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一起看日出

2017-06-30 作者: 淺夏
第60章 一起看日出

我和尹倩麵麵相覷,目瞪口呆。

“至於嗎?”尹倩有些義憤填膺,“照他們的思想,像我這樣離婚的女人,是不是應該直接一頭撞死在民政局門口?”

我拍了拍尹倩,示意她冷靜下來,吳契幫我們收拾好東西後,決定帶著我去看看劉冬雪。

這是一個落後的村莊,村子裡人家並不多,大多數還住著茅草屋,這裡的人喜歡養羊,村子的路上到處都是羊糞,我和尹倩小心翼翼的走著,生怕踩到細小的,密密麻麻的羊糞便。

吳契倒見怪不怪,也不擇路,一腳接著一腳的趟過去,後麵全是踩扁的羊便便,我和尹倩尷尬的護望一眼。

尹倩偷偷在我耳邊問道:“現在你的心裡美好的味道,有沒有溢出那麼點羊屎味?”

吳契一開始走的很快,當他回頭,發現我們已被甩的好遠,才放慢了腳步,最後,我們在一家磚房門前停下,這是新蓋的房子,瓦片在陽光下,還微微泛著光亮。

不用說,這就是劉冬雪的家了,同學們之間傳言劉冬雪結婚時,婆家給了二十萬彩禮,看來是真的了,要不然他們家哪裡有錢翻新蓋瓦房。

吳契帶頭敲了敲禁閉的大門,良久,大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個乾瘦的老頭伸出了頭,他青灰色的臉透著木然。

“劉叔,這兩個是劉冬雪的好朋友,她們大老遠來想見見劉冬雪。”吳契主動示好。

劉冬雪的爸爸抬起疲憊的雙眼打量了我們一下,搖搖頭說:“阿雪不在,你們還是回去吧。”

“叔叔,我們大老遠來,您就讓我們見見小雪吧。”尹倩有些不甘心。

“我已經說過了,阿雪不在家。”劉冬雪的爸爸有些生氣,說著就要關門,我和尹倩用手推著門,正欲繼續哀求。

忽然正對著大門的堂屋裡,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夾雜著掙紮的嗚咽聲,劉冬雪爸爸臉色慌張,推了我一把說:“阿雪確實不在,你們以後不要來了,我老婆子身體不好,我要進屋去照看了!”

冷不防被他推了一下,我差點摔倒在地,吳契慌忙伸手拉住我,我才穩住身體,但是尹倩一個人顯然沒能抵抗住劉冬雪爸爸的力氣,大門再次被死死關住。

我和尹倩再次吃了個閉門羹,簡直是欲哭無淚,這一家子人怎麼都是這樣的待客之道?

吳契歎口氣說:“走吧,去學校,明天在來試試。”

好不容易來一趟,坐了那麼久的車,受了這麼多罪,我和尹倩也不想就此回家,便跟著吳契到了學校。

晚上在我們的目瞪口呆下,吳契熟練的給我們做了簡單的全青宴,看著滿桌青翠欲滴的野菜,我們垂涎三尺,拿起筷子大快朵頤。

吃飽後,才感歎,艱苦日子果然是鍛煉人,竟然把我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初戀白馬王子,鍛煉成一個柴米油鹽樣樣俱全的飲食男人。

農村的夜生活很單調,吳契打開從城裡帶來的小電視,沒有數字電視,隻能用竹竿撐著一個信號鍋接收信號。

深山老林,信號極其不穩定,電視裡麵主人公的一句話,如果有點長,就隻能聽半句,剩下半句基本靠腦補了。

看著看著,尹倩竟然倒床上就睡著了,我雖然困急了,但是翻來覆去卻沒有睡意,隻好披著衣服推開門,來到院子透透氣。

山裡的夜空,果然空氣清澈,漫天的繁星閃爍,十分的美麗,我倚著屋外的那顆梧桐樹,從光禿的枝丫縫裡仰頭看著天空,正在思索著吳契睡沒睡,忽然肩膀一沉,一件黑色的羽絨服披在我的身上,帶著熟悉的味道,讓我心神蕩漾。

“怎麼不睡覺?外麵挺冷的。”不知是吳契的聲音過於好聽,還是吳契的羽絨服過於保暖,當感覺到他站在我身後的那一刻起,我竟然如沐春天。

“睡不著……”我低頭,不想讓他看見我眼裡的竊喜。

“這裡不比城裡,夜晚比較冷,不習慣是自然的,”吳契看著我,目光入繁星閃爍。我搖搖頭說:“我習慣性的有些擇床,在陌生的環境就是睡不踏實。”

吳契四下張望著,回頭對我說:“等我一會兒。”

我好奇的看著他,跑遠融入夜色,不大一會兒抱著一捆乾柴火跑了過來,又去教室搬了兩把椅子,我靜靜的站在旁邊看他忙活著支柴火,升火。

心裡洋溢著幸福,這才是我想要的平凡生活,隻是有了崔玨,吳契永遠屬於我的青春。

一絲暖意襲來,吳契升起了一團火,我將椅子往火堆靠了靠,便坐了下來,吳契也在我旁邊坐下。

一時間夜色十分精美,隻有火苗的嗶嗶聲直衝夜空。我們相對無言,靜靜的享受難得的溫暖。

氣氛過於安靜未免有些尷尬,我用眼角瞄了他一眼,他正在往火裡加柴火,跳動的火苗照著他的臉紅彤彤。

“劉冬雪回來,你見過她沒有?”我想起白天的事情,覺得有些蹊蹺。

他點點頭說:“見過一麵,她回來的時候從學校門口走過,我和她打招呼,她沒有理我,當時覺得她臉色不太好,可能心情不好,我也沒敢繼續招惹她。”

攤上這種事情,還被婆家趕出來,估計沒幾個人心情能好得了。

“不知道明天去,能不能見到她。”我輕歎口氣,心裡有些擔憂。

吳契目光深遠,他沉吟片刻說:“我聽村民說,劉冬雪被他爸媽關在柴房裡了,有村民的柴房和他們家柴房隔了一道牆,前幾天他去自家柴房拿柴,聽見劉冬雪父母商量著把她關進柴房。”

“靠,不是吧,這不是限製人生自由麼?這可是犯法的啊!”太過於震驚,不小心爆了粗口,話說完,我才覺得十分不好意思。

吳契倒沒太多注意,隻是微微一笑說:“這裡的人法律意識淡薄,父母管教自己的孩子,他們覺得理所當然,就算覺得管教的有些過分,誰也不願意撐頭惹這些麻煩。”

我點點頭,吳契說的很對,人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氣氛在此陷入沉默,我拿出手機,已經午夜十二點了,深山裡手機信號很弱,隻能當表看時間用了。

“你困了嗎?”吳契問道。

我搖搖頭,不知為何今夜很是清醒,他將剩下的柴火扔進去說:“這些燒完,你若是還不困,我就帶你到山上看日出。”

“去這些山上?”我抬頭看著周圍綿延的群山,那高度讓我有些擔憂,吳契誤會我是因為害怕,笑著說:“有我在,怕什麼?”

我啞然,心想我有陰間的菩提子護體,除了可能視覺上受點刺激,性命之憂肯定是沒有的,我倒是怕他碰到一兩個難纏的東西,吃了虧!

“上次那些學生不就是來山上采風中邪的嗎?我隻是怕遇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我攏了攏羽絨服,覺得寒意四起,越是深山老林,凶靈越多。

吳契失笑說:“什麼時候信這些了,我們都是無神論者,世上哪裡有鬼,都是人心裡有鬼,我經常爬山去看日出,什麼都沒遇到,那些學生的事情肯定有彆的原因,至少和中邪無關。”

又一個在我麵前談論無神論的,我無奈,誰讓崔玨他們太過於低調呢?我上下打量一下他,見他眼神閃爍,聲音洪亮,身體強壯,便明白他深夜爬山看日出能安然無恙的原因了。

鬼也不是誰都不怕的,鬼最怕有浩然正氣的人,最拿那些心無雜念的人手無足措,最無法靠近身體健康的人,這三條,吳契占全了,怎麼可能遇到鬼!

至於那些學生,吳契說到也不無道理,都是十七八歲的高中生,火力最強的時候,跪也輕易動不了他們,所以事情背後肯定有蹊蹺。

“上山的時候會不會經過他們采風的地方?”我問道。

吳契有些詫異說:“你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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