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瓔珞VS斐然

2017-06-16 作者: 紫瓊兒
002瓔珞VS斐然

瓔珞沒想到他會出手幫忙,起身,讓他從窗外進來。

他將鳥籠遞給她,“你的鳥。”

“大爺,你可錯了,這可不是奴家的,這是方才那個客人走的時候落下的,奴家嫌吵,正想丟了你,卻被你撿回來了。”瓔珞風情萬種地朝他拋媚眼,嬌軟的身子靠過去,“奴家喜歡的可不是這種鳥。儘”

聞言,斐然心中反感,手掌往後一推,鳥籠順著劍鞘滑出,直接被他丟出窗外,表明他一點兒也不想多管閒事的樣子豐。

但瓔珞看到他丟出去的時候,那把劍收回時有順便將籠門打開,那小鳥就自個逃生去了。

斐然在屋內掃了一圈,而後直接取了她最常用的胭脂水粉就走。

“誒!大爺,您即便再喜歡奴家也不能如此啊,這是強盜所為。”瓔珞一臉嬌羞地上前攔下他,纖纖玉指在他身上曖昧地遊走。

居然一來就拿走她的胭脂水粉,他可知這會叫人誤會?

“太孫妃要的。”斐然冷冷道。

瓔珞臉上笑容僵住,那個女人居然連她的胭脂水粉都不放過?而且還讓這人來取?

簡直可惡至極!

“太孫妃要的奴家就得給嗎?”說著,繞到他身後,玉臂搭上他的肩膀,“但是,若大爺你要,奴家可以免費贈送的,包括……”

她湊近他耳朵,吐氣如蘭,“人。”

咻的一聲,抱在胸前的利劍出鞘。

瓔珞嚇了一跳,而後挑眉媚笑,更加把臉湊到閃著寒光的利劍前,“毀容了,大爺可就要養奴家一輩子了。”

斐然臉色更冷了,他將劍回鞘,以劍柄推開她,轉身離開。

“你走啊,走出這扇門就彆想活!”

聞言,他立即停下腳步,目光陰冷地瞪向她,“解藥!”

瓔珞媚眼一拋,“想要解藥啊,在奴家身上,大爺過來找啊。”

斐然大步走過去,瓔珞媚笑著一路退,退到桌子上,每一個眼神都能叫男人血液沸騰。

瓔珞扭動間,還故意讓身上的薄紗滑落,露出渾圓白皙的肩膀,以及那極儘誘人的鎖骨。

然而,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斐然寒著臉走近,直接伸手點了她的穴位!

“你……”她氣得瞪眼。

他卻看也不看她,大手直接在她身上搜解藥,摸著一手的滑膩卻好像摸的是一塊木頭似的,不為所動。

搜遍她全身上下,還是沒找到解藥,他目光落在她抹胸上,那裡麵若隱若現的曲線呼之欲出。

瓔珞看到他猶豫了,得意地勾唇,“大爺,您下不了手了吧?”

話落,眼前寒光一閃,她身前抹胸落地,連帶著藏在胸前的小瓷瓶也落下,閉著眼睛的男人以劍接起瓷瓶,轉身就走。

瓔珞完全不敢置信他竟然如此對待她!

走出門的男人服下解藥後,手像後一揚,小瓷瓶被冠以內力衝開她的穴道。

瓔珞滿跳下桌子撿起衣裳遮住自己。

當歸擔心地衝進來,“小姐!我的天!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小姐!”

“是啊,他怎麼可以這樣對你家小姐。”瓔珞苦笑,轉身,任身上遮身的衣物滑落,撩開珠簾回內室換衣。

當歸看到自家小姐那身子的曲線,也不好意思去瞧,忙低下頭撿衣裳。

小姐從未吃過如此的虧,那個冷木頭死定了!

又一個三日,醉紅樓白天依舊客似雲來。

當歸看著門外抱劍靠柱而坐的男人,忍不住搓搓手臂,真冷!

一身青袍,像個雕像,她跟小姐混跡青樓這麼久還沒見過來青樓的男人有哪個像他這樣淡定的,包括此時屋裡——

“嗯啊,大爺……您輕點嘛……”

“哎呀!又太輕了……大爺,您彆逗奴家了……”

……

屋裡傳出媚得叫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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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歸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她家小姐今日好像特彆賣力,是因為有這個門神在外頭的原因嗎?

就在這時,醉紅樓樓下傳來喧嘩聲,好像是有什麼東西闖進來了。

斐然翻身落地,朝樓下走去,還未走出多遠,就見一條龐然大狗無比較矯健地衝上樓,直奔飛仙閣。

當歸看到那條狗直朝自己衝來,她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砰!”

大狗直接衝開門,屋裡的人也剛好完事,男人正在穿衣,女人正坐在梳妝台前梳頭,一身薄如蟬翼地紗衣,全身上下無不是媚得攝魂。

劈風四下嗅了嗅,直接走到梳妝台前坐下喘息。

瓔珞正想著哪來的狗,忽然就見斐然走進來,一身青衣,依舊冷冰冰的,麵無表情。

她嬌媚地笑了笑,上前把嚇壞了的客人送走,然後回身,就見斐然蹲在那條大狗身邊,在它身上摸索,沒多久就見他在狗的脖子下摸出一小卷紙條。

她收起笑容,忍不住對這條狗另眼相看了。

這條狗,好像是皇太孫那日帶來尋人的那一條!

是的,那日,太孫妃女扮男裝闖入她的飛仙閣,之後皇太孫興師動眾地來尋人,還帶來一條狗,她有在暗中看戲。

斐然看了紙條,將紙條收在掌心裡,慰勞地撫了撫劈風,起身就走。

瓔珞看到他撫摸劈風,原來他也不是完全冰冷嘛。

“大爺,這條狗是來找您的,它嚇壞了奴家的客人,還讓奴家這裡滿不是味道,您……”

一錠銀子拋到梳妝台上,人已從窗口縱身躍去。

那趕著去投胎似的身影,是被方才的淫聲浪語所致吧?

原來他一早來當門神是為了等情報,一拿到情報消息,便一刻也不想待。

瓔珞氣得拿起銀子砸他,被醒過來的當歸衝進來阻止。

“小姐,這是銀子啊,您最愛的銀子啊!”當歸以身子堵住窗口。

瓔珞愣了下,而後看向手上的銀子,“對,銀子!你小姐我最愛銀子了!”

說著拋給她,“拿去跟桌上的一塊放好!多存一點,好讓你家小姐我哪天拿去砸人!”

“小姐,到那一天的時候,可不可以砸的是奴婢?”當歸弱弱地問。

熟話說,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她當然也愛銀子啊。

瓔珞看向地上的劈風,蹲下身也學著斐然的樣子伸出手去摸它,但還沒碰到,龐然大狗突然起身,嚇得她趕緊縮回手。

歇得差不多的劈風瞅了瞅她,傲嬌的離開了。

瓔珞看著它消失在門口,生氣的嘀咕,“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狗,一樣的無禮!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下一次讓你們有來無回!”

……

然而,這個下一次並不長,兩個時辰後,斐然再次出現在飛仙閣,以重傷的情況倒在飛仙閣門外。

“小姐,你快來!”打水回來看到的當歸急忙往裡喊。

“你進來不行啊!”裡麵正百無聊賴數錢的瓔珞沒好氣地說。

“小姐,是冷木……是斐然斐公子啦!他受傷了,倒在……”

還沒說完,門已經從裡邊拉開。

當歸可以拿自己的壽命做保證,她跟在小姐身邊這麼多年,從未見過小姐如此緊張過,緊張到整張臉都白了。

瓔珞看到他身上的傷,那血幾乎染紅了他整件衣服。

“快!扶他進屋!”呆了半響,她著急地喊,邊彎腰同當歸一樣扶他進屋。

“當歸,你快去準備乾淨的水來。”扶他躺在床上後,瓔珞邊吩咐,邊把床底下的藥箱取出來,取出一堆瓶瓶罐罐,而後坐在床邊動手為他寬衣。

“小姐,那是你的床。”當歸嘀咕似地提醒了句,然後轉身打水去。

反正看小姐的樣子在乎那個冷木頭比在乎那張床多了,提醒也沒用。

瓔珞小心翼翼地拉開接

近他傷口的衣裳。

那是刀傷,很深的刀傷,血還在不停地流著,她忙喂他吃了顆止血藥,又給他的傷口上撒了止血散,再拿出乾淨的布巾擦去周邊的血漬。

倏然,他的手有意識地抓住她靠近的手,很用力,很狠。

瓔珞吃痛地皺眉,看著男人越擰越緊的眉心,她放棄了去扳他的手,任他這樣抓著。

一個習武的人在昏沉中把她的手當敵人來捏,可想而知有多疼了,她甚至擔心他再不鬆手,她的手會被他捏斷。

還好,沒多久,他手勁漸弱。

瓔珞輕輕拿開他的手,正要再為他擦拭傷口,卻對上一雙冰冷如刃的雙眼。

她動作僵住,就這樣看著他。

斐然沒想到會看到她,吃力地坐起來,掃了眼四周,沒看到劈風,起身就要走。

“你給我躺回去!”瓔珞推他躺下。

失血過多的斐然竟也被她推得躺下,他看著自己赤果的上身,再看已經止了血的傷口,再看自己身下躺的地方,便立即起身,不顧她阻擾,坐到桌子邊上。

瓔珞掃了眼自己的床,再看他,便知道他在嫌棄什麼了。

聽了半天的淫聲浪語,自然是該嫌棄的,嫌棄她這個千人枕萬人騎的女人。

即便被他嫌棄得刺了心,她還是上前替他包紮。

“我自己來。”斐然冷聲拒絕她的碰觸。

瓔珞隻覺得自己心裡的血,比他傷口上的血流得還要多。

“是,大爺你如此高貴,不是奴家這種風塵女碰得了的!但是,大爺昏倒在奴家這裡不就說明了大爺即便是死也要死在奴家懷裡嗎?”不顧他的拒絕,她蹲下替他處理傷口。

“……”斐然無語,他之所以跑回醉紅樓是因為剛接到消息,剛救出來的王楚嫣又遇到麻煩了,想回來讓劈風把消息帶回宮裡去,沒想到劈風已不在了。

“咦!你醒了啊!”當歸打水回來,“斐公子,你為何會昏倒在我們飛仙閣門外啊。”

“還有,你把我家小姐的床弄臟了,你……”

一顆藥丸彈入嘴,當歸毫無防備地吞了,再開口已發不出一字半語。

比了半天,瓔珞直接起身將她推出去,關上門,繼續回來替他包紮傷口。

斐然看著蹲在身前的女人,她認真的時候,天生的媚骨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火焰般的美。

瓔珞抬頭正好對上他打量的目光,嬌笑,賈“怎麼?奴家太美,終於讓大爺你動了凡心了?”

斐然冷冷彆開臉。

瓔珞開始拿繃帶給他包紮,他的傷在胸口有一處,最重的那一處在腰間,所以,要包紮便是交叉著來,而那隻柔弱無骨的手很故意地撫過他的胸膛,他的肩膀,他的背,凡是所到之處無不故意撩撥。

“夠了!”忍無可忍,他拿開她的手,陡然起身。

然,才站起來,身子一軟,整個人又乖乖坐回凳子上。

“在奴家這裡最忌輕舉妄動了,奴家都沒準備好,萬一傷了奴家可怎生是好。”瓔珞媚惑地笑了笑,完成包紮。

“你……”

“嗒!”瓔珞打了個響指,他便昏倒在桌子上。

“傷得這麼重,也該休息休息了。”

斐然徹底昏過去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早知道他也學醫了。

……

斐然是在瓔珞的床上醒來的,床上原本被他血染的床褥早已換上乾淨的。

他覺得口渴便起身走到桌邊倒茶喝,而後拿起劍要走,看了眼自己光著上身的樣子,聽說他的衣服已經被那個女人剪到無法穿了。

但,上身而已,他還有要緊事要辦,耽擱不得。

拉開門,就見李培盛站在門外,他詫異,李培盛都回來了,那皇太孫……

“爺已經回來了,人也救回來了,爺吩咐,請斐公子放心養傷,奴才還有事要去辦,告辭了。“李培盛說完,轉身離去。

斐然鬆了口氣,隻要救回來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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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折回桌邊坐下,才坐下不久,門又被人簡單粗暴的闖進來。

“鎮邪的,嫣兒呢?”來人是太孫妃。

“斐然。”斐然板著臉更正。

“喔,嫣兒呢?”懷瑾點頭,著急想知道嫣兒的安危。

“你一個女人難道不該回避嗎?”踹門進來也就算了,還這般盯著看,彆以為換上男裝就是爺們了。

“你廢話那麼多乾嘛,嫣兒在哪?”懷瑾習慣性地想揪人衣領,奈何他上半身沒穿衣服,所以,改成握拳。

“丟了。”

簡練的兩個字,懷瑾發覺自己想揍人,一掌拍在桌上,想朝他發火,但看到他身上的傷,想必是跟孟飛死拚時傷的,便忍下了。

“怎麼丟的?”懷瑾冷靜下來,問。

完了,整了宮裡那些渣渣,祈天澈交代的事卻沒辦好,她把他的嫣兒弄丟了!

“有人撿回來了,出門左拐第一間。”

我擦!這死冰塊一定是在報複她說他鎮邪的事!

怒瞪他一眼,如風般奪門而出。

斐然看著門又被簡單粗暴地關上,用狗來傳遞消息他是第一次見。

不過,他是不是忘了告訴她,撿回王楚嫣的人是誰?

“斐公子,這是小姐吩咐奴婢給你準備的衣裳。”太孫妃前腳剛出去,當歸後腳就捧著一套衣裳進來。

斐然看了眼,同他之前的袍子顏色一樣,隻是料子上乘。

他點頭接過。

當歸退了出去。

斐然忙將衣服換上,轉身走出這間屋子,然後佇立在門外等著。

不一會兒太孫妃走了出來。

“鎮邪的,你……”

“斐然。”他糾正,看向遠方。

“你的傷沒事吧?若我沒被拖住的話興許你也不會受傷,嫣兒也不會……”

“拖累。”他知道她在自責。

“你說我會拖累你?”

“……”

事已至此,懷瑾覺得計較也沒用了,看向人群,輕歎,“女人遭遇那種事一時之間都沒法接受吧?”

而她那一次就像個沒事人一樣平靜的接受了,若祈天澈是在那天早上知道了的話,那她在他心裡是怎麼個形象?

斐然冰冷的眸光掃了她一眼,“看人。”

從她的表情反應和語氣來看,她好像也曾經曆過。

是誰?誰能對她下手?

斐然的回答多多少少給了懷瑾一點安慰的,好吧,她是被下藥的,人也是她自己選的,跟強.暴不一樣。

她長籲一口氣,看向他,“你為何對他那麼拚命?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不是朝廷中人,也不是他的手下。”

上次遇刺他也是拚命相救,這次救嫣兒也是豁了命,她承認,這男人與祈天澈的關係勾起她的好奇心了。

“準備。”準備做一個朝中人。

“為權勢?”

“他是我活著的希望。”

是的,他隻為複仇而活。

皇太孫而今是唯一能助他報仇的人,所以在大仇得報之前,他隻為他而活。

……

皇太孫和太孫妃走後,他看向遠方,一片寂然。

二十年,他的世界裡隻有仇恨,沒有彆的,就連蔚藍的天空對他來說都是黑暗的。

瓔珞看著他孤寂的背影,忍不住上前,小手搭上他的肩膀,“大爺,怎麼醒這麼早,在這裡等奴家嗎?”

斐然收回視線,冷冷看向她,撥開她的手,“需要多少?”

“什麼?”瓔珞不解地問。

“醫藥費。”斐然道。

瓔珞氣得不行,獅子大開口,“一萬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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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好!三日內一定送上!”斐然說完,縱身一躍,消失在瓔珞的眼前。

瓔珞真的想追上去再把他弄昏,因為清醒的他隻會把她氣死!

次日

一萬兩銀票由人送到飛仙閣,瓔珞真的沒想到他真會這麼做,氣得到處找他,卻怎麼也找不到。

直到,夜裡,皇太孫上門討藥,她才趁機得知他去了邊關打仗。

想到他孤身一人前往邊關,甚至身上的傷不知道好了沒有,瓔珞擔心不已,於是皇太孫走後,讓當歸也收包袱,帶上所有銀兩前往邊關。

千辛萬苦,終於到達肖家軍的陣營。

她們剛到的第一日就聽到斐然出現替已沒了主將的肖家軍奮勇殺敵,就像一場及時雨替肖家軍守住了這個關口。

“斐公子,這次多虧你及時趕到了。”方從戰場上下來的肖默與斐然寒暄道。

“沒什麼,隻是肖家軍仍是傷亡慘重。”斐然道。

肖默這才想起傷兵的事,忙招人來問,“傷兵如何?”

“回少將軍,都已經快包紮完畢了,全都多虧了斐公子帶來的大夫。”那人充滿感激地看向斐然道。

斐然一愣。

“斐公子,你還帶了大夫來啊?”肖默詫異地問。

斐然搖頭,“不是我帶來的。”

“不是?糟糕!不會是敵人假冒吧!”肖默嚇得趕緊往傷兵營走去。

斐然也跟上去看個究竟。

他們來到傷兵的營帳,裡麵除了軍營裡的一位老軍醫外,還多了兩個姑娘。

其中一個長得國色天香,有條不紊地替每一個傷兵上藥,包紮傷口,另一個就是她的丫鬟了。

“該死的!敵軍居然對我軍用美人計!老子去宰了她!”肖默性子耿直,說著就衝上去。

斐然攔下他,看向在一堆傷兵裡不顧臟亂的替他們處理傷口,不打算阻止。

“來人,把這兩個奸細給老子綁了!”肖默揮手,立即有人上前架住瓔珞主仆倆。

瓔珞看向斐然,“你個負心漢,說句話啊!”

斐然難得地嘴角微微抽搐,轉身就走。

“喂!斐公子,你怎能這樣,瓔珞姑娘方才還拜托兄弟們以後對你多多關照呢,她如此為你著想,你居然連認都不認她。”

“對!她喊你負心漢是對的!”

……

斐然停下腳步,冷瞪向始作俑者,她卻一臉活像被拋棄的表情,要多楚楚可憐,就有多楚楚可憐,就連他都有種自己真的拋棄了她的錯覺。

“斐公子,你當真認識他們?”肖默怪不好意思的問,他總不能綁了人家的相好吧。

斐然點頭,“我認識她們,太孫妃也認識,她的確醫術了得。”

“啊,燕兒也認識,那就沒事了!快快,放開,放開。”肖默聽到自己的妹妹也認得,趕緊命人放開。

瞧見那天仙般的姑娘走過來了,肖默趕緊走人。

“你方才為何見我轉身就走?”瓔珞走到他麵前,直接問。

為了他跑來這鬼地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他居然不認她!

是個陌生人都不至於這樣吧。

這是她第一次不對自己自稱‘奴家’,也不再是媚得叫人酥骨的嗓音,斐然心裡有些意外。

“對啊,斐公子,我家小姐一路趕來,險些被人打劫去當壓寨夫人,也險些如了賊窩,你這樣太不應該了。”當歸替自家小姐憤憤不平。

斐然掃了眼四周拉長耳朵看戲的人,冷聲道,“我有讓你來嗎?”

說完,轉身走出營帳。

瓔珞被他一句話僵在那裡。

是啊,他有讓她來嗎?

他甚至離開京城都不讓她知道。

一切都是她自討苦吃!

換句話說就是,哪怕她真的

被搶去當壓寨夫人了,哪怕她真的入了賊窩,出了什麼事,也不關他的事。

因為,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小姐,這人怎麼這樣啊!根本不值得咱們披星戴月地趕來!小姐,我覺得你要不要考慮毒啞他,這樣他那張嘴就說不出讓人討厭的話了。”當歸嘰嘰喳喳地說。

瓔珞苦笑,“不用了,他那張嘴不毒啞他,他也跟啞巴沒兩樣。收拾一下,咱們回去吧。”

“小姐,咱們不是剛來嗎?怎麼又要回去了!”

“來錯地方了。”瓔珞自嘲地笑道。

“彆呀,瓔珞姑娘,你醫術了得,要不我去跟少將軍說一聲,讓你留下來。”老軍醫道,他著實是看中了這姑娘的醫術,絕不是普通大夫。

“我不是大夫。”瓔珞笑道。

“那是自然,瓔珞姑娘堪稱神醫。”被她紮過針的傷兵道。

“錯了,我隻會下毒。”瓔珞笑了笑,走出營帳。

身後,眾人呆。

一匹馬,一匹驢,兩道纖影就這般上路了。

不遠的山丘上,一抹青影雙手抱劍站在那裡冷冷目送她們離開,直到身影消失在眼前,再也看不到,他仍然沒離去。

斐然回到軍營後,因為冷冰冰的,從不與人交談,所以大家也對他不怎麼熱情。

但漸漸地,斐然發現有什麼不同了,比如,他的膳食比彆的人要好,軍營裡偶爾也有人來找他聊天,雖然最後那人被他的冰冷嚇跑了,但隔天又換另一個人來。

他實在不懂,他這性子是有什麼值得他們這般鍥而不舍的。

今夜,他坐在火堆旁烤野肉,少將軍肖默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

斐然麵無表情地看向他,“我不聊天。”

“噗!哈哈……”肖默一開口就是豪爽大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我猜你一定很疑惑為何每天都有人來找你聊天,每次你的飯菜裡總比彆人多一塊肉吧?”

斐然沒說話,眼神卻已表示點頭。

“是因為被你趕走的那個女人,臨走前給軍營裡的人銀子,拜托他們好好關照你,也給了軍營的廚子專屬你的菜錢,讓你吃得好些,大家夥也是看在她這般良苦用心的份上才答應的,不然,你以為你這冰塊樣,誰樂意靠近啊!”

斐然心底一震,不敢相信真相竟是這樣。

她走就走了,為何還要這樣做?

用銀子請人多多關照他?還留下銀子讓他吃好一些?

她,到底在做什麼!

“你小子有這麼好的豔福應該好好把握,把人趕走作甚!我看你也像我一樣,不懂女人心!不過啊,女人就是麻煩,總是哭哭啼啼,我看你那個女人不會哭。”肖默一直自言自語似的說著。

豔福?

是豔福沒錯,可惜他消受不起。

當夜,敵軍來犯,所有人在睡夢中驚醒,整裝迎戰。

斐然按照皇太孫給的戰略,占得先機,擒賊先擒王。

所以,當肖家軍正在跟地方殺得如火如荼的時候,他獨自一人潛入敵方陣營,欲取其首級。

然而,當他在敵軍大將的營長外伺機而動時,營帳裡倏然傳出熟悉的聲音,而且還是那種聲音。

“嗯啊,將軍,你好棒……快!再快一些……”

是她!

斐然冰冷的眼中閃過一絲怒火,手中的劍倏地握緊,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他提劍,正要衝進去,倏然——

“啊!!”

裡邊傳出一聲慘叫,驚動敵軍。

斐然看到一灘血灑在營張上,一道人影倒下。

那一刻,他顧不得會被發現,閃身衝了進去,二十年來除了報仇外從未裝過什麼的心,此刻多了一個擔心。

當他撩帳簾進去,就看到帳裡的女人正在忙著穿衣裳,而死在地上的男人赤著身子,雙目圓瞪,胸口插著一把刀子。

瓔珞看到他,心裡一慌,卻是掩飾得極好地笑道,“你來得正好,砍他頭的事總算不用我做。”

斐然站在那裡,看著她頭發淩亂,全身上下無不透著剛完事的慵懶嫵媚。

她,竟然——

“算了,有始有終吧。”聽到外邊的士兵蜂擁而至,瓔珞拔出床前的寶劍,就要朝男人的頭砍下去。

倏地,眼前一暗,她被摟入一個堅實的胸膛裡,然後,她聽見頭顱被砍掉的聲音。

他懷裡的她,勾唇笑了,忍不住貼近他的胸膛再貼近一點。

原來,他的胸膛並不冷。

“走了。”斐然包起那顆頭顱摟著她破帳而出,殺出去,飛身上馬,闖出敵營。

鎮國將軍歸來,帶領肖家軍抗敵,勢如破竹般。

斐然帶著敵軍大將的頭顱回來,達拉人更是軍心大亂,最終戰敗。

斐然因為隻身入敵營砍了敵軍大將立了大功,成了肖家軍裡人人崇拜的人物。

然而,這號人物在扔下敵方大將的頭顱後便策馬離去了。

被血腥洗禮的夜是深沉的。

斐然將瓔珞從馬上抱下來,立即放開她,冷聲質問,“為何要這麼做?”

“奴家就想試試砍人頭的滋味。”瓔珞巧笑嫣然。

斐然上前一步,猛地抓起她的手,“用銀子收買肖家軍,讓他們關照我,也是好玩?!”

很冷,冷到極致的語氣,仿佛哈出來的氣都能將人凍結。

瓔珞不否認自己真的被此時的斐然嚇到了,他的眼睛不再是單純的冰冷而已,而是藏著利劍般的冰冷,隨時都能將人傷透。

她想扯謊,卻不知從何扯起,又或者在他這樣的逼視下扯不出來了。

“我是孩子嗎?需要你撒銀子求人關照?就算是,你又是我的誰?!”

“我……”

“我斐然就算再不濟,也不需要一個女人去求人關照!更不需要一個女人用身子去替我殺人!!”

大手一揮,她被他摔在地上。

跌坐在地上的瓔珞可笑地笑了,她看向他,“說到底,你不就是嫌棄我的銀子來得不乾淨嗎?說到底你不就是嫌我臟嗎!”

“……”斐然隻是冷冷看著她。

瓔珞從地上爬起身,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砸向他,“如果非要一個身份,那麼,以姐姐的身份夠不夠!”

斐然接住玉佩,不看玉佩,隻看她,不語。

瓔珞知道,他早就知道了,在那日,太孫妃偷了她的玉佩塞給他時,他看到玉佩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是誰了。

他不認,是因為嫌棄她墮落風塵。

她忍著心痛,揚起媚惑的笑容,“姐姐拜托人關照自己的弟弟有何不對?非然,弟弟。”

“我不是。”斐然冷冷開口,翻身上馬離開。

瓔珞看著他就這樣丟下她離開,再也忍不住讓淚水滑落。

何苦?

真的何苦?

彆人早就巴不得不認得你,甚至害怕認你,你這麼做又是何苦?

姐姐?

嗬!連姐姐都不配啊!

瓔珞蹲在地上,索性哭個痛快。

反正也這麼多年沒哭過了,打自雙親辭世後,她再也沒哭過了。

噠噠噠——

遠去的馬蹄聲去而複返。

她忙抹去臉上的淚,回頭去看,看到策馬而來的人後,心中大為失望,苦澀的笑了。

他既已狠心丟下她,又怎還會回來接她?

“瓔珞姑娘,我聽斐然說你一個人在這,讓我來接你一程,不介意的話,就上來吧。”肖默在她麵前勒住馬,朝她伸手。

瓔珞看著眼前這個留著一臉胡子的男人,她並不擔心他會有什麼不軌之心,因為他的眼睛很真誠,他的笑容很

憨直。

她把手遞給他,讓他拉上馬。

“還好,我還擔心你這麼嬌滴滴不敢騎馬呢!淩瓏就不敢。”

瓔珞聽得出他說淩瓏時的不同,那是一種驕傲和幸福。

那個淩瓏,應該是他的心上人吧。

心上人,她也有,一個不知不覺在她心上二十五年了的人。

還是,她不在彆人的心上,連心都夠不著。

回到肖家軍軍營,當歸已經在那裡和她會合了。

鎮國將軍肖晉南一見到她就誇她巾幗不讓須眉,她知道,定是他說取敵方大將首級是她。

明明,他此番來這裡就是為了立功,為了讓鎮國將軍對他刮目相看,好在武舉考試上得到鎮國將軍的一票力挺啊。

畢竟,他在朝裡除了皇太孫外,不再有彆人,而皇太孫又受多方製肘。

倘若他得到鎮國將軍的欣賞,到時皇上知道他曾助肖家軍退敵有功,必定會對他刮目相看。

而他,卻因為這戰功是這樣來的,所以不屑要,因為,臟!

被鎮國將軍強留下來慶功後,瓔珞帶著當歸悄悄地離開了。

這一次,是真的該走了,不會再因為放心不下而偷偷跟隨。

“小姐,為何不告訴斐公子真相。”當歸不由得問。

小姐為了斐公子跑到這鬼地方來,已足以看出小姐對他的那份心了,何況又替他做了那麼多,還隻身入敵營,這般不要命,那斐公子卻傷透了小姐的心。

“他看到的就是真相。”瓔珞苦笑。

若他眼見為憑,她又何須多說什麼?

“可是……”

當歸的話被突如其來的一陣馬蹄聲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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