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咆哮的畫卷

2017-07-21 作者: 小小匪事
第73章 咆哮的畫卷

我努力裝作不經意地道:“也許後來你又來過呢”

我試圖讓他回憶起前幾年和來我來的那一次

“沒有,除了那次在這待過一下午,後來再沒有來過”陳渭一臉肯定

我直覺他沒有說謊,可是為什麼他的記憶裡唯獨缺失了我這一塊,象是有人硬生生的在他記憶裡摳除了關於我的一切?

一聲炸雷響起,象是驚開了我記憶裡的一道口子,我突然想到,那次他和我來到西坑,完全是第一次到大山裡的情形,那臉上的驚奇和雀躍生動的浮現在我眼前,我打了個冷戰,如果現在他是失去了關於我的記憶,那,那個時候的他應當是記的小時候來過這裡的啊,為什麼絲毫沒有提起?我不敢往深裡再想,看著眼前的陳渭,心裡泛起一種從來未有過的陌生。

萬裡霍的站了起來走向門口,把我驚了一跳,原來風大到把掩著的半邊沉重的大門都吹的掀開了,雨放肆地沷打進來,萬裡用靠椅抵著要吹開的半邊,問我要不要把另半邊門都關上,這雨大的不象話了。

我搖搖頭,雖然被刮進的冷風吹的一哆嗦,但鄉下除了晚上睡覺,隻要有人在家,是不能把大門全關實的。

大雨就這樣儘興的落著,直到晚上睡覺也沒有要停歇的樣子,象是老天在傾泄著滿滿的憤怒,要把這個世界湮滅,外婆也在房間裡一直沒有出來,最終,我懷著說不清的忐忑,縮進了被窩。

這天是臘月二十九,除夕的前一天。

一陣晃動,把我驚醒,我第一感覺,是不是地震了,正想拉開燈,房間炸亮一閃,一道閃電象是穿過玻璃透過窗簾的空隙示威似的在我麵前劃過,然後一聲驚雷就在我頭頂炸響,來不及細想,我一聲尖叫後,以最快的速度套上棉襖奔出房間,模糊中,陳渭也跑了出來:“好象不太對勁,小妹,趕緊收拾下要緊的東西’’

我緊張地道:“是不是地震了?”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剛剛那陣晃動不會小於5級。

陳渭示意我鎮定:“先不管是什麼,以防萬一,撿重要的拿,速度到樓下集合,我去把萬裡弄醒”

此刻,那種明顯的晃動好象已經沒有了,但卻隱約聽到遠處傳來陣陣的轟鳴聲,雖然從沒有經曆過天災,但此刻卻有一種即刻就要末日的感覺,我深呼吸了一口氣,跑回房間,胡亂塞了幾件東西在背包裡就覺的包已經滿了,原來,人到了要緊關頭,什麼都舍不得,我甩了甩腦袋,讓自已儘量冷靜下來……

幾分鐘後,奔到樓下,廳裡已經燈火通明,陳渭和萬裡各背著雙肩包已經在樓下了,陳渭一臉不安,而萬裡則一臉迷糊,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衝到外婆房間前扭開門,但發現門從裡麵鎖了,我慌張地拍打著門:“外婆,起來,快起來,可能要出事了”

門安靜地打開了,外婆寂靜的站在門口,衣著發絲整整齊齊,象是收拾好了要去參加誰家的喜宴。

我囁嚅道:“外婆,你起來了啊”

燈光下外婆的臉色格外寧靜,寧靜到有些木然:“應劫之數,跑也來不及的,再過半個時辰,到了寅時還沒事的話,就過了這一劫”

我瞅了下廳裡的大鐘,2點零9分,這1小時就在這屋裡乾等著嗎?

遠處的轟鳴聲仿是越來越近,陳渭和我交換了下眼神,去把大門打了開來,唯有萬裡還睡意未消,搞不清狀況:“怎麼了?雨大點而已啊,不用搞這麼緊張吧”

“你聽不到外麵那些聲音?”我疑惑道

“什麼聲音,下雨打幾聲雷很正常啊”

“你媽啊,那是打雷聲嗎?那是…”我心裡象一道閃電驚過:“天!那不會是…”

“看,那是什麼?”同時,門口的陳渭指著前方驚叫

我奔到門前,透過密集的雨絲和沷墨般的夜色,我順著陳渭手指的方向,模糊的看見東南方向似有一股奔騰的氣流向這襲來,所過之處,地動山搖

“天!那不會是泥石流吧”我喃喃說完前麵被打斷的話

萬裡也奔到門口瞅半天:“有什麼呀,大爺我5.4的視力都看不出什麼,還泥石流了,要泥石流來了,咱村裡不早雞飛狗跳了,能這麼安靜啊”

我和陳渭麵麵相覷,難道我們和胖子在兩個世界?

身後傳來外婆淡淡的聲音:“坐等吧”

我回過頭望向外婆,隻看見她幽幽的身影重新走進了房間,然後是落鎖的聲音,我心裡一陣發涼,真的隻能等了,如果前麵真是泥石流,我們留在坡上是最安全的,但為什麼不喊叫坡下的村裡人都往坡上跑呢?難道他們都睡著了嗎?這麼大聲響聽不到嗎?

我張嘴要叫,被陳渭攔了下來:“不用叫,不覺的很奇怪嗎?萬裡根本看不到我們看到的東西,他是正常人,村裡的人也是正常人,如果需要我們提醒,外婆早就吩咐了,她為了讓西坑去劫,耗了7年壽命”

他們是正常人,難道我和陳渭不是正常人?我腦袋一陣混亂,但此時也覺的有些奇怪,那股我認為的泥石流並沒有以傳說中的速度席卷過來,但卻一直在咆哮不止,象是一幅活生生會動的畫卷在我眼前,然後……我揉揉眼睛,怪了,這畫卷還被人收走了?

陳渭反應和我一樣,必定眼前的那個情景也在他眼前消失了,正一臉茫然,靠,難道剛剛是我倆的幻覺?而且,那些遠遠近近的轟鳴聲也消失了……

“你們倆消停會吧,又是風又是雨的,把門關上點,坐坐行不行?外婆都叫我們‘坐等’,能不能有點執行力的”萬裡不耐煩的躺靠椅上喊著

陳渭示意我坐會兒去,把門虛掩著,留了條尺把寬的縫,也找了個椅子坐下,大家各自心懷心事,一時竟然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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