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四章 大雪紛飛

2019-02-14 作者: 臘月青梅子
第八百六十四章 大雪紛飛

上官大夫猛然被木簡打臉,又聽見楚王如此言語,顧不得頭上的疼痛,立即拾起地上的木簡一看,見是自己在宋國的所作所為,頓時渾身一僵。

接著,心中大恐。

這怎麼可能,我自離開商丘,日夜兼程返回會稽,宋國的情報怎麼可能這麼快,竟趕在我的前麵傳到會稽,以致先入為主,造成既成事實的目標失敗!

想著,上官大夫瞥見一旁的陳軫,頓時心中大恨。

但,一瞥間楚王滿臉怒色,隻能連連叩首請罪:“大王,臣有罪···有罪。”

熊槐聞言,冷哼一聲,然後直接下令道:“傳詔,上官大夫因私廢公,誤國誤民,免去其所有官職,著令其立即返回封地靜思己過。”

“大王···”上官大夫聞言大恐。

熊槐沒有理會上官大夫,繼續下令道:“傳詔,寡人決定在江東設江東郡,下轄江東二十六縣,以司馬唐昧暫代郡守一職,總領江東所有事物。”

唐昧聞言立即應道:“臣領命。”

熊槐點了點頭,然後看著昭雎道:“柱國,因宋國事變,寡人決定率五萬楚軍前往巡視淮陰壽縣,柱國隨駕主持軍事。”

昭雎昨日已經得到楚王的命令,現在一聽楚王的正式詔令,立即應道:“臣領命。”

熊槐微微頷首,然後看著群臣道:“傳詔,三日後啟程前往淮陰!”

“唯。”

三日後,在會稽呆了數月的楚王,終於啟程離開會稽,帶著五萬楚軍北返。

熊槐一路北上,過餘杭,路吳城,經延陵,全都沒有半點停留,十天之後,船隊抵達江水。

此時,熊槐站在江水之上,看著天空不斷飄落的鵝毛雪花,吐出一口長長的白霧,驚歎道:“好大的雪啊,之前在會稽之時,善不明顯,不想,到了江水,似乎今年的天氣異常寒冷,連江水之側也下起了如此大的雪。”

說著,熊槐不由裹了裹身上的皮襖。

一旁隨侍的昭雎與陳軫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接著昭雎附和道:“大王所言極是,往年天降大雪,往往隻在淮水,江水之側,雪花異常罕見。不想,今年連江水這邊也降下大雪了,臣這數十年來,還是第一次見。”

熊槐點了點頭,現在這個年代的氣溫可比後世高的多,郢都在江水之北,臨近江水。可是他在郢都呆了十幾年,彆說江水之南,就是江水之北的郢都,也很少見雪花,更彆說這麼大的雪。

要知道,現在竹子在河水邊到處都是,楚國的犀牛大象到處都有,這下雪下到江南來,就跟後世廣州下雪一般,異常罕見。

此時,陳軫搓了搓冰冷的雙手,勸道:“大王,天氣寒冷,艙外風寒,還是進入船艙避寒吧!”

熊槐聞言,見陳軫臉色不是很好,立即點了點頭。

進入船艙後,一股熱氣湧來,瞬間驅散了周身的寒冷。

接著,熊槐坐下後,看著艙中四處的炭爐,不僅皺了皺眉。

抖了抖衣袍的昭雎見狀,立即問道:“不知大王有何憂慮,是否擔心天降大雪,會讓宋王以為自得上天庇護,而愈加囂張?”

“唉!”熊槐搖了搖頭,憂心忡忡的道:“非也,寡人這次去巡視淮水,本來就沒打算出兵宋國,而是打算用其他辦法使宋王屈服。故而天降大雪,無法用兵,也不是什麼大事。

寡人所憂心的是,今年的冬天太過寒冷,江水兩側的百姓騶然遇到這等天氣,似乎沒有準備,恐怕會出現死傷啊。”

說著,熊槐扯了扯自己身上厚厚的皮襖道:“寡人身為楚國之君,穿著厚重的皮襖,周邊燒著六個炭爐,依然還感覺寒冷。更彆說那些身穿麻衣,薄被裹身,家中很少準備過冬物資的普通百姓了。”

昭雎陳軫對視了一眼,然後一同行禮道:“大王仁義。”

熊槐擺了擺手,然後開口道:“現在連江水之側也下起了大雪,陳蔡那邊更不用說了。”

說著,沉吟了一下,看向陳軫道:“賢卿,傳詔,開放各地國家山林,準許各地百姓自由伐木取暖。另,城中百姓伐木不便,著令各城匠營暫停打造器具,將用於打造器具的木炭優先散發給城中孤寡百姓。

傳詔各地縣尹,組織各縣百姓出城伐木,以度嚴冬。”

陳軫聞言,立即點頭應道:“唯。”

陳軫離去沒多久,三閭大夫屈署又急匆匆的走了進來,還未到熊槐麵前,便急道:“大王,左徒從郢都發來急報。”

“嗯?”熊槐一驚,接過屈署奉上的木簡打開一看,立即皺起眉頭。

昭雎見狀,立即問道:“大王,郢都可是發生什麼大事?”

熊槐歎道:“左徒來報,郢都連下三日大雪,因準備不足,且城中百姓數量眾多,郢都木炭耗儘,依舊還有極大的不足,還有郢都附近的那些城池,也都遭遇到了雪災。左徒請求寡人開放郢都附近的雲夢園林,讓周邊幾座城池的百姓伐木取暖。”

昭雎聞言,頓時皺起眉頭。

雲夢園林非同一般,乃是楚國最華麗的章華宮所在,章華宮連宮帶苑近四十裡大小,其豪華程度還要超過郢都的王宮,其中的章華台更是號稱天下第一台,乃兩百多年前楚國以舉國之力,耗費數年時間,才營造而成。

而建成章華宮的楚靈王,即位十一年後,率軍攻打徐國的過程中,捷報傳來之際,突然聽到國中動亂,接著大軍拋下楚靈王一哄而散,隻剩下楚靈王自己留在國外,在眾叛親離中、饑寒交迫中,絕望的自殺了。

想起章華宮的奢華,這要是讓百姓把林苑中的樹木給砍了,章華宮的美景就去了一半。

想著,昭雎滿臉心痛之色的道:“大王,此事···”

熊槐聞言一抬手,打斷道:“柱國不必多說,若是左徒還有辦法,想來也不會上書求寡人開放雲夢。區區一些樹木,哪裡比得上寡人的子民重要,砍就砍了吧。隻要能救得百姓,彆說樹木,就是拆了章華宮,又有何不可。”

昭雎聞言,感動道:“大王仁義,這是百姓之福。”

此時,熊槐歎氣道:“寡人方才不是在為雲夢園林心痛,而是在為令尹擔憂啊。”

“令尹?”昭雎一怔。

熊槐擔憂的道:“左徒信上說,大雪降下的第二天,令尹處理完國事後,回府途中遭受風寒,已經臥病在床了。”

“什麼?”昭雎大驚,接著驚疑不定的道:“大王,令尹病重,國中無人主持大局,臣請停止北上,立即返回郢都。”

熊槐遲疑了一下,搖頭道:“不妥,眼下寡人還得去淮水,至於國中,雖然令尹無法理事,但不是還有左徒嗎?”

說著,熊槐堅定不移的道:“繼續北上淮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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