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你,隻能是我的女人(一)

2017-06-27 作者: 素衣渡江
第107章 你,隻能是我的女人(一)

“穆將軍,謝某......,沒能完成您的托付,心中慚愧。 23US.最快”謝懷遠臉色蒼白,搖搖欲墜。

穆宣昭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也知道了那個他剛剛得知存在的孩子,又一次的失蹤了!他的臉色實在難看,烏沉沉的堪比暴風雨來臨的天色。

“那夥人手裡拿著鋒利的直刀,行動之間配合默契,不像是普通的山匪流寇。”謝懷遠邊咳邊說。

將謝府的人都交給了王士春,穆宣昭去了林燕染的院子。

林燕染重新換了一套衣裳,頭發卻沒有再梳綰起來,而是長長地披在後麵。聽著熟悉的腳步聲,她嘴角微微挑了挑,情緒十分平靜。

有人說過,或許不愛可以假裝成愛,可如果真的愛一個人,你卻無法掩飾,無法假裝不愛。因為你看他的眼神,聽他說話的表情,甚至他無意中帶給你的痛苦,一切來自於對方的微小的事情,都能在你心裡掀起滔天巨瀾,這些統統無法掩飾。

而愛又是如此的不講道理,它任性霸道,無視你的好惡,說來就來。你所有的情緒,所有的喜怒哀樂,從此不由自己做主。若是所愛非人,那麼隻能無助地默默神傷。

可,它又是如此脆弱而易碎的存在,也許某一個瞬間,你傷透了心,突然間它就散了。

此時的林燕染就像是突然間頓悟了,那抹脆弱的心動,煙消雲散了。

站在她麵前的男人,仍然和之前一樣的俊美,一樣的氣勢十足,可她的心不再受他掌控,他便除了能給予她**上的疼痛,再也不能傷到她的心了!

“你是誰?”穆宣昭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困惑,眼前這個烏發雪膚,眼神果決堅毅的女子,不是嫣娘,哪怕在他仔細回憶和審視之後,不得不承認,她們的五官驚人的相似。

可,他堅信,她們不是一個人,她們骨子裡的精氣神,天差地彆。

“我的來曆,你不是早就查清楚了嗎?說起來,穆將軍真愛問這個問題,第一次見麵,你就審問過我,沒想到這麼多天了,還問這個問題。”

“不說嗎?嫣......娘!”一字一字斬釘截鐵地說了出來。

林燕染身子晃動了一下,她很快又穩住了,除了飛快而急速地眨了眼睛,其他的地方,沒有露出一點的破綻,甚至還微微偏了頭,一臉迷茫而困惑地看著他。

穆宣昭定定地看牢了這個隻到他肩膀處的女人,眸光瞬也不瞬,看著她偏頭時,帶動的長發拋出如水袖般的弧度,看著她幾乎毫無破綻的欺騙。

“順子失蹤了,我派去保護他的人,生死不明,謝府裡流了一地的血,人人帶傷,賊子出手狠辣,落到他們手裡,還不知道要受什麼苦。”語氣裡帶著濃濃的擔心,就像是一個父親擔心著兒子的安危。

他看不出她本已蒼白的麵色是否更白了幾分,但她眼裡壓抑的痛苦,積聚如風暴。

安謹失蹤了,是誰帶走了他?崔家,不會,崔明菱恨的人是她,不會單獨對付安謹的。而且謝家的人都受了傷,卻安全地帶走安謹,難道是廣平府派來的人?是了,她都失蹤了這麼久,又在這樂陵城裡鬨出了這麼多的事端,楊致卿他們不可能一點異常都發現不了。

“看來你不是很擔心。”沒能徹底地摧毀林燕染的理智,穆宣昭有些小小的遺憾。

“我不得不懷疑你不是他的親生母親,嫣娘在哪裡!”穆宣昭容不得她再欺瞞下去,低喝一聲,麵容緊繃,冷淡下來的五官泛著讓人顫栗的冷意。

修長手指捏著她的下頜,聲聲逼人:“嫣娘不識字,不會醫術,性子軟弱好欺,你呢,識文斷字,有著一手精妙的醫術,性子嘛......,這麼多的漏洞,你怎麼敢假冒成她?”

溫熱的氣體吹拂在她耳廓附近,“還是你篤定了知道真相的人都死光了,才如此肆無忌憚的拐騙了我的兒子,嗯。搶奪人子是個大罪,淩遲、絞首都不足為過,你的膽子真的很大。”

林燕染不可思議的望著他:“你什麼意思?”

一陣嗤笑:“順子是嫣娘為我生下的孩子,你不承認你是嫣娘,那你就不是順子的娘。你說,你是誰?”

“穆宣昭,你顛倒黑白。”林燕染被他話裡的陷阱氣瘋了,不管她承認不承認是嫣娘,她都沒有好處。承認了,她不僅要解釋清楚變化這麼大的原因,更得接受嫣娘的身份——通房丫鬟!不承認,她就失去了林安謹母親的身份,還得被他倒打一耙,擔下拐騙孩子的罪名。

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人。

穆宣昭心情很好第斜斜靠在百寶閣上,頎長的身子閒閒地舒展著,雙腿隨意地交疊,自打見了王青山之後的鬱氣,終於發出了些。

“誰告訴你的,王家村還有人活著嗎?”被人占儘先機,這局她輸得一塌塗地。

“除了你們兩個,僥幸還留了一個活口,否則我還被你蒙在鼓裡。你心腸真毒,就眼睜睜地看著我險些......手刃親子!王家村的事,與你有多大的乾係?”

竟然懷疑她參與屠村,林燕染氣極反笑了。

“你怪我?哈,真是好笑之極!薄情寡義的是你,拋下孤兒寡母,一走再不回頭,你捫心問問,在這種人命賤如狗的世道,她們能不能活下去!冷血無情的也是你,明明瞧不上嫣娘,為了一己之私,奪了她的清白,毀了她的一生,你彆狡辯,在王家村眾人眼裡,哪怕你這輩子再不回去,她也不能另嫁個好人!還有王家村的裡正等人,無能又殘忍,在惡人麵前就像一條斷了脊梁的狗,搖尾乞憐,逼迫起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母幼子,卻手段酷烈,麵目猙獰。你們都是一樣的人,不敢反抗強過你們的人,隻能欺辱婦孺。如此無能的你們,難道還要將臟水潑到我身上,來洗脫你們的失敗嗎?”這個絕對男權的世道,她真是受夠了。

她痛快淋漓地大罵了一通,對麵男人的臉色,先是漲得通紅,接著又成了青色,五彩繽紛,簡直精彩極了。腦門上迸出筋骨分明的青筋,垂在身側的雙手,握成了一對鐵拳。

她幾乎要以為他要動手了,沒想到他反而冷靜了下來。

“你承認是嫣娘了。”穆宣昭沒有暴跳如雷,反而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話,語氣十分平靜。

這個問題戳到了她的死穴上,答不答應,已經由不得她了。

“如此便好,本來你就是我的女人,隻是,當日王家村裡,的確委屈了你。明日,重新給你正立名分。”

林燕染側身對著他,垂下了睫毛,不再開口。

夜,深了。

在一聲聲嘹亮的打更的梆子聲中,濃夜逐漸消弭,東方天際,亮起道道金光,嶄新的一天開始了。

這一天,是穆將軍府裡的大日子,從府門前掛著紅綢的石獅子,到內院角落裡貼著紅色喜字的柴房,所有的一切都彰顯著主人對這樁喜事的重視。

上門道喜的人,絡繹不絕。府裡的仆役、主管,忙的腿都跑細了,連護衛府裡的親兵都幫忙乾了雜活,隻是,前後分彆派出了兩撥人,留下的人並不多。

抹黑了臉色,唇上黏上了兩撇胡須,穿著紅袍,裝扮成一位綢緞商的霍紹熙,領著一幫抬著幾十箱鮮麗衣料,帶著一個嘴巴抹蜜了似的甜的機靈小廝,混在了一眾豪商間,竟也進了府。

“這不懂規矩的是哪來的,咱們都是事先遞了帖子,送了賀禮,才得了這個機會。他怎麼能抬著箱子,就進來了,這也太不符合規矩了吧。”隊伍裡有人看不慣,和同伴竊竊私語,隻話聲兒很高,清楚地傳到他們評論的對象的耳裡。

“沒有見識的鄉下小子,剛才那嘴巴甜的,腰都彎到地上去了。否則,將軍府的管事會讓他們進來,待會咱們趕緊換了位兒,不能和這些諂媚之人坐在一起。”這是看不上安萬裡的人,眼角還斜了斜,希望看到安萬裡露出羞愧的神情。

可惜,正主兒笑嘻嘻地對著他們一樂,全當他們是羨慕嫉妒了,這嘴甜賣乖也是個能耐,嫉恨不來的。

“一群滿身銅臭的殲商,老鴰落到豬身上,誰也彆嫌誰。”另一堆突然冒出了一聲,無差彆地嘲諷了一眾富商。

先前說話的兩人側目而視,原來是本地的鄉紳,隻小聲恨恨罵了句:“土包子。”沒敢和對方嗆聲。

兩個身著讀書人的標誌衣物襴衫的士子,將這段插曲儘數看在了眼底,其中一人噗嗤一笑:“這些人還真有意思,說人的時候都不照一照鏡子,看一看自己的臉麵。可惜,堂堂征北將軍府裡,竟是如此賓客。”

另一人眼含輕蔑:“不過是納妾,卑賤之人,當然隻能引來這些逐利之人。”

“賢兄所說有理,咱們這邊回去吧,此等人不足為伍。”倏然,覺得背後一寒,像是被某種凶猛的動物盯上,忙閉了嘴。

阿姐竟受此羞辱,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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