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暗王的關係

2017-06-16 作者: 紫瓊兒
他與暗王的關係

以防火山爆發,柳雲修和李培盛默契地對視一眼,帶著孩子快步向前走,先閃得遠遠的,當然,這也是皇太孫的意思。

“懷瑾,燕王府不是這條路。”俊朗的男子回頭,淡淡地說,依舊無視佳人生氣的臉色煎。

“燕王昨天還好好的,突然病重,他的用意昭然若揭!”根本就是有意要逼蘇敬還政給他,讓他當陀螺嘛。

“所以?”祈天澈挑眉。

“所以讓他病著!”懷瑾沒好氣地回答,明明可以騎馬,他居然讓她騎驢,存心糗她!

“嗯,本想帶你去見一個人的,不急。”祈天澈說著,黑如曜石的眸淺淺地掃過某個點,他停下腳步,看向她,“要不要下來走走?戒”

自出宮門後,一路都氣鼓鼓的臉終於綻放笑容,張開雙手,“你背我!”

男人輕笑,毫不遲疑地背對她彎腰。

懷瑾沒想到他真的肯。他敢讓她坐驢,她就敢讓他牽驢,但要自小就這麼尊貴的他在大街上背她,她真的沒想到他會二話不說就願意。

“懷瑾,彆考驗男人的腰。”清淺的嗓音催促。

懷瑾臉兒一熱,從驢上利落地側身,直接撲到他背上。

因為是他,所以不用擔心自己會摔下去。

“為何要我騎驢?”也不知他讓李培盛打哪弄來一頭驢。

“信裡,你說騎驢很糗。”

所以,他這是在陪她一塊出糗?

“祈天澈,你就算遛豬也隻會成為當下時興。”他本身的氣質就是清冷高貴,高雅的談吐和涵養是怎麼也掩蓋不了的。

“嗯,我現在就在遛著。”男人淺笑。

“什……祈天澈,你皮癢了是不是!”懷瑾反應過來,用手去揪他耳朵,居然說她是豬。

“這輩子隻遛這頭小豬。”

“你還說,還說!”

男人低笑,任她玩鬨,堅定地背著她走在人群裡,人群的指指點點完全不被他們放在眼裡。

“誒!等等!我要吃那個!”懷瑾連忙拍他的肩膀,指向對麵街的酥炸小攤。

祈天澈將她安坐在台階上,摸摸她的頭,“乖乖等主人回來喂食。”說完,轉身,大步流星去給她買吃的。

這男人,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懷瑾嘟嘟嘴,笑容從未斷過,托腮看著。

人來人往,他很快被淹沒在人群中。

等待無聊之餘,她隨便看看,卻看到幾道黑影在街巷轉角出現,懷瑾認得出那是暗王的人!

隻是,暗王的人怎會出現在這裡?

不管了,當沒看到就好!

她收回目光,看向對麵,尋找那抹卓然身影,卻意外看到從小攤老板手裡接過油紙包後的男人轉身朝街角的那幾道黑影走去。

瞳孔縮緊,全身血液頃刻冰凝。

是暗王找他嗎?

那個男人找他乾嘛!

想著,懷瑾連忙站起身,一瘸一拐,以最快的速度跟上去。

寂靜無人的街巷裡,男人長身玉立,六個黑衣人將他圍住,不言不語,氣氛緊繃,空氣凝結,而男子清朗依舊。

怕他應付不來,懷瑾正想現身幫忙,卻發現事情發生了驚天逆轉,那六個黑衣人突然齊刷刷對他屈膝行禮。

“啟稟爺,王楚嫣被人救走了。”

隔得太遠,祈天澈又剛好擋住了說話的人,懷瑾聽不清,讀不懂那人在說什麼,隻知道那人對他抱拳,很恭敬,很恭敬的樣子。

他們不是暗王的人嗎?為何要對祈天澈這麼恭敬?

難道連暗王也聽命於祈天澈?

不對!

如果是這樣,暗王沒那個膽敢來招惹她。

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懷瑾忽然有種不敢再往下深想,見他揮退那些人,忙縮回去。

祈天澈走出巷子就看到一身白裙的人兒站在

大街中間,來來往往的人從她身邊經過,她就站在那裡晃神。

眼看她就要被人撞了肩,他閃身過去護她在懷,屈指輕彈,低聲責罵,“腳傷的人亂跑什麼?”

懷瑾恍惚抬眸,看著這張俊朗無雙的臉,眨了眨眼,扯出一抹自認為很自然的笑,“我在找你。”

“方才見到一位故人。”祈天澈淡淡地道,把手上熱乎乎的酥炸小點遞給她。

“什麼樣的故人?”懷瑾故作隨意地問,生平第一次對想吃的東西沒了胃口。

“改日讓你認識。”他笑,看到李培盛他們已經帶著孩子過來會合,便彎腰抱起她走去。

懷瑾的心咯噔跳著。

若他真的認識暗王,又不知道當年跟她那啥的男人就是暗王,也不知道寶寶貝貝就是暗王的孩子,到時候見了豈不是亂套了。

這個男人還有她所不知道的一麵,是嗎?

“把拔……”

“麻麻……”

孩子稚嫩的聲音打斷了懷瑾的思緒,她讓祈天澈將她放下來,抱住倆寶貝,倆孩子嘟起小嘴湊上去要親麻麻。

某個男人大手一撈,將倆孩子拎小雞一樣地撈到強壯的手臂上,很認真地儘做父親的責任,“寶寶貝貝,不能隨便親麻麻,很無禮。”

“你確定他們聽得懂嗎?”懷瑾失笑,這男人這會倒是說起禮來了。

“所以,要從此刻教起。”才說完,臉頰上一熱,被女兒利落地襲擊了,吧唧得很響亮。

男人有刹那的呆愣,卻馬上恢複,讚賞地回親女兒,對懷瑾道,“貝貝像你。”

“什麼啊,明明是你每次偷襲我!”懷瑾抗議。

“我是說,貝貝行事像你,快狠準,想哪去了。”男人又親了下兒子,不厚此薄彼,才淡淡地道。

“……”懷瑾暗暗磨牙。

李培盛等人忍不住竊笑,太孫妃好像隻有在皇太孫麵前才會吃癟。

“喲喲喲!大庭廣眾下秀恩愛,小心招天妒!”花無闕邊啃著烤肉邊指向天上。

一陣掌風掃到他腳下,塵土飛起,撲了滿麵,連香噴噴的烤肉也吃不了了。

“我去!我上輩子欠你們錢了,能不能愉快的玩耍!!”看著已經拖家帶口上馬車的人,花無闕憤憤丟掉烤肉,跳腳。

那掌風,絕對是來自那男人,懷瑾還沒那麼大的能耐!真是一點男人風度都沒有,丟臉,丟他們男人的臉!

“喂喂喂……等等我啊!!”

大隊伍居然不等他就走了,隻覺得一陣冷風從頭頂飄過,耳邊響起一聲驢叫,他哀怨地看向那頭驢,整個畫麵都淒涼了起來,連茶樓裡都傳來很淒涼的二胡聲。

“唉!虎落平陽被犬欺。”撫著驢,與驢同命相憐。

……

燕王府

一聽說皇太孫和太孫妃來了,整個燕王府連忙緊張迎接。

懷瑾讓祈天澈抱寶寶貝貝下去,結果祈天澈直接抱她下車,可憐的寶寶貝貝張開雙手好久都沒得到抱抱。

柳雲修把貝貝抱下來直接塞給旁邊的肖媛,肖媛連忙接住,冰冷的目光不滿地看向他。

“一人一個。”柳雲修道,抱著寶寶緊跟著進了燕王府。

肖媛臉上閃過一絲暗紅,也抱著貝貝跟上去。

“祈天澈,你要不要考慮給我弄張輪椅?”懷瑾打趣地問。

“嗯,待會回去就吩咐李培盛。”祈天澈淡掃一眼,一本正經。

懷瑾白眼一翻,他聽不出來她在說笑嗎。

走過曲廊,來到後院燕王的寢房,就見燕王躺在榻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李培盛很機靈地搬來一張椅子讓懷瑾坐下。

懷瑾坐下後,掃了眼床上的燕王,回頭找一雙寶貝,卻見柳雲修和肖媛一前一後進來,並肩而立,一人抱一個孩子,一個剛硬,一個冷豔,卻是怎麼看都毫無違和感。

“柳雲修,看不出來,你還挺會把握機會。”忍不住

揶揄道。

沒等柳雲修開口,聽得出暗喻的肖媛把貝貝放下,漠然轉身走出去。

“娘娘切莫再開玩笑了,微臣哪敢高攀。”柳雲修也把孩子放下,拱手退出去。

“咦?我有說什麼嗎?為何柳統領會說到高攀?”

走出房外的柳雲修正好聽到屋裡太孫妃刻意說得大聲的話,眸光看向佇立在門外的女子,然後走向另外一邊守著。

太冷,不是能輕易捂熱的,哪是他這種粗老爺們能高攀得上的。不過,聽說她一身武功都是在戰場上練出來的,明明隻是一個弱女子卻要做男裝打扮,上陣殺敵,這點,他欽佩。

屋裡

“寶寶貝貝,去看看六爺爺的胡子是不是真的。”懷瑾把倆寶貝推上前。

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短短的胡須動了動。

寶寶貝貝撒歡地撲上去,伸出小魔爪抓住胡子就扯,胡子太短拔不了,就一再用力。

終於——

“誒喲!疼疼疼……”燕王抓住小魔爪,痛呼,彈坐起來。

“咯咯……”寶寶貝貝覺得很好玩的,哈哈大笑,更加來勁地爬上床抓胡子。

“喲!燕王,原來你這病需要我家寶寶貝貝才治得了啊。”懷瑾笑眯眯地道。

燕王邊忙著招呼倆娃娃,邊氣呼呼地瞪過去,簡直是個小魔女!太無法無天了,他好歹也是長輩!

“六皇叔,你這病處理朝政應是沒問題。”祈天澈淡淡地道。

燕王轉而瞪向侄子,他就不信這小子不知道他裝病的目的,他這樣做不單單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朔夜國的未來,不管他身世如何,在還沒證明之前他就是皇太孫,先帝認定的繼位人選,隻有他才最適合那個位子。

偏偏,這孩子又認命得很,不是他的,他不貪,興許還覺得鬆了口氣,不用背負國家大任。

所以他先下手為強啊,隻是沒想到休戰了五十年的月朗國居然這時候開戰,朝中無人做主,國不可一日無君,簡直連老天都要他登基的節奏。

“朔夜國是昌盛還是衰落,與他這個小老百姓無關,你瞪他也沒用。”懷瑾哼道。

燕王知道這丫頭在怨朝廷一知皇太孫的身世就軟禁他。

“丫頭,蘇敬蘇大人是出了名的脾氣臭,剛正不阿,你要怪也是怪他啊。”這時候最適合出賣人了。

“我怪他乾嘛,我還得感謝他讓我家皇太孫脫離苦海呢。我們已經計劃好了,要浪跡天涯,你們快些昭告天下,解除他皇太孫的身份,彆耽誤我們的行程。”懷瑾把男人扯過來抱住他的手臂,笑眯眯地道。

燕王詫異地看向祈天澈,“你同意?”

“能得皇爺……先帝錯愛二十年,是天澈之幸……”說著,祈天澈垂眸看了眼一心為他的女子,淡淡地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若他日需要幫忙的地方,天澈義不容辭。”

懷瑾驚愕,她隻是說來氣氣那燕王而已,他當真了?

“好一聲‘先帝’!你皇爺爺屍骨未寒,在九泉之下該有多寒心。”燕王怒道。

“我想皇爺爺會諒解的。”會的對吧,若不然又怎會在臨終前留下那樣的旨意。

他不怨,真的。

事實就是事實。

他不在意自己什麼身世,他隻在意她在不在意,她不在意那他是什麼樣的身世,那他便無所謂,因為,他已經有了她。

“你的身世至今都沒證據證明,你就想這樣一走了之?在月朗國要吞並朔夜國的時候?”燕王埋怨的目光掃向懷瑾。

懷瑾已經從荷包裡掏出瓜子閒閒地剝給孩子吃了。

祈天澈看向妻兒,淡淡扯唇,“她和孩子在哪,我在哪。”

懷瑾抬眸,迎視他堅定的目光,兩人一切儘在不言中。

燕王忍不住扶額,他都自認為夠癡情的了,這侄子居然比他還癡情,癡情得連放棄天下眼都不眨一下。

“阿烈……”

這時,門外響起一聲嬌憨的呼喚,緊接著,一

抹海棠紅身影從門外如蝶般翩翩而至。

床上的燕王聽到呼喚,早已忘了自己還‘病’著,掀被下榻,連鞋子都顧不上穿,就迎上前張開雙臂抱住女子。

懷瑾眼睛瞪得大大的,請問,她是見鬼了嗎?

不是說容昭儀已經被燒死在那場大火裡了嗎?那眼前這個容顏不老的女人是誰?

看向祈天澈,祈天澈對她點點頭,證實了她的猜測。

果然,當年那場火死的是容昭儀,而眼前這個是從沒入過宮的女子。

他在街上時說要讓她見的那個人,指的應該就是容昭儀吧。

“怎麼了?”燕王用溫柔得可以膩死人的聲音詢問。

容昭儀,啊不,容雪茫茫然地搖搖頭,傻兮兮地對他笑,“阿烈……阿烈……”

燕王不厭其煩地應她。

“紅紅,花花……”貝貝被容雪的裙子吸引,又被容雪手上的花吸引,上前輕輕拉扯,指著花花,天真無邪地道。

容雪緩緩低下頭,看到貝貝,眼前一亮,手裡的花一丟,欣喜地蹲下身,對貝貝左看右看,然後,傻笑變成了哭泣,默默流淚的那種,但她的眼睛是茫然毫無焦距的,仿佛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落淚。

“姨,哭哭……”貝貝回頭看了眼麻麻,指著哭哭的姨姨說道,然後小手指無措地扭絞在一起。

“雪兒,怎麼了?”燕王蹲下身擁住她。

連他都很意外,自從把她從宮裡帶出來後,她每天除了瘋瘋癲癲的傻笑,從未見她如此悲傷的落淚過。

“孩子……孩子飛飛……”容雪指著貝貝,喃喃自語,見貝貝一直往後縮,她突然撲上去把貝貝緊緊抱住。

貝貝嚇得當下嚎啕大哭。

懷瑾也是猝不及防,與祈天澈在同一時間衝上去解救貝貝,可是容雪太激動,怎麼都不肯放,一旁被包子抱在懷裡的寶寶也被嚇得跟著哭了起來。

最後還是祈天澈出手點了容雪的穴位,讓她昏過去,貝貝才能回到母親的懷抱。

懷瑾心疼地把兩兄妹聚在一起,輕輕抱住他們,柔聲安撫。

祈天澈抱歉地看了燕王一眼,也轉身去哄孩子。

回到父母的懷抱中,寶寶貝貝很快就止住哭聲,小小粉嫩的臉上掛著兩串淚珠,實在惹人疼。

燕王把容雪抱到床上,為她蓋好被子,長長歎息。

這兩年來他已經不知請了多少大夫,都沒見起色。

“有一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懷瑾猶豫地出聲。

“有話就直說吧。”燕王道。

“我懷疑,她是不是曾有過孩子。”

懷瑾的話,祈天澈懂,燕王也懂,可能有過孩子,後來失去了。

“所以,你是說她極有可能是受不了這個打擊才變成這個樣子的是嗎?”燕王心疼地撫著愛人的臉。

“不!我記得兩年前斐然因為查出他父親死之前,曾入宮為容昭儀看診,所以想從她那裡得到線索就去見了她,經瓔珞把脈後,她是被人下了藥才瘋的。”

燕王隻是微微震驚,更加心疼地握緊她的手。

不意外的,在後宮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尤其她是青樓出身,在後宮裡被人輕視也就算了,還無依無靠,若不是皇上賜了偏僻又尊貴的梧桐苑,她也許活不到現在。

若真是有過孩子,那孩子留不住也不意外。

若她當初知道追求榮華富貴會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她還會棄他入宮嗎?

看到燕王神傷,祈天澈從懷瑾懷裡抱過貝貝,默默退了出去。

走出燕王府,才騎驢找來的花無闕直接從驢上滾下來,累趴了。

然而,又被大隊伍無視,完完全全無視累癱在地上的他。

眼看他們又要啟程坐馬車舒舒服服地回宮了,忍無可忍,花無闕衝上前攔下了正要鑽進馬車的女人。

“小瑾,要不要我跟皇太孫談談?”嬉皮笑臉。

懷瑾臉色微變,下意識地看某男的

臉色,還好,很平靜。

她瞪向花無闕:你試試!

花無闕轉身麵對祈天澈,“皇……”

“你給我過來!”懷瑾惡狠狠地說,由自家男人抱著下了馬車,一瘸一拐地走向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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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奧特曼愛牛牛的荷包和鮮花,謝謝百裡子辰的月票,麼麼噠(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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