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隻能是我的

2017-06-16 作者: 紫瓊兒
你是我的隻能是我的

chogn懷瑾不喜歡他皺眉的樣子,停下腳步,折回他麵前,踮起腳尖,抬手去揉開他眉宇間的皺褶。

“我的皇太孫可以清冷,因為那樣可以嚇跑一堆花癡,但是不能皺眉,會老得快。歧”

聞言,祈天澈眸光灼灼,摟著她順勢壓向廊下的柱子,俯首,抬起她的臉,“再說一遍,我是你的。”

懷瑾看著他像是渴望得到糖果的小孩,嫣然一笑,一把揪下他,很霸道地宣布,“你是我的!隻能是我的!”

“對!我是你的,隻是你的!說,你是我的,隻能是我的。”他撫著她的臉,低聲誘哄驁。

“你是我的,我還是我的!”

果然,很傲!

“好,都是你的。”祈天澈輕輕把她擁抱,嗅著她的發香。

有她,便好。

月色如水,廊下的燈火映出他們靜靜相擁的影子……

兩人手牽著手回到承陽殿,就看到在落梅院門口等待的王楚嫣。

懷瑾立即垂眸瞥了眼他們十指緊扣的手,心中開始倒數他鬆手的時間。

然而,他卻好似知道她的心思似的,沒鬆,反而握得更緊。

很好,加分!

她的嘴角悄悄上揚,同他一塊走向王楚嫣。

“天澈哥哥……”王楚嫣看到他們毫不避諱緊緊牽在一塊的手,愣了下,道,“天澈哥哥,我聽說了,你沒事吧?”

“都是宮裡的人亂嚼舌根,你無需擔心。夜已深,先回去歇息吧。”祈天澈淡淡地道。

王楚嫣察覺出他跟自己說話的語氣多了絲疏離。

“沒事就好,燕兒姐姐呢?”

“你天澈哥哥不會讓我有事的,安心回去睡吧。”懷瑾學某人用長輩的語氣。

“嗯,燕兒姐姐,你們也早些歇息。”王楚嫣黯然點頭,乖巧地退下。

“喂,要不要把她嫁出去,彆忘了你剛才要我說的。”懷瑾問。

“說什麼,嗯?”他摟住她的纖腰貼到身上,親昵私語。

“你要我說,你是我的,隻能是我的!”她大聲宣告。

“你要不懂得擁有,那就不算。”他清淺的笑了。

“你敢!你敢!”她揮小拳頭威脅。

“這麼凶,誰敢。”

“祈、天、澈!”

……

打鬨聲進了屋,隱在牆角的身影走出來,看著那扇合上的門,茫然無辜的眼裡此時滿是嫉恨。

懷瑾沐浴完後,坐在梳妝台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梳頭發呆,想起某人貌似一回來就鑽書房裡沒出來過,她放下梳子,起身,廣袖不小心碰倒胭脂盒,被她疊得很個性的盒子落了一地。

仿似冥冥中,一顆珠子滾落到她腳邊,懷瑾低頭看到,頓時好想找個榔頭敲一下自己的腦袋。

難怪會覺得聽到‘謹言’的時候很熟悉,原來是在這顆珠子上見過。

她趕緊把它撿起,奔去書房。

“祈天澈……”

撩.開珠簾,懷瑾跑到書案前,看到他手上正拿著的東西,不由得瞠目。

上麵寫了大大的兩個字‘休書’!

懷瑾有些沒法消化地眨了眨眼,然後一把奪過他手上的休書拍在書案上,力氣猛得紙張紛飛。

“說好患難與共,你卻悄然寫休書?”

她看起來很像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的人嗎?

看到她一副要拚命的樣子,祈天澈心暖如春,薄唇流瀉.出一抹輕快的笑弧,如玉的手指輕輕敲了敲在休書二字上,“你覺得我能寫出這樣的字來嗎?”

懷瑾立馬低頭瞧,囧大了!

那是她的字!

那是她上次寫給他要他簽字畫押的,然後也是被他嫌棄字太醜!

“那你沒事拿它出來乾嘛?”太衝動

了,真的好想刨洞鑽。

祈天澈牽起她壓在案上的手,帶她繞過書案,將她安坐到腿上,輕揉她拍紅了的掌心。

懷瑾也不扭捏,他們也算睡過了,又是名正言順,坐他腿上,靠在他懷裡,呼吸著屬於他的味道,她也覺得很甜蜜,據說情.人都該這樣。

“休書偶然翻出來的,正想燒掉,你就來了。”

她靠在他懷裡,他低頭,唇剛好貼近她耳朵,低低解釋的聲音,好聽到爆。

她喜歡這樣的親昵,喜歡他這樣同她說話,喜歡他寵著她的感覺。

討厭他對待她像對待彆人一樣的語氣,討厭他扭頭轉身就走,討厭他……

好吧,她有時候也很不可愛。

彆忘了這裡是可以三妻四妾的古代,何況還是一個尊貴無比,史上少有的皇太孫。能發現他的好,且被他這般天下無雙的寵著,她也算賺到了。

好男人,要麼沒遇到,遇到絕不放過!

所以啊,這個古代絕世好男人,她懷瑾承包了!

“匆忙過來找我侍.寢?”祈天澈把玩著她的秀發,剛沐浴完的她,身上除了衣裳,彆無他物。

洗儘鉛華呈素姿,他很喜歡這樣的她。

“少臭美!”懷瑾輕捶他的胸膛,舒服地靠在他臂彎裡,把東西給他,“你看。”

祈天澈接過黑珍珠一看,不禁挑眉。

“其實我那天早上就發現了,後來覺得沒啥也就拋在一邊了。”懷瑾得意地邀功。

但是——

“如果我一發現就跟你說,也許就沒有今天這件事了。”她懊悔地低下頭。

祈天澈摸她的頭,“如果當年沒發生那件事不是更好?”

懷瑾心裡的懊悔立即消失,這廝能不能不要這麼會安慰人?

“那你說,這能證明什麼?”她問。

“從鏡湖撈出來的,應是四十多年前昭德皇後死的時候了,把字藏在獨屬於昭德皇後的黑珍珠上,不可能會無緣無故丟進水裡,這明顯是想告訴世人,當年那個孩子沒死,又怎會讓它沉在水底永不見天日?”他凝眉分析。

“一定是當年帶著這顆珍珠的人被謀殺在鏡湖!”

祈天澈揉揉她的小腦袋表示讚賞,懷瑾得意地挑眉,她已經不反感他這個動作了,反而覺得這是他對她的寵溺,小寵就小寵吧,隻寵她一個就行。

“史書上記載,當年在昭德皇後身邊伺候的宮女叫花.蕊,但是昭德皇後死後,花.蕊便年滿出宮了。”

“如果她的確獲準出宮,但是卻在出宮前被謀害了呢?”

祈天澈點頭,放下珠子,“那即是死無對證了,這顆珠子本來就是證明當年那個孩子沒死,而現在皇貴妃他們已經搶先一步揭曉,這線索等於沒用了。”

“嗯,那咱們就兵來你擋,水來你掩吧。”懷瑾伸臂抱住他的脖子,調皮地笑道。

祈天澈屈指輕彈她的腦門,望著懷裡嬌笑的女人,調皮靈動的眸,彎彎的眉眼,嬌笑的紅唇……

他,起了欲念。

過分的是,這女人分明看出了他的意圖,還更加直勾勾與他對視,水靈靈的眸子隱隱透著暗示。

“不許用這樣的眼神看彆的!”他伸手遮住她勾魂的眼神。

“看劈風也不許?”懷瑾拿下他的手,壞壞地笑問。

“它將會在冷宮了此殘生。”他早就不滿她把太多注意力放在劈風身上了。

“哈哈……你居然吃一隻狗的醋!”懷瑾忍不住大笑,看著他又恢複清冷正經的臉,又忍不住想對他玩火。

“祈天澈……”她用以前學過的,嬌滴滴地喊他,待與他的目光對上,發出媚眼,輕.咬下唇,腳尖輕輕摩裟他的腿。

祈天澈全身猛地被點燃,她這樣的媚.態明明是故意裝出來的,卻一點也不覺得做作,反而讓人血液沸騰,甚至比起瓔珞那一套,她還更甚一籌!

不行!再不阻止她,他怕自己會爆血管。

“懷瑾,其實我最近吃齋。”他很認

真地道。

懷瑾臉部表情刹那間僵住,不敢置信他居然拿這麼爛的借口來搪塞她!

“祈天澈,你是不是患有第一次那啥恐懼症?”

祈天澈頭一次不是因為激動想吐血!

這小東西總是能語出驚人,明明他真正逗.弄她的時候就很本能的嬌羞。

“聽話,我是真的在吃齋。”第一次恐懼症?當他和她那一次是假的麼。

“騙鬼呢!你當我是十七八的小姑娘啊,吃齋大魚大肉?”

你本來就是十七八。

祈天澈心裡腹誹,笑道,“準你替家禽守喪越葷越好,就不準我吃齋越葷越好?”

懷瑾覺得頭頂上飛過一群烏鴉,所以,她被借鑒了?

“你乾嘛吃齋?”他有那麼信佛?

祈天澈看著她,臉,一點點湊近,直到熾.熱的呼吸灑在她臉上,才以嗬氣般的嗓音說,“養精蓄銳。”

懷瑾看到他眼中的不懷好意,臉蛋悄然發燙。

真是的!這麼正經的一個成語,也能被他用成這樣。

祈天澈抱她起身,“是該侍.寢了。”

懷瑾怔了下,隨即明白過來,把臉埋進他的胸膛。

死狐狸!怎麼可以三言兩語就打敗她剛才賣弄全肢.體。

果然,論調.情,女人永遠不會是男人的對手。

書案上的休書在他們身後翻飛落地。

其實,他怎舍得讓住在心頭上的女人陪他共患難?

即使自己會儘全力保護好她,但仍是不敢拿她冒一丁點的險。

他太懂皇爺爺對昭德皇後的虧欠,往下的局勢會很危險。

‘抱枕’又回來了,懷瑾一.夜好眠。

醒來的時候,外麵已經是天塌的樣子。

聽說,皇上今日在早朝上親口為那個非塵正名,認祖歸宗,成了第二個皇孫,不,是第一個,嫡皇孫。

聽說,這個非塵還在朝上侃侃而談,見解獨到,獲得宰相力讚,眾臣附和,於是,這位大皇孫一下子博得眾彩。

聽說,他外貌的俊美再加上穿上錦衣華服後,成了宮裡除皇太孫之外第二道最美的風景。

於是,皇太孫失寵的消息更加不脛而走。

“劈風,你家主子要失寵了,以後咱們要囂張得悠著點了。”懷瑾剛檢查完劈風的腿傷。

劈風睜開眼瞥了她一眼,繼續閉目養神。

失寵就失寵,反正彆拋下它就好了。

“娘娘,嫣然郡主要過來看劈風。”外麵響起包子的聲音。

懷瑾明顯感覺到劈風瑟縮了下,眸色冷眯,更輕柔地摸了摸它,“乖,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了。”

然後,起身,走了出去。

外麵,王楚嫣安靜地等待,不驕不躁,看起來就是個乖女孩。

這樣的乖女孩卻是傷害了她的劈風是嗎?

“燕兒姐姐,劈風好些了嗎?”王楚嫣一見到她便擔心地問。

“嗯。”懷瑾輕應,坐下,接過包子送上的茶,啜了口,才對上王楚嫣忐忑不安的臉,道,“它需要靜養,你要知道一隻不會吠的狗痛起來的時候隻能暗自忍著,因為它的痛叫不出來。”

王楚嫣明白她這番話是明嘲暗諷,她咚地跪下,“燕兒姐姐,嫣兒知錯!劈風……劈風是嫣兒一念之差才傷了腿。我隻是想嚇嚇劈風,讓它眼裡有我,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懷瑾閉上眼,忍著騰騰怒火,如果是彆人,她早一腳踹出去了,可是,這個女人是王楚嫣,那人罩的,若是傷了她,他和她之間又該鬨騰了。

眼下這局勢,不該再給他添堵。

不是沒見過心胸狹窄的女人,嫣兒明顯是接受不了劈風對她的態度。

她冷冷看向地上嚶嚶抽泣的王楚嫣,可謂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看著就煩!

“我一直都覺得你才是劈風的正主,但是現在看來,你沒有資格!所以,劈風那條腿就當是當年你和祈天澈撿它回來的救命之恩,以後,沒事彆靠近它了,不會吠的狗不代表不會咬人,出了什麼事我管不著,但是……你要是敢再動歪腦筋到它身上,我不會再客氣!”懷瑾毫不客氣地說完該說的話,起身,不想再跟她待一起,怕自己會失控劈了她。

她向來有仇必報,何況還是傷了她家劈風!

這個女人,哪怕她再無辜,哪怕被囚禁了十五年,因為心胸狹窄就做出傷害彆人的事,已不值得可憐!不值得原諒!

但是,她是祈天澈心裡僅有的光明之一。

“燕兒姐姐,對不起。”王楚嫣誠意地道歉,眼中全是乞求原諒。

懷瑾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還有,彆讓他知道,我不希望看到他失望的樣子。”

能讓他惦念的人不多,能叫他相信的人也不多。

她就是想保護他心裡僅存的那一點點光亮。

“謝謝燕兒姐姐!”王楚嫣感動地拭去臉上的淚水,帕子下的小嘴角陰險地勾起。

……

接下來幾天,果然是風雨飄搖。

據說,大皇孫沉穩內斂,熟讀兵法,將當年皇太孫五歲在朝堂上大展風采的一幕又上演了一遍,有著同皇太孫一樣排兵布陣的天分,彌補了皇上多年來的遺憾。

據說,大皇孫在朝堂上不畏強權,敢同當朝宰相據理力爭,最終宰相也不得不認同他的見解。

據說,大皇孫還針對百姓賦稅做了提議,但凡是受過災害的地方,減稅一年,如此愛民之舉得到皇上大讚,皇榜一貼,天下百姓都在沸騰。

反觀皇太孫,落得個懼內的美名,說他沒有太孫妃什麼都乾不成。

.

我呸!

坐在茶樓裡的白衣少年暗自磨牙。

她都聽了一上午的八卦了,各種版本都有,最讓她不爽的是,說皇太孫沒有她什麼都乾不成?

她的男人隻有她可以嫌棄是草包,其他人,想都彆想!

目光看向那桌八卦男,懷瑾眼底閃過邪惡的光芒。

手上筷子從桌底下彈過去。

男人驚呼,腳疼得本能反應地伸直,正好放在對麵男人的胯間。

“啊!你們兩個大男人居然是斷袖!”懷瑾站起來,指著他們震驚地大喊。

全場的目光齊刷刷落在那兩個嚇呆了的男人身上,將他們曖.昧的姿勢收入眼底,頓時,嘩然四起。

“世風日下啊,真是世風日下!”懷瑾老氣橫秋地搖搖頭,然後,放下銀子,拿起扇子,解氣地離去。

喜歡造謠是嗎?那她也給他們造一造謠!

誰毀她男人,她毀誰全家!

懷瑾才走出茶樓,一個小廝諾諾的走到跟前,小小聲地說,“太孫妃娘娘,我家主子有請。”

懷瑾吃驚,她現在是男裝打扮,自認為不會差,怎麼會被輕易認出來的?

“你家主子是……”

“大皇孫。”

原來是最近鼻孔朝天的大皇孫啊,能一眼就看穿她的喬裝,看來的確有點本事。

“我為什麼要去?”她又不傻。

“皇太孫也在。”

所以,那個毛孫的不是看穿了她,而是祈天澈說的,就是有意想讓她過去?

好吧,既然是祈天澈的意思,那就不會有詐了,估計正等著她去救他於水深火熱中呢。

於是,懷瑾放心大膽地讓那小廝帶路……

頎長的身影穩步穿越回廊,一名小太監叫住了他,恭恭敬敬地對他行禮,“奴才見過太孫殿下。太孫殿下,奴才是剛被派到大皇孫身邊伺候的,大皇孫要奴才帶話給您。”

祈天澈眸色微變,有種不祥的預感。

“大皇孫殿下請太孫妃娘娘在十裡香一聚,希望殿下忙完了能過去一塊喝杯茶。”

說完,那小太監便走了。

祈天澈沉著臉,疾步而行,“李培盛,備馬!”

“爺,怕是有詐!”李培盛道。

“你沒聽那***才說嗎,她在那裡!”

李培盛知道,爺不去一趟是不會安心,隻要是有關她,他都要親眼確認。

因為,她在那裡,所以爺明知可能有詐,也要去。

為了她,爺甘願走進危險。

可是,眼下這局勢,不是輕易可以掌控的啊。

……

懷瑾跟著那個小廝來到一座雅苑,裡麵小橋流水,風景如畫。

但是,她還是感覺到了詭異,祈天澈就算要跟那個大皇孫見麵,也不可能約在這麼隱秘的地方。

回頭,跟在身後的小廝已經不見了。

殺氣,在湧動。

果然,有詐!

被掩藏在袖袍下的玲瓏鐲寒光乍現,取下纏在腰間的天蠶絲,她謹慎地倒退。

其實,她知道這可能是一個陷阱,但是她還是抱著祈天澈可能在這裡的念頭,毅然而然地來了。

還好,他沒在。

忽然,一股淡淡的煙味入鼻,她連忙捂住嘴鼻,隻見一支支火折子從四麵八方扔過來,落在腳下,煙霧彌漫。

懷瑾第一時間想提氣飛身而起,然而,試了又試,沒用。

原來,這煙霧沒毒,隻是為了讓她失去抵抗。

不行!她絕不能落在他們手裡!

嗖嗖嗖……

數道身影現身,將她團團圍住,她身子開始無力。

……

天邊,烏雲罩頂。

祈天澈帶著李培盛策馬疾馳到十裡香,遠遠地就聽到裡麵傳來的打鬥聲,他心一緊,直接策馬跨過柵欄,衝進打鬥中。

他勒停馬,掃了眼全場,沒看到懷瑾,鬆了口氣,倒是看到站在一堆死人裡正被僅剩的幾名受了重傷的侍衛忠心保護。

黑眸對上那張臉,冷冷而視。

“是你?”

那人震驚的出聲,祈天澈不語。

下馬,走過去。

非塵看著他走來,即使走在一地死屍裡,這男人依舊有一種踩在雲端的高貴感,那是怎麼練都練不來的。

“她在哪?”祈天澈站定,負手而立,冷聲問。

非塵輕扯唇角,“聽聞皇太孫二十年來心如止水,幾乎沒有弱點。她,算嗎?”

“她,在哪?”祈天澈聲音又冷了幾分。

“這會應該正在享受吧,都說太孫妃很悍,但若是失去了抵抗力,還不是照樣打開雙.腿讓男人……”

還沒說完,他的衣領已經被猛地揪住,一雙陰鷙的眸瞪著他,“你們敢!”

“住手!你這逆孫!給朕住手!”

馬蹄聲從十裡香的儘頭由遠而近,老皇帝在馬上扯嗓大喊。

李培盛想叫主子快走,但是,來不及了。

祈天澈看著男人臉上奸計得逞的笑容,已然明白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人馬到眼前,他鬆手,上前,躬身行禮,“孫兒見過皇爺爺。”

“啪!”

老皇帝由人扶下馬後,一鞭子就抽在祈天澈身上,滿臉的失望,“朕料想不到連你也這樣做!你真是太讓朕失望了!”

他瞞著所有人出宮到十裡香來重新體會一下馬上馳騁的感覺,沒想到會碰上非塵,爺孫倆正切磋騎術,然而,非塵突然借故調頭折回,他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沒想到會親眼目睹最驕傲的孫子親手殺他的另一個孫子,若他再遲一步出現,他是不是就掐死了非塵?

皇宮,自古都是為了奪位不擇手段,對威脅到自己的人都是欲除之而後快,他想過這個可能,但是沒想到這孩子真的會這麼做。

太失望了,真的太寒心了!

祈天澈即使肩上挨了一鞭子,也一聲不吭。

他知道自己讓向來最疼愛他的皇爺爺寒心了,因為,皇爺爺親眼目睹,他在布局刺殺這個大皇孫,因為他就像那個人一樣,為了皇位可以六親不認。

其實,如果他的心裡沒有住進一個精靈古怪的女子,今日的寒心不會有。

所以,總歸,是他叫皇爺爺失望了。

“皇爺爺,孫兒還有急事要辦,待辦完,孫兒會親自到您跟前請罪!”說完,他不等同意變作揖告退,便三步並作兩步,翻身上馬,狂奔而去。

“皇太孫!你居然……居然……”老皇帝看著消失不見的身影,氣得一口氣提不上來,昏了過去。

……

“瑾兒,你怎能這樣魯莽!”她引他們跳進水裡,因為湖裡有可燃的油脂,她是一把火將他們燒了,可若是連她不小心也點著了怎麼辦?

“祈雋,正經的樣子真的不適合你。”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懷瑾抱著濕透的身子,調笑。

祈雋趕緊脫下自己的衣裳想給她披上,看到她濕漉漉的樣子,皺眉,“先把衣服換下來,容易出事!”

她身上的衣服可是泡過油的,一點即燃。他趕到的時候就是看到一池的火,和岸上撲騰的火人。

還好,她好好的。

“祈雋,有時候我很懷疑,你真的是我認識的吳小人嗎?我認識的吳小人可比你淡定多了。”懷瑾笑道。

因為那個吳小人值得她去相信,所以她才把真名告訴了他,之後吳小人變成了祈雋,那她自然也相信祈雋了。

“我……”不是。

他很想大聲告訴她,他不是她的吳小人,但是,他知道,也是因為吳小人,她才信任他的。

原來,偷來的,也未必是好。

“你這麼怕出意外,可要離我遠點,要是一不小心點著,我上哪去找這麼個貌美如花的男人還給紫……”才站起身的懷瑾呆住了,身子僵硬,因為,她猛地被人熊抱。

如果這裡是二十一世紀,也許她還不至於這麼吃驚,可這是古代啊,就算要表達激動之情也不能這麼孟浪吧?

就算他是花花公子哥,但也是有婦之夫。

“喂,有婦之夫!”她提醒他的身份。

“你不是說我怕嗎,我這是在證明給你看。”

遠處,一雙深幽的黑眸由熱轉冷,輕輕調轉馬頭,離去。

他忘了,他是她的,她卻還是她的,所以要讓哪個男人抱都可以。

“嘭!”水花四濺。

隻呆了幾秒,懷瑾一個過肩摔將男人摔到水裡去。

“這樣的證明不是更好,慢慢享受喲!”懷瑾調皮地揮揮手,轉身離去。

祈雋看著已經燃到的火舌,忙飛身而起,站在原先的位置,看著被她刻意忘了的外袍,那是他給她的。

轟隆隆,老天就像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烏雲翻滾,為一場暴風雨而醞釀著。

昏暗的天空,沉悶的氣息,讓人心慌慌。

懷瑾回到皇宮,前腳剛鑽進承陽殿的廊廡下,大雨緊跟著在後腳落下。

因為風雨,門窗緊閉,她推門而進。

裡麵,包子急得團團轉,看到她回來,像是架在脖子上的刀終於被拿走般。

“娘娘,謝天謝地,你總算回來了!”

“皇太孫呢?”她一路上最擔心的就是他,她希望他沒另外赴那個龜孫的約。

“奴婢就是要跟您說這件事!殿下出了一趟宮,回來就成了謀殺大皇孫的主謀了,聽說還被皇上當場抓獲,是大皇孫給求的情,皇上才沒有將殿下交給宗人府。”

懷瑾不敢置信事情居然是這樣發展。

“祈天澈為何突然出宮?”她猛地抓住包子的手問,千萬不要是她想的那樣。

“聽李培盛說,是……大皇孫派人告知殿下,說娘娘您同大

皇孫在一塊。”娘娘抓得她的手好痛。

果然!

懷瑾鬆開手。

那龜孫以祈天澈的名義約她,然後讓人拖延她,再以她的名義誘祈天澈到場,然後上演了一場刺殺的戲,巧到讓老皇帝抓了個正著。

這樣的把戲,又不是沒在他身上發生過,他不可能不懂!

所以,他會去,是因為她?

笨蛋!

“娘娘,您要去哪啊!”

包子看到剛回來的主子又跑出去,急忙追出去,主子卻消失在雨中。

……

大雨滂沱,冷風呼嘯,電閃雷鳴。

乾清殿外,一抹身影筆直地跪在雨中,雨水衝刷著那張麵無表情的俊臉,像是雕像,一動不動。

一抹身影飛身而來,落在他身後,看著任雨衝刷的男人,心,揪成一團。

見鬼的皇家!她有一種想要不顧一切帶他離開這鬼地方的衝動!

她知道,他不為權,要是為權,他早就去爭了。

他隻是為了皇帝老頭交付給他的責任,既然現在皇帝老頭那麼看重那個大皇孫,那就讓那個大皇孫繼承他的皇位好了!

越想越氣。

“祈天澈,你是笨蛋嗎!為什麼明知道是陷阱還要去!”她衝上去,撲跪在他麵前,揪著他搖晃。

說好保護好他的,卻是讓他一次次受害。

“你來做什麼?”扶住她,雕像般的臉終於有了表情,那表情叫做擔憂。

“我來看你這個大笨蛋!笨死了!誰要你這個草包救!”她捶他,雖然是在雨中,但是她知道落下的還有自己的淚。

生平第一次為一個男人落淚,為這個笨男人而落淚!

祈天澈看著她失控的樣子,眸色幽深,是啊,她哪裡需要他這個草包救,除了他,還有十二,還有她的師父,不一定非他不可。

粉拳如雨般落在肩頭,正是他的鞭傷處,他強忍著,輕輕握住她的手,淡淡道,“回去吧。”

“要回一起回!”懷瑾抹了把臉。

祈天澈似乎看到的是,她在抹淚,而非雨水。

是嗎?那麼倔的她,終於為他落下了第一滴淚水?

他看過她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但是就是死咬著牙不願讓它落下。

可能是他看錯了,那隻是雨水。

抬手幫她抹去不停落在她臉上的雨水,心疼地說,“聽話,快回去。”

她顯然是一路濕著身子回來的,現在又陪他在這淋雨,身子怎扛得住。

“那老頭要你跪多久?”懷瑾也用雙手為他抹去臉上的雨珠。

“一個時辰,現已過了大半,先回去,嗯?”他撒謊。

“祈天澈,你騙人!怎麼可能隻是一個時辰!”她輕易就戳破他的謊言,粉拳繼續落在他肩上。

突然,一聲細微的悶哼,她聽到了,抬頭看到他微擰的眉,銳利的目光落在她剛才不停捶打的右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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