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袁天罡看著江流，也是麵露驚訝，然後搖頭苦笑道：“原來你是他的後代，算算年月，你應該是他的孫子了。原來大隋還有遺孤啊！”
大隋遺孤！
江流皺了皺眉，說道：“我是隋煬帝的……孫子？”
“原來如此年輕！”李世民心中更是驚訝萬分，計算年月，眼前這個地仙實力的道人，竟然還不到二十歲。
二十歲的仙人，世間有幾人二十歲便能成仙。
除非是仙人轉世！
但仙人轉世為何要轉世成為亡國後人，沒有道理。
“如果是我李家後人，該有多好。若是他早生二十年，也應該沒有大唐了！”李世民心中轉過萬千念頭，最終隻留下一個，“他對我大唐有威脅嗎？”
江流一眼看出他的擔憂，大笑道：“塵歸塵、土歸土。我既然成仙，這凡間恩恩怨怨、因果報應已經與我無關，唐皇放心，我心在大道，在長生！”
長生大道在麵前，且會在意小小的皇帝之位。
而且，大唐國運悠長，江流即便想要坐一坐皇位，也要考慮因果加身。
李世民聞言，表情有些落寞，皇帝做到他這個位置，一統九州，萬邦來賀，被草原各國稱之為天可汗，但也逃不出壽命的桎梏。
特彆是長孫皇後病重，更加大了他心中的長生之念。
從秦之始皇帝開始，到漢武帝，誰心中沒有長生的執念。
長生，古往今來，或許千年萬年之後，都將是所有人追求的目標。
“或許，當年我應該去修道。以我的天賦，也應該成仙了吧！”有了這個念頭，便永遠壓製不住了長生的渴望。
帝王之位，如何能比長生更有吸引力。
長孫無忌等人麵色如常，他們自然知道，對於像江流這樣實力的仙人，如何會在乎皇帝之位。
不僅不在乎，即使送給他們，他們都嫌棄。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眼前英明的帝王，已經有了謀取長生的念頭。
李世民良久才恢複如常，看著江流，說道：“其實，蕭皇後在長安！你要去見見嗎？”
蕭皇後，楊廣之妻，也就是這具身體的祖母。
見還是不見。
江流沉默了一下，說道：“見見吧！”
就當是了卻此身最後一個心願！江流心中暗暗道。
李世民立刻便安排下去，沒過多久，一個老婦人便疾步走來。
此時，這處小宮殿中，隻留下江流和這個七十來歲的老人。
白發蒼蒼，滿臉溝壑。
“你是暕兒的孩子，我的孫兒……”老婦人看著江流，渾濁的淚珠滾滾而下，想要摟住江流，卻又不敢！
因為她知道，眼前之人，可是仙！
江流其實是很尷尬的，但卻露出一絲笑容，一躬到底。
“此生已入仙道，請老祖宗勿怪江流薄情！”
“江流？唉！”蕭皇後到了如此年紀，紅塵往事早已經看開，抹了一把眼淚，笑道：“若你祖父能看到，定然欣喜萬分。這江山雖然丟了，家國破滅，但你能有如此成就，足夠了，足夠了！修道之人，不染紅塵，老朽如何不知。今日一見……今後入黃泉，也能笑著麵對列祖列宗……”
“老祖宗可有心願未了！”
“楊家有後，我的心願已了。若是可能，希望百年之後能與你祖父同穴。”
……
夜幕降臨，蕭皇後才離開了皇宮，帶著滿心喜悅而去。人生七十古來稀，她沒想到，自己等了數十年，終於可以笑著離開這個世界了。
江流看著夜色，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不管是蕭皇後，還是楊家，或者大隋，他心中並沒有起半點波瀾，似乎，這些和他沒有一點關係。
蕭皇後在離開時候，有了赴死之心，或許，對她而言，活著是種痛苦。
江流沒有阻止。
冷血嗎？或許吧！江流捫心自問，得不到結果。
“道長！”
江流轉過頭，便看到李世民，他的臉上有著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
身為大唐國君，他竟然對著江流便鞠了一躬，說道：“道長大恩，寡人無以為報！”
“丹藥有作用便好！”江流淡淡說道。
李世民欲言又止。
江流將滿腦袋的思緒驅趕開，說道：“如果沒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道長且慢！”李世民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低聲道：“剛剛李仙家給皇後看過，那一顆丹藥隻能續命三載，寡人有個不情之請，那樣的丹藥，寡人願意……”
“你應該知道這樣的丹藥是如何的珍貴……”江流立刻打斷了他的話，又說道：“但你隻知道這丹藥的珍貴，卻不知授予你丹藥之人，也要沾染莫大的因果。皇後的壽元本應該到了儘頭，因我之故，再活三年，我在逆天改命，上天是要懲罰我的。”
李世民臉色變了變，將滿肚子的話咽了下去。他知道，修煉之人不會輕易沾惹因果，多活三年，已經是莫大的福緣，如何還能強求。
強如他人間帝王，九州之主，也不能改變。他李世民隻是個人間帝王而已，如何能逆天而行。
“你真想要逆天，也不無不可！”江流抬頭看著月色，又說了一句。
李世民看著江流，沉聲說道：“自天庭建立，人間帝王皆不可修煉，壽元不過百年，可能更少，寡人已經四十歲了，讓袁天罡給寡人批了命，斷言寡人絕無可能活過一甲子的歲月。還有二十年，或者再短些……秦始皇讓徐福去海外求不死藥，漢武帝用舉國之力謀長生，皆不可得。天庭代天運行天道，如若逆天，先逆天庭，你行嗎？”
“行不行，在於獲得什麼，又付出了什麼！”
江流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讓他的心猛烈的跳動。
“你要什麼？我大唐舉全國之力相助！”李世民湊上前來，低聲道。
“你帝王之位在二十三年！這是天定，我不能改！”江流神秘一笑，然後道：“餘下，就看你如何做了！”
“二十三年……二十三年……”李世民喃喃念道，等他回神，眼前已經空無一人，江流早已經離開。
“與壽元相比，帝王之位又算得了什麼？二十三年，大不了我假死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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