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折射

“嘿嘿，老實說，我很欣賞你，但就是太不規矩，我是無所謂的啦，不過犯了營長的忌諱，那就沒辦法嘍。”毛球一擊得手，勝券在握，也樂得逗逗對方。

他聳了聳肩，衝楚塵眨了眨眼睛，“看在我這麼欣賞你的份上，你自殺吧，留個全屍。”

“去你大爺！”

楚塵出離了憤怒，黑劍從右手換成左手。他平時雖然以右手居多，但實際上卻是左撇子，左手劍術遠比右手高超，情勢危急，他必須拿出所有實力。

必須最快速度解決戰鬥，拖的時間越長，對他越不利！

“影空！”

“花開！”

嗤！

他手腕一抖，黑劍在空中虛點，轉出一個圓，身形憑空消失，再出現已是數米開外，一劍刺向毛球。

“沒用的，你破不了……”毛球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周圍浮現一層淡淡白霧，黑劍輕鬆刺破了白霧，但跟先前的蕭然一樣，同樣刺了個空。

“怎麼會？”他眉頭一皺。

修煉鷹轉三轉，對角度、力度、速度三者把握到了極致，他確信自己攻擊的部位，絕對是毛球的咽喉，但穿過白霧，便立即偏開了一定角度。

“難道這是幻術？不可能，他才三轉。如果真是幻術，自己早被玩死了。”他分析著，“問題肯定是出在這白霧上，我這一劍觸碰到白霧，速度就變慢了，雖然很小，但肯定是這樣……”

嘭！！

一道黑影揮來，元氣‘發’，縈繞在毛球鐵拳周圍，形成了藍色的球狀電流，撕裂了空氣。

鐺！！

楚塵回劍格擋，毛球一拳重重擊打在劍體，藍色電流通過黑劍，瞬間侵入楚塵的身體，傷了楚塵的五臟六腑，手臂發麻，跟著倒退十數米，又吐一口鮮血。

“白霧、速度……白霧、速度……”便在這刹那間，他分析了無數種可能，腦中閃過一道靈光，略顯興奮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自己非死不可，所以準備自殺？我說的嘛，你很不錯的，有自知之明……”毛球連連點頭。

“蠢貨，我的意思是，我已經弄明白你這個‘幕’的原理到底是什麼了。”楚塵嘴角一勾，沒有被擊退的沮喪，反而湧起昂然的鬥意，每個細胞都在沸騰起來。

殺！殺！殺！

細胞在呐喊，血液在咆哮，他就像是一個患了深度賭癮的賭徒，這種以生死為賭注的解密過程，讓他興奮，讓他激動，讓他昂然！

“切！你以為我會相信？”毛球不屑地搖了搖頭，“彆故弄玄虛了，乖乖受死吧。”

“如你所願。”

楚塵緩緩向前走去，叱的一聲勁嘯，黑劍一轉，化作了一抹虛影。黑劍朝毛球刺了過去，但所刺位置卻不是毛球，而是距離他左肋十公分的空氣。

“他真想找死？”置身事外觀戰的晏菲菲，不解地瞪大了眼睛，根本不明白楚塵到底在乾什麼，什麼地方攻擊，偏偏攻擊……空氣？

瘋了？

毛球臉色卻是霍然一變，不能相信道：“你……這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看破我的異能？！”

下一刻。

晏菲菲同樣不能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心中驚震交加，“這不可能！”

叱！

寒光一閃，那明明刺向空氣的一劍，當刺穿白霧後，也沒變幻方向，卻鬼使神差地刺在了毛球的身體，不是虛體，而是實體，鮮血滴答滴答落在綠色的草地上。

毛球為先前的大意付出了代價，楚塵身受重傷，速度下降，這一劍隻要他有所防範，本不可能刺中的，但他怎麼也不相信楚塵隻用了一劍，就看穿了他異能的本質，因此並未在意。

“雷擊符！！”

伴隨著毛球憤怒的嘶吼，轟的一聲爆炸響起。黑劍劍尖，早在楚塵動手之際，就貼上了一張雷擊符，威力等同於三十斤炸藥。

嘭！！！

轟然巨響，塵土飛揚，衝擊波朝四下飆散而去，一團蘑菇狀的濃濃白煙浮騰而起，籠罩四下。

白煙散去。

毛球左肋被炸得鮮血淋漓，一根腸子都流了出來。這傷勢若是換成普通人，早就斃命，但他卻還極有精神地站在原地。一伸手，將腸子塞進肚子，輕輕一拍，便暫時止住傷口流血。

他血紅著眼，瞪著楚塵，“大意了！知道我為什麼不立即動手殺你嗎？”

“你犯賤？”楚塵戲謔道。

“不是。”對方雖是嘲諷，但毛球卻認真地搖了搖頭，“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猜的，還是真的隻用了一劍，就看穿了我的異能。”

這樣都還沒重傷？這是三轉中期中，真正的高手，真實的戰鬥力，應該都能達到三轉頂尖了。

楚塵迅速做出預判，心中聳然一驚，沒想到毛球實力強勁到這種程度，麵上卻是雲淡風輕，嗤笑道：“看不懂原理，你這個異能當然厲害，可一旦明白了，就是紙老虎。氣體、固體、液體都能傳播光，但傳播速度不同，光速快的叫光疏介質，慢的叫光密介質。光從一種介質斜射入另一種介質時，傳播方向發生改變，從而使光線在不同介質的交界處發生偏折，產生一個偏折角，這就是光的折射。你這個‘幕’一旦發動，就會從你身體內湧現特殊物質，以你為圓心半徑三米的白霧圓球，物質成分發生了巨大變化，變成了光密介質。”

毛球的神情起了變化，他沒上過學，大老粗一個，是不懂整個原理，聽營長提過，一個頭兩個大，卻也知道楚塵說的，就是當年梁乾告訴自己的。

“眼睛是會欺騙人的，我先前刺出那一劍，看著是刺向你的咽喉，但在觸碰到白霧時，就已經發生了偏折。v1，v2是兩種介質中的光速，i為入射角，r為折射角，sini:sinv1:v2。我的‘感知’不錯，清晰察覺到進入白霧前後劍速的變化，v1，v2有了。我刺出那一劍是入射光線，跟法線形成的入射角是65.3度，v1、v2、入射角都有了，算出折射角，不難吧？”

太他媽不難了！

毛球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完全聽不懂你在講什麼，但就是有一種不明覺厲的既視感。

晏菲菲驚呆了。滋的一下，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一劍！

僅僅隻用了一劍，就洞悉了這個異能的本質。這……這得有多變態的邏輯推理能力？就算當真明白這個異能的原理，又有誰又能瞬間計算出來？還是這種生死一線的時刻？！

你他媽變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