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樂子很多

2017-06-16 作者: 紫瓊兒
你身上的樂子很多

懷瑾覺得自己該轉身離開的,但是雙腳就像灌了鉛似的,走不開。

眼睜睜地看著祈天澈為那個女子綰發,然後,取下頭上的金簪給她插上。

頭上多了皇太孫的金簪,樸素的女子仿佛瞬間升華,尊貴耀眼羅。

久彆重逢,看來這舊有得敘了得!

與其在這裡看著刺眼,倒不如找點事做。

懷瑾看向那邊惶恐不安的王安,水靈靈的美眸裡閃過一抹邪光,壞笑著對他勾勾手指頭。

王安屁顛屁顛地過去聽從吩咐。

懷瑾在他耳畔耳語幾句,王安瞪大雙目,連忙擺手,“娘娘,這不妥。”

“嗯?”懷瑾威脅的眼神一掃,笑了,“王安,你是想讓我跟你算算如花那筆帳是吧?”

聞言,王安打了個寒顫,如花那筆帳若真算起來他還有命活嗎?

不得已,隻能乖乖帶她進地宮,並沒有沒有驚動那兩個互訴衷腸的人。

祈天澈輕扶嫣兒的肩膀,激動難以言喻,好半響,才擠出一句話,“嫣兒長大了。”

嫣兒露出女兒家的嬌態,軟軟道,“天澈哥哥,十五年了,我們都長大了。”

祈天澈點點頭,輕輕將她攬入懷,“十五年了,嫣兒,十五年了……”

“天澈哥哥,彆難過,嫣兒一直都相信你會救嫣兒出來的,我們今日不是相見了嗎。”嫣兒善解人意的柔聲安撫。

“你為我受苦十五年……”一個女兒家有多少個十五年?

十五年,該是女子一生中最無憂無慮的年華,而她卻因他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地宮裡。

“嫣兒不苦,隻要天澈哥哥安然無恙嫣兒就不苦;而且,嫣兒在地宮裡還自學了琴棋書畫,這都要多虧當年天澈哥哥教嫣兒習字。”嫣兒毫無怨言地笑道。

祈天澈輕輕放開她,堅定地對她道,“嫣兒,我不會再讓你回到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十五年了,想儘一切辦法,終於盼得她出來,他怎麼可能還會讓她再落回那個人手裡!

祈天澈冷冷看向禁地入口,眼裡閃過陰厲之色。

就在這時,裡麵好像傳來轟轟的聲音,他眸色一緊,回頭四下一看——

她,不見了!

該死!他居然忘了提防王安那個小人!

這時,崩塌聲越來越清晰,腳下有震感,他臉色丕變,將嫣兒推到更外麵,道,“站在那裡彆動!”

然後,就要衝入禁地,但是被嫣兒緊緊拽住,“天澈哥哥,你對這些陣法不熟,亂闖會死的!”

“她在裡麵!”祈天澈揮開她的手,毅然往裡衝。

嫣兒又從後麵死死拖住他,“天澈哥哥,不能去啊!”

話落,轟隆一聲巨響,腳在平地上被震得發麻,也就意味著地宮徹底崩塌了。

震感太強烈,將設在禁地外的陣法破壞,假山樹木眼花繚亂地移動,機關暗器也全部被引動,淬了毒的暗器四下亂射。

若非親眼所見,絕不相信這陣法設得如此之精湛,難怪能讓他十五年都遍尋不著解決之道。

終於,一切靜止。

禁地入口湧出塵土,在空氣中飛揚。

祈天澈僵在那裡,不敢置信。

那一刻,失而複得的心情墜入深淵,仿佛失去的東西比才剛得到的還要重。

眼前,浮現出她嗜吃的樣子,她慵懶的笑臉,她被他氣急的模樣,她威脅他時的野蠻……

“不!”祈天澈猛地推開嫣兒,奮不顧身地往裡衝去。

陣法已隨著地宮的崩塌被毀,自然也起不了作用了。

祈天澈跑到入口,就見一個滿身泥土的人堵在那裡,一動不動。

是王安,但是沒有她!

“她呢?!”祈天澈陰狠地掐上他的脖子。

王安吐出嘴裡的泥沙,雙手用力去扳快要奪走他呼吸的手,沒法說話,卻能清晰地看到眼前的皇太孫嗜血的

模樣。

太可怕了!跟傳言一模一樣,入了魔,沒人性,隻殺人。

“太……太孫……在在……”王安抬手往後指去,不指還好,這一指整個人被掐得騰空了。

這皇太孫不是文弱樣嗎?怎會力氣如此之大?

“你引她進去的?”冷若刺骨的嗓音令人毛骨悚然。

“不不不……”王安驚恐地搖頭,還想再多說幾句,奈何沒力氣。

就在他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身後一道聲音響起。

“咳……堵在這乾嘛,等死嗎!”

祈天澈隻覺全身的血液恢複流動,像丟垃圾一樣丟開王安,上前拉出趴在地上的那個土人兒。

捧著她的臉,將她全身上下摸了個遍,確定她沒事後才鬆了口氣,正要擁抱她,卻被她懷裡的東西給阻擋了。

他低頭一看,眉頭深蹙,臉色也沉到了極點。

“你冒生命危險進去就為了這些?”

“對啊,這是老娘的本行,不乾手癢。”懷瑾得意地把懷裡沉甸甸的包袱放下,然後又回頭從還沒完全被封住的入口拖出好幾大包。

好不容易緩過氣來了的王安趕緊上前替自己解釋,“太孫殿下,是太孫妃娘娘命奴才帶她進去的,這些東西也是娘娘命奴才先帶出來的。”

要知道,若是再遲一步就被埋在裡麵了啊,這太孫妃真是要寶物不要命!

祈天澈聞言,上前一把扯她過來麵對,麵容陰冷,“你想要什麼跟我說,我找給你!”

他順手撥掉她手上的一堆古玩,古玩落了一地。

懷瑾唯一想要的夜光杯滾落在地,一個碎了,一個幸免。

她盯著地上,怒然抬頭,生氣地吼,“好啊,我想回家,你找啊!”

祈天澈一時怔住。

原來她一直心心念著回家,所以才會在氣憤下下意識地吼出來。

想起她每每望著天空惆悵的樣子,他心疼,慚愧。

她想回家,而他不知道她來自哪裡。

懷瑾覺得自己也是氣瘋了,揉揉額角,蹲下.身去撿散落一地的古玩。

她也是看他們敘舊沒有她存在的餘地,就想著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順便將禁錮了他十五年的枷鎖給毀了,沒想到他居然擺臉色給她看!

她就說嘛,她不適合做好人!

“娘娘,你彆怪天……太孫殿下,他是因為太擔心你才會這樣。”嫣兒蹲下來幫她撿,聲音帶著空靈的溫柔。

“誰要他擔心了!”懷瑾傲嬌地小聲嘀咕,心裡的暴躁卻好像得到了安撫。

嘴硬!

“該回麟德殿複命了。”祈天澈在心裡輕歎,彎身伸手扶她。

懷瑾看到伸到眼前示好的手,唇角微彎,正要把手放上去,突然,先她站起的嫣兒身子一晃,二人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住。

兩人默契地看向彼此,四目交接,仿佛無時無刻抬頭都能尋到彼此的目光。

“殿下,娘娘,嫣兒隻是久未見陽光了,尚有些不適應。”嫣兒虛弱地出聲。

“誰讓你叫殿下了。”祈天澈不悅地淡淡責備。

嫣兒小心翼翼地看向懷瑾。

懷瑾知道她的顧慮,擺手笑道,“我叫肖燕,你可以像很多人一樣叫我燕兒。至於他,愛咋叫咋叫,如果能叫二狗子之類的我會更開心。”

祈天澈:“……”

“嫣兒,燕兒,我們的名還真像呢。”嫣兒很天真地笑道,似乎也因為懷瑾的笑話不再那麼拘禮。

“那是,爺向來跟美人有緣!”懷瑾邪邪挑眉,一臉的痞子樣。

嫣兒倏地瞪大雙瞳

指著她,“你你……你是上次來的那個可男可女的人?可是,你的……”

低頭看自己的胸,又嬌羞地看向她同自己差不多的胸脯。

“可男可女?”祈天澈淡淡發出疑問,目光也跟著看向她的胸。

“看毛啊!”懷瑾雙手護胸,總不能跟他說因為調.戲她的嫣兒而錯過了營救的時機吧?

祈天澈走近一步,在她耳邊俯首低語,“我記得很清楚,沒毛。”

懷瑾全身迅速湧過一股酥.麻,狠狠一肘子頂開他,背上滿滿一包袱寶貝就走。

這廝不要臉,當著他嫣兒的麵還敢這樣調.戲她,彆逼她瞧不起他好麼!

祈天澈望著前方的身影,目光柔和。

“天澈哥哥,她就是你娶的太孫妃嗎?”嫣兒站在他身邊,問。

祈天澈看出她的擔憂,輕笑,“你不用怕她,她不會咬人。”

隻會咬他,也隻能咬他。

手下意識地摸上左邊肩膀,昨夜她咬得那麼用力,那麼深,已經留下鐵證了。

嫣兒嫣然一笑,“嫣兒相信天澈哥哥!”

嫣兒在李培盛和包子的陪同下去梳妝打扮了,祈天澈和懷瑾先回麟德殿複命。

在等待的空當,懷瑾掏出夜光杯故意當著太子的麵倒茶喝,太子氣得嘴角直抽搐。

他價值連城的夜光杯居然被她拿來喝茶?

太氣人了!更氣人的是,王安灰頭土臉的回來告訴他,地宮塌了,裡麵的寶物能拿的都被太孫妃拿走了,拿不走的也全都被埋在地底下了。

難怪,方才歌舞喧嘩的時候他好似感到地在搖晃,居然是那賤人毀了他的地宮,毀了他珍藏半生的寶物!

不對!她先是千方百計地從宰相府拿走那麼多財物,現在又讓他損失如此巨.大,莫非,她是在耍什麼花招?

懷瑾端著盛了茶的夜光杯走到太子麵前,“太子殿下,你覺不覺得這杯子拿來喝茶有些暴殄天物?”

廢話!

他珍藏的夜光杯,其色黑賽烏漆,白如羊脂,墨綠似翠,紋飾天然,杯薄如紙,光亮似鏡,內外平滑,玉色透明鮮亮,用其斟酒,甘味香甜,日久不變,尤為月光下對飲,杯內明若水,似有奇異光彩。

而她卻拿來喝茶,能不暴殄天物?

懷瑾輕轉杯子,看了眼高位上的龍椅,美眸輕揚,“我也覺得,一個尊貴之物怎能配一些雜碎,太子,你說呢?”

太子怒然瞠目,她在暗喻他配不上上頭的那把龍椅!

“現在,你沒有人質在手了,接下來我們可以愉快地‘玩耍’了。”懷瑾眯眼笑,慢條斯理地輕抿一口茶。

“哼!彆忘了,本宮還是他的父親!你以為他這些年這般隱忍真的全是為了那女人嗎?”

“原來你還記得自己是他的父親啊!他顧念你是他父親不假,可是你彆忘了,我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他做不了的我很樂意效勞!”

“你……”

懷瑾已不屑看他,轉而端起杯子到太子妃旁邊坐下,輕鬆得跟參加現代趴體似的,輕笑,“太子妃可還記得我哥是如何認罪的?”

一直默不作聲的龐婉瑜抬頭直視她,她之所以不再輕易開口就是避免出醜,而這賤人居然上門找茬?

“一個鐵錚錚的漢子被逼得低頭認罪那該是多大的罪過啊,太子妃覺得呢?”懷瑾不緊不慢的口吻,還親自幫她添茶,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婆媳關係是有多好。

龐婉瑜不做聲,隻是狠狠盯著她,緊緊捏著帕子。

懷瑾湊近她耳畔,“你拿淩瓏郡主威脅我哥認罪,可為何我還是看到淩瓏郡主的畫像在當中?你當砍頭是鬨著玩的嗎?”

聲音低低,沒個正經的樣子,卻叫龐婉瑜沒骨氣地打了個寒顫。

她終於知道那幅畫像換了誰的了,是淩瓏郡主!

懷瑾倒好的茶塞到她手裡,譏笑,“我這個人呢,很好懂,不惹我,沒事;惹了我,事大!”

說完,不等龐婉瑜發作,

她起身回座位,要坐下前,突然笑著朗聲道,“太子為日曜國找了一個天下無雙的美人,真是為兩國結盟儘心儘力,不知美人來自何處?可否請太子說說?”

祈天澈拉她坐下,她分明是去拉仇恨!

老皇帝緊接著發問,太子支支吾吾半天,才說在治水患之時遇到的,見其孑身一人便選了她。

說完,暗自得意地看向懷瑾那邊,可惡的是,那女人居然拿他珍藏的夜光杯來裝瓜子殼,這不是在說他連廢物都不如!

懷瑾低垂下的眉眼,閃過一抹邪佞,終於,不用再束手束腳了。

隻是,救了個嫣兒,卻賠了個爹進去,怎麼算好像都不太劃算。

該死的!忘了問麵具男有沒有肖晉南的下落了!

難道,還得要她再頭戴大紅花找他一次?

尤其在兩人剛那啥那啥之後,天知道她多想老死不相往來!

唉!她可以當一.夜情,問題是他不是啊!

懷瑾看向祈天澈,嫣兒救出來了,若是肖晉南沒出事,她應該可以去過海闊天空的日子了的。

突然,倒茶的手被他猛地抓住,她嚇了一大跳,望進他深如古潭的黑眸裡,仿佛被他洞悉了心思,有些心虛。

“茶滿了。”他鬆開手,淡淡地提醒。

懷瑾暗自鬆了口氣,茶滿就茶滿,用說的不行嗎?還用那種高深莫測的眼神看人,瘮得慌。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高呼:“秀女王楚嫣到!”

王楚嫣也就是嫣兒,她也是在祈天澈為畫像提名的時候才知道的。

絲竹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殿門處。

須臾,一抹粉色身影跨過殿門門檻,暗香襲人,款款而來。

隨著她的走近,大家清晰地目睹了她的容顏。

麵如粉雕玉砌,氣質纖塵不染,宛若一朵雪中青蓮。尤其,加上她含羞帶怯的模樣,無疑,這是一種叫人禁不住屏息的美。

“你的嫣兒果然不凡,不知道換成我的話會怎樣?”肯定沒一個抬頭,她現在可是惡名昭彰的太孫妃呢!

“你站上去未必有這樣的效果,還是彆丟人了。”祈天澈持茶淺啜,淡淡地點評。

懷瑾氣得拿起桌上的花生米丟他,不說實話會死嗎!

是,他的嫣兒舉世無雙,沒人比得過行了吧!

薛恒更是看直了眼,真人比畫像上還要美上幾分,再看向自己的那個妹妹,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薛紫夜知道兄長的意思,這朔夜國的女子還真是一個比一個美,手撫了下覆著麵紗的臉,自慚形穢。

忍不住又悄悄看向對麵的男子,他是這裡所有人當中最例外的那一個,美人當前,他連正眼都沒瞧一個。

在崖下,他表現得那般放.蕩不羈,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而今,這樣的美人卻入不了他的眼,那她就更彆提了。

龐婉瑜也驚呆了,她沒想到在禁地裡彈琴唱歌的女子會如此之美,而且,看起來好柔弱,是一個很容易就讓男人產生憐惜的女子。

她就是太子口中的那個處心積慮隻為逼皇太孫反抗的那個‘她’?

可能嗎?怎麼看都不像,還是,另有其人?

“民女王楚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王楚嫣拘謹地跪地行禮,空靈柔軟的嗓音叫人聽了舒坦。

“平身!”老皇帝開尊口,“王楚嫣,你既是太子選給日曜國的秀女,而日曜國的四皇子選中了你,你就坐那邊去吧,不日後代表我國前往日曜國和親。”

王楚嫣轉頭看去,看到薛恒看自己的眼神要吃人似的,臉色刷白,慌忙在眾裡尋找,終於鎖定了可以讓她安心的身影。

見她求助的眼神,祈天澈正要開口,突然被一道清脆的聲音搶先。

“慢著!皇上,既然是為我國去遠方和親的,怎能如此草率,現在就讓王姑娘去作陪豈不是讓人覺得隨便?”懷瑾站起來,不卑不亢地道。

“說得有理,不過,這王楚嫣無親無故……”

“誰說無親無故

?皇上,肖燕方才去接王姑娘過來的時候對她一見如故,固有將她認作義妹的打算。”

聞言,太子捏斷了筷子,他本還想在日曜國四皇子沒離開前逼他合作,將王楚嫣交回來,沒想到,又被肖燕這賤人破壞了,她分明是在斷他所有的念頭!

“喔,如此一來,在身份上對日曜國也算是有了交代,四皇子,你說呢?”老皇帝欣然,這丫頭凡事都考慮得很周到。

“太孫妃考慮周到,本皇子無異議。”薛恒隻差沒盯著王楚嫣流口水了,哪還有異議。

“如此,朕賜封太孫妃的義妹王楚嫣為嫣然郡主,不日後前往日曜國結秦晉之好。”老皇帝當眾下旨。

王楚嫣茫茫然地看向祈天澈,見祈天澈微微頷首後才放心地跪地謝恩。

“謝主隆恩,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

這場接風宴一開就是天昏地暗。

懷瑾緩步走在麟德殿附近的湖邊小徑,涼風輕拂,湖麵上波光蕩漾。

作為皇太孫不留下來作陪不行,可他留就留吧,還拖著她不放,在宴上也沒見他跟人寒暄幾句,就坐在座位上像是屁.股生根了似的。

這不,趁他好不容易被皇上叫去,她才立馬偷溜出來透氣。

祈雋喜得良緣,王楚嫣的事也解決了,五日後,日曜國的人動身回國,隻需要在那天帶走王楚嫣,一切就圓滿了。

唉!

一聲輕歎,不對,是兩聲!

懷瑾抬頭望去,隻見前方走來一個身影,可不就是已經榮升為祈雋未婚妻的日曜國紫夜公主嘛,那聲多出來的輕歎就是出自她。

她低著頭好像沒有發現自己,真是有趣,而且始終都戴著麵紗更是有趣,最最有趣的是,祈雋居然也沒要求她揭下麵紗再決定娶或不娶,莫非,他們之間有貓膩?

“紫夜公主,恭喜了。”懷瑾開口道喜。

薛紫夜沒料到有人,愕然抬頭,略顯局促地施禮,“多謝娘娘。”

“不用這麼拘謹,以後我還得稱你一聲皇嬸呢,雖然我從來沒叫祈雋皇叔過。”懷瑾自來熟地笑道。

“你,叫紫雋王的名諱?”薛紫夜震驚不已,原來,他們相熟到這等地步。

“對啊,你也可以叫我肖燕的。”懷瑾很自然地同她攀談,難得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裡遇見一個順眼的。

可惜,她好像有點怕她,難道也聽到有關她的傳說了?但是,害怕的同時又欣羨和悵然,真是搞不懂。

薛紫夜看著她,好一會兒,緩緩開口,“你和紫雋王……”

“公主,原來你在這啊!”

她的話被打斷,聽到這聲音,她渾身一震,驚喜地抬頭看去,就見那抹紫影在太孫妃的身後走來,而他喊的卻是她,怎能不喜?

懷瑾回身看去,忍不住挑眉揶揄,“吳小人,看得這麼緊啊!”

祈雋在她麵前停下腳步,邪笑,“比不上某人。”

聞言,懷瑾抬頭往他來的路望去,果然看到遠遠的前方站著一抹淺金色的身影,心裡瞬間被什麼東西填得滿滿的。

想必,大多女人都曾為那一句詞悸動過,那便是驀然回首,那人就在燈火闌珊處。

更叫人悸動的是,這句詞搬到了現實。

燈火闌珊處,你回首,有一抹身影靜靜地站在那裡等你過去。

“那啥,我先回去了,你們慢聊。”

她笑著同他們告彆,然後,腳步輕快地走向那抹闌珊處的身影,眉眼彎彎。

卻不知,她的身後,一雙眼悵然凝視她的背影,而這雙眼的身後又是另外一雙受傷的眼眸在看著。

“祈天澈,你和祈雋都跑出來了,那沒人作陪了?”懷瑾走到他麵前,掩住內心的粉紅情緒。

祈天澈卸下不悅的臉色,將掛在手肘上的披風給她係上,淡淡道,“出來尋陪我的人再回去陪彆人。”

“可是無聊死了,你不覺得嗎?”一天到晚都是一群舞姬揮著長袖跳來跳去,很容易就審美疲勞了。

“所

以我不是找你來了。”祈天澈輕彈她額頭,“作為偷溜的懲罰。”

“祈天澈,你居然敢拿我當排解無聊的樂子!”懷瑾揉被他彈了的額角,他膽子很肥嘛。

祈天澈俯首溢出一聲低笑,嗬氣般地說,“你身上的樂子的確很多。”

很曖.昧,很曖.昧的語氣,也很令人遐想。

懷瑾身子敏感地起了戰栗,一把推開他,“死開!”

祈天澈看著氣呼呼的身影,微微一笑,大步追上,霸道地牽她的手。

“走錯方向了,應該是這邊。”

“那不是回承陽殿的路嗎?”

“嗯,剛我讓皇爺爺散了宴。”

“為何?”所以,不是皇帝老頭找他,是他自己去找皇帝老頭的。

“因為你累了。”

他的理由讓懷瑾震撼,停下腳步,怔怔地看他,“就因為我累了你就讓皇上結束這場宴會?”

據說,按慣例,都是要嗨上一天一.夜的。

“嗯。”他點頭,很簡單的表達

懷瑾感動爆棚,有股很想,很想吻他的衝動。

不是想,而是已經做了。

她的手放上他的肩膀,踮起腳尖,一點點靠近那張抿著也很性.感的唇。

然而——

就在碰上之時,他倏地偏頭拒絕,推開了她,不願看她。

懷瑾完完全全地呆住,不敢相信自己被拒絕了,而且還被拒絕的如此徹底。

她放任自己動心的吻竟然遭拒!

“祈天澈,我再信你就是豬!”懷瑾撂下氣憤的話,提氣飛身而去。

“懷瑾……”祈天澈回身虛弱地喊,可她已經沒了蹤影。

他捂著心口痛苦地蹲下。

該死的!為何會這樣!

不吐血,倒是心絞痛!

他碰不得她是嗎?

祈天澈抬起蒼白的臉看向陰沉的夜空,眼中透露出毀天滅地的狠絕。

碰不得是嗎?

他倒要看看誰攔得了他要她!

“天澈哥哥……”王楚嫣尋來,正好瞧見祈天澈蹲在地上,捂著心口好像很痛苦的樣子,慌忙跑過去,將他扶起,“天澈哥哥,你沒事吧?”

在聽到這聲音時,祈天澈已經收斂陰厲之色,淡淡一笑,道,“沒事。”

“殿下,莫不是我家娘娘……”奉命跟著王楚嫣的包子,找了下沒看到主子的身影,便有些擔憂地問。

她家主子現在可是想踹就踹啊。

一定是皇太孫又惹她家主子不高興了!一定是這樣!

“是啊,你要替我回去罵罵她嗎?”祈天澈淡淡地道,這下嚴重了,上次已經讓她受傷了,這次……

唉!

包子愕住,皇太孫這是在同她開玩笑嗎?皇太孫好像隻跟她家娘娘開玩笑吧?

天啊!皇太孫居然跟她開玩笑,說出去一定沒人信!

收斂欣喜,包子趕忙低頭道,“奴婢不敢,會被娘娘放到蒸籠裡蒸來釣金魚的。”

“是可以。”

包子再次瞠目結舌,皇太孫居然正兒八百地讚成這個不人道的懲罰,她明明隻是名字叫包子,又不是真的包子,蒸籠都放不下她呀!

王楚嫣卻是一心觀察他的臉色,“天澈哥哥,你是不是……”

“嗯?”祈天澈低頭看她。

“沒什麼,嫣兒隻是想問你是不是累了,回去歇息吧。”王楚嫣溫柔地笑道。

“是該帶你回去看看而今的承陽殿了。”祈天澈笑著抬手撫她的發頂。

“承陽殿就是當年我們住的地方嗎?對了!劈風還在嗎?”王楚嫣欣喜若狂,眼中流露出迫不及待。

包子聽了不禁皺眉,劈風?這個王姑娘居然識得

劈風?而且好像還很親的樣子。

瞧這一口一個‘天澈哥哥’的。

完了,她家主子是不是幫錯人了?

“就是當年你住的地方,劈風也還在,走吧,帶你回去看它。”祈天澈微笑道,轉身先行。

--------------------------------------------

這廂,祈雋陰沉地盯著薛紫夜,步步緊逼。

薛紫夜步步退,自他停下腳步第一眼不是看她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他不是為她而來。

果然,太孫妃一走遠,他便一臉興師問罪的表情對她。

“你沒告訴我她不是你夫人。”她怯怯地說。

“你方才想跟她說什麼?”祈雋一個大步逼近,便將她困在胸懷與花木間,俯身,冷冷逼問。

薛紫夜搖頭,“我沒想跟她說什麼,是她主動同我打招呼的。”

“她主動同你打招呼?也就是她喜歡你?”

“我不知道,至少她給我的感覺不是討厭。”

“很好,看來娶你也不是毫無用處!”祈雋冷笑,倏地挑起她戴著麵紗的臉,冷冷警告,“不許將我誤救你的事說出去,不許將昨夜我們在客棧見過麵的事說出去,知道嗎?”

“為什麼?”讓她知道不是更好嗎?

“做我祈雋的女人不需要問為什麼!”祈雋陰冷地邪笑。

薛紫夜點頭,“我知道了。”

“那好,告訴我,昨夜你在客棧做什麼?”

薛紫夜不懂。

“難道你會出現在那裡隻是偶然?”祈雋嗤笑。

薛紫夜點頭,她是啊。

“你騙誰?是偶然你一個堂堂的公主會半夜去敲一個男人的門?”他嚴重儘是鄙夷。

“我真的是想給你們送盤點心,我沒想到……”

他們一個王爺,一個是太孫妃啊,怎能……

“看來,你也是個富有心機的人。”祈雋根本不信她,一個公主會那麼巧的出現在那裡,打斷他的事?就因為她,他才大意地讓人劫走了懷瑾!

也不知那男人是誰,看懷瑾的表現,似乎並沒有多放在心上,莫非,她的藥不是靠男人解的?

“我沒有!”薛紫夜委屈地搖頭,要怎樣他才願意相信她?

“好了,我不會再追究這件事,你隻需要記住我剛才說的就行。”

祈雋放開她,拂袖冷然而去。

薛紫夜站在那裡,抱著雙臂,目送他的背影,清淚滑落……

===

謝謝淺月黑白、奧特曼愛牛牛的荷包,謝謝152xxxx2876、奧特曼愛牛牛的鮮花,麼麼噠( ̄3 ̄)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