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我們不一樣

“我——”\r

我的真實，不斷在奪取，哪怕到現在都有複數的情報流入我的腦中。雖然人類的生存都是依靠奪取，但是我比其他人更加瘋狂。澤皮亞說的沒錯，從這個角度看我確實是他的同類。\r

“我——”\r

我的本質就是如此，我很早就意識到了這樣的現實，隻是一直在逃避。澤皮亞變成吸血鬼，成為“瓦拉齊亞之夜”，我呢？\r

“我——”\r

我會走上他的路嗎？我真的會變成吸血鬼嗎？變成災禍嗎？\r

“我——”\r

我真的討厭吸血嗎？\r

就在紫苑再次陷入彷徨之際，橙子再次開口。\r

“不要想那麼多，也不需要計算，高速思考、分割思考都是不必要的東西，隻有完全放棄理性，憑借感性得出的答案才是真正屬於你的‘自我’。”\r

與阿特拉斯的環境格格不入的理論，與自己的認知完全相反的做法——本不可能出現的選項，卻讓紫苑如此的心動。\r

高速思考停止。\r

分割思考一號到七號全部封閉。\r

理性不需要，完全憑感性。\r

自己問自己。\r

我真的討厭吸血嗎？\r

答案——出奇的簡單。\r

我討厭吸血！\r

不僅討厭吸血，還討厭自己，討厭不斷在奪取情報的自己，更討厭這具貪得無厭的身體，不奪取人類的鮮血就活不下去的生存方式！\r

討厭討厭討厭討厭討厭！\r

“很明顯了，不是嗎？”\r

煙圈從橙子嘴唇中溢出，飄散在空氣中，就像是紫苑心頭的迷霧。\r

“討厭就是討厭，很多時候沒有理由，因為人類就是這麼奇怪的生物，這就是所謂的人性，所謂的自我。有了自我，就算你和澤皮亞擁有相同的本質，你們也是不同的個體，擁有不同樣的未來——所以該醒來了，迷惘的女孩。”\r

“是啊，該醒了。”\r

第一到第七號思考區域恢複。\r

腦海中不斷重複的聲音越來越弱逐漸淪為雜音，本來這就是外來情報正確的對待方式，隻是因為自己的軟弱，才給了雜音可趁之機。\r

當承認自己的軟弱，正確認知自己，這個雜音也就隻是單純的噪音。我，紫苑·艾爾特拉姆·阿特拉西亞還沒有丟人到會被那種東西支配。\r

我自身的軟弱是早已知道的事實，就算如此，我也要學會堅強，為了不讓自己變得更加討厭，為了和軟弱的自己訣彆。\r

“乙太光織”接入，目標自己的身體，修複開始！\r

被雷電洞穿的手腳以驚人的速度被縫合修補，最後恢複如初，看得慎二一陣咋舌。\r

“哦呀，‘乙太光織’還有這種用法嗎？”\r

“因為‘乙太光織’本就是作為醫療用煉金術開發的，作為模擬神經，後來演變成乾涉思維和現實的工具。”\r

肉眼不可見的絲線越聚越多，先是肉體，緊接著是破損的衣服。\r

“確實，連人類都能完美複製，修複身體和衣服根本不算什麼——終於恢複理智了嗎？紫苑·艾爾特拉姆·阿特拉西亞。”\r

“請訂正你的發言，間桐慎二。”紫苑一個弓身從地上彈起，“雖然是被吸血衝動支配了，但並不等於失去理智。煉金術師的大腦不是你們這樣的魔術師能夠理解，”\r

帶刺的話語讓慎二略顯尷尬地摸了摸鼻子：\r

“嗬嗬，被討厭了呢——也是，用了這樣的方式，會被討厭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過，就算被你討厭，我還是要說。紫苑小姐，澤皮亞的遺產不僅牽扯到吸血鬼化的問題，還牽扯到阿特拉斯曆代院長發瘋的真相，由不得我不慎重——你準備好接受這一切了嗎？”\r

“當然，不要小看我，我可是艾爾特拉姆的繼承人。”\r

認清自我的煉金術師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銳氣，那種無時無刻不在散發出的強烈自我與自信讓人眼前一亮。\r

“很棒的決心和氣勢，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麵。如果你沒有逃脫阿特拉斯曆代院長的宿命，最終陷入瘋狂變得和澤皮亞一樣，我會殺了你，用你超出你計算分析的方法。”\r

慎二口中的方法，就是在對國寶具洗地中存活下來的那團鮮血，那是紫苑在三年前被澤皮亞奪去的鮮血，也是本來屬於紫苑的“人類之命”，如果不被乾涉就會依托“塔塔利”進化為“奧西裡斯之砂”的存在。\r

有了這個，即使紫苑真的失控，慎二也不怕，大不了再搞出一個“紫苑”來個自己對自己——澤皮亞留下的報酬中有關於這方麵的部分。\r

這份被靈子防壁包裹的心思，紫苑並不知道，她信心滿滿地還以顏色。\r

“真到了那一天，我會做好防備，你和真祖都不會有機會。”\r

“我拭目以待。”慎二表情不變，伸手一點，由靈子聚合而成的晶瑩液滴懸浮半空，“收下吧，這就是澤皮亞留給你的遺產，希望你能走出一條不一樣的道路。”\r

“這份遺產我確實收到了。”\r

紫苑五指牽動，“乙太光織”交錯編織，最後結成一張“光繭”將傳承結晶牢牢包裹。\r

“橙子小姐，我需要一間安靜的房間來消化其中的信息。”\r

“跟我來。”\r

橙子給慎二留了“等下我們好好談談”的眼神，伸手推開一扇側門。\r

等到兩人離開，慎二先是無聲無息走到窗邊，長長出了口氣。\r

“總算結束啦，這一場騷亂以及未來的騷亂。接下來就是想辦法讓紫苑逗留日本，希望莉茲拜斐和紫苑之間的姬情能壓倒職責，不要搞出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差點忘了，得和羅蕾萊雅彙報一下，這次鬨得有點大，啊啊啊啊，我低調的計劃啊。”\r

說著，慎二從懷裡摸出隨身攜帶的衛星電話，撥通了法政科秘密準備的專線。\r

“大小姐，是我啊。”\r

“不不，我現在不在印度，在日本。”\r

“你不是給我發了個任務嘛，目標我找到了，不過被教會的人捷足先登。”\r

“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讓教會那邊的人和紫苑小姐錄了個視頻。”\r

“我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聽了之後不要嚇一跳哦。”\r

“我啊——乾掉一個‘二十七祖’。”\r

“喂喂，大小姐，你在聽嗎？”\r

……\r

今夜的羅蕾萊雅注定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