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紙人

我瞅著墨琛，你是打算專門陪我走這一趟的嗎？

他搖了搖頭，說本來他就想走去的，和我一起，也隻是有人作伴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墨琛對我好像要親近點，這家夥高冷歸高冷，但救過我的命，所以我對他感觀還是很好的，危險的路上有人陪著，我沒有拒絕的理由，就跟他一起往前走了。

黑坨村貧瘠極了，這一路上地麵荒蕪，就連荒草都沒見幾棵，外麵泛濫的蟲子也沒有，倒是安靜的可怕。

“這裡土壤稀鬆，不適合種植，村民們種的天地，估計隻夠溫飽，很難富餘。”在路上我們遇到過一片片田地，雖然早已荒蕪，但是依然能看出耕種的痕跡，隻是這裡的土質實在是太不適合種地了。

我抓起一把土，外表上來看，土壤的顏色發黑發亮，倒像是肥沃的土壤，實際上用力一搓，黑色的外殼裡頭全是稀鬆乾燥的沙土。

這估計就是龍脈的影響吧，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風水反噬何等嚴重？若是我早個十幾年來這裡，定然會讓村民們給祖先遷墳，然後搬離此地，這樣才能夠改變命運。

但那隻是理想，往往很美好，按照老九叔的描述，倘若我真趕上了那時候，村民們估計也不會聽我的，可能還會亂棍把我打出去。唉，這就是命數，強求不得。

一路走走看看，很快我們就到了村口，卻發現村子周遭鬱鬱蔥蔥，村子裡頭也生長著樹木，綠意盎然。

這一幕很是奇怪，如此貧瘠的土地，怎麼能孕育出如此翠綠的樹木呢？

“這是槐樹。”墨琛很高冷的說道。

槐樹？我仔細思索了下，倒是有點明白他話裡隱藏的意思了，木中之聖是什麼？很多人都知道，是桃木。

桃木可以辟邪，招財，聚攏福氣，是樹木中的寶貝，上了年份的桃木可值錢了，就跟玉器一樣，都是修行者的法器胚胎。我就琢磨著要找機會弄個幾百年分的桃木，煉製成劍，對付鬼魂也算是有依仗了。

與桃木相反的還有一種樹木，那就是槐樹，槐這個字，左邊是木，右邊是鬼，正是木中之鬼的意思，天生聚攏陰氣，很多鬼魂都拿槐樹當棲身之地。

莫非是這裡的陰煞滋養了槐樹，使其生長的這麼旺盛嗎？我覺得很有可能，但應該不完全是，因為這槐樹生長正好圍住了村子，生長在村子裡的也是鱗次櫛比的點綴，明顯是經過人規劃的，而且這個規劃者，心靈手巧。

高冷哥從口袋中取出一枚匕首，丟給了我，指著村口的槐樹。

我眉頭一皺，不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拿著匕首走了過去，衝著槐樹重重一劃，匕首很是鋒利，樹皮割裂開後，竟然有血腥味飄散出來，我瞪大眼睛，看到一道血線從切口處緩緩流淌了出來。

“這裡的槐樹都是拿人血澆灌的。”墨琛走過來，淡淡說道。

“黑坨村的人已經死了？”雖然早就有所猜測，但是當真的確信的時候，我內心還是有些悵然。

墨琛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隻是看著這些槐樹，眼中隱隱有殺意湧現。

我明白他的意思，槐樹本就招陰，又是在陰煞中生長，更是用人血澆灌，如此樹木，再過些念頭，怕是要成為陰邪，並且因為人血的緣故，一定會害人，碰到這種情況，一把火燒個乾淨是最好的法子。

不過我和他都知道眼下不是跟這槐樹較勁的時機，不約而同的後退，繼續朝著村子前進，我趁他不注意，偷偷打量著匕首，與他的長劍一樣，通體墨綠色，上麵有我看不懂的銘文，古樸而神秘。

我裝作忘記，沒有還他匕首，琢磨著回去好好研究，他好像也沒要回去的意思，提都沒提，任憑我拿著。

就這樣我們到了村口，一眼就看到了村口木質的牌樓，我身子一震，忽然間覺得此情此景無比的熟悉。

當初我們坐火車來的時候，每個人都做了同樣的夢，夢裡頭就是這樣的一個牌樓，隻不過卻沒有那群村民在門口嘲諷的盯著我。

哼！

忽然之間，在我的腦海中響起了一聲冷哼，透著濃濃的威脅之意。

我回頭去看墨琛，他的神色也有變化，顯然也聽到了。

“他在警告我們。”墨琛的語氣依然平靜。

“來都來了，我們沒法退了。”我深吸一口氣，當先邁入村子之中。

村子裡非常寂靜，絲毫的聲音都沒有。

周圍的民宅也破敗失修，倒是跟老九叔的村子很像，似乎很多年都沒有人居住了。

我隨便進了一個院子，看到水缸裡的水早就乾涸，水缸也有了斑駁裂紋，推開屋門，一股腐臭的味道湧出來，根本承受不了，我連忙退了過去。

“彆急。”墨琛見我吃癟，招呼了我一聲，然後從口袋裡摸出幾個巴掌大小的紙人。

他輕輕一拋，就看到這些紙人落地後竟是身子虛幻，變成了一個個的鬼魂，隻是表情麻木，宛如傀儡一般，機械的衝著墨琛行了個禮，便四麵八方的走了出去。

這一手段看得我是瞠目結舌，難以置信，一個個小紙人，竟有如此妙用？

對於紙人，我不陌生，很多時候都能看到花圈店冥幣店在賣紙人，專門燒給單身的先人，在玄學上來說，這一做法並無大用，人都是獨一無二的，豈是區區紙人能替代的？這麼做，不過也就是圖個心安罷了。

但墨琛卻顛覆了我的認知，這不是跟傳說中的撒豆成兵一回事麼？

他估計也看出了我的驚訝，罕見的給我解釋了下，說他這隻是最尋常的傀儡術而已，如果我想學，可以教我。

說完，他就掏出一本小冊子給我，沒有名字，是用小篆寫的，我大概翻了下，講的果然是紙人傀儡術，的確不如我想的那麼神奇。用咒語和手決喚來孤魂野鬼，將其打入到紙人之中，抹去神智，就能為自己所用，但用途卻不大，隻能打探傳信，除非是將更厲害的鬼魂打入紙人之中，但那樣太得不償失了，若是有更厲害的鬼魂，還不如養著呢。

但無論怎麼說，這也是一門術法了，修行者敝帚自珍，很少有相互傳法的，墨琛的大方讓我很不好意思，推辭著說我不要，他一聽，也不矯情，直接又收了回去，我是真無語，真後悔啊，媽的，早知道就不裝了，你說這墨琛是真實誠還是假實誠啊，就不能再堅持堅持？

就在我懊悔的時候，墨琛突然間神色一動，邁步走了出去，我趕緊跟上。

一路走到村子的另一側，我們繞過院牆，到院門一看，卻發現了個奇異的場景，讓我差點叫出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