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震讓人將蘇銘晨的屍體帶回族內,吩咐了後續一些事後,便帶了幾名蘇氏弟子上了東華宗的飛舟。四下尋不見白子笙的蹤跡,陳姓老者立刻稟告了李師叔。
當時情況緊急,老者的注意力全在殷仲和其操控的魔頭上麵,並未注意到白子笙的去向,聞言,便道:“派些弟子去其他地方看看。”
白子笙是宗門重點培養的弟子,絕不可在此地有了閃失。
“是。”
付雲正一臉焦急著,聽了吩咐,立刻站了出來。
“付道友,我同你一道去。”寧曉曉心道白子笙該不會是去追殷仲了吧,殷仲手裡的魔頭厲害的很,白師兄一定會吃虧,她有些不放心。
“你還不能走,需回宗門交待一些事情。”一名東華宗弟子受命攔住寧曉曉。
寧曉曉頓住腳步,眉頭微微皺起。
付雲看了眼那名同門,收回目光,衝寧曉曉道:“你先去吧,等我一找到白師兄就會跟上去的。”說著,投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寧曉曉隻得抬手一揖,“那好,有勞付道友了。”
白師兄不是那沒有分寸之人,突然消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寧曉曉收起心思後,朝蘇婧看去。蘇婧,好人不是亂當的,救下殷仲時就要考慮到事情被揭發的後果,此去東華宗,你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待半空數架飛舟化為遁光消失在天際,付雲轉過身,望著幽幽的天際,冷聲道:“出發。”
瞬間,十餘道身影禦器而起,衝向半空,卻是殷仲逃離的方向。
付雲悔恨當時沒有看住白師兄,猜測他定是要為寧曉曉報仇才去追重傷的殷仲。付雲氣的不輕,怎麼關鍵時刻白師兄就沒了腦子,李師叔都拿殷仲沒辦法,他過去不是送死的嗎。
“再快點!”
“是!”
天際數道黑點轉瞬消失了影跡。
……
半個月後,飛舟抵達了東華宗所在的中原周地。穿過厚重的雲海,目之所及儘是奇峰險川,翠鬱逼人,一派仙境之景,更是有三五成群的仙鶴展翅遨遊在青山綠水間,白羽紅喙,金爪鋒利,傳入耳中的鶴鳴更有提神醒耳的效用。寧曉曉是第一次來東華宗,震驚於它的美輪美奐時,更是被撲麵而來的濃鬱靈氣氤氳的睫毛都印上了一串晶瑩的水珠。
不愧是中原三大門派之一,這靈氣濃鬱的哪怕在這裡修煉上一天,都抵外界好幾天的了。
不遠處,有百丈寬的巨大瀑布之上,矗立著一座白玉砌成的高台,此時高台上等候著東華宗掌門和早於一日前趕到的紫霞宗代表。
蘇婧是紫霞宗弟子,她窩藏百魔門殷仲一事被揭發後,她所在的宗門自然也逃不了利害。
飛舟一落地,那名李姓老者上前作揖道:“掌門師兄,人已經帶到。”
“好,師弟舟車勞頓,實在辛苦。”上首一名身著黑衣的精悍男子迎了上來,隻見他麵龐方正,雙目炯炯有神,氣派威嚴。
男子正是東華宗的掌門,十三真君之首向應天。
“隻是九善峰的白子笙半路與我們失去了聯絡,若是那位問起來倒不好交代。”老者猶豫著說道。
“哈哈,原來是這事。師弟放心,白賢侄已經傳來了消息,他一切都好,不久就會回宗門了。”
因有要事,閒話不聊,兩人簡單說了幾句話便有一名弟子呈上來一物,正是殷仲丟在峽穀的黑色鬥篷。向應天並不識得此物,聽說了其在隱蔽氣息上頗有效用,不由感了興趣,拿起來看了幾眼。李姓老者與東臨姬關係頗密,他知此物本應是東臨姬的,是以早就派人去通知了東臨姬,眼下也快到了。
那廂,寧曉曉聽聞白子笙無事,心裡放著的石頭終於落地,呼了口氣的同時,不由看向一側紫霞宗的來人。
這一看,頓時雙目微微眯起。
紫霞宗隻來了兩人,看來紫霞宗也知道此事不光彩,不想鬨得人儘皆知,讓本派顏麵掃地。
“師父!”
蘇婧一打看見自己的師父長卿真人,便雙眸含淚,低聲輕輕的喚了一聲。
“阿婧,不要怕,一切都有為師在。”長卿真人一身剪裁得體的藍色道袍,頭頂束發的玉冠一絲不苟,氣息似乎較從前犀利了一些,不過五官氣質依舊溫潤如玉。
師徒兩人隔著空氣,脈脈的互望一眼,曾經的芥蒂就像消失了般。
不過很快的,這種和諧的氣氛就被一道重重的咳嗽聲打破。
“向掌門,我派紫雲老祖有話要我代為傳達,老祖說蘇婧已不是紫霞宗弟子,我派的失誤我派自會承擔責任,至於此人,就交由貴派全權處理。”
“師叔……”長卿真人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他並不知情,若是知道紫雲老祖的意思,他會竭力反對。
白發老者望了眼長卿真人,頗有深意的道:“落寒,你被她牽連的還少?想想五年前發生的事。”
長卿真人一怔,垂下了眼眸。
五年前,他殺了與自己有師徒之情的陸師叔後,宗門裡流言四起,便是這些年來隨著他的名氣大盛,昔日不好的流言蜚語也都一夜之間冒了出來。不過,與蘇婧相比,這些詆毀又算得了什麼?
“師叔,老祖真是這樣交待的?”
白發老者冷聲道:“我有必要騙你嗎。”
長卿真人瞬間雙拳緊握,一臉為難沉痛之色。
白發老者雖然心裡嗔怪他當年的所作所為,到底還是在意林落寒的,他是紫霞宗崛起的希望,紫霞宗不可缺少了他。遂低聲,語重心長道:“落寒啊,你好好想清楚,你對她怎樣,她對你怎樣,你們之間有可能嗎?而且我聽說她與窩藏的那個魔修,也有點不清不楚的關係,師侄,這樣的人就真的值得嗎。”
長卿真人心口劇痛,失態的退後一步。
這一幕,寧曉曉看在眼裡,眼波一動便垂下眼睫,看著腳麵。在蘇婧和長卿真人之間,其實一直都是不平等的,從來都是長卿真人付出,蘇婧從不正麵回應他,卻一直享受著長卿真人的嗬護。要說蘇婧真的一點都沒感覺出什麼來?她可不信,隻是蘇婧對於長卿真人的愛護,已經是一種習慣,一種理所當然。男女雙方中,一旦一方的感情在對方眼裡成為揮霍不儘的利益好處,那這份感情就賤了,試問誰又會去喜歡一個“賤”人。所以從一開始,長卿真人就是輸家,因為他用心了,卻沒有得到蘇婧等同份的心意。
卻在這時,遠空遁來一道青光,轉瞬落在白玉台上。
“咦,向師兄手裡的鬥篷好眼熟。”來人鳳眸微斂,新月如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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