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真男人

2017-07-24 作者: 蒼天蟒
第107章 真男人

“崔小蠻,馬上來警局,我有東西交給你……等等,來不及了,東西我放在……”

我回想起雪局長臨死前打的電話,他一定有很重要的東西要給我。而這個東西,我看多半與鬼怪妖精有關。

“局長的遺體在哪?”

“在辦公室,房裡有毒氣,案發現場還沒有動過。”

我們戴上防毒麵具匆匆趕往辦公室,剛進門,一股透心涼的陰氣滲入體內。

這哪裡是毒氣,這是妖氣!

同階的鬼比屍難對付,妖比鬼難對付。一旦修煉成妖,其手段已非常人所能抗拒。好在一般的妖壽命都不長,修煉成妖後,不過三五年就會死去。

儘管戴上了防毒麵罩,陪同我進屋的隊長和林警官很快就腿軟發抖了。我連忙畫了兩道鎮妖符貼在他們身上,逼出他們體內的妖氣,這才慢慢恢複過來。

“麵罩怪沉的,脫了吧。這是妖氣,不是毒氣。”

辦公室一片淩亂,好像被人洗劫過。

雪局長的遺體還保持著死亡時的姿態。其人躺在沙發上,頭往後仰,嘴巴張得極大,雙眼死不瞑目。

我輕輕合上他的眼,隻是那張大的嘴巴,卻是怎麼都合不上了。

房間裡記事本、勳章、茶杯灑落一地,看似每一件東西都無關緊要,又好像每一件東西都有可能至關重要。

雪辭蘭明天要回來,我希望能在她趕到時查明真相,也算是給她一個交代。

雪局長妖氣入體,很顯然是被妖術所殺。這就奇怪了,那隊長說的武裝分子闖入警局縱火又是怎麼回事?

“隊長,你說大樓黑風過後,你們就趕向了辦公室,那那群縱火分子呢?”

被我這麼一說,隊長也登時覺得不對勁起來,“那黑風一過,他們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當時情況緊急,我們也沒想那麼多。”

“那你們交過手嗎?”

“我們和他們在樓下對過槍,有兩位警員還中了彈。”

隊長正說著,一個警員在門口大喊:“隊長,有情況。”

此時我們都是驚弓之鳥,一聽到有情況個個後背發涼,不過一問才知道,是好消息。

警員拿來了一份驗證結果,從傷員裡取出的子彈和昨天打中壯漢的子彈型號相同。

“難道是楚天?!”這簡直讓我難以置信。

也許是局長查出了楚天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才引得楚天興妖動眾報複。

楚天這個人睚眥必報,做這樣的事並不奇怪。

怪就怪在以我對楚天的了解,就算他升到道宗,也不過和我的法力差不了多少。怎麼可能召喚出一個和我們完全不在一個等級的妖來?

隻有一種可能,他們已經放出了春野太郎的魂體!我毫不猶豫地聯想到這個恐怖的陰陽師。

“隊長,如果有新情報,麻煩發到我手機上。”我決定去哞青縣的墓穴看看,如果春野太郎的魂體真的被釋放,事情就棘手了。

我往外走,隊長緊跟上,“小蠻兄弟,你是不是知道殺害局長的凶手了,帶我去,我一定親手拿住這幫歹徒!”

“隊長,相信我,你待在警察局會比較安全。”你以為一把手槍殺得了楚天,殺得了春野雨嵐?開玩笑!

我不是譏諷他,隻是想告訴他事實,彆被感情用事衝昏了頭腦。

我掏出手機,點開血櫻的號,手指移向撥號鍵時,又點了取消。算了,我還是自己去吧。

開著警車一路按鳴笛狂飆,我十萬火急地開往哞青縣。途徑孝子村的時候,我見到了村民們為我塑的石雕,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嗡~一輛摩托車從小路衝過來,狂妄地超了我的車。

MD,我一個加速追上去,把他落在了後麵。鄉巴佬,還想跟我比!

卻見後視鏡裡露出一張古銅色的臉,竟然是他——昨天那個會‘鬥轉星移’的壯漢!

他來這裡做什麼?

嗡~摩托車一加油,又把我甩開了一大截。艸,這村野小道,他的摩托車儘抄小路跑,我哪裡追得上他。

車開到林子外麵,已經無法再往前。我隻好下車走過去。還未趕到墓地,便聽得朗朗一聲,“楚天,你知罪嗎?”

“喪家之犬,還敢來自尋死路!”站在壯漢對麵的楚天,絲毫不知‘罪’為何物。

“崔小蠻殺死師傅的事,也是你栽贓陷害的是不是?”壯漢厲聲質問道。

楚天麵不改色,“張峰,告訴你實話吧。師傅是我氣死的,你能把我怎麼樣?”

“我現在是天極觀的掌門,在我背後,還有你完全想不到的勢力。我前途無量。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楚天說著竟還諷刺地秀了一句詩。

我躲在大樹後麵鄙視地豎起中指。呸,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有個春野家族替你撐腰,至於這麼得瑟?

說完自己,楚天又繞著張峰指指點點,“再看看你,原來的無極觀大弟子,多少人圍著你轉,討好你,巴結你。如今卻落得個孤家寡人,喪家之犬,還瘸了一條腿!嘖嘖,真是可憐,可悲啊,大師兄。”

“無恥!”牙咬得咯吱作響,但張峰還在繼續隱忍。要是我,早一巴掌扇過去了,哎。

楚天絲毫不以為然,依然肆無忌憚地挑釁:“這有什麼無恥,我今天還要破解這墓穴裡的‘玄易、乾坤、星絕’三聯陣,替嵐妹完成春野太郎的侍魂儀式。再過些日子,天極觀,就大不同了。”

楚天深深陶醉在自己的臆想中。我皺了下眉頭,這麼說,春野太郎的魂體還沒有出墓。那殺死雪局長的妖會是誰?

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張峰終於下定決心:“看來師門之命,你早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今天就算拚了這條命,我也不會讓你陰謀得逞!”

呼——終於開打了,不容易。我連忙探出頭來觀望他們精彩的戰鬥。

但見兩人以風馳電掣的速度交織在一起,“咻”的一聲,遁入土裡,我兩眼一空,不見了!

臥槽,不帶這麼耍人的。我等了大半天等你們把廢話說完,結果開始打的時候,你丫的遁到土地裡去了,這還看個屁啊!

得,大不了老子抽根煙,跳過中間情節,直接看結尾得了。

我掏了掏口袋,當下抽人的想法都有了。

竟然沒帶煙!

果然運氣背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縫。

算了,耐心等他們出來吧。

自從那次盜墓導致靈異事件發生,警局為了避免墓穴再次被盜,特地將這裡修成了鋼筋水泥墓,一般人是想挖都挖不動了。

悲哀的是,鋼筋水泥對於這兩位道術高深的道宗來說,什麼都不是。

我鬱悶地坐著,等著,心中百般怨恨,要是我也會遁地術該多好。

這時,兩個領導模樣的鬼班子從林子經過,看到我,厚著臉皮過來問道:“道兄,麻煩問一下鄭江市怎麼走?”

“乾嗎?”我看它們賊兮兮的,不像什麼好鬼。

“道兄彆見怪,我們是好鬼,判官安排我們來鄭江市管理這一代的鬼口流動。你看,這是我們的上崗證。”

上崗證?我被狠狠地雷到了。接過它們的鬼符,果然是蓋了陰章的官員上崗證。

“原來是鬼官大人啊,久仰久仰。”我伸出手,和它們烏黑的爪子一一握過。然後道:“這裡也沒陰間計程車什麼的,等會我做個法,送你們過去吧。”

“那多麻煩道兄啊。”

“出門在外靠朋友嘛。來抽根煙。”我用符紙卷了兩根煙給它們,用陽火點燃。

兩隻鬼官開心地笑納了,還不住地讚道:“好久沒有抽過這麼好的卷煙了啊,道兄,你有空一定來鄭江找我們,能幫上忙的我倆一定儘心竭力。”

“哎,鬼官大人真見外,咱們什麼關係,道鬼一家親啊。”我頓了頓,腆著臉說:“不過還真有點小事想麻煩一下鬼官大人。”

“哦?道兄儘管說。”

“我有一位朋友剛去世,臨死前還有些事沒交代清楚。我本想用招魂術招他,可連一魂一魄都招不到,這是怎麼回事?”如果能招到雪局長的魂魄,這個疑雲重重的謎團便可輕鬆解開,恰好它們是鄭江的陰官,也許能找得到。

其中一個鬼官立即打開《鬼口流動簿》,我報了雪局長的姓名,可上麵竟然沒有它的信息。鬼官又用鬼語傳音幫我谘詢了鬼事部,終於得到了確切消息。

雪局長死的時候被妖精震碎了三魂七魄,已經徹底從三界消亡。

“道兄,節哀。”

我默然不語,用法力生出一個法陣,揮了揮手。

兩隻鬼官同情地看我一眼,邁進法陣中,被我送去了鄭江。

殺人不算,連魂魄都不放過,這簡直是世上最可惡的妖!我暗下決心,不管它怎麼強大,我都要與它鬥爭到底。

就在這時,一陣聒噪的聲音從後麵潮水般地湧過來。隻見一公裡外的禿山上,數百萬隻烏鴉疊在一起,形成一條黑色的龍卷風直衝霄漢。

玄易陣被打破了!?

咻,楚天和張峰又遁出了地麵。

張峰冷冷地用桃木劍指著楚天的喉嚨:“楚天,邪不勝正,你輸了!”

我怔怔地看著這一幕,完全無法理解。張峰贏了,那玄易陣怎麼可能被打破,烏鴉魔雲又怎麼可能重見天日?

但聽楚天冷哼一聲:“大師兄,看看你身後吧。”

張峰回頭看到我傻愣地站著,疑惑道:“崔小蠻,你想助紂為虐?”

我去,這張峰眼拙啊!

“那邊!”楚天明顯不是讓他看我,而是讓他看烏鴉,蠢貨!

張峰順著我的指引,終於看到那鋪天蓋地的烏鴉群,頓時臉色大變,“不可能,三聯陣完好無損,你怎麼可能破解玄咒?”

楚天笑了。

“你們都被騙了,這個墓穴根本就是空的。三聯陣也隻是起到牽製春野太郎魂體的作用。春野太郎真正的安葬之處,在那裡!”

就在一公裡外烏鴉迭起的墳山之上,綻開一朵巨大的食人花。“呼”地一下吞天滅地,將百萬黑鴉全部吞沒。食人花吞噬過百萬生靈之後,極力炫目地旋轉,在天地間儘展繁華,將原本光禿禿的墳山都印得一片彤紅。無知的村民們還以為是神仙下凡,齊刷刷地跪拜在地上。

“得到春野太郎侍魂的力量,嵐妹的‘血之妖後’是世界上當之無愧最美的花!”

牛逼到家了!我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儘管它很邪惡,但我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世上最妖冶霸氣的花。

而張峰原本古銅色的臉,像掉了漆的牆麵,一塊青一塊紫,痛苦得都要哭出來了。

“墓在人在,墓亡人亡!”張峰揮劍朝自己胸口捅去,我一腳飛過去踹飛了他的劍,拽著他就往林子外跑去。楚天被張峰打傷,想追都追不過來。

我把張峰丟在警車上,發動警車,繞開墳山亡命而逃。

“為什麼救我!我不能為師傅報仇,保護不了師兄弟,現在連師傅的遺願都完成不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是個廢物!”張峰痛苦地嚎啕呐喊。

這真的是那個子彈挖出來都不吭一聲的猛漢嗎?

“彆叫,等等你就知道了。”我一路狂飆回到鄭江市,帶著張峰敲開了一扇門,獸醫女子開門時顯然驚了一大跳,隨後又靦腆地微笑了一下,“是你們,請進。”

她還穿著那雙兔寶寶拖鞋,隻不過今天穿得嚴實了些。

“他就交給你了,有事Call我。”我把失意喪誌的張峰推進去,替他們關了門。又急急忙忙地蹬下樓。

我也不知道這麼做有沒有用,但此時的我真心希望,她能夠再救張峰一次。

“那天我問他們有沒有你的電話,可惜他們都沒有。”兩人坐在沙發上,獸醫女郎不敢直視張峰,是而也根本沒有注意到張峰悲痛欲絕的表情。

儘管張峰已經麻木,但還是接下了獸醫女郎的話,如一具冰冷的僵屍冷漠道:“你找我?”

“嗯。”獸醫女郎有些害羞,但年齡擺在那裡,她和那些羞答答的少女還是不同的,說話便有些直,“你是個真男人,就像電影裡的鐵膽英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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