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魂不附體

2017-06-30 作者: 末家大少
第6章 魂不附體

河南巡撫塗宗瀛,知道今天中午會在開封菜市口斬殺光州的劫匪頭子胡體安。

不過去看刑場的人回來報,兩次都未能斬殺。

他也是十分驚訝。

雖然不是很清楚前後的因果和個種的詳細。但是從表麵來看都很不正常。這刑部下來要斬立決,是為了打擊和處決地方豪強的氣焰。一般的案子都得秋後議定,皇帝要是在後麵開恩科的話,死刑犯很多都是能免除一死的。

這樣一個劫案,雖然民憤極大,但是不足以動搖民心。所以處理也是欠妥帖,僅僅拿一個首犯,其餘幾十人犯都沒到堂,這就開刀問斬了,如此草率,情理上也說不通啊?

河南巡撫塗宗瀛聽堂上來人報,監斬官陸星求見。

上得堂時,河南巡撫塗宗瀛麵前跪下陸星道:“卑職違命,冒失拜見巡撫大人,這光州劫匪案,確是疑點甚多,破漏百出,下官不敢枉斷人民,所以走投無路,來求見大人。”

滿清官員是有規定的,不能官員之間私下相互走動,各自行使自己的權利。相互的串聯是幾個意思?

即使家裡宴飲賓客,可是不得官服到場。

滿清官場和彆的朝代不一樣,就算是負責刑事的刑部還得接受其它府衙的監管,殺一個最大惡極的犯人還得三司定審。

畢竟執法要嚴格,而且要體現的是公正,否則老百姓如何服法?

官員不僅僅體現能力還要看德證和民俗的口碑。

所謂的萬民傘,就是一位好官離開任上時最好的寫照。

沒有萬民傘的官吏,必然朝廷不給於重用,也談不到後麵的官運亨通了。

一個朝代能延續數百年,不能依靠強權執政,事實得依靠民心向背。你若果自我標榜德政,治理國家全部玩的是虛假,誰會看好你的結果?

朗朗乾坤,悠悠眾口,你能擋得住?

此刻河南巡撫塗宗瀛,也是需要樹立自己正麵的形象的,打擊彆人締造的贓官勢力,也是給自己的官宦集團增加一份勢力和人氣。

作為曾國藩的幕僚,他當然是倍加用心,小心的行事了。

在朝也是有極大官宦集團的,至少三個派係,這樣三足鼎力,在朝堂也是一種權力平衡。

皇帝也是在拿捏這其中的平衡微妙關係,他坐在大殿上豈能不知道下麵的這些細節?

大臣之間的相互製約和牽製,才是他能執掌朝綱的基礎。

花廳中監斬官陸星求見,一看就知道是在臬台府臬司麟椿的麵前吃了教訓。

抵抗上峰的命運不用說會是很悲涼的,一旦被上麵的人打壓,你有冤有苦都無處去告,一輩子的官運等於就是沒有了。

換任何官家的場子,都不喜歡這樣自以為是的官,你即使是諸葛在世,包拯複活,都不敢有人接納你。因為你有逆鱗,不聽上峰的話,誰會要一個不聽話的手下?

你換公司,換集團,都不會有人要。

正直是需要本錢來談的,往往你付出的不僅僅是社會群體和物質上的代價,有的人還丟了性命。

所以封建社會一旦談正能量時,幾個能看到?

數百上千年出了區區數個而已。

在臬司麟椿得知刑場上的監斬官陸星第二次的把犯人帶回,他也是急忙的趕向河南巡撫塗宗瀛這裡。

麵對巡撫他知道這案子翻過來自己就徹底的完了。這胡體安給的兩千兩他拿也是拿了,退回去也算是拿了,這件事已經是事實......

趕來巡撫衙門,他也是立刻向河南巡撫塗宗瀛彙報:“撫台大人,此時有望明鑒,河南盜搶猖獗,不嚴懲幾個慣匪不足以平息民怨,不這樣威懾匪寇,保證民生安危,以後像這樣的監斬官,一聽到死刑犯鳴冤就停止行刑,王法何在?以後為官者如何執法?”

監斬官陸星此刻徹底的知道,這急忙趕來的臬司麟椿必然是有破綻了。如果是清官,他大可讓自己去找任何人來翻案,翻案子有那麼容易?

這樣急忙趕來,圍繞的還是殺了犯人,豈不是很奇怪?死刑犯能輕易的活麼?

也是陸星知道他的上司知道內情,而且有很多的隱情被其急於掩蓋。就看這人越是一口咬定這案子沒有疑問,這人就會越有問題。

臬司麟椿聽到陸星稟告:“大人,犯人一直臨刑還不說真話,前後言詞相互矛盾,這裡必定是替人頂凶的案子。”

臬司麟椿是怒道:“你個陸星一再的給死囚翻案,一再拖延,委實是拿了他們不少好處,才允許他不死是不是?”

陸星抱拳,據理力爭:“下官昨日才到任,今早臨時接下監斬之事,即使事先有預謀,我怎麼可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先收了銀子,後接任務?”

“好了好了~!其實你們不說我也都看到了,此案最初就很蹊蹺,直到現在還是疑點甚多,你們之間也是同朝為官,各中輕重自有道理。案情中的疑點爭執是會有的。”

看著陸星和臬司麟椿,巡撫塗宗瀛是淡然的說:“人命關天的事,小心慎重不為過,何況吾朝一直以來,都是推廣仁義德政,天下太平。遲一步,查清楚了再處決,也少了很多人背後閒話。”

他看了一眼臬司麟椿,巡撫塗宗瀛的話一語雙關。他豈能不懂,這是給自己台階和陸星台階。

上下級如果關係鬨得不好,上麵的皇帝聽到了,兩個人都得被貶。

臬司麟椿低頭鞠躬道:“撫台大人說的是,下官魯莽心急了些。”

回眼看看陸星,撫塗宗瀛是使個眼色,其實這也是平緩了他的困境,這臬司麟椿也不敢背後私底下多刁難他,這也是一種暗中相助了。

同朝為官,各中輕重,自有道理。這話不是一般的老練。

你臬台目前是上司不錯,不要忘記了曆史上很多官場一不小心,混得不好的人,後來混到自己下級的手底下當差去了。這不是不可能的事。

監斬官陸星有沒有背後的腰杆子,誰清楚?

立刻臬司麟椿聽得汗都下來了,不過這是一種善意的提醒,也是很刻骨銘心的話。自己是有點貿然了,不過是兩千兩銀子的故事,至於得罪另一個權力集團的人麼?

巡撫塗宗瀛也是給自己的權利集團,謀求更多的新鮮血液,在官場上,多一個自己人,比多一個敵對勢力要好。

這臬司麟椿並不是自己的朝中人脈,但是這監斬官陸星可是新鮮的血液。

臬司麟椿豈能不懂個各中輕重?

隨時的,我巡撫塗宗瀛就把你小子給換了?其實一句話是沒有說出來的......自己私下拿了兩千,全部吞了是不是?

這點巡撫塗宗瀛也是老謀深算的在一邊看著。

兩個人都不說話了,這巡撫塗宗瀛說道:“就立刻提堂審問,陸星你就一邊聽著就是。”

也是這巡撫塗宗瀛十分老辣,不讓臬司麟椿回去乾旋了再審問,而是把自己的府衙借給他用。

這巡撫大人明顯的是隻老狐狸。

雖然全身有點緊張出汗,但是事情到了這裡,他也是騎虎難下。

一聽這案子重審,立刻開封府衙來了四十個大小官員。畢竟這是省級執法機構,街頭此刻早就在議論這白天傳聞的案子,自然大家一聽說就都圍了過來。整個開封府衙內外擠了數百人。

人們都是喜歡聽戲和探稀奇的,何況死囚兩次鳴冤被帶回,這案子立刻就引起了地方上的轟動。

而且江湖說書的,也把這件事傳遞得神乎其神。

說什麼鬼王現身,把執法的刀斧手的刀都給變沒有了。

我有這樣做麼?不清楚事實就不要亂講,我最多把刀斧手的酒葫蘆給偷了。讓他喝不了酒,壯不了膽,殺不了人。

巡撫塗宗瀛去後堂去了,下級官員斷案,他是不得參與的。

再說上下級有等級區彆,不到報上來,他不得理。

臬司麟椿來到前麵正堂入座,把驚堂木一拍,“帶犯人~!”

巡撫手下的差役把還戴著重枷的王樹汶帶上來跪著。

果然下麵的人看到悍匪果然體重不過六十斤,胳膊腿細得像蘆柴棒,無不掩麵而笑,這樣的悍匪還真是頭一次見。

坐在上麵的臬司麟椿聽到堂下議論也是心裡窩火。心下道:“這特麼的這回攤上的是什麼事?找個頂包的也需要花點本錢找個能吃飯的啊?”

這些人搞什麼搞?能不能辦事專業一點?

王樹汶確實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頑童一個,能是悍匪頭領麼?

臬司麟椿說道:“胡體安,你罪案已經證實,鐵案如山,為什麼臨刑還要搗亂,如果不從實招來,有半句虛假,王法無情,本官讓你皮肉受苦。”

王樹汶哭道:“小人不是胡體安,從沒想過做強盜,更沒有搶人家東西。”

臬司麟椿拍了驚堂木一下,讓堂外的人停止議論和嘲雜。

臬司麟椿故作驚訝道:“你不是胡體安,叫什麼名字?”

“王樹汶”“你說你叫王樹汶有什麼證據?”

“這......”這種低智商的問話,誰都不可能立刻答出來,其實一旦會應變的絕對會說:“請自己的父母和家屬來證明。”

但是王樹汶這件事都是瞞著家裡人的。所以他不好說什麼。

“沒有人證實,就是虛言狡辯,這裡是公堂,豈容兒戲!。來人,給我重打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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