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穀

2017-06-16 作者: 紫瓊兒
燒穀

“樓主,您沒忘,是這場雨下得太突然,讓您沒法赴約。放心吧,懷瑾姑娘不會那麼傻的,她等不到人就會走了。”龍飛道,擠上前伸手把窗關上,完全沒發現被擠開的秋離楓渾身一震。

他原本癡呆的雙眸突然變得清亮,輕身一閃,眨眼間便已消失在屋子裡。

“樓主!”龍飛趕緊追了出去。

這場雨,說下就下,讓懷瑾毫無防備。

即便施展輕功,及時躲進林子西邊不遠處的亭子裡,也還是免不了成為落湯雞一名。

她連忙扯下係在腰上的小荷包,把裡麵的東西倒出來,直接忽略那些銀兩銀票,拿起那封信檢查,好在沒濕墮。

懷瑾又檢查了下腰佩後,才算放心。

她抖著身上的雨水,望著外麵的雨幕歎息。

秋離楓是出了什麼事?就算不能來赴約,起碼也該派個人來說一聲才對。

算了,等雨小一點她就回去吧,明日再上聽風樓去找他好了。

……

一抹白以極快的速度掠過雨幕,穿梭過林梢,落在林中的小湖邊上。

秋離楓迅速地掃了眼全場,飛身又在附近找了找,沒有看到人,他黯然垂眸。

“遲了,也不知她是否淋雨了。”萬般自責地自語。

望著雨點落在水麵上,激起一朵朵水花,他微澀扯唇。

忘了赴她的約,卻沒忘記這裡發生過的一切。

當時的他,不過是一時好奇跟來,怎料,從此再也放不下她。

龍飛的輕功自是沒有秋離楓好,落後一大段路才趕上來。

他將手上的油紙傘打開,上前為秋離楓遮雨。

秋離楓擺手拒絕,“我居然忘了這麼重要的事,她定是等了很久。”

“樓主,既然懷瑾姑娘不在,那咱們回去吧。”龍飛又把傘傾向他。

既然那個祈天澈已不是皇家子孫,而太孫妃也葬入肖家墓地了,自然不應再稱她為太孫妃,肖燕已死,也隻能隨著他們喊的那般,稱作‘懷瑾姑娘’了,反正她也不是肖燕。

“不,我在這裡等,我怕我明日又忘了。”秋離楓幽幽道。

龍飛心裡不由得酸澀,“樓主,不會忘的,明日屬下一定會提醒你,或者,屬下讓人去通知她一聲,讓她來聽風樓?”

“我怕她就在附近躲雨,待雨停了她又回來赴約怎麼辦?所以,我留下來,你回去吧。”秋離楓堅持。

“那屬下留下來等。”

那個女人是不會再回來的,因為在她心裡,已是他們失約在先,而樓主也並不是那個她非等不可的人,所以她不會再回來傻等。

當然,若今日站在這裡的是另一個人,這場雨根本嚇不走她。

“就等到天黑。”秋離楓做了最後的決定。

龍飛無奈,看了眼天色,隻好陪同。

半個時辰後,這場雨來得急去得也快,晚霞餘光中出現了道淺淺的彩虹。

亭子裡,懷瑾趴在石桌上百無聊賴地把腰佩穗子一根根梳理整齊,看到雨停了,她大大地鬆了口氣,收拾好東西,起身趕回去。

身上被雨水淋得潮潤潤的,好不舒服。

林中湖邊,龍飛收起傘,環顧四周,道,“樓主,回吧。”

“天還沒黑。”秋離楓一直望著漸漸恢複平靜的湖麵。

“樓主不打算讓懷瑾姑娘知曉您對她的心意嗎?”

“……”秋離楓側頭看他,乾淨的黑眸裡所呈現出來的似乎是聽不懂他的話。

“就好比現在,她一個人。”龍飛小心翼翼地暗示。

“你要我趁虛而入?”秋離楓恍然大悟,不慍不火。

龍飛尷尬地摸了下鼻子,“自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趁虛而入不符合他家樓主的氣質,雖然他的意思的確是這樣。

“我從未想過要與她在一起。”

咦?心悅人家姑娘,卻又不想與之在一起?

“我也談不上來是何感覺,她幸福我就滿足。自始自終,我都清楚,她的幸福,不在我這裡。所以,我從不奢望,更不會打擾。”也許,在彆人看來以師父之名行愛慕之心很可恥,但他不覺得,他隻是單純地喜歡將她放在心上,盼她好。

龍飛表示不懂。不愧是天機老人的傳人,說話都這般玄妙,對情愛這回事也看得這麼開。

“天黑了,還好她沒傻等,要不然,明日該染風寒了。”秋離楓望著暗下來的天幕,輕柔低語。

龍飛看著淋了一身濕的男人,明日該擔心染風寒的人是他才對吧。

……

秋離楓果然染了風寒,夜裡渾身發熱,直到天光破曉才好些。

然而,這一場風寒退下後,他的記憶力更加減退了,徹底忘了昨日之事,忘了自己為何會染了風寒,忘了在昨日那場雨中執著等待的自己。

“龍飛,我為何淋雨?”放下藥碗,秋離楓忽然問起。

龍飛低頭沉思。

他昨日答應樓主今日提醒他去見懷瑾姑娘的,但樓主已然忘了,若告訴他,他隻怕會更不好受。

“龍飛?”沒得到回應,秋離楓疑惑地喚了聲。

“樓主,您之所以會淋雨是因為……”

“稟樓主,那個人身邊來人了。”門外,響起稟報聲。

龍飛暗鬆一口氣,真的不是他故意不說的,是因為有人打斷了。

“那個人?”秋離楓顯然也忘了那個人是誰了。

“樓主,您見了他也許會記得。”龍飛說著,端著托盤出去,交給屬下,也一並將已經來到的人迎進來。

秋離楓從床上下來,隨手披上外袍,看向那個人,空白的腦子忽然被注入記憶。

這個人是那個人身邊的奴才,那個人藏起他的母親,逼他為他做事。

他要做的事就是救出母親。

他也記起了,他與懷瑾有約定,她為他找出母親,他答應不動用陣法和琴聲傷人。

“公子,大日子已定,主公請您做好準備。”那人將寫明日期的紙簽送上。

秋離楓低頭一看,臉色微變。

六月初十,今日已是六月初二,隻剩八天,根本來不及了。

“那麼,公子,奴才就告退了。”那人躬身作揖離去。

一抹身影從廊上房梁上輕盈落地,站在還敞開著的門前,望了眼離去的男人。

原來這人正是當日在姑蘇城大戰時,那個喊秋離楓為‘公子’的奴才!

秋離楓凝視著門外做男裝打扮的女子,嘴角揚起淺笑。

她叫懷瑾,有一頭又黑又順的頭發,發上愛綁絲帶、細帶,生得嬌俏可人……

門外的人是她沒錯,雖然她做了男裝打扮,但他認得出來。

懷瑾回頭看向屋裡,發現秋離楓似乎早已一直在看她,而且嘴角揚著溫和笑弧,淺淺地,讓人不由得放鬆。

“看來,我才發現的秘密早就不是秘密了。”她微微扯唇。

是的,她在棺材裡把那兩隻腳骨調換了後,有了個驚人的懷疑,那就是秋離楓的父親,也就是謹言極有可能沒死!

當日,她和祈天澈在聽風樓地下密室裡發現的腳印左腳有六根腳趾頭,月朗帝也有六根腳趾頭,而棺材裡那具男屍有六根腳趾頭是沒錯,但卻是在右腳,極有可能是因為當時實在找不到左腳有六根腳趾的替身了。

但很明顯,近期,有人把左右腳的屍骨給調換了,怕的就是被人查出真相。

她還記得祈天澈說過,在秋離楓的父親之前的聽風樓樓主因江湖是非被殺害,聽風樓便由其女婿接任,也就是謹言。

倘若……月朗帝就是謹言,謹言就是月朗帝的話,那麼,他能號令聽風樓也不稀奇。

而蘇敬之所以會聽他的話,正是因為他是謹言,已故的昭德皇後之子,原本的太子,原本該是今日坐在皇位上的人!

照這樣看來,這謹

言的野心還真不是一般大,居然可以隱忍不發,甚至裝死,還勒令聽風樓不得涉及皇家事,想必就是怕聽風樓一旦涉及皇家事查出他這個妖孽太子沒死的真相,繼而揭穿他打算利用複仇之心一統天下的大計吧。

倘若把楚嫣放到祈天澈身邊也是他策劃的,那他這個計劃早就從二十年前開始了。

待祈天澈登上大位,再利用情蠱,逼他禪位,最後由他出麵接管朔夜國。

可惜,他千算萬算,一定算不到用來牽製住祈天澈的情蠱有解!

他一定更想不到祈天澈並非皇家血脈,就算情蠱沒解,他也不會得逞。

“你是天機老人的傳人?”懷瑾問秋離楓。

那日,月朗帝之所以扮秋離楓說是天機老人的傳人,那是因為他知道天機老人的傳人是他的兒子,秋離楓!

“是。”秋離楓坦白。

懷瑾深吸一口氣,一切都得到證實了。

可是,為何她沒有鬆一口氣的感覺,反而壓力更大了。

也許,是因為那個人是秋離楓的父親。

“希望你沒怪我沒明說。”秋離楓道。

“沒關係,我昨天約你本來就是想問你的,後來我已經先一步發現了。”懷瑾不在意地擺擺手,“對了,昨日你有事沒去吧?我等了一會兒沒看到你,就先回去了。”

秋離楓總算記起昨日發生的一切,道,“昨日有事耽擱了。”

“那就好。”懷瑾點點頭,“既然確定了他的身份,那接下來要找你母親就好辦多了。”

“隻怕來不及。”秋離楓把寫有日期的紙條遞給她。

懷瑾掃了眼,卻是笑了,“這日子定得挺好啊,我還擔心不能在我家寶貝生辰之前完事呢。”

“寶寶貝貝的生辰?”秋離楓訝然。

“是啊,六月十五。待一切塵埃落定,師父你也一起來給寶寶貝貝過生辰吧。”懷瑾誠心邀請。

“六月十五……”秋離楓呢喃自語,他記起來了。

當年,這個日子,她在一個農戶家裡九死一生般產下一對兒女,當時的產婆和大夫正是他暗中安排巧合趕到的。

“理應到的。”他溫柔笑道。

“備大禮喔!”懷瑾調皮地眨眼。

“那是自然。”

“那我先回去了。”懷瑾臨走前不忘關心一下他的手,“師父,你的手,可有見效?”

“是有些。”秋離楓說著,走到桌邊用右手執筆寫字,落筆之時本能地想寫‘懷瑾’二字,後,又及時改成了‘憶’字。

那字跡雖然看起來有些不著力,但看得出來拿筆的手恢複得不錯。

“那就好。”懷瑾寬心地笑了笑,“我先走了,師父可彆忘了答應我的事。”

隻要秋離楓不動用陣法和琴聲,她就有把握打贏這場仗。

不知道某個剛醒來的男人還願不願意當她的軍師?

或者,她當他這個男人背後的女人也可以啊!

想到他已經醒來,想到他寫給她的那封信,懷瑾的嘴角弧度更深,就連腳下步伐都恍如踩在雲端上,輕飄飄的。

待她方走出門口,秋離楓便立即提筆在空白紙上寫下:

六月十五赴寶寶貝貝生辰。

已承諾她,此生不用陣法與琴聲傷人。

……

寨子,火雲接獲消息,趕來稟報。

“爺,活人穀的位置……”

祈雋忽然擺手,側耳靜聽。

“救命!不要……”

火雲也聽到了,女人細碎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他看向祈雋,“爺,不相關的事還是彆管了,以防有詐。”

話音才落,祈雋已經飛身而起。

這人,他也不想管,但那個聲音就像是魔咒一般支使著他。

“撕啦……”

衣片翻飛。

兩個男人,一個女人。

女人被壓在身下掙脫不得。

就在劇烈掙紮中,貼在眼角的頭發鬆亂開,露出一大塊紅印。

“啊!”那男人嚇了一大跳,然後破口大罵,“賤女人!原以為撿到了個美人,沒想到是個無鹽女!不過,看在這身雪白的肌膚上,大爺就不計較了。”

“嘖,看著倒胃口。”另一個男人拿起撕下的衣服隨手蓋住她的臉。

眼前被衣服蒙住,雙手被桎梏著,無法掙脫。薛紫夜放棄了掙紮,緩緩閉上眼,正要咬舌自儘之時,卻忽然想到自己才兩歲的兒子,硬是咬不下去。

她若死了,子俊該怎麼辦?

他隻剩下她這個母親可以依靠了,還那麼小的孩子。

不!她不能死!無論如何的不能死!子俊還等著她回去。

於是,她僵硬著身子,認命地咬牙忍受,隻要他們得逞了就會走了吧。

“啊!”

突然,一聲慘叫響起,緊接著,壓在她身上的重量消失了,她的手也恢複了自由。

她立即拿開臉上的衣服想抓住機會逃離,卻在抬眸的刹那,整個人徹底僵住了。

樹影婆娑中,他一身尊貴的紫袍降臨在她麵前,俊美異常的臉此刻正陰狠地笑著,腳下踩著方才欺辱她的男人的手。

薛紫夜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在她萬念俱灰的時刻,居然又是他出現救了她,在她以為可以把他慢慢移出心間後,他又在她的心湖激起千層浪。

祈雋掃了眼嚇傻在地上的女人,那蒼白無血色的臉色,以及那嘴角微微的血漬,不難想象她是有多心灰意冷,甚至已經打算咬舌自儘。

他自然不會認為是自己的出現讓她停止自儘,因為從現場來看,作為一個想要捍衛貞節的女人,早已該咬舌自儘,而不是等到現在。

那麼,是什麼讓她寧可活生生地受人淩.辱,也要活下去?

“穿上。”屬於他的紫袍扔到她麵前。

薛紫夜這才意識到自己此刻有多衣衫不整,顫抖地撿起他的外袍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

“王上,小的知錯,請王上饒命!”

王上?!

薛紫夜震驚,原來這兩個惡人竟是他的士兵。

看來,他真的已經不可救藥了!

“本王還不需要隻會欺負女人的士兵!”抬腳,狠狠踹上那人的下巴。

隻聽‘哢嚓’一聲脆響,那力度,連帶著將那人的脖子踹斷,就此斃命。

剩下的一個,見此,急忙爬起身逃跑,卻是沒跑出幾步就被一把利劍從背後穿透,倒地。

薛紫夜意外他竟會為她殺了這兩人,瞪大雙目,呆呆地看著他。

“一個女人跑到這荒山野嶺來做什麼?”祈雋走過去,蹲下身,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該不會是替人來打探情報的吧?”

薛紫夜忙搖頭,“不是的,因為沒冰塊可用了,我就賣一些五色糯米飯,要做那種飯需要找五種花卉,隻有在這片山林有。我以前也是一個人來的,沒出過事。”

祈雋掃了眼散落在不遠處的背簍,輕嗤,“冰塊?回你日曜國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我不回去。”薛紫夜低頭,堅定地說。

“這裡有何可留戀的?”

“我把這裡當做是自己的安身之處。”

“安身之處?待我攻城後,由不得你。”

薛紫夜愕然,他非要趕她走不可?

半響,她苦笑,“無妨,若真到那日,我會走,再尋其他安身之處。”

祈雋盯著逆來順受的女人,起身,“收拾一下,我讓火雲送你回去。”

“不勞煩了,我……”薛紫夜想拒絕的,但是看到他不容拒絕的眼神後,便把話咽了回去,爬起身去收拾背簍裡散落出來的東西。

祈雋負手走到一邊,“火雲。”

火雲現身,“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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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吧。”

“活人穀的位置和入口已經查到了,但是裡麵都是毒障,不易進去。”

“無需進去,直接放火燒,若祈天澈還活著的話自然會出來自投羅網,若半死不活,也會被燒死在裡麵。若死了……正好,屍骨無存!”

“是。”

“今夜動手!”

薛紫夜撿花葉的手倏然一頓。

自小她因一人太孤獨,便養成了愛聽風的聲音,聽著聽著,練出了比常人較好的耳力,而她此刻剛巧就在風從他那邊吹過來的位置。

他一定料想不到,她把他們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屬下這就下去準備。”火雲道。

祈雋側身,掃了眼還在低頭撿花葉的女人,“先送她回去!”

火雲猶豫了下,點頭,上前帶人,想幫她拿背簍,卻遭拒絕。

薛紫夜對他頷首,“有勞了。”然後抱著背簍在身前,經過祈雋身邊時,亦是對他頷首,“謝謝王上出手相救。”

話音才落,一袋銀子丟進她胸前的背簍裡。

她愕然抬頭,卻聽他說,“這應該夠你過一段日子。”

“我沒有理由接受你的救濟。”薛紫夜柔柔一笑,把銀子還給他,淡然從他身邊走過。

祈雋看著手裡沉甸甸的銀袋,再看前麵穿著他的外袍抱著背簍前行的女人,半響,才收好銀袋,走上前撿起被遺漏在地上的幾種花卉,看了看,聞了聞,回身環顧四周,然後,縱身飛掠在林間……

夜色朦朧,華燈初上。

躊躇半天的薛紫夜終於下定決心去找李培盛告知一切,然而,卻在她關上鋪子時,一個砍柴的男人拎著一小米袋來給她,她平時也會買他的柴,所以他認得她。

“薛老板,這是一個男人讓我帶入城來給你的。”

薛紫夜接過來,打開一看,裡麵的五種花卉讓她驚愕。

不用問,她也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了。

既然對她這麼無情,又為何要做這樣的事?

為何又讓她的心起了漣漪?

他這樣做,要她這一步如何還走得出去?

可是,倘若不去告訴李培盛他們,也許,那個叫祈天澈的男子就要失去可以活過來的機會。

怎麼辦?她該如何做才好?

……

入夜,山寨上,已經結合了一批人馬,火光簇簇,前往活人穀。

燈火輝煌的街頭,一個纖細的身影在人群裡奔走,匆忙間還撞了不少人。

文家府邸。

懷瑾和柳雲修、斐然坐在桌邊談論正事。

“我們現在該如何?肖家軍已經被收回,我們拿什麼抵抗?”柳雲修問。

“從蘇敬那個老頑固身上下手,現在可以號令朔夜國兵力的虎符在他手裡。”懷瑾道。

“你也說他是老頑固了,殺了他也不會說。”斐然潑冷水。

“老頑固也有弱點的。”懷瑾神秘地挑了挑眉,起身,伸伸懶腰,“我回去了。”

待她走出去後,柳雲修和斐然齊齊看向窗口,隻見李培盛正吃力地從窗口爬進來,為躲開娘娘的追問,他也是夠拚的。

然而,還沒等李培盛扶正老腰,一道清脆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對了……咦?李培盛,你好好的門不走,爬窗很好玩嗎?”

本來已經走了的女人忽然又折回,被逮了個正著。

懷瑾忘了自己折回要說什麼,直接跑過去,朝他伸出白嫩的掌心,“你家爺的信呢?”

李培盛悲催地跟柳雲修和斐然交換了個眼神,不得不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來,心虛地遞上。

懷瑾一把搶過,正要到一邊去看信,突然,外麵傳來管家的聲音。

“少爺,有一位叫薛紫夜的婦人聲稱要找李公公,有重要的事情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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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夜?”懷瑾愕住。

她並沒忘記薛紫夜這號人物,反而記憶很清晰。

聽說薛紫夜平時沒事的時候都會帶著她的兒子到燕王府坐坐,對寶寶貝貝也很和善。

她這兩天正在考慮要不要提防她,畢竟,她可不想半年前的事再發生一次。

“讓她進來。”懷瑾毅然決定。

薛紫夜這時候來找他們,要麼是祈雋指使的,要麼就是真的有事要找。

她坐回位子上,然後發現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她。

“乾嘛?”她問。

“娘娘,您好像已經……”李培盛做出已經死了的表情。

“哦。”懷瑾點頭,起身閃到暗處隱藏起來。

很快,薛紫夜進來了,慌慌張張,氣喘籲籲。

“快!快去活人穀!祈……祈雋他帶人燒穀!”

話音未落,隻見一抹白影以閃電般的速度掠過眼前,奪門而去。

“咦?娘娘怎知活人穀?”李培盛疑惑了下,臉色丕變,趕忙追了出去,“娘娘!”

娘娘早就暗中打探到救治爺的地方了,卻一直遵守承諾沒去打擾。

這下完了!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穩住娘娘的方法,沒想到這麼快就破功了。

“剛……那是太孫妃?”薛紫夜驚詫萬分地指著門口的方向,不敢置信地問。

“嗯,還請你保密。”柳雲修道。

“不必了,燒穀這事難了。”斐然冷冷出聲。

柳雲修頓時聽明白了。

懷瑾知道祈天澈死了已是個致命的打擊,更彆提有人要燒穀,以她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毀天滅地還之的性子,很難不驚動。

“管家,看茶!”

斐然冷聲交代了句,瞬間消失在屋內。

柳雲修對薛紫微微頷首後,也匆匆而去。

薛紫夜撫著還未恢複平穩的心跳,實在放心不下,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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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今天放澈澈的,結果碼了八千也沒放成。今天木推薦,也更了八千,我忽然發現我還是很勤快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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