汗,“有這事嗎,奴才近來太忙,可能忘了。”

這女人居然那樣都弄不死她,真是奇了怪了,早知道一刀殺了她永絕後患!

“哦,難得還有人不記得我家如花。”懷瑾若有所思地說,而後帶著一丫鬟一條狗坐上車輦朝東宮而去。

王安心裡卻是七上八下了,她那聲‘哦’分明是叫人不安。

到了東宮,懷瑾熟門熟路地徑直走向主殿,顯露了她根本就是東宮的常客。

喜鵲通報才落下,就見一抹月牙白倩影提起裙擺過門

檻。

身段婀娜苗條,黑發未挽髻,隻是編了條細辮繞在額上,兩邊鬢發一樣編成發辮以一縷絲線係在腦後,本就生得嬌甜清豔了,再這般打扮更顯出她的機巧靈動。

仔細看,她那幾根絲線倒像是罕見的天蠶絲!

據說天蠶絲白中帶綠,具有閃爍光澤,豔麗華貴,鋒如刃、柔似水、利穿甲、舞如蝶,僅一根細細的絲線便可殺人於無形,且不留痕跡。

據說當今世上僅有三根天蠶絲,約三尺長,無人知其下落。

莫非在她發上閃爍著華貴豔麗的就是!

而她居然拿來當發飾!!

龐婉瑜死死盯著與她的雲發夾在一塊的絲線,如此不凡之物除了皇太孫有不會再有彆人!

他居然舍得拿這樣的寶物給她糟蹋!

沒錯!懷瑾頭上的的確是天蠶絲,今早醒來後就在發上了,聽包子說是祈天澈給她係上的,她當時就想扯掉,但是看了後便認出是不凡之物,事後問祈天澈才知道是淬煉過的天蠶絲。

拿彆人夢寐以求的天蠶絲來給她綁頭發?沒辦法,土豪就是任性,而她,麵對稀有寶物是從不客氣的。

懷瑾掃了眼現場,太子臥在軟榻上,右邊是龐婉瑜,稍低一點的位子是東宮而今受寵的良娣唐詩詩。

這樣的太子難怪老皇帝偏寵孫子了,若真讓他當皇帝也離亡國不遠了。

“太孫妃,你怎能把狗帶來東宮,帶到太子麵前來!”龐婉瑜看到跟在她身後進來的龐大的狗,厲聲問。

她知道皇太孫兒時撿回一條狗養,但鮮少有人見過他養的狗,因為那隻狗從未走出過承陽殿,沒想到而今他居然讓肖燕把狗帶在身邊!

連最愛的狗都給她了,接下來他是不是掏心掏肺給她?

一人一狗,畫麵看起來竟是如此的愜意!

“哦,既然是一家人我總得帶它來認識認識你們,省得到時咬了自家人而不知。”懷瑾站定,自信飛揚,劈風就乖巧地坐在身邊,儼然像個堅定的守護者。

這龐婉瑜每次見到她都恨不得扒她皮的樣子,簡直就是一臉的情敵樣!

如果沒見識過某男對這女人的厭惡程度,她可能還會懷疑她跟祈天澈之間真的有什麼,可惜,結果隻是人家一廂情願。

懷瑾忽然想起網上曾流行過的一段子,說是嫁不了你那就嫁給你父親當你媽,這段子用在龐婉瑜身上簡直再合適不過啊!

“太孫妃,你現已恢複封號,對太子妃及太子應當尊稱!”王安這時開始狗仗人勢了。

“哦,按你這麼說,我已恢複封號,你做奴才的是不是也該對我尊稱?”懷瑾懶懶掃一眼過去,王安頓時神氣不起來了。

“太孫妃,王安說得也沒錯。”靠在軟榻上的太子抬頭出聲打壓。這臭丫頭一早給他氣受,待會他倒要看她怎麼死!

“哦,可惜,我沒有叫畜生為父為母的習慣,還請太子和太子妃見諒。”懷瑾不卑不亢地道。

“你罵本宮是畜生?!”太子勃然大怒。

“我有說嗎?”懷瑾很無辜的挑眉。

倒是龐婉瑜似乎比前幾次還沉得住氣了,反還笑著安撫太子,“殿下息怒,太孫妃脾性頑劣,日後讓宮裡的嬤嬤重新教她規矩便是,現下咱們就是先教她一些禮數,喜鵲!”

太子臉色緩和了許多,聽到叫喚的喜鵲帶著兩名端著茶的宮女走到懷瑾身邊,“太孫妃娘娘,依禮,您這個做媳婦的該給太子及太子妃敬茶。”

懷瑾瞥了眼太子二人麵前的蒲團,眼底精光閃過,勾唇一笑,走上前,然後,去接喜鵲手上的茶碗,唇角浮現出一抹邪佞的弧度。

說時遲那時快,在接茶碗的時候一個不穩,將喜鵲撞過去,然後再加上意外獲得的內力輕彈出去,喜鵲便直接撲倒在那蒲團上。

“啊!”

一如所料,慘叫聲響起。

“怎會是這樣!對不住,都怪我沒站穩。”懷集愧疚地說,但臉上分明是幸災樂禍。

不慎跪倒在太子麵前那個蒲團上的喜鵲痛得直接昏了過去,當被人抬走的時候蒲團緊緊釘在她的膝蓋上,鮮血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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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原來敬茶還得跪釘子的嗎?”懷瑾很無知地問。

包子已經快要被嚇死了,一顆心懸在嗓子眼上。那可是釘子啊,若不是剛巧喜鵲撞在那上麵,受苦的可就是主子了,虧她還笑得出來!希望在來東宮之後,讓去鳳鸞宮的人也順利見到皇太孫,好讓皇太孫早些來救她們。

偷雞不成蝕把米,太子麵色不好了,整不到她反而讓自己顏麵掃地,心情怎好得起來。

“哪個***才準備的,下去領五十大板!”他怒喝挽回麵子。

“恐怕五十大板還不夠。”懷瑾指向龐婉瑜麵前的那個蒲團,隻見已不知何時被劈風叼開的蒲團下是一些尖銳的瓷片碎渣。

太子萬萬沒想到她不止早已看穿,還敢毫無顧慮的揭穿,他真是後悔昨夜沒一刀殺了她!

“啊!死狗!走開!來人,將這隻狗給本宮拖下去宰了!”龐婉瑜略顯狼狽地躲劈風,因為劈風去掀她的裙子。

死狗?

宰?

懷瑾眼中的慵懶頓失,取而代之的是瘮人的寒芒……

鳳鸞宮

祈天澈正在陪皇帝下棋,氣定神閒。

就在他落子後,李培盛忽然匆匆進來在他耳邊耳語。

老皇帝見孫子不斷擰眉,不禁訝異地問,“李培盛,出了何事?”

鮮少有人能讓這個孫子有表情變化的,除了那個丫頭。

坐在旁邊的皇貴妃臉色微變,大概也知道李培盛著急稟報的是什麼了。

李培盛低下頭不敢說,祈天澈笑道,“皇爺爺,沒什麼,是有人又不安分了,傷還沒好就要去玩,我讓李培盛去叫她回來好好待著。”

玩?

莫非他不知道那丫頭已經被請到東宮去了?

皇貴妃疑惑,但見皇帝說,“原來是這件事,做什麼神神秘秘的,她愛玩讓她玩就是了,你這樣管著她反倒不利於她養傷。聽說上次還去釣觀魚池裡的金魚,朕倒想看她這次又玩出什麼花樣來。”

老皇帝想起那丫頭的古靈精怪,不由得眯眼笑。

真不知那丫頭去了趟冷宮怎會變化如此大,變得如此討喜。

“可是,皇爺爺……”

“沒什麼好可是的,朕允她玩個夠!”

話落,皇貴妃奉茶的手一抖,灑了出來,老皇帝連連忙關心地接過,責備連連。

這個女人自皇後走後陪了自己一輩子,雖說有時候做的事有所欠佳,但他也是能睜一隻眼就閉一隻眼,畢竟他始終欠她一個後位。

祈天澈無奈歎息,喊道,“李培盛,還不快去傳達皇上的意思!”

李培盛暗笑,連忙點頭離去。

皇上金口一開,就算是太子也不敢拿太孫妃怎樣了。

他家的爺真是太聰明了,不僅不用出麵保人,還能讓那位姑奶奶玩個儘興!

此時,東宮

“劈風,我白教你了,彆什麼***味都往裡湊!”懷瑾輕斥,劈風立即乖乖回到她身邊站好。

龐婉瑜卻是臉色青白交錯,正要發作,一杯茶忽然伸到眼前,“太子妃教的禮總要接吧?”

龐婉瑜陰笑,隨手打翻,但是,懷瑾動作更快,手腕翻轉,那杯茶已經被她接起並穩穩放在龐婉瑜的頭頂上,事情發生得太快,龐婉瑜嚇得不敢動。

“不好意思,失手了。”懷瑾甩了甩手,“誒!千萬彆動,我聽說茶落在頭發上會變白的。”

龐婉瑜氣得全身發抖,怒斥一旁的宮女,“還不快過來替本宮拿下!”

宮女們連忙惶恐地上前,小心翼翼地拿下她頭頂上的茶碗。

“太孫妃,你彆忘了這裡是東宮,不是任你囂張跋扈的地方!”她就不信今日治不了她。

“是啊,太孫妃,不過是讓你敬杯茶你卻如此冥頑不靈,本宮想縱容你都沒法了。”太子假惺惺地道。

“原來這叫囂張啊?那接下來我要做的事是什麼?大逆不道嗎?”懷瑾邪邪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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