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懷瑾夫妻同心

2017-06-16 作者: 紫瓊兒
第255章懷瑾夫妻同心

李培盛大感無辜,他認命地歎息,“月朗帝,啊,不,不應該這麼喊你了,畢竟,月朗國已經滅了。”

“你說什麼?”謹言震驚瞠目。

他就算來了朔夜國,但實際上還留了一半的人馬在月朗國鎮守,然後,他也將肖家軍引回京城了,月朗國又怎麼會滅?何況,若有彆的軍隊攻入月朗國,那邊的聽風樓怎麼沒來報?

“你是在想你的聽風樓嗎?那專門唯恐天下不亂的破樓,早被大爺我拆了!”抱胸靠在樹上的某位大俠道。

“拆了好,拆了好,省得哪天老子上妓院一次多久都被聽風樓聽了去!”有人拍手稱讚。

“話風流,看來你是浪得虛名啊!一般隻有不久的男人才會怕!”有人大肆取笑。

在場響起雷鳴般的哄笑聲豐。

“你們是說……月朗國被江湖人給滅了!”謹言總算聽出了最終結果。

月朗國剩下的大部分軍力全都聚集在此,而月朗國裡不為他所用的,跟他作對的被他鏟除的鏟除,倘若江湖人這時候反過來要滅月朗國的話,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他怒不可遏地回身,指向祈天澈,“說,你到底是如何辦到的!江湖令明明在朕的手上!而且朕也證實過,這江湖令的的確確是真的,天底下沒人能仿得出來!”

懷瑾也兩眼期待地看向祈天澈,她也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喔!

原來,那段時日江湖人趕往邊境,隻盯著樊城而毫無動靜,其實是受了命令做戲順便暗中保護他們,是這樣吧?

“江湖令確實是真的,我將江湖令交給你的時候就先讓李培盛發出命令,讓他們知曉江湖令落入不軌之徒手裡,而試圖攪亂江湖者,天地不容!所以,打自你拿到江湖令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你自取滅亡的開始。”祈天澈清冷悠悠地道。

謹言又掃向四周的兵馬,“多方大軍一同趕來,朕的聽風樓不可能不知道!”

懷瑾嗤笑,“你忘了龍飛嗎?他再不濟怎麼也是跟過兩任的樓主,當過兩任的副樓主。怎麼的也對聽風樓比較了解吧。”

截了他們的消息傳遞是很簡單的事。

“朕從月朗國調來的兵馬呢?”

“那些啊,留給你口口聲聲的所謂的老弱殘兵玩啦!”懷瑾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謹言頓覺全身力氣被抽空,原本挺得筆直的腰杆瞬間像霜打了的茄子,蔫在馬背上。

一子錯,滿盤皆輸!

他精心策劃了二十年,到頭來居然就這樣輸了?

月朗國滅了,眼前就算他想冒死一拚,也拚不出去,他一統天下的大夢沒了。

“原來這就是最後驚喜啊!”懷瑾看向某男,帶著埋怨,“乾嘛不早說,害人白擔心那麼久!”

“這也是禮物的一部分,怎能說。”他笑著捏捏她鼓起的腮幫子。

城牆上的人完全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們原以為會是一場九死一生的廝殺,沒想到一兵一將都還沒用上呢,就已經贏了!

斐然看向那邊的瓔珞,冷酷的唇角不易察覺地彎起,這表示,他有命回去娶她了!

瓔珞察覺到他的目光,抬頭望去,與他勢在必得的目光交織上,腦海中閃過他離開家前對她說的那些話,心裡立刻變得沉重起來。

就在這時,在所有人都以為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謹言卻是突然昂天狂笑。

“哈哈……你們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朕精心策劃了二十年,怎能讓你們這麼輕易地贏了!”

聞言,所有人警鈴大作。

祈天澈也微微眯起眼,戒備地看向他。

懷瑾亦然,以現在的局勢,謹言已經走投無路了,他怎麼還這麼有把握?

除非——

低頭,拉出藏在衣服裡的玉佩,輕輕握住,表情凝重。

千萬不要是他,真的,千萬不要。

“楓兒!”謹言大喊一聲。

懷瑾的心在那一刻緊擰成一團。

須臾,一道雪白的身影宛若遊龍般縱身躍入眾人的視線裡,迅如流星。

“放箭!放箭!”

不知道是哪一軍的人冷靜指揮。

懷瑾嚇得臉色刷白,連忙大聲阻止,“誰都不許放箭!不許!”

“不許放箭。”祈天澈拉住激動的她,聲音淡淡地,有力地下令。

箭收了弦,秋離楓毫發無傷地落在謹言的大軍中間。隻是,整個人完全呆滯,雙目空洞,對自己所處之地全然毫無感覺。

“師父……”懷瑾握緊玉佩自語般地喊。

就在這時,琴架搬了上來,謹言的大軍裡走出一個小士兵,他,不,應該說是她。她的懷裡抱著一台古琴。

懷瑾想起在邊境攻打日曜國的那一日,那陣能叫人七竅流血而亡的琴聲,不禁毛骨悚然。

“祈天澈,斐然和柳雲修有沒有告訴過你在邊關發生的事?秋離楓的琴音額可以殺人。”她拉扯男人的衣角,提醒。

祈天澈點頭,“斐然同我說過了,因此你才不得不出手殺自己的師父,沒想到卻被自己的師父所‘殺’。”

“那現在怎麼才能阻止他?若是讓他彈琴,那就遭了,這裡無論多少人都會死的。”

“沒有辦法,我們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而且看他的樣子比之前我們見他的時候更嚴重了。”完全進入癡呆狀態,對周遭的一切都沒有感覺,若非方才出聲的及時,他恐怕已經死在那些箭雨下。

“不!不能沒辦法!”懷瑾焦急不已,尤其是看到那女人已經把琴擺上,攙著秋離楓坐在古琴前。

“祈天澈,讓他們撤!馬上撤!”她用力抓上祈天澈的手臂。

阻止不了,那也不能讓這麼多趕來助陣的人的性命斷送在秋離楓的琴音下。

“與其讓他們撤,還不如擒住秋離楓。”祈天澈冷靜地說。

隻是,話音才落,謹言又有動靜了。隻見他翻身下馬,站在秋離楓身邊,拔出隨身寶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所以說,所謂的虎毒不食子,用在這個人渣變態身上根本不管用!

這下連祈天澈最後鋌而走險的機會都失去了。

懷瑾憤恨攥拳,恨不得上去將那個變態大卸八塊!

城牆上,斐然早已安排人撤離,比如,昏在一旁讓人照看的容雪,再比如蘇敬,還有文武百官。

燕王讓人將容雪護送回府了,自己留下來共存亡。

蘇敬本來打死也不想走的,但是直接被斐然劈昏帶走。

而瓔珞……

“你動我試試?”

斐然剛抬起的手刀不得不放下,改為勸,“再待下去會沒命!”

“命是奴家的,你管得著嗎?”瓔珞嫣然媚笑,然後,不去看他冷得嚇人的臉,視線重新調回到下麵的場麵上。

她生平第一次恨自己研製出錯,若不然,那藥怎麼可能還沒發揮作用?

祈天澈隻能采取懷瑾的措施,下令,“所有將士聽令,馬上撤離!”

“吾等不撤!吾等願與皇太孫共存亡!”

“願與皇太孫共存亡!”

……

又來了!都跟較勁似的,一撥撥地喊。

懷瑾急得大罵,“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都沒讀過書啊!留下來白白送死不劃算,滾滾滾!有多遠就滾多遠!”

四周將領麵麵相覷,這太孫妃果然名不虛傳啊,言行舉止彪悍得叫人欽佩。

那這,退是不退?

還沒等他們做出決定,嫋嫋琴音幽幽響起。

於是,他們一致認為,還蠻好聽的。

然而,變化就在轉念之間,天籟般的琴音猶如決堤的壩,倏然狂湧而至,伴隨而來的是狂風大作,讓人覺得山搖地動。

幾乎在琴音轉變的刹那,祈天澈立即將懷瑾拉到懷裡,抬起她的雙手捂耳朵,而後抱緊她轉過身,自己背對著琴音的方向,將她緊按在懷裡。

在他的懷裡,聽話死死捂住雙耳的懷瑾被他保護得很好,原本好像有一股強大的氣流在胸腔

翻江倒海,在他的手按在她腰背上略一施力後,一股真氣湧入體內,所有的不適頓時消失,她的耳朵隻聆聽得見他跳動的心率。

而城牆上,有武功的都紛紛運功抵抗這股魔音。

斐然幾乎也是在那一瞬間閃至瓔珞身後,強行將她拉入懷中,以自己的方式保護她。

幾乎要被他悶死在懷裡的瓔珞用力掙紮了好久才能露出腦袋來,又被他按回去,怒吼,“給我老實待著!”

瓔珞用手比劃了半天,他才鬆開一些,她把一顆藥丸遞到他嘴邊,“快吃下!”

斐然愕了下,立即張嘴,然後繼續把她按在懷裡,大掌緊緊捂住她的雙耳。

她的藥必定是好藥,果然,他連運功都覺得流暢了許多。

她沒有武功,沒有內力,這琴音隨時都能要了她的命。

然而,這一刻,他卻不後悔她執拗地留下來了,因為,這一刻,他能如此抱著她,緊緊地抱著她,而她,沒得反抗。

“這是什麼鬼功夫!”江湖人士中,一胖一瘦抱緊樹根,納悶地大喊。

“失傳的天音,練此武功需得心靜如水,心無雜念,方可融入琴聲之中,被賦予強大內力的琴音可以以意念殺人。”也是有武功底子的江湖人解惑。

“不是失傳了嗎?寫江湖錄的人是吃屎的吧!”有人破口大罵,儘管已經被琴音折磨得留下兩管鼻血。

四周倒下的人越來越多,哀嚎聲卻遠遠蓋不過這琴音,死的人也越來越多,而謹言那邊的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歪門邪道,居然屹立不動,這琴音對他們來說完全無害。

懷瑾忽然想到了什麼,從祈天澈懷裡抬頭,四周太吵,她踮起腳尖貼著他的耳,大聲道,“祈天澈,倘若我們用彆的聲音來蓋過這琴聲,會有用嗎?”

祈天澈將她的小腦袋按回懷裡,薄唇貼上她的耳,“琴音是以深厚的內力彈出,作用不大,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有,我吩咐人去辦。”

祈天澈說著掃了眼全場,懷瑾卻忽然要推開他,“你快去,我可以。”

“你會受傷。”祈天澈堅決搖頭。她體內雖然有內力,但隻足夠用在輕功上。

“那好,一起去!”懷瑾堅定地看著他,鼻孔裡有熱流湧出。

“彆說話,靜心!”祈天澈將她按入懷中,命令,再度將真氣送入她體內。

這樣都流血了,怎還能離她分毫。

一旁早已東倒西歪的火雲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堅持著起身,跌跌撞撞地衝向原先設在城門外的戰鼓。

“咚咚咚!!”

鼓聲擂響,夾在琴音中,雖然不大,但還勉強能保持清醒的人聽到了。

懷瑾意外地從祈天澈懷裡探出腦袋看過去,就見火雲站在站鼓前用儘力氣地擊鼓。

“去把他給朕殺了!”謹言下令。

懷瑾讀懂了那唇形,抓緊祈天澈的衣襟,“快去救他!”

祈天澈看了下大概距離,火雲已經被一腳踹在地上,吐血不止,頂著強大的魔音再加上那一腳,他縱然想爬起來也沒力氣了。

“撐一下。”祈天澈說著,摟著懷瑾,飛身過去。

眨眼間就迅如流星般地穿越人海,來到戰鼓前,趕在那把刀砍向火雲的時候救下他。

謹言見狀,不再等下去,怒然下令,“給朕將他們通通都殺了!”

趁著琴音將敵軍都傷得七七八八的時候,要他們的性命是輕而易舉的事。

懷瑾趁著祈天澈出手的那一刹那,上前撿起落在地上的鼓棒,用儘全身力氣擂鼓。

沒了祈天澈的保護,她的氣息馬上全亂,體內好像有股氣流在瘋竄,衝擊她的五臟六腑。

這戰鼓的的確確讓人有了一絲絲喘息,但是遠遠不夠。

“是傳說中的太孫妃在擂鼓!”

“不好!她吐血了!”

“啊!她倒下了!”

……

一隻大手接住懷瑾倒下的身子,健碩的身軀緊貼在她身後,做她的依靠,握起她軟下的手,一下下

地擂鼓。

鼓聲震響,幾乎蓋過了琴音。

“懷瑾,夫妻同心,這鼓聲很響是不?”他側首,貼著她的耳道。

嘴角已經有一抹血絲的懷瑾此時此刻隻聽得到她男人的聲音,很艱難地才牽扯出一抹笑。

“是誰說不當好人來著?又是誰在關鍵時刻總是奮不顧身地當好人?這次,還是救世主。”

“才不是,我隻是幫師父減輕罪孽。”她虛弱地說,幾乎是不發出聲音,但他卻聽到了。

“原來你這般不要命是為了你師父,嗯?”

“你又吃醋!”

“我的女人都要為彆的男人去死了,這醋我不該吃?”

“好啦,醋壇子!我是為你,為你好吧。那些人都是因你而來,若他們全都葬送在這裡,你日後不會心安。”

祈天澈俯首看著全部注意力已經全在與他談話上,尤其逼出來的實話叫他眼眶發熱。

這小東西,永遠的口是心非啊!

鼓聲還在響著,謹言讓所有人都去殺掉他們。

那些江湖人士見狀,個個奮不顧身地跳出來保護他們,就算不為暗王的身份,他們這夫妻同心的畫麵也值得他們出手。

被祈天澈強大的內力灌入的鼓聲,險些抵過琴音,也緩解了死亡率。

“該死的!朕親自宰了他!”見琴音的威力減弱,謹言親自提刀去殺祈天澈。

城牆上的斐然機不可失,萬不得已地看著瓔珞。

瓔珞懂,主動推開他,“快去吧,我可以!”然後,為了讓他放心,拍了拍自己隨身攜帶的藥盒。

斐然知道她身上有很多奇藥,於是放心地看了她最後一眼,提劍,飛身而下,前去阻止秋離楓。

就在她轉身躍下的時候,瓔珞一口血噴出,倒地。

燕王見狀趕緊過去抱起她,要將她抱下城牆。

“不!我要親眼看著他……好好的。”

虛弱的聲音,蒼白的臉色,倔強的神情。

燕王詫異,原以為這瓔珞姑娘是極為討厭這斐然的,沒想到她一直堅持留在這裡隻是為了要親眼看他安好?

“那你的藥呢?”燕王也不能強將她帶走。

“沒有藥,那唯一的一顆給他了。”她笑。

同樣深愛過的燕王,了然地點點頭,“那你再撐一會兒,他會為了你儘快擒下秋離楓的。”

瓔珞點頭。

斐然如大鵬展翅般地落在秋離楓跟前,但是,他沒料到,站在秋離楓旁邊的女子武功也很高牆,他越是想速戰速決,就越是不能,何況還頂著強大的琴音,而對方完全不受影響。

因為琴音還在繼續,饒是那些江湖人士沒倒下,武功也快完全使不上了,所以謹言勢如破竹地踹開他們,高舉大刀朝祈天澈砍去。

“小心!”被打趴下的人用力提醒。

祈天澈冷眸閃過殺氣,貼著懷瑾轉身應對幾招,以強大的一掌將人逼開,然後迅速把心愛的人兒擁回懷裡,繼續陪她說話,將她的注意力完全轉移。

謹言看得出來他急著護懷中人,陰笑,重新提起利劍,飛身而起,朝他們劈去。

然而,就在那一瞬間,怪異的事發生了。

正當他劈下去時,半空的身子忽然變得緩慢,就連內力也運到一半驟停,整個人砸落在地。

四周還能喘氣的人都不可思議地看著,匪夷所思地麵麵相覷。

謹言爬起來,可動作緩慢得叫他吃驚,這身體好像完全不由他支配了,肌肉也開始僵化。

祈天澈回頭瞥了眼,又看到旁邊連抬手都緩慢的火雲,了然地對懷裡的人道,“似乎是瓔珞的藥起作用了。”

“靠!她這藥怎麼不等結束了再發作!”懷瑾聲音虛弱地罵。

要是早發作,在秋離楓琴音響起的那一刻,憑祈天澈的武功,早就能製止他了。

“趁此機會,我們快去阻止師父。”她的注意力立馬又回到戰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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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天澈收手,抱著她輕身一閃,迅如流星般地站在秋離楓的保護圈外。

層層保護著秋離楓的士兵見此,蜂擁而上。

“帶我殺進去,我想試試喚醒師父。”懷瑾扯下頸上的玉佩,對祈天澈道。

祈天澈二話不說,摟著她,勢如破竹地劈開一條道閃進去,將她放到秋離楓麵前,然後貼身護她。

她不知道的是,因為她為他尋來的那些藥,他的功力早已提升一甲子以上,而這些琴音對他來說毫不影響,但是若是能選,此時此刻,他寧可受這琴音所苦的人是他,而非她。

越靠近,這琴音的殺傷力就越強,懷瑾緊擰著眉,看著仿佛沒了靈魂似的秋離楓像機械一樣地彈琴,她想開口,卻沒有力氣,最後還是支撐不住地跪在他麵前。

白嫩的手壓上了琴弦,尖銳地劃破了她的掌心,她的手指,血流如注,一滴滴地落在古琴上。

也在那一瞬間,秋離楓空洞的眼睛裡,眼珠子動了下,撥琴的動作戛然而止。

若非如此,他一撥出去,非削斷了她的五指不可。

殺人的琴音停了,哀嚎聲清晰入耳,漫天的血腥撲鼻而來,刀劍相撞的聲音,整個場麵說寂靜也寂靜,說噪雜也噪雜。

誰也沒有想到,這殺人的魔音竟然因為太孫妃阻止而停,就連懷瑾都沒想到,秋離楓會停下來。

“該死的!你在做什麼!”耳邊傳來心愛的男人首次暴吼的聲音,如果不是此時不宜,她會跟他說,好可愛。

當琴音止,祈天澈回頭看到她血流如注的左手時,整顆心都仿佛在活生生剝離,瘋狂地將不斷圍上來的人殺了,管他們是否斷臂斷手,他隻在最快的速度解決掉他們,然後扶起她。

而那些人在看到他如同來自地獄的修羅後,再看地上滿是斷肢的殘骸,嚇得不敢再前進。

那邊完全僵硬遲鈍的謹言氣得要爆肝,“你……們……在……做……什……麼……給……朕……繼……續……殺……了……他……們……”

就連他的暴吼也毫無威力了,壓根沒人再聽他的。

“早知道這樣就停,就不費那麼多力氣了。”懷瑾對盛怒中的男人扯出一抹笑。

祈天澈生平頭一次有想要破口大罵的衝動,但更多的是心疼,心疼她如此不顧自己。

扯下衣袂迅速替她包紮。

懷瑾看向目不轉睛,像個好奇寶寶盯著她瞧的秋離楓,抬起右手,緩緩張開緊攥的拳頭,裡麵擋著一塊玉。

“師父,這是你堅持不要的記得嗎?”

秋離楓緩緩看向躺在她掌心裡的玉佩,完全沒有感覺。

他又低頭,十指緩緩又擺上琴弦。

祈天澈正要出手點他的穴,卻見秋離楓盯著還在滴血的琴弦下不去手,然後目光緩緩轉移到他正在包紮的小手上。

雖然他極不想承認這男人心裡有他的女人,但這男人即使癡呆了,毫無意識了,他的心裡依然堅定地有懷瑾的存在!

否則,他不會在懷瑾的手壓上琴弦的那一刻起立即收手,否則以那功力她的手掌已經被削斷了。

就好比此時,他明明隻記得是要殺人的琴音,但看到琴弦上的血就下不去手了,因為他的心還認得,這是懷瑾的血!

所以說,他真的不想承認自己的女人堅定地存在彆的男人的心裡,但由不得他不承認。

這時,隨著琴音的消失,斐然也很快也打敗了那名女子。

在城牆上看到的瓔珞,終於再也支撐不住,放心地閉上眼,徹底昏了過去。

斐然回頭正好看到她往後倒下的身子,將那女人丟給趕到的柳雲修他們,提氣飛上城牆抱著她就往城裡跑。

“公子,你忘了要完成小折子上的事了嗎?”城牆下,臨死之前的女子不甘心地大喊,然後,咬舌自儘。

秋離楓仿佛有了意識,從袖中取出一本小折子打開,“彈殺人琴音,彈殺人琴音……”

懷瑾皺眉,抬手一把將小折子搶過來一看,上麵寫著的是要他記得要做的事,就是殺了她為母報仇,再是彈殺人琴音了。

“靠!龍飛說得果然沒錯,他們會利用你最後一點意識,將你變成殺人工具。真缺德!真變態!”懷瑾狠瞪向在那邊因為中了瓔珞新煉製的‘初夜’而像蝸牛一樣緩慢行動的謹言,在他憤恨的目光中,拋起小折子,揮動玲瓏鐲殺了個粉碎。

而秋離楓好像也對這一切完全沒有感覺,隻是呆呆地坐著不動。

她重新看向秋離楓,試圖喚醒他的意識,“師父,你忘了嗎?你曾答應過我,不能彈琴殺人,不能利用陣法的。”

秋離楓還是癡呆不動,就連眼珠子轉都不轉一下。

懷瑾沒有辦法,明智地先讓人把琴撤走。

帶著肖家軍趕來的肖晉南等人看著這遍地屍骸,慘烈的畫麵,頓時痛恨自己。

“燕兒,爹來遲了。”看到女兒這個樣子,他更加恨自己來得太遲。

“不,來的剛好。”懷瑾與祈天澈相視一眼,對肖晉南笑道,“若不然,你們會是這地上的其中一個。”

那琴音,他們擋不住。

她很慶幸,她將他們都派去攔截謹言的援軍了。

“可是……”你這樣讓爹覺得自己很沒用的啊。

“先去把謹言綁起來再說。”

聞言,不等肖晉南起身,肖颯已經操起大刀一馬當先地衝過去,怒火滔天的指著謹言,“你居然把燕兒害成那樣,說!我該從哪裡砍起!”

懷瑾啼笑皆非,遞給祈天澈一個‘這個哥哥我改造得很成功吧’的眼神,然後對肖颯道,“喂,他隻是中了一種行動緩慢的藥,隨時都可能失效,也許下一刻就會反搶過你的刀架在你脖子上了。”

肖颯一聽,嚇得手抖,立即將刀塞給身後跟來的肖默手上,然後從旁用眼睛協助綁人。

眾人大笑,因為勝利而笑,也因為那個勇敢無畏的太孫妃而笑,不!應該說,是朔夜國的國母了。

也許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正當謹言被五花大綁時,他突然可以掙紮了,說話也不再是一字一頓。

肖默始料未及,險些被他掙脫,在關鍵時刻,肖颯撿起落地的大刀架上他的脖子,雖然手是抖的。

謹言不得不靜止不動,狠狠瞪著肖颯。

肖默和柳雲修急忙上前來重新將他綁起,以鐵鏈鎖住。

“真是沒想到這小子還是個癡情種,都傻成這樣了居然還不忍心對你下手!早知道最後朕是敗在他手上,朕一定親自宰了他!”謹言恨不得衝上去殺了讓他滿盤皆輸的秋離楓。

“癡……情種?”懷瑾看向祈天澈,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祈天澈掃了眼秋離楓,道,“是他誤會了。”

“嗯,我也覺得。”懷瑾極為讚同的點頭。

她完全感覺不到在秋離楓身上有半點對她癡情的跡象好麼,有的隻是師徒之情,還有除了師徒之情之外的朋友之情,就跟對花無闕是一樣的。

等柳雲修他們把人押過來了,懷瑾一臉鄙視地看著他,“昭德皇後死後都受人敬仰愛戴,先帝老頭再壞也當了快六十年的仁君,你這殺妻虐兒的變態因子到底是從哪遺傳來的?”

“哼!就因為如此,她才連保護自己的親兒都做不到!”謹言唾罵道。

“所以你有保護自己親兒的能力不保護,反而把自己的兒子當殺人工具?”懷瑾反諷。

“這麼窩囊的兒子,朕要來何用!”

“看來,當年宮裡謠傳的沒錯,昭德皇後的確生下了一個妖孽,一個誅殺六親的妖孽!”懷瑾憤慨地道。

“娘娘說得沒錯,他連畜生都算不上!”

一道聲音從層層人牆外傳來,所有人又起了警戒。

“皇上,娘娘,可還記得無名族的老族長?”

聞言,懷瑾和祈天澈很意外地站起來,朝著聲音的方向,“讓路。”

層層人牆一字排開,讓出一條道,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徐徐走來,一身素衣,手持拂塵。

“噗!”懷瑾忍不住笑了,“原來你不黑的時候是這樣子啊,我覺得你還是黑的好。”

那滿麵通紅的,活像是在烈日底下暴曬了一整天的樣子,偏偏又都是白發,白眉,白須,整體看起來很娛人。

老族長像瞪自己不懂事的孫女一樣瞪了懷瑾一眼,上前入鄉隨俗地朝他們施了一禮,然後看向謹言。

“你可認得我?”

謹言盯著他看了好久,愕然瞠目,“是你?你沒死!”

“都還未將你現出原形,我又怎舍得死?老天留著我活到今日,就是為了讓我有機會贖罪。”

“現出原形?該不會這人真是妖孽轉世吧?”懷瑾好奇心完全被勾起了。

“比妖孽還可怕。”老族長又轉身看向癡呆到已經對周遭所發生的一切毫無感覺的地步,後悔不已地歎息,走上前撫著他的頭,“孩子,苦了你了,若非是我當年一念之差,你也不會成為而今這個樣子。”

咦?!

懷瑾喜出望外地上前抓住老族長的手,“老頭,你這樣說是不是代表,秋離楓、我師父還有得救?”

“你師父?”老族長詫異。

“是啊,我師父,怎麼的,不行啊?”彆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好麼。

“我師兄天機老人從不收徒弟,秋離楓是例外,自然也不會讓自己的徒弟收。”老者道出自己震驚的原因。

咦?

懷瑾也費解了,明明是秋離楓自己跟她說,他是她師父,她是他徒弟的啊?

“哎,這個匪夷所思的問題先彆管,你快告訴我他還能不能回到原來的樣子。”這是當務之急最重要的事。

秋離楓如果能回到最初的樣子,那才算皆大歡喜。

“對了對了,還有這個,對他的還原有沒有用。”懷瑾又趕忙把那塊玉佩掏出來給他看。

老者見到玉佩,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什麼如不如此的,彆跟我扯什麼玄機,快說,他還能不能救!”懷瑾著急得要答案。

“當然能!若不然,我來乾什麼?”老族長笑了笑,走回到謹言身邊,開始娓娓道來,“這事要從秋離楓出生的時候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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