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曆史血債

2017-06-30 作者: 末家大少
第61章 曆史血債

1937年的12月13日南京大虐殺的消息,傳到了武漢宏家巷。

此刻國軍已經在江邊和碼頭,武漢的幾個主要進入城市的道路要口設立了軍事分界線,派了大量的軍隊在哪裡駐守。

宏家老爺也急忙召集家族的五十幾個子弟到宏家主廳,大家開始籌措家資產,帶著細軟,分彆向西南和西邊轉移家眷。

各家住屋都留幾個看家的老人和護院守著帶不走的東西。

分成三路,向宜昌走水路,向荊州走公路,向襄樊走驛道。

我的曾祖父這一天天沒亮,就帶著十五個家眷,一個正妻,三個丫頭和子女,乘坐三輛馬車,後麵跟著兩輛拉著東西的馬車,帶著八個護院家丁,來到沙市。

一路上走了七天。

來到這個作為木料廠的臨時駐地時,雖然院落小一半不止,但是九百多平,二十幾間屋子夠這一些人住了。

曾祖父當時身邊僅僅全部是女眷,唯一的兒子宏學誌剛大學畢業去了國外留學,所以同行的屬於曾祖父妹子的一家七口,老爺,夫人帶著婆子丫頭去了大灣,在一個先前就派人購置下來的小院子住了。

宏學誌(1912年生),25歲去了俄羅斯去讀土木工程的橋梁係。

二戰打響時(1941年9月30日莫斯科保衛戰)宏學誌剛好三年學業期滿。1941年4月回到了湖北,一路穿過日寇的封鎖線,經曆了很多的波折,才來到沙市和我曾祖父團聚。

好在宏學誌年輕是跟著家中的師爺練習過拳腳,會幾套少林羅漢拳和太極刀法,所以在從北麵的北平過黃河,一路到襄陽時,有驚無險的,經過了很多劫匪和地方武裝團練的領地。

他化妝成逃難的難民,把隨身的建築業的書本和不多的盤纏放在一個挑著的籮筐地下。框子裡上麵蓋著幾件舊衣衫,然後放著半袋子炒熟的麵。另一個框子裡放著在路邊收集的雜糧,包括土豆玉米和番薯等。

騎著一匹馬,戴著農民的頭巾,懷裡揣著一個紅纓槍的槍頭,花了二十九天的時間一路南下而來,由於一路跟著難民,所以有山匪的話,他在隊伍的後麵也不怕什麼。

一路上從襄樊過來抵達荊州地界時,他才鬆了口氣。

獨自單人獨騎走了一千三百多公裡這不是很簡單的一段路程。

何況抗日戰爭打得很激烈,他的馬匹隨時會被有武裝的隊伍給遇到征用。

他堅持夜裡趕路,路況好就白天走幾個小時。

所以抓丁的,占山的,都被他繞了過去。

最危險的一次是差點在河南和湖北交接的位子給十幾個拿著盒子炮的土匪抓去。

好在他機靈,在黑夜裡跑了個s路線溜掉了。

隨手還把追得很緊的兩個,用標槍頭在一個曬場找機會給紮死,弄到了兩把盒子炮,七十顆子彈。

宏學誌從來沒有跟誰說過他會武功,一生都沒路過一手,大家都僅僅知道他是個戴眼鏡框的讀書人,書呆子。

所以在他後來知道一件觸目驚心的事情後,他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就是把槍從這個祖屋的牆縫裡摳出來......

宏學誌在回到家人中間之後,我曾祖父就因為一次日本人憲兵來抄家,拿走了我們宏家不少的米和家禽。

他僅僅是說了:“太君高抬貴手,小民的自己過冬還需要糧食。”

抓著最後兩包米不放......

就被一個二十幾歲的日本小隊長推了一把,踢了一個窩心腳。

所以,不到三個月,因為氣和病,加上宏學誌剛回來不到半年,還躲在閣樓上學些東西。(主要是怕抓丁和苦力,所以裝體弱臥床)

家裡的事都是老爺子在操持,他這年冬天一口氣上不來,就去了。

同時這一年的十二月底。宏學誌的姑媽一家,正在家裡焦急的等快要回來的兒子方明。

其實從飛機上降落武漢,偵查過日本人軍事分部情況的國軍特務方明係軍統的人,在從武漢坐船逆流靠沙市碼頭時。

下船因為沒有適應敵占區的環境。

路過船碼頭站崗的日本兵時,沒有脫帽鞠躬敬禮。

其實這不過是一個人經常會有的失誤。

但是在那個年代,作為良民,你得遵守這些日本鬼子的狗屁規矩的。

他雖然陪著笑鞠躬了,也事實上很客氣的把懷裡的三個銀元偷偷的塞給這個日本兵。

但是也是合該他自己背,一邊開車路過的憲兵過來看到了。

下車就搜查他的行李,發現了夾層裡的城防圖。

所以,人可以很聰明,但是你得注意細節問題。

方明被日本人脫得赤條精光的,掛在憲兵隊的地下刑訊室,全身被皮鞭子打得鮮血淋漓,然後又被炮烙弄得昏死過去幾次......

其實他要是知道我祖父宏學誌在這裡,還給日本人看過了防禦圖,這一關其實是可以過去的。

他完全可以說是搞土建的,畫城市道路施工簡圖,這很正常。

可是事實就是這樣,宏學誌得到這個消息趕去憲兵隊時,已經被折磨了半天一夜的方明招供了。說了自己是軍統的特工。

好在我祖父沒有開口說是來找他的,否則我的祖父也得受嫌疑。

於是,打得全身血肉模糊的方明,宏學誌的表弟,被兩個憲兵拖著上了一輛卡車,二十幾個鬼子一路氣勢洶洶來到大灣他母親的家裡,進門就把一家十三口,外帶來串門的八個遠房親屬都拿繩子給捆了。

宏學誌裝著給日本少佐看完工後的地圖,視察過施工現場,就說了自己的弟弟是被人強行拖去當兵的,希望這個日本人少佐能出麵放過自己妹妹一家十三口。那時抗日的分子,一家都是要屠殺乾淨的。

雖然日本人有很多歹毒的壞人,但是這個少佐還算是讀了書的中年人,他在兩個小時後用摩托車載著宏學誌趕到大灣時。

宏學誌看到的已經是人去樓空,這裡滿院子是屠殺後的血腥味道。

......看到血肉模糊的方明被一隊日本人帶進來時。

方家的人都嚇暈了。

這方明還是人麼?全身的衣服被抽得血淋淋的,粘在身上......方家老爺從他已經浮腫的臉上,幾乎認不出是自己的兒子了。

在大家都還沒有明白過味道來時,二十六個鬼子進來,用刺刀把男的頂住,共計十一個,不分老少,全部用繩子和鐵絲,吊死在院子裡的吊腳樓下橫梁上。

一家十三口中的七個女眷,外帶來串門的八個遠房親屬中三個婦女,全部分彆給拖進一邊的柴房和樓上,或者是屋裡,兩三個日本兵對付一個女人,扒了衣服就行畜生之事......

方明的母親,小姨,姐姐和妹妹,三個使喚丫頭,遠房親戚姨媽,兩個少女。都被扒光衣服,拉開兩腿捆在靠背椅扶手上,捆在長板凳上一端跪趴著,或者在床邊上趴著,或者是手反過來吊在橫梁上翹著屁股,幾十個日本人,輪換著上......

一個多小時裡,整個院子,十個女人悲哀慘烈的哭喊聲一片。很遠的街坊鄰居都能聽到尖叫,但是一個都不敢出門來救......

被這些鬼子反複蹂躪上十次的女人們,幾個都最後哭喊不出來,手指甲都抓著木板摳出血......

完了之後,這些人渣找來二十一個麻布口袋,把這活著的十個女人套進去,然後用刺刀捅幾刀,和十一具男人的屍體,一起運到大灣的長江邊丟掉。

所以在宏學誌坐車趕來時,方家已經剛剛全家被屠殺殆儘了。

方家一家十三口,外帶來串門的八個遠房親屬都被捅了至少三四刀。胸口,肚子,腰,喉嚨......

宏學誌身邊,少佐還算是有點人性,讓他把這二十一具屍體帶走掩埋,否則,二十一具屍體還得在江邊河灘上臭很長時間,不允許收拾屍體.....

表弟方明,被在江邊砍斷的頭已經滾到江水裡衝走了。

雖然宏學誌派管事的八經師爺騎馬去下遊雇了漁船打撈,最終還是沒有尋到......

三天,宏學誌回到家裡不吃不喝,看著自己全家福的照片一直掉眼淚。

雖然期間,日本人還派人來送了他一筆錢,這是所謂的辛苦大大的獎勵,可是宏學誌把這些日元全部埋在牆根下,也不敢燒,怕有人提起來還以為自己用了。

在那個日本人刺刀尖下過日子的歲月,宏學誌還能談報仇麼?

被殺的男人中,一個是九歲的他的小侄兒,女人中還有兩個十五和十六歲的少女,三個方家幫工的丫頭也算是倒了黴,二十幾歲的黃花姑娘就這樣沒有了。

但是過了半年,一艘運兵船在沙市碼頭離岸時被人炸沉,死了一百多個鬼子。

而且那個鬼子少佐和憲兵隊長,包括七個鬼子憲兵也被人同時槍殺在憲兵部裡。

這件事在曆史上是一個密。

而且那一天幾乎鬼子死了一半人,其餘的兩車回到兵營駐地時看到的全部是被盒子炮打死的十幾具鬼子憲兵屍體。

雖然在整個沙市區日本人進行了恐怖威嚇,隨便抓了三十幾個中國人就要捅刺刀,當時的情況十分的危險,好在兩架美國人的戰鬥機經過天空,掃了鬼子碉堡幾梭子。

宏學誌才趁著人群四處奔跑的混亂,上去帶著自己家的幾個長工,救了這些無辜的人。

日本鬼子後來也道是國民黨的報複,也不再提起了,不過在中山路設置了警戒線,任何中國人都是得繞很遠的路走開的。

而且我祖父宏學誌,再也沒有和這般鬼子有過交道。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