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織夢催促我句，卻瞥見我一臉的淚，傾瀉而出……他怔了怔，停好久地沒能反應過來，“小秋，你這是……”
我苦澀地衝織夢笑笑，眼眸裡多了抹為難。再是瑟瑟搖頭。“我得給你說實話，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麼可以讓人忘記痛苦的忘記過去的靈藥，我從那一夜昏睡中醒來，忘不了他，他留在我心裡的痕跡，永遠刻骨銘心的愛，我想騙自己，可到底還是騙不過，他的影子，我……我揮之不去，忘不了呀。”
“小秋。”織夢為難，擔憂地看了我一眼，“所以，你一直都是在假裝，假裝自己忘記了他，假裝什麼都不記得？”
我苦澀地笑笑，突然覺得自己這掩耳盜鈴的模樣實在可憐，我明明是忘不了他，可偏偏的，還要做出一副已經不會心疼的模樣，來欺騙織夢。我演技很好，織夢從來沒有懷疑過藥會失去效果，但……
但我騙了她，卻騙不了自己。自己心頭的那關，我邁不過去……
“所以，我到底還是不行。”猶豫地走回到諾諾跟前，“你說的，應該都是真的。之前我曾經幾次遇險，乾元無奈，隻能把封印我能力和記憶的針從身體裡取出，讓我變得厲害的同時，也想起了過去的事情……我記得，覃朝雨曾經對一尊黑佛供奉參拜，而我，是黑佛含在嘴裡的鑰匙。”
“你……你都記得？”諾諾皺眉，大抵從未想到我竟然知道。
我默默點頭，其實這些日子的糾結，除掉我以為那把火是乾元放的，我恨他怨他，想著他到底還是把我當成了祭品。可是諾諾已經幫著他澄清，把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至於第二點，奶奶對我所有的好，似乎都是為了利用我，甚至她從頭算計到了尾。這是我，無法接受的。
所以我才一直逃避著，假裝織夢的藥起了作用，自欺欺人的活著。
可到底，我還是得接受那樣的一個設定。
“走吧。”織夢特彆擔心看我，我給到她一個淡淡的笑容很，希望能讓他放心，隻可惜的是，我這樣強顏歡笑，各種心累。也不能騙過如人精般的織夢。
“你放心，我……我，我會好好的。”我簡單同織夢告彆，再是快走幾步來到諾諾跟前。“走吧。我做我應該做的事情，然後我們兩訖。”
諾諾趕忙點頭，當即開了鬼路送我下地府。
這裡昏暗極了，比我以往走的那些鬼路更黑更深層，我皺眉往裡探了探，伸手不見五指，得虧諾諾拿出了夜明珠，我才能勉強著看清前麵的景致和道路。諾諾告訴我說，這裡是地獄最深的地方，叔伯擔心乾元出去，會幫著放出地獄王，所以將他囚禁在了這裡，並且每日準備了各種酷刑對付乾元。
“其實這裡的戒備算不上森嚴，隻殿下自己不想出去。他因為不知道怎麼自處，也不知道應該如何麵對即將到來的那個黃道吉日。”諾諾氣得不行，她是真的恨我，卻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求我……
“他這樣的自甘墮落，都是因為你，你這可惡的女人！”諾諾恨恨地挖了我一眼，“是你，你讓他動了心，你毀了那個冷靜得可怕，內心強大的乾元。”
我沒有搭理諾諾，隻踮起腳尖透過一人高的牆壁，看著密室的裡麵。幾個小鬼正在給乾元受刑，被燒得紅紅的烙鐵，在他身上來回燙著，烙鐵落在他的身上，肯定不好受，隻他強忍著，額上陣陣汗水。
我知道的，這些刑罰，他一日兩日地受身子可以扛得住，但如果十天半月地受刑，饒他是鐵打的，也未必扛得住。
“那些小鬼可以交給你，至於其他的，靠你了。”諾諾交代兩句，之後大踏步地衝進了牢獄，雖然身子是小小的，但她決絕的模樣，有了那個年紀不具備的凶狠。
她乾脆著，把小鬼引了出來。
乾元看到諾諾出現的時候，眼裡有那麼一絲的詫異，但很快消失不見，瞧去時竟是換成了鄙夷。諾諾那時和奶奶一道，演了一出戲，讓我誤會那場大火是他放的，大抵從那時開始，乾元對諾諾，便生了失望。
我猶豫著，從暗處走了出來，我是背對著他的，受刑讓他的聽力和嗅覺都大不如前。我猶豫著，到底輕輕地，從後麵將他的身子抱住。
我動作很輕，但能感覺到乾元的身子，明顯一顫。
“嗬，又是幻覺。”他輕輕地嘲諷了句，話語裡藏著滿滿的苦澀，我輕輕吐了口氣，雖然開口猶豫，但憋著還是說了出來。“不是幻覺，諾諾找到我，把事情老老實實的交代了，我那時，還是冤枉你了。”
他這一身是傷的模樣，真真讓我心疼，隻我更心疼的是，為什麼乾元寧可讓我傷心，卻不願意說出真相，仿佛他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把這所有的一切，扛在自己的肩上。
可是，他也不想想，自己是否扛得住，或者我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我會怎麼想……”他到底，還是說了。“終於他反應過來，意識到這不是幻覺，身子再是輕輕顫了顫，多了抹淡淡的猶豫。“如果可以，我寧願你永遠不知道，永遠地被蒙在鼔裡。”
“可我現在已經知道了。”我打斷乾元的話，“你不讓諾諾說，是準備讓我永遠恨你，永遠不會原諒你，還是不願意我作為祭品，用來喚醒地獄王……可如果沒有他，你們拿什麼跟叔伯鬥？如果地府不複存在，你覺得我，還能泰然？”
“你變了。”他唇角顫了顫，“我不能容忍祭品……”
“可你現在，還有彆的法子嗎？”我再問了他句，隻他啞口無言，不知道應該怎麼回應。不知道為什麼，他這樣，反讓我覺得輕鬆，深深長長地歎了口氣。“所以，我這祭品，也該上場了。”
“不行。”他攔住我，“你……你都想起了……想起你和暖暖一樣，都是祭品了？”
“可我和她又不一樣，我是自願的。”我輕輕拍了拍乾元的肩膀，諾諾剛好回來，告訴我那些小鬼都收拾掉了。我出了口氣，再是咬住自己的唇，“行，那我把他交給你，我去找覃朝雨，她想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狄秋！”乾元衝我搖頭。
可我想得遠比他清楚。我要找到奶奶很容易的，因為我知道那個所謂的佛法大會，她一定會到場，而且還會滿世界地找我，隻他不用找我，因為我會主動地，出現在她的麵前。
翌日，在那些人的注視中，我縱身一躍，進了正在燃燒著的祭壇，然後一抹巨大的黑影在身後燃起，之前被沉睡的地獄王緩緩走出，睜開他金色的眼瞳。
我說了，我和暖暖不一樣，我是自願。
為了，那需要守護的他，和他需要守護的東西……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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