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東進西出

2018-05-06 作者: 臘月青梅子
第四百七十七章 東進西出

“可是。”

樗裡疾對張儀的策略並不認同,出言質疑道:“相國,這次楚國聯合各國攻打魏國與上次不同,上次楚國主力還在與齊國作戰,倉促聯合各國圍攻魏國,這才被魏國擋住。但這一次,楚國接連聯絡其他國家,分明是打算主攻魏國。這一次,魏國麵對各國的圍攻,想要擋住精心準備許久的各國圍攻,肯定不會如上一次那樣容易,即便有齊國相助,恐怕也艱難異常。

而魏國本來就是反覆無常的國家,數十年來,每一次被我秦國打敗,就會投靠我秦國。所以,在下以為,這一次,魏國同樣也會如此。一旦魏國戰敗,十有八九就會背叛齊國,再次與楚國結盟。那時,若我們攻打義渠的行動還沒有結果,而楚國卻下令三晉圍攻我們,恐怕我們秦國不僅不能打下義渠,而且還會遭到削弱。”

張儀點了點頭,無法否認,樗裡疾所說的情況很有可能會發生。

隻是,此時的張儀,自從先王駕崩,新王即位後,就突然發現他已經不再年輕。隨著身體的越發老邁,尤其是上次先王求快失敗後,年輕時的積極進取,讓秦國快速稱霸各國的心思,也突然淡了許多。

現在,在進攻魏國,然後跟齊楚爭霸這一種路線,與先穩定後方,獲取了義渠的人力物力,在積極向關東進取之間,他更加傾向於後者。

更何況,這幾年趙國那邊所發生的騎兵問題,令張儀心中有些擔心,故而,張儀更加想要義渠國的牧場牧民以及戰馬。

隻有自己紮實了,走的沉穩,才能走得遠。

想著,張儀開口反駁樗裡疾道:“將軍,魏國實力並不弱,尤其是休養數年後的魏國,實力已經有所恢複。誠然,麵對各國的圍攻,魏國難以抵抗,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們才不能出兵攻打魏國,以便讓魏國能調集更多的軍隊抵抗各國魏國,這樣才能讓魏國多抗一段時間,為我們秦國攻打義渠留下足夠的時間。”

“不然。”樗裡疾對張儀的提議並不認可,說話的聲音愈發高亢,駁斥張儀道:“相國,在下以為相國這是主次不分,義渠國僅僅乃是孤立於各國之外的偏遠小國,滅亡義渠國乃是為了與各國爭雄。現在,機會就在眼前,相國卻放棄這個機會,去攻打貧窮的義渠,這就是主次顛倒。

而且,更重要的是,關東各國,尤其楚魏兩國,皆是霸主遺業,一旦分出勝負,就可以輕易團結趙韓兩國。那時,我們秦國再想出關,麵對的將會又是一個聯盟。

之前楚國聯合三晉封鎖秦關,我秦國數年不敢出關東進,我深以為恥。如今楚魏兩國交戰,各國暫時放下對秦國的戒備,爭相與秦國交好,這就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趁勢奪取魏國的蒲陽,打開東進的道路。

否則,機會一旦失去,那下一次這麼好的機會,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張儀聞言立即紅著眼睛針鋒相對······

“這···”

秦王蕩聽著張儀與樗裡疾的爭論,頓時難以抉擇,兩邊都是機會,似乎難分利弊。

頓了頓,秦王蕩打斷了爭紅了脖子的張儀與樗裡疾兩人,向一旁的魏章甘茂問道:“兩位賢卿以為如何?寡人應該先伐魏,還是先攻義渠?”

魏章與甘茂對視一眼,然後魏章率先出言道:“大王,臣以為相國之言甚是,義渠國的實力正在恢複,不能再等了。而東麵的各國,已經快分成兩派,這次機會沒了,很快就會有下次,所以,臣以為應該先攻義渠。”

樗裡疾聞言心中一涼,瞥了一眼魏章,眼中冒出一縷寒意。

這魏章乃是張儀的死黨,他們兩一文一武,聯合起來,給他的壓力太大。

另一邊,甘茂在魏章話音落下後,跟著道:“大王,臣附議。”

秦王蕩點了點頭,三票對一票,結果很顯然。

“好,既如此,就依相父之策。”

張儀四人同時應道:“唯。”

秦宮中的爭論,作為楚國使者的景鯉自然不會知道。

景鯉離開秦宮後,便開始拜訪與楚國交好的大臣,請他們出言勸諫秦王。

一連兩日,景鯉都在奔波中渡過,直到秦王大婚的到來。

這一日,整個鹹陽城全都陷入一片喜樂之中,城中的喜慶之色,似乎將秦國這幾年來的抑鬱之氣全都一掃而空,似乎整個鹹陽都充滿著活力。

秦王蕩的婚姻上,景鯉作為秦國最重要的來賓,自然受到秦國最為熱情的歡迎。

期間敬酒者無數,先是秦王,接著便是秦相張儀,而後便是秦國的大臣,還有各國的使者。

而景鯉同樣也來著不拒。

今夜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喝酒。

尤其是秦王離去,張儀又與各國使者喝了一杯,便托病不飲酒後,景鯉這個在場的身份最貴者,一時間成了場中的焦點。

······

次日上午,鹹陽外的行宮中,景鯉還在宿醉未醒,迷迷糊糊間,就聽到有人在呼喚。

“君上···君上···醒醒···”

不多時,景鯉睜開沉重的睡眼,迷迷糊糊間,見是自己的門客丁況正不斷搖晃他,一搭手,便在丁況的幫助下從床上爬起,靠著床欄坐好後,頭疼欲裂的開口問道:“況,出了什麼事,為何此時叫我。”

丁況自然知道景鯉的現狀,聽到景鯉的詢問,立即激動的答道:“君上,出大事了,天大的事,秦國相國、秦王相父張儀死了。”

“噗···咳咳咳···”

景鯉騶然聽到這個消息,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以手撫額,輕撫著隱隱作痛的頭顱,沒好氣的道:“況,難道你將本君叫醒,就是為了跟本君開這個玩笑不成。”

景鯉對丁況口中的消息,壓根就不信。

幾天前景鯉還與張儀在秦宮中說過話,張儀一切都很正常,就在昨日,景鯉還和張儀喝過酒,張儀也並無任何不妥。

這好端端的,怎麼會說死就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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