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瑾看了看手上的小瓷瓶,做了個深呼吸,走進去。
隻見他趴在浴桶裡,舒服的靠著,閉目。
天冷,熱水氤氳,霧氣騰騰,但是要看的話還是能看得清水底下的東西的,所以懷瑾自動忽略,沒敢看,拿起桶邊上的毛巾替他搓背煎。
纖纖玉指觸碰到肌膚的那一刻起,祈天澈開始後悔讓她進來了,明知她對他的影響非一般的大,明知平日抱她克製已很難,這會沐浴還讓她進來,這算不算自討苦吃戒?
懷瑾看著他寬闊的背,結實誘人的肌理紋路,為了防止自己往綺麗的畫麵想,心裡一直在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懷瑾,還有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聽到他揶揄的聲音,懷瑾又驚又囧,她念出來了嗎?
其實沒有,隻是某人剛好猜對了而已。
懷瑾拿起屏風上剪裁好的浴巾給他,“把它圍在腰間。”
男人接過,翻過身來,沉靜黑眸閃過一抹邪光,“懷瑾,前麵還沒搓。”
“滾!”懷瑾微嗔,連忙轉過身去,然後,就聽見身後他站起來的水聲,聯想到他完美的身材,臉蛋發燙。
祈天澈隻是看了看那塊大得過分的淨體巾,知她總會時不時變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也沒多想,依她的意思圍在腰間,上前摟上她的纖腰,在她耳畔低聲說,“其實,我不介意你看的。”
懷瑾瞪他一眼,不客氣的一肘子過去,推他回寢宮。
寢宮裡,放至了一張軟榻,軟榻旁邊還有放置物品的小架子,屋裡暖爐很足,因為她早讓包子多加了幾個爐子。
“躺上去,趴下。”她指著軟榻,命令。
祈天澈不解,但看到她精心準備的這些東西,也不想她白費,便躺了上去。
沒了水霧,他的身材就像是超高清的放映在眼前,那修長結實的雙腿,窄腰,以及性感的臀型,懷瑾還是禁不住臉紅心跳。
靠!這男人是她的男人,她乾嘛像個懷春少女一樣!
懷瑾極度鄙視自己,把被子往上一蓋,蓋住了讓她想入非非的下半身,然後擦乾他背上的水珠,拿起讓瓔珞給調的精油,倒在掌心裡揉在他的背上,給他做按摩。
柔軟的小手貼上來的那一刻,祈天澈身子微不可查地戰栗,心底的期待終於揭曉。
這小東西是在為他舒緩疲倦,想必是這些日子心情過於沉重,叫她掛懷了。
心裡,如同春暖花開,美不勝收。
想阻止她,舍不得她這般賣力,但想到這是她的心意,便笑著作罷,享受起她的手藝來。
一直以來對他好的人除了皇爺爺便是師父了,師父雖然嚴苛,將畢生武學傳給他也隻是為了讓他繼承暗王這個稱號,但至少也讓他受益良多。
現在,有這般古怪的她在身邊,對他不離不棄,他覺得很美好。
所以,這世上,唯她,足矣。
柔軟的小手在背上力道恰到好處的揉捏著,他感覺得出來她很認真,似是怕做不好。
“祈天澈,你不問問我抹在你身上的什麼東西啊。”能不這麼安靜嗎?
“你總不能害我。”他的嗓音帶著一絲誘人的黏性。
“哼!不一定!哪天你讓我不高興了,我就換成辣椒醬!”這男人這麼信她嗬,估計就算她要毒死他,他也隻會認了。
“讓你不高興,那是我該死。”他淡淡地道。
懷瑾按摩的手微頓,這男人就是這樣,總是不經意間就把話說得這麼動聽。
她使勁掐了他一下,他肩頭微顫,因為他在笑,似乎被掐得很開心。
懷瑾也跟著笑了。
那顆向往自由的心早已被他填得滿滿的,裝不下其他。
她覺得,就這樣一直到地老天荒也不錯。
……
不一會兒,寢宮裡傳出匪夷所思的對話。
“祈天澈,你忍著點,我用力了。”太孫妃霸氣十足的聲音。
“嗯唔…
…”皇太孫似是強忍著痛苦。
門外的包子和李培盛相視一眼,是不是搞錯了?發出那樣引人遐思的聲音應該是太孫妃才對啊。
“還差一點,忍著哈……”
“嗯啊……”
“到了嗎?舒服嗎?”
簡直,聽不下去了!
包子臉紅通通地借故跑掉了,她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李培盛是百思不得其解,爺身上的毒還未解呢吧?可裡麵怎會進行得這般激烈?
難道爺抵抗不了太孫妃的魅力,終於還是讓太孫妃得逞了?
不行!他得去把瓔珞姑娘找來,也好隨時準備救治。
寢宮裡,懷瑾挽住祈天澈的雙臂,用膝蓋抵住他的後腰部,像拉弓一樣使他整個身體向後拉伸到相當的程度,然後鬆開,累趴在男人身上,氣喘籲籲。
平時去泰.國做按摩是那麼享受,沒想到給人做是這麼累。
經過她一番折騰後,祈天澈隻覺得全身筋骨有著彆樣的舒暢,想起她剛才對自己做的一切,蹙了蹙眉,一個翻身將她反壓在身下。
突如其來的天旋地轉讓懷瑾眨了眨眼,不解。
“你方才對我做的那些可有對彆的男人做過?”又是踩在他身上,又是跨坐在他身上,天知道當那翹臀坐在他背上的時候,他不止要默念清心訣,還學她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了。
“當然沒……”懷瑾說著,眼眸發亮,露出壞壞的笑,“請問,你這是在吃醋嗎?”
“以後,你想蹂.躪就蹂.躪我吧。”他避而不答,撫著她的臉,很舍己為人的樣子。
“什麼蹂.躪!你敢說這是蹂.躪!”懷瑾伸手打他,兩人就在軟榻上鬨了起來。
然後,悲催了,某人腰上的浴巾突然滑落。
畫麵定格。
不知過了多久,懷瑾的視線機械似的從下往上,對上他的眼,然後呆呆的評價,“挺好的。”
“哈哈……”近日來,祈天澈首次放聲大笑。
從腰間的遮擋物滑落的那一刹那,她的表情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後傻呆呆的,最後又很鎮定的樣子,簡直有趣到不行。
懷瑾羞窘地推開他,下了軟榻,要走,卻被他從後抱住。
“夫妻間坦誠相見有何大驚小怪的,嗯?”
“誰,誰大驚小怪了。”懷瑾死不承認,突然看到他那啥,換誰都會不適應好嗎!
“是,沒有大驚小怪,隻是害羞。”祈天澈從善如流。
“沒、有!”她才沒小嬌羞呢。
“嗯,隻是難為情。”
這,有區彆嗎?!
懷瑾瞪他,看他眉開眼笑,顯然,她愉悅了他啊。
祈天澈握住她的小手,輕輕揉捏。
原本推拿推得發酸的手指頭頓時得到放鬆,她悄悄勾唇享受著他細心的溫柔。
“待皇爺爺醒來,待這一切過去,我就教你騎馬。”他說。
“算你還記得這茬兒。”懷瑾微哼。
“我何時忘記過答應你的事了?”祈天澈賞她一個爆栗。
“說了彆打我頭,打笨了怎麼辦?”她摸頭,回身瞪他。
“笨一些才好。”
笨一些,他就不怕她隨時跑掉了。
“原來你喜歡胸大無腦的女人,可惜,我胸不大,隻能靠腦了。”
某男淡淡瞥了眼她的胸,“嗯,是不大。”
“祈、天、澈!”某女炸毛。
“不過,很合我手。”
湊近耳朵的嗬氣聲,懷瑾臉色爆紅。
這男人,要不要這方麵的口才也這麼好!
※
翌日,宮裡又出了大事,太子妃自縊於自個寢宮裡,太子廢除她的太子妃之位,由龐家收
屍。
龐家一下子也被輿.論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午後,斐然找上門,瓔珞一見到他扭頭就走。
懷瑾也無能為力,機會給了他,他沒解釋清楚,那她就尊重瓔珞的意願了。
斐然冷冷看著漠然離開的女子,收回目光,直說來意,“娘娘是否知道宮裡有一位容昭儀?”
“容昭儀我不知道是誰,不過不久前我倒是見過一位昭儀,但是她已經瘋了。”懷瑾回答道。
“微臣要找的是二十年前最後一位被皇上納入後宮的昭儀。”
懷瑾的動作停住,訝然抬眸,“那可能是我見過的那一個,怎麼了?”
斐然悄悄瞥了眼身後那堵隔牆,道,“微臣查出當年文家慘遭滅門的幾個時辰前,家父曾奉命入宮為後宮主子看診,那位主子就是容昭儀,而家父回到家後沒多久殺手就找上門了。”
“你是怎麼活下來的?”這男人看似說給她聽,其實是說給牆那邊的人聽呢。
“我在外邊,當時,剛巧管家的孫子來玩,那些人應是把管家的孫子當做是我了,等我回到家的時候,隻剩下一地的屍體。”想到當年那個可怕的畫麵,斐然憤恨地握緊拳頭,周身散發出可怕的冷意。
五歲,親眼目睹全家上下慘死,一個孩子背負著血海深仇到至今,這過程非人所能想象。
“我帶你去見那個容昭儀,不過,她瘋了,你想從她那裡得到線索幾乎是不可能。”懷瑾起身,帶上劈風一道。
走到轉角的時候,瓔珞也跟上來。
“你去乾嘛?”懷瑾故意地問。
瓔珞真想塞她啞藥,“我是你的貼身大夫!”
懷瑾露出賊兮兮的笑,“彆太貼身了,退後五步距離吧。”
瓔珞咬牙,有時候真的想掐死這女人。
瓔珞退後了,斐然也跟著退後,兩人並肩而行,沉默。
“你聽到了,與你有婚約的文非已經……”還沒說完,一根銀針封住了他的啞穴。
瓔珞繼續往前走,看都不看他一眼。
不就是想趕她走嗎?她跑到太孫妃身邊也礙他的眼了?
斐然知道她根本聽不進去他說的任何話,女人固執起來真要命。
懷瑾帶著他們來到上次不下心誤闖的地方,用碎銀子擺在地上引走灑掃的老太監,然後偷偷進入那條深巷。
第二次來,也許是因為天冷的緣故,這深巷給懷瑾的感覺更陰森了。
幾人的腳步踩在不知道積了多少年歲的枯葉上,發出細細的聲響。
還沒走到通往梧桐苑的門前,一抹海棠紅從門裡像一隻彩蝶一樣翩翩跑出。
天已經很冷了,她穿的還是懷瑾上次來時所見她穿的衣裳,長發更淩亂了。
“娘娘,您又偷偷換了衣裳,快進屋吧,您已經染了風寒。”老婆子走出來,佝僂著身子,伴著咳嗽。
劈風跑過去,老婆子便發現了他們。
那雙曆儘滄桑般的眼,一點兒情緒波瀾也沒有,隻是拉著瘋女人回去。
“你的病比她還嚴重。”瓔珞出聲。
老婆子隻是腳步頓了一下,不理。
“我認識你說的那位貴公子,是他拜托我們來的。”懷瑾聰明地搬出祈天澈。
老婆子終於停下腳步,她手裡的瘋女人突然掙開她,跑過來,圍著斐然轉,“你不是阿烈……你不是阿烈……”
依舊呢喃著跟上次相同的話。
瓔珞趁機扣住她的手腕,給她號脈。
老婆子護主心切,擔心他們會傷害瘋女人,想阻止,卻被斐然攔下。
瓔珞很快就有了結論,“有人給她下了失心瘋的毒。”
所有人的目光懷疑地看向老婆子。
“我進來照顧她的時候,她已經瘋了。”老婆子淡淡地道。
“你進來是什麼時候?”懷瑾問。
“皇上
封她為昭儀又失寵的半年後,那時的她不知經曆了什麼事,身子很虛弱,我來的時候她身邊半個鬼影都沒有。”老婆子說著,又咳了起來。
瓔珞把一顆藥給她,老婆子許是不相信這些人會突然冒出來對她們這麼好,狐疑的看了好久,才接過吞下。
接下來瓔珞解開了斐然的啞穴,斐然又跟老婆子確認了當年確切的時間,可惜,老婆子進來前文家已遭滅門,連當年容昭儀為何失寵也不知道,而容昭儀瘋瘋癲癲的,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瓔珞,你不是說你使毒的嗎?解啊!”懷瑾提議。
“二十年前下的毒早已深入她的大腦,這輩子,也就這樣了。”瓔珞愛莫能助。
也許是因為她一直這樣瘋瘋癲癲,無知得跟個孩童似的,那張臉竟看不出歲月的年輪,依然美得叫人窒息。
斐然迫切想要得到的線索就此中斷,冷峻的臉透著失望,儘管他已經查出當年滅了文家的人是誰,但還沒查到為何被滅,隻有查出真相才能真正還文家一個公道。
最後,斐然走了,一個人走了。
一個人前行,很孤寂,也很堅決。
“瓔珞,他習慣了一個人前行。”目送著他的背影,懷瑾幽幽道。
瓔珞收回目光,收起心緒,看向她,“其實,你是幸運的。”
幸運的是,不管前方多危險,有一個男人不會推開她,也不會拋下她,更不會因為種種原因而放棄她。
那個男人忠於自己的心,一直。
“我去!玩文字遊戲嗎?”她說一句,她還一句。
她不懂瓔珞和斐然之間是怎麼回事,但是從兩人的互動來看,她知道他們心裡有彼此。
“誒!皇太孫看不到人又該著急了。”瓔珞壞心的調侃。
“你羨慕啊,你嫉妒啊。”懷瑾得瑟的微哼。
和瓔珞,有種奇妙的感覺,從一開始的不對盤到現在的百無禁忌,互相抨擊,又互相相惜。
兩人正打算離去,突然,瘋女人又跑出來了,攔著她們不讓走,瘋瘋癲癲的樣子讓人有些怕。
三個女人抱在一塊。
“如果我出手打瘋子的話會遭天譴的吧?”懷瑾問。
包子和瓔珞一致點頭。
“那你來。”
“我要下手隻會讓她瘋狂。”瓔珞道。
於是,兩人齊齊看向包子。
包子連忙揮手,但在兩位姑奶奶麵前,她這個做人婢女的隻能硬著頭皮,鼓起勇氣猛地抱住了容昭儀的腿,“娘娘,快走!”
懷瑾和瓔珞默契的點頭,拔腿就跑,但是,懷瑾的左腳怎麼也抬不出去。
回頭一看,絕倒!
“包子,你抱著我要我怎麼走?”
而另一邊,容昭儀已經效仿包子撲在地上抱住了瓔珞的腿。
包子忙鬆開手,滿臉尷尬。
“嗬嗬,抓住了……我抓住了……飛不了了,再也飛不了了……”
瓔珞滿臉黑線。
懷瑾乾笑,“要不,我先走,你墊後?”
“這本來就是你會做的事。”瓔珞沒好氣的道。
懷瑾撇撇嘴,走到容昭儀身邊蹲下,試圖深入交談,“容昭儀,阿烈是誰啊?”
容昭儀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茫茫然的抬頭,“阿烈……對啊,阿烈是誰啊?”
懷瑾趕忙給包子使眼色,包子意會,悄悄扳開她死抱著瓔珞的手。
“阿烈是誰你不記得嗎?那你為什麼總是找阿烈?”懷瑾繼續問。
容昭儀偏著腦袋想了想,搖頭,“你為什麼找阿烈?”
懷瑾無語,跟瘋子交談真的必須得很有耐心很有耐心才行。
然而,瓔珞的腿一獲得自由,拉起包子就跑,就連劈風也不仗義了。
“我去!你們幾個沒良心的!”懷瑾罵,起身想跟著溜,手又被抓住了。
“你看,孩子在天上飛飛……”
又來了!
懷瑾這次拒絕去看,看著那兩個沒良心的已經要跑出深巷了,忙哄道,“你看,孩子在屋裡呢?”
容昭儀懵懵懂懂地聽了下,鬆手往屋裡跑去。
懷瑾沒想到這麼見效,看到容昭儀著急得好像是自己的孩子哭了的樣子,不禁感到疑惑。
難道,她曾經有過孩子?
不然,怎會整天喊著孩子在天上飛,一提到孩子又好像有了意識似的。
瓔珞和包子又跑回來架起她就走,生怕再被瘋子纏住……
※
瓔珞半途離開了,包子也被她支去承陽殿看老皇帝的情況了,她帶著劈風回承陽殿。
然而,到達承陽殿,劈風停了下來,對著某個方向,懷瑾扭頭看去,隻見一個可疑的身影站在那棵桂花樹下。
她皺了皺眉,這承陽殿雖然生人勿近吧,但時不時也有禁軍巡邏經過,這人光天化日下,有點太大膽了吧?
閒事莫管,閒人莫理,她還是當沒看見吧。
於是,視而不見的走向承陽殿的門,就在要進門時,身後響起了閒人的聲音。
“請留步。”聲音醇厚有力。
不得已,懷瑾隻能回過頭去麵對,但是來人的麵貌讓她小嚇一跳。
滿臉蓬勃的胡子,根本分辨不出他的真實麵貌,隻看得到一雙炯炯有神的眼,和挺直的鼻子,若是剃掉胡子的話,這人應該長得挺好看的。
以這樣一副不修邊幅的形象出現在宮裡,他居然沒有被抓?那就表示這人身份非凡,可從他一襲深色衣袍來看,看不出來。
“你就是傳言中的太孫妃?”男人負手走近,笑容可掬。
“隻是傳說而已。”懷瑾微微笑道,這男人約四十來歲,有股渾然天成的氣勢,年歲的積累也讓他看起來很沉穩老練。
“謙虛不在傳說中。”男人笑道,越看她越覺得有趣。
“若在傳說中,那就真的稱不上是謙虛了。”跟她饒舌?她也會。
“哈哈……果然有趣!”男人爽朗大笑,“那麼,請問太孫妃,能否進去討杯茶解渴?”
“不可以,我家皇太孫教過我,生人勿理。”懷瑾笑得人畜無害地道。
“哈哈……丫頭,你還真是能耐,我已多久沒這般笑過了。”
“那隻能怪大叔你笑點低,你自便吧。”懷瑾笑了笑,轉身進承陽殿。
不一會兒,坐在院子裡等包子回來的懷瑾,聽到門外響起祈天澈的聲音。
“六皇叔,您怎會坐在這裡?”
六皇叔?
好像……是淩瓏郡主的父親,燕王!
她剛才進來的時候怎麼沒看到?
“唉!太孫妃說你這個皇太孫教她生人勿理。”
“噗!”懷瑾剛入口的茶,噴了一地。
那個怪蜀黎居然是燕王!
求彆逗!
“六皇叔,我想你這副樣子,她沒拿掃把趕你算不錯了。”
祈天澈虛握拳笑了笑,伸手拉起燕王。
“十年未見,你居然長成一心隻向著媳婦的樣子。”燕王揶揄道。
“我隻剩這個媳婦了。”祈天澈淡淡道。
燕王知他這些年來在宮裡一直是狹縫生存,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走出來迎接的懷瑾恰好聽到他這句話,心裡甜如蜜,小嘴開心地上揚。
祈天澈並不是容易與人攀談的人,更彆提袒露心聲了,顯然,他很看重這個燕王。
於是,她刹住腳步,轉身,立即回屋把茶具全都搬到院子裡,讓小三小四幫忙,把茶煮上。
燕王和祈天澈踏入落梅院的時候,就看到一女子在手忙腳亂地擺弄茶具。
“嘖嘖……連煮個茶都不會,這樣的媳
婦要來乾嘛。”燕王嫌棄地道。
懷瑾正倒茶的動作一頓,然後放下,把茶笑吟吟地端上,“燕王爺……”
“嗯?”燕王撩袍坐下,不滿地發聲。
“乖,叫六皇叔。”祈天澈走到她身邊,提醒。
懷瑾忍,再一次笑吟吟地把茶奉上,“六皇叔,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識人不清的我吧?”
燕王接過茶,後半句話讓他皺眉。
識人不清,這話是罵人的吧?
算了算了,好歹她還奉茶了。
撥了撥茶蓋,正要喝下,祈天澈淡淡出聲提醒,“六皇叔,你要不要先看一下茶再喝?”
燕王看了眼某個膽大包天的丫頭,揭開茶蓋一看,一隻螞蟻在裡麵泅水呢。
放下茶盞,他看向賞玩著腰佩,佯裝眺望遠方的女子,不禁失笑。
他不過是評價了下她的煮茶手藝,至於這樣嘛。
這丫頭果真如傳言中的刁鑽古怪,難怪誰也不敢惹她。
不過,她很真。
“丫頭,過來坐。”
“祈天澈,你什麼時候成一丫頭了。”懷瑾調皮地問。
祈天澈黑眸柔和,摸摸她的小腦袋,“過去吧,茶是我舍不得讓你煮,六皇叔不知道。”
燕王笑著指這個侄子,真是要把她寵壞了。
重新換了一套茶具,祈天澈煮茶的手藝一向讓懷瑾稱讚,還直說若哪天落魄了還可以在外麵開個茶攤。
跟燕王相處下來很愉快,燕王一口一個丫頭的叫得很親切。
懷瑾也因此知道燕王十年前離開京城返回封地後,就再也沒回來過,但這些年叔侄倆一直都有書信往來,因為十年前燕王沒離京之前也算是祈天澈的啟蒙老師。
此次回來,皆因淩瓏郡主要和她家大哥成親了,回來嫁女兒來的。
她還知道燕王至今未娶,隻收養了淩瓏這麼個養女。
“懷瑾,去書房幫我拿一幅畫,那副海棠春。”祈天澈忽然道。
懷瑾當然知道他故意支開她,很愉快地起身去取畫。
“她還不知道?”看著她輕盈離開的背影,燕王疑惑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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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奧特曼愛牛牛的鮮花,謝謝淺月黑白的荷包,麼麼噠(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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