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諦聽營

2017-06-23 作者: 魔冥王
第六十七章 諦聽營

薑德對時遷誇獎道“時遷,沒想到你對情報工作還有點自己的想法,看來我沒有看錯人。”

時遷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說道“我們做飛賊的,其實也要打探消息,哪家可能在家中有金錢,家中有什麼人,會不會有紮手的人物,這些都要知道,否則一個不好,碰到了不該碰的人,就會倒黴...”

薑德挑了挑眉毛問道“比如這次嗎?”

時遷尷尬的笑了兩下,低下了頭說道“這是小的利令智昏了。”

薑德搖搖頭說道“沒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這很正常,或好財,或好色,或好名,或好義,或好道,就算是真正的聖賢,也很難克服心中的欲望,但人之所以是人,就在於能控製自己的欲望,否則便和牲畜無異了,當然,法律道德都是控製人欲望的手段...這個說的有點多了。

時遷,從今日起,我命你為我錦衣堂諦聽營營長,白蓮兒就做你的副手,我先給你一年十萬足貫的活動資金配額,這十萬足貫到底怎麼用,我不管,但我要你在兩年內,在河北東西兩路、京東東西兩路以及京畿五地各大州府中遍布你諦聽營中人,這五地的任何大小動靜我都要你心知肚明,尤其是那開封府中的朝堂之事,最為緊要,你做的到嗎?”

“十萬足貫?”時遷的眼珠都快瞪出來了,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的錢,但一想到薑德給他的任務,他又覺得這個錢一點都不多了,這五路有五六十個州府軍城,一平均下來,一個州也才不過兩千足貫罷了。而且這探聽消息要他自己來自然可以,這要彆人去探聽該怎麼做,他心中卻完全沒有個數。

薑德看著時遷臉上的變化,心中也猜到了三分,便對他說道“我們的目標既然是要竊國濟天下,那麼了解這個天下就是最基本的事情了,人不過兩目雙耳,能看到多少?聽到多少?諦聽是地藏菩薩經案下伏著的通靈神獸。可以通過聽來辨認世間萬物,尤其善於聽人的心。我就是要你們成為我的眼睛,我的耳朵,讓我知道這世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又有那些變化,隻有這樣才能因時製宜,解救百姓於水火。

十萬足貫看起來多,但用起來就會覺得少了,不過這第一年你也不會立刻把攤子鋪的那麼開,等日後你諦聽營有了成果,我自然會追加資金的。

至於怎麼做,你可以慢慢想,不過我可以先給你提個建議,你大可先從這大名府著手,如何挑選可靠人手,如何讓他們傳遞消息,這消息如何篩選彙總,等你都理出了頭緒,實驗可行,再慢慢對外鋪開。

另外,此事乃機密之事,必要可靠之人才能有可靠情報,我在內黃有一天翔學院,無論是瓊樓廚師、掌櫃還是油坊、酒坊的師傅,都是在哪裡培訓的,這些由我們一手培訓的人,本領過硬,忠誠可靠,你可以從這方麵參考一二。”

時遷點點頭,表示明白了,然後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有些不好意思的遞給薑德說道“小郎君,還你錢袋,剛剛有點控製不住自己。”

薑德看著麵前這個無比熟悉的銀色錢袋,連忙摸了摸自己的衣服,一把搶過說道“你小子什麼時候拿的啊?”

時遷嘻嘻的說道“就是小郎君你讓我進來說話的時候,我習慣了,這一個不小心就..嘻嘻。”

薑德搖搖頭無奈的說道“你這個鼓上蚤啊...這個習慣還是要改改的,萬一日後誤了大事就不好了。”

時遷抓了抓腦袋,點點頭,又問道“小郎君,你到底多大啊?居然會有這樣的豪情壯誌。”

薑德有些鬱悶的說道“我說我才十二,你信嗎?”

十二?你說你二十二我都信,時遷有些不懷好意的想到,時遷的身高不高,和薑德站在一起,也就比薑德高一點點,不得不說,這做飛賊對身高還是有不小要求的。

時遷又問道“另外小的想問一句,我們這錦衣堂除了我這諦聽營外可還有彆的部門,堂主是誰?”

薑德搖搖頭說道“我們這錦衣堂卻是我剛剛成立的,現在也沒有堂主,你直接向我負責就是,如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江湖之事可以尋我師兄盧俊義,官場之事可以去尋今日你見過的聞達聞巡檢,至於錢財領取,你可直接和這瓊樓的燕青說,他暫時負責這瓊樓大小事務,待日後調整,你再和新人交接。”

時遷聽得心中是又喜又憂,一邊為自己如此被薑德看重而喜悅異常,一邊又為是否能做好此事憂心忡忡。

薑德安慰的說道“錦衣堂乃未來我等機密情報之所,你的諦聽為對外打探,日後還會有對內監察,以及刑罰等部門,這錦衣堂堂主的位置日後到底是誰,就看誰合適這個崗位了,你乃最初元老,可要小心不要被後人追上才好。

我既然選擇了你,便是覺得你可以做好此事,隻要記住不急不躁,循環漸進,便不會出大的差錯,如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尋我商量,我應該可以給你一些建議。”

時遷拱手稱是。

薑德和時遷走了出來,白蓮兒好奇的看向時遷,時遷回給了她一個笑容表示不用擔心,但接著時遷自己倒是擔心起來了,這被薑德說了一頓,白蓮兒八成再也不會去祝家莊結婚了,這師命該怎麼辦啊。

薑德對石勇等人說道“從今日起,時遷兄弟和蓮兒姐就是我們自己人了,所有人不得因為時遷兄弟之前的所作所為對他進行任何為難,如有膽敢無故對其侮辱者,我將嚴懲不待!都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眾人怒吼道。

薑德點點頭,表示滿意,又對時遷及白蓮兒說道“既然是我等兄弟,就要講義守規,如有泄露機密、私下盜搶、欺辱婦女、私吞財務、不服指揮、違抗調遣、背叛組織者,皆會被依律處置,你等可要記住。”

時遷拱手道“這些都是好漢行徑,理當如此。”

薑德嗯了一聲說道“好,今日就到這裡吧,石勇,你開兩個房間給時遷兄弟和白蓮姐住。”

石勇應了一聲,便帶著眾人下去了。

薑德回到房間,沒一會兒,燕青就敲門走了進來,薑德看向他說道“事情辦得怎麼樣?”

燕青回道“回小郎君,事情都辦妥了,聞巡檢那花了四百貫,縣尊大人那邊也遞了條子,明日便會銷案。”

薑德嗯了一聲道“做的好,另外此二人已被我收為己用,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小乙哥你最為機警,平日可暗地多多觀察其所作所為,如有什麼異常,可以先發製人!”

燕青應了一聲,又說道“小郎君,這二人畢竟是飛賊匪類,這用起來是不是有些風險?”

薑德笑道“何事無風險?但這飛簷走壁,探聽消息,還就得靠這樣的人,英雄不問出處嘛,此二人我委托其訓練招募人手,四處打探消息,其花費一年在十萬足貫內你直接給他,無需報我,所費銀錢待年末盤點時從我分紅中扣除便是。”

燕青點頭稱是。

薑德看著外麵的黑夜又說道“我已經對時遷兄弟說過,他此處行竊之事,我不會問他,但並不代表此事就此作罷了,時遷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找到菜譜所藏的地方,必然是有內應,另外時遷拿到東西後,沒有立刻離開大名府,代表對方就在這大名府內,小乙哥,此事就交給你了,我們不一定要立刻報複,但我們要知道我們的敵人是誰。”

燕青應了一聲,表示記在心裡。

——

“臭跳蚤,你真的要給那個小郎君做事啊?”白蓮兒躺在房梁上對下麵的時遷問道。

時遷喝了口茶水說道“我等自出道以來,什麼時候見過小郎君這樣的人物?加上小郎君如此愛你我二人,我們還有什麼理由不為他效力呢?再說了,如果日後我們發現他並不是個好漢,我們離開就是。”

白蓮兒搖搖頭說道“可我們是飛賊,飛賊停下來就不再是飛賊了,我爹爹說過,絕對不能相信朝廷的人,這小郎君雖然現在不是,但日後必然會成為朝廷中人...”

時遷有些不理解的說道“話說師爺雖然昔日是錦毛鼠,但後來不也成為包龍圖的身邊侍衛了麼?不知道為什麼師父會這樣厭惡朝廷。”

白蓮兒想了想說道“此事我聽我爹爹說過,爺爺昔日身為三品武官,被仁宗、包龍圖重用,但包龍圖去了後,仁宗官家沒多久也去了,新的官家英宗重用韓琦,便調爺爺到韓琦身邊任用,韓琦那時聲名遠播,爺爺也很願意,但到了韓琦府上不但沒有被重用,反而被韓琦侮辱為賊寇,爺爺便一怒之下掛冠而去了....說起來,要不是爺爺掛冠而去,也不會有我爹爹呢。”

時遷哦了一聲,心中頗有感悟,房中安靜了一會後,時遷說道“但我覺得小郎君不會是這樣的人,我們是飛賊他有不是不知道,對了,蓮兒,你喜歡什麼啊?”

白蓮兒俏臉一紅的說道“喜歡你行不行?”

時遷哎了一聲,轉過身去說道“我說的是東西,小郎君答應給我一年十萬足貫,你喜歡什麼?上次看的胭脂不是挺好的嗎?我偷來你又不要,硬要我買,我想這次就買給你如何?”

白蓮兒心中暗喜,嘴上說道“我才不要,那是小郎君給你做事的,又不是讓你亂花的,等你拿了俸錢,再給我買吧,對了,你和他說了俸錢的事嗎?”

時遷猛地坐起來叫道“完啦!我忘記要俸錢了!”

白蓮兒嚇得差點從房梁上掉下來,連忙指著自己問道“那我的呢?”

“也沒有...”時遷摸了摸腦袋說道“我當時都被那十萬足貫衝暈了腦袋了。”

白蓮兒氣的簡直想打時遷,罵道“你這個笨跳蚤!!!”

——

時光匆匆,又是一年冬去春來,時間來到了政和二年,十三歲的薑德身高已經快到了一米七,九歲的嶽飛等人的身高也是突飛猛進,畢竟到了發育期的孩子,身高長得就是快。

在距離薑德等人上千裡之遙的地方,此時正在舉行一場宴會,宴會的主人,便是此時整個東方世界軍事最為強大國家的君主——耶律延禧。

耶律延禧字延寧,小字阿果,遼道宗耶律洪基之孫,遼順宗耶律浚之子,他比趙佶要大一些,此時已經年近四十了。

遼國,又名契丹,遼國的曆史很長,早在唐朝之時,契丹便成為了一個大部落,到了後唐五代之時,契丹趁亂崛起,並天才般的發明了南北府製,使得漢人治漢,契丹人治契丹,這使得契丹的實力突飛猛進,最終在公元916年開國建元,這時,唐朝才滅亡不到十年,而宋朝成立還要等44年。

遼國在幾代君王的治理下,不斷擴張,最後和宋朝數次交戰,互有勝負,誰也奈何不了誰,不得不簽下檀淵之盟,互稱兄弟。

此時的遼國東自大海,西至流沙,南越長城,北絕大漠,統治著契丹、漢族、室韋、奚族、渤海、女真多個民族。又設立五京,以五京為中心分為五道,但和中原王朝不一樣的是,遼國的京都隻是政治象征意義,真正的統治中心是遼國國主所在的捺缽,也就是行營所在,幾百年來,遼國國主會隨著時間遷移不斷移動捺缽,而捺缽所在之所,便是真正的大遼帝國中心。

值得一提的是,在後世中不少中亞、西歐中,中國的發音一直都是“契丹”

此時的契丹號稱帶甲百萬,威懾著四周的部落,但這一次,這百萬甲士似乎沒有威懾到某人。

——

“這位首領,這可是陛下的旨意啊!”一個遼國禦前甲兵手裡按著刀對麵前的部落首領說道。

這個首領看了看上麵正在喝酒的耶律延禧默默的站了起來,來到宴會的中間。

“好!起樂!”耶律延禧哈哈大笑的說道,喜愛打獵的他身形很健壯,雖然夜夜笙歌,但從外表看依舊威武雄壯。

那首領慢慢的跳了,耶律延禧和眾遼國貴族看著這首領笨拙的舞蹈,紛紛狂笑了起來。

這場宴會大部分的首領都是女真族的,也有不少其他民族的,要說跳舞,這些沒有什麼其他娛樂活動的人大部分都會,但這些首領之間多為仇敵,而且每個人都帶著不少的奴隸、仆從,讓他們在這些人麵前如同樂妓一般舞蹈,無疑是對他們的極端羞辱和威信的打擊。

“好了,下一個!”耶律延禧揮揮手說道,那個首領長吐一口氣,會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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