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天澈你就吃定我了是吧

2017-06-16 作者: 紫瓊兒
祈天澈你就吃定我了是吧

爺,咱能不這麼玩嗎?

彆人是床前明月光,她是床前洗香香。

求彆逗!

再看他那認真得不能再認真的表情,而且斂眉思索,好像真的是在考慮其實施性墮。

懷瑾嚇尿,連忙站起身,一溜煙過去推走屏風。

比起床前洗香香,她寧可如他所願,讓他遠距離欣賞。

隻是,都這樣了,還辣麼有性致,真的好嗎?

“祈天澈,我真的脫了喔。”懷瑾取下小挎包,手摸上衣帶,再三確定他的‘興致’。

饒是她再怎麼膽大包天、百無禁忌,但是,要她當著一個男人的麵表演洗白白,真的超彆扭的。

祈天澈定定地看向她,忽然,風打窗戶,搖晃的咿呀作響。

他看向窗外,也許是身子的不濟,隨時都有可能斷氣,他莫名地感到今夜的風吹得有些不尋常。

“這刮的什麼風,那麼大。”懷瑾怕他受涼,趕緊上前把窗關上。

正要回去繼續洗澡,他忽然出聲,“懷瑾,今夜不洗了吧。”

呃,不洗?

雖說古代的空氣比較好,到處枝繁葉茂,夏天也沒現代那麼熱,但是要她一天不洗澡簡直會要她的命,他又不是不知道,她,一是忍受不了餓肚子,二是忍受不了自己身上不清爽,所以即使在邊關,他也會想方設法讓人給她弄水洗澡,或者到附近找泉池暢遊一番。

水都打來了,一切都準備妥當了,隻等她脫.光光入浴,他卻突然要她不洗。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大爺褲子都脫了,你跟我說大姨媽來!

嗯,好像挺貼切的。

“你的手有傷。”祈天澈朝她伸出手,每一次出聲都很喘。

懷瑾鬆了口氣,原來他是擔心這個。

“沒事,我一隻手可以。”頂多不能左搓搓,右搓搓。

“可是,我想抱你。”

懷瑾訝然,他今夜好像真的誠實過頭了呢,想看她就說,想抱她也直說,而且,為嘛她怎麼聽都像是在撒嬌?

祈天澈跟她撒嬌耶!

樂嗬嗬地把小手放到他掌心裡,走上前尋了個最佳位置偎進他懷裡,乖乖讓他抱。

祈天澈將她攬在懷中,毒入骨髓的他根本使不上半點力氣。他俯首看著嘴角彎彎的樣子,瘦了,也憔悴了。

對她的心疼,無以複加。

“懷瑾……”

“嗯?”懷瑾抬頭回應。

“若我留不住,你沒……”還沒說完就被軟軟的唇輕輕封住。

他的小東西不悅地瞪他,“你要與天爭隻為留住我,那我也要與天爭留住你!若留不住,我親自領兵踏平月朗國,同時也滅了這勞什子的朔夜國!我要讓那些亡魂把陰遭地府擠爆,把你放回來。”

外麵的陰風好像更重了。

祈天澈修長的手指輕撫她的容顏,細細描繪,眸光繾綣。

也許,在不懂她的人聽來隻當是狂妄笑話,但他聽來,不是。

她真的會那樣做,毀了這天下的兩大國,然後天下大亂,強者爭霸,到時候,哪不是亡魂?

若說他為她入了魔,她又何嘗不是?

他與她,就好比是彼此的禁錮,一旦沒了誰,就等於掙脫了枷鎖,危害人間。

所以啊,他們合該屬於彼此。

“聽我說,嗯?”再不說,他怕來不及了。

她的血有點藥效是沒錯,但治標不治本,他已經感覺到來自陰間的氣息了。

“不聽!”懷瑾固執地吻住他。

他配合著,萬般柔情地上下吮了吮,充滿疼愛的那種,不含半點情.欲。

等到她鬆懈了,他才輕輕拉開距離,“若我留……”

懷瑾忽然從他懷裡起開,轉身不理他。

“懷瑾,轉過身來

!”祈天澈板起臉,聲音雖虛弱,卻也是不容拒絕。

懷瑾堅決不,誰要聽他交代遺言!

“好,你不轉過來,那我自個站到你麵前。”話落,掀開蓋在腿上的薄被,作勢要下榻。

“祈天澈,你就吃定我了是吧!”她回頭,看到他的舉動,又氣又急地按住他。

這男人總是懂得什麼時候用什麼方法對付她,偏偏他的每一套她都吃。

看到她眼圈發紅,祈天澈的心一抽一抽的疼。他最見不得她傷心難過,那比自己流血還疼。

幾不可聞的一歎,伸手拉她過來坐下,從後圈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下巴輕輕抵在她纖瘦的肩膀上。

“若我留不住,你沒回去,你就帶著孩子跟李培盛走……”

很好,這一次,懷裡的女人再也沒有打斷,隻是低著頭把玩手裡的新寵。

“李培盛雖是仆,但也是親人。我的家人自然也是他的,他會代我守……”

“閉嘴!”忍無可忍,懷瑾猛然抬頭喝止。

祈天澈微微挑眉。

“是不是我的血還壓製不住你體內的毒,你預感自己活不到明天?好,如果能救你,我哪怕流光血也沒事。”說著,她右手手腕翻轉。

“彆!”祈天澈連忙抬手壓住,無神的黑眸儘是無奈,“我不說了,嗯?”

懷瑾滿心酸澀,她收起彎刃,輕輕窩進他懷裡,“不許再跟我交代遺言!因為我們不需要!”

“……好。”反正他已經交代好李培盛了。

“不許輕言說死,我不準!”

“……好。”奈何,生死不由人。

……

房門外,聽著房裡傳來的霸道的談話,明明是名副其實的妻管嚴戲碼,但此時此刻,他們笑不出來,真的笑不出來。

“真的沒辦法了嗎?”柳雲修問。

“除非,瓔珞姑娘馬上出現,可惜,瓔珞姑娘並沒有回京城。”李培盛攥拳,百般不願接受這個事實。

斐然臉色黯然。

明了她要斷得乾乾淨淨,不願再見到他,他都已經自動請纓帶兵離營,負責半路埋伏了,她為何還要走?

總是時不時一臉病態的她,又沒帶當歸在身邊,隻身一人能上哪兒去?

“我去找大夫。”撂下話,他旋身而去。

其實,是抱著試一試的念頭去附近找她。

他心裡還是隱隱有那麼一絲希望,希望她獨自離開是為了來找他,雖說,這個想法很可笑,也很自欺欺人。

李培盛想叫住他,因為全城的大夫,包括附近城鎮的都被他們抓來了,無一不說他的爺已經毒入骨髓,華佗在世也難救。無一不說原本最多尚能活五日的楚墨,減到三日,再到見不到明日太陽。

儘管,手裡也不知殺了多少人,但他們頭一次真正去領略何為生死瞬息萬變。

門外,腳步紛遝而來。

“咱們這座城被江湖人士包圍了!”還不明真相的肖晉南粗聲粗吼。

柳雲修和肖媛默契地相視一眼,上前架著他就走。

眼下天大的事都不能打擾裡麵那眼看就要生離死彆的小兩口。

肖晉南的聲音很大,屋裡的懷瑾和祈天澈多聽到了。

“咱們這叫不叫坐困愁城?”懷瑾昂頭同他說笑,他的眼睛好像越來越睜不開了。

心,是無比的慌。

她的血最大的作用也隻能到此了是嗎?

“怕嗎?”祈天澈輕撫著她的發,想與她多說些話的,隻是,好累。

“當然怕啊,江湖人整日打打殺殺的,又不講什麼謀略,一掌就能將我這個內力淺薄的人震得七零八碎。所以,你得保護我!”說著,懷瑾很依賴地抱緊他的手臂。

“那是自然。”他笑,目光落在她手心裡的東西,“嫌棄?”

懷瑾怔了下,然後順著他的目光看到自己掌心裡的腰佩,甜甜一笑,舉到他眼前,

“說!這上麵刻著的女人是誰?為什麼她能住在你心裡,你的腦海裡!”

祈天澈無力地勾唇,張開手掌心。

懷瑾把腰佩給他,一副要算賬的凶悍表情。

“上次看到你大哥把你嫂子的木雕像交給你的時候,你滿臉的渴望。”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上麵的輪廓。

“哪有!你看錯了!”懷瑾矢口否認。

的確,她當時看到憨直的肖默那麼簡單直接地表達對妻子的愛,她就羨慕。

儘管,她見過很多奇珍異寶,但對她來說,世上最珍貴的是飽含愛的東西,那才是無價之寶。

“嗯,那我給錯人了。”祈天澈掌心收起,一隻小手迅速插了進來,他似是早料到她會如此,勾唇,連同她的小手緊緊握住。

“貨物既出,概不退還!給我!”懷瑾使勁去扳他的手指。

“這上麵雕的又不是你,你要來作甚。”這小東西真是永遠的口不對心。

“將它戴在身上,也好記住,有這麼個女人牢牢占了這裡!”小手指指著他的心口,心裡甜如蜜。

“嗯,那個女人這輩子都住在這裡麵了。”祈天澈坦然承認。

他鬆開手,拿起她的手指頭去點掌心裡的小人偶,“瞧這小鼻子小眼睛的,看就知道愛記仇。”

哪有!明明眼睛很大,鼻子小而挺。

“這小嘴笑起來甜甜的,撒起潑來可不得了。”真正的她果然如他想的那樣明媚,若真要比起來,確實比肖燕這副皮囊稍勝一籌。

嬌而不豔,美而不媚,俏生生的,好動人。

懷瑾臉冒黑線,鼓起雙頰瞪他。

會不會說話!

沒有哪個女人喜歡自己的男人說她撒潑的好麼!

沒錯,這兩指大的小木偶人就是她本尊,真真正正的本尊!就連衣服款式都同照片上的一模一樣,除了姿勢稍稍漲了些,嗯,就是所謂的優雅風韻。

所以,當時她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完全驚呆了,感動到哭。

明明記得他隻看了一次,頂多也就多看了幾眼而已,怎麼就刻得這麼像,這麼傳神?

冰宮裡那尊冰雕之所以雕得栩栩如生是因為他認識她很久,那輪廓已經深深在他的腦海裡。

這尊散發著木香的小人偶,又是那麼小,他卻雕得如此精致,甚至把她的眼裡流露出來的幸福也刻出來了。

那日,因為是生日派對,她穿著削肩小洋裙,踩著小高跟,頭上剛好盤了個俏皮又不失高貴的發髻,卻沒想到,如今栩栩如生地展現在這兩指寬的木頭上。

嗯,她家男人就是傳說中的全能男神!

“有敢撒潑的娘子才好,這樣就沒人敢欺負你了,你也不用擔心有人欺負你娘子。”懷瑾自誇自賣。

祈天澈暗笑。

的確,娶一個像她這樣的,比娶一個弱不禁風,出趟門都擔心隨時會被地痞流.氓欺負的女人好太多了。

她?

估計地痞流.氓隻會被她欺負到尿褲子的份。

“這美人你是啥時候雕的?”她記得他很忙,很忙的,比杜甫還忙。

祈天澈沒告訴她,是趁她睡得跟頭小豬似的時候雕的。

尤其是方和好如初的那幾日,她就像是緊繃了很久的弦,一下子徹底放鬆後,便要睡個底朝天,勢要將那些個失眠的夜裡都給補回來似的。

每每她一趴在他腿上睡著,或者在他身邊睡了後,他就叫李培盛取來工具,在雕刻中靜靜地陪她午睡。

“來,我給你係上。”他拿著腰佩,低頭,著手。

若他不在了,有這小玩意兒代替他陪著她也好。

算他私心吧,不想她把自己遺忘了。

“不要!”懷瑾伸手阻止。

他不解地看她。

“等你好了,再讓你幫我係!”懷瑾趁他失神當口,一把搶回腰佩,小人偶下的鈴鐺叮鈴響,細細的,脆脆的,好悅耳。

祈天澈無奈苦笑,精明的小東西,分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逼他活下來不可。

她說他吃定她了,她又何嘗不是吃定了他?

“祈天澈,說,好。”懷瑾索取承諾。

“好。”祈天澈毫不猶豫地答應她,如果可以的話,當然再好不過。

“嗯哼,我這是不是農奴翻身把歌唱?”懷瑾小得意地動手指去撥動腰佩上的小鈴鐺。

小人偶是精雕的,由她多年的鑒賞閱曆來看,木頭也非同一般,小鈴鐺想必也是天下無雙,就連點綴的流蘇都很獨特,軟軟滑滑的,風一起,隨著小鈴鐺擺動。

這男人明明不在皇家了,江湖令也大方送人了,怎麼還這麼有本事?

“原來一直受欺壓的不是我。”男人揉了揉額,其實是真的想倒下了。

懷瑾氣,她就沒見過病人還這麼能調.戲人的。

兩人笑著鬨著,不知不覺,已是月照衝天,原本打好的洗澡水也早已涼透。

突然的,外麵風聲大作,即使門窗都關了,風拍打在窗上,還是很瘮人。

懷瑾莫名地瑟縮了下,偎進祈天澈懷裡,“好冷。”

原本以為自己真的撐到極限的祈天澈倏地來了神,張手抱緊她,用僅剩的全部力氣。

她說冷,這很不尋常。

明明快到六月天了,明明她最怕熱。

他所擔心的,還是要發生了嗎?

感受到的陰風越來越重,很詭異,卻又由不得他不信。

幽幽看向外麵,透著門。

那人,會來嗎?

咚咚咚——

忽然,房門被急促地敲響。

“爺……”

外麵傳來李培盛壓低的,顫抖的聲音。

他心下一個激靈,忙叫醒懷裡的人兒,“懷瑾……”

“嗯……”懷瑾從他懷裡抬頭。

祈天澈看到那雙前一刻還精神明亮的眼眸,此刻竟開始遊離。

“爺,時候差不多了。”李培盛滿心不忍地告知,因為楚墨已經在垂死邊緣了。

“懷瑾,睜開眼,看著我?”祈天澈將她拉近,捏起她的臉。

“唔,我眼睛一直都是睜著的啊。”懷瑾不懂他乾嘛這麼說,也不懂自己為嘛忽然感覺有些頭重腳輕,也有點兒冷,就好像是身體不隨自己支配了。

“那就同我說話。”祈天澈用力搖她。

他一定得讓她清醒,雖然這是個蠢方法,但眼下除了這樣,他真的彆無他法,完全的束手無策。

“說什麼?”被他一搖,懷瑾感覺好了些。

“說你那裡的事,你從未同我說過你那個世界,都是我從花無闕嘴裡聽到的,這一次,還有以後,我都要聽你親口同我分享。”

一連串下來,祈天澈似乎也耗儘了力氣,但他不能倒下,在天明之前,不能。

“我那裡啊,有高樓大廈,有四個輪子的車子,有像風箏一樣的飛機……奇怪,祈天澈,怎麼我好像身臨其境一樣。”

祈天澈臉色丕變,連忙輕拍她的臉,“懷瑾……懷瑾……”

“疼……”

喚了許久,懷裡的人兒擰眉,瞪他。

還好,還知道瞪人!

祈天澈鬆了一口氣,這般折騰下來,他都被嚇得精神了許多。

看來他真是傷糊塗了,居然讓她回憶那個世界的事,若不是她說猶如身臨其境,估計說著說著就回去了。

“懷瑾,同我說你在外麵那兩年是怎麼過的,我想知道。”回憶與孩子的點點滴滴,她總不會還狠得下心跑回去吧。

“唔,祈天澈,你不困嗎?我好困?”懷瑾哈欠連連地問,下一刻就被男人搖醒。

“痛得睡不著,想聽你說話。”他連苦肉計也不惜用上了。

聞言,懷瑾恍如被針

紮,甩了甩頭,動手拍拍小臉,讓自己清醒了許多。

滿臉憂心地看他,“哪兒疼?再喝點血是不是會好些?”

他的臉色,好像越來越白了,接近死白的那種。

“你同我說話就不疼了。”祈天澈道。

“真的嗎?那我說。”

懷瑾已經沒心思再去想他今夜的古怪了,隻一心顧念他的疼痛,於是,開始很認真很認真地講起在外麵的那兩年。

但是,很快,懷瑾就發現男人聽得心不在焉,總是時不時地看向窗外,似是在等誰來。

她停下來,也帶著疑惑看向外邊……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