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中庸之道

三人來到首領大帳，馬道長居中而坐，在坐的還有十幾個年輕人，左邊挨著馬道長的地方還留了三個空位，想來是給三人留的。

蒼溪榮把王虛讓到了首位，而他自己則坐在了王虛的旁邊，藍舒雲挨著他坐在了第三個位置上。

兩個小家夥安靜的坐在他們爹娘的旁邊，眼巴巴的看著案幾上的飯食，不安分的小手幾次想要去抓，可惜在他們爹娘的阻攔下，卻沒能得逞。

馬道長此時看到了兩個小家夥脖子上掛著的玉佩，有些激動的走了過來。

“溪榮，把孩子的玉佩給為師看看。”馬道長說著，動作都出現了些許的顫抖。

“師傅請看！”蒼溪榮雖然不太理解師傅為何會如此激動，但還是照做，把玉佩遞了過去。

王虛也覺得馬道長的反應是不是有點大了，可也想看看馬道長到底為何這麼反常，於是也隻是靜靜的看著。

馬道長接過玉佩，雙手明顯的顫抖了一下。

“溪榮，孩子這玉佩是從何而來？”馬道長嚴肅的問道。

“這對玲瓏霞鳳佩，是師叔賜下的。”蒼溪榮也覺出了事情的不同尋常，如實的回答道。

馬道長思忖了片刻，來到王虛的近前。

“這玉可是小兄弟親手製作的？”馬道長拱手向著王虛行禮道。

“這玉確實是我親手製作的，隻為給孩子留個念想，並無他意，這玉可是有不妥之處？”看到馬道長這麼慎重的樣子，王虛的心裡也不由得打起了鼓。

“不，不，並無不妥之處，隻是提煉靈力是練虛境大圓滿才有的神通，是意境和真氣完全融合後出現的更高層次的力量，貧道也隻是聽聞，卻無緣得見，沒想到小兄弟修為竟已達到了練虛境大圓滿，還望小兄弟能原諒貧道之前的造次之舉！”馬道長說完，深深的向著王虛鞠了一躬說道。

“道長這可使不得！”王虛趕忙起身扶住了馬道長說道。

“使得，使得，前輩能不責怪貧道之前的冒昧，貧道就已經不勝感激了，怎可不知深淺的再作造次！”馬道長執意不肯起身，讓王虛都有點不知所錯了。

“師兄！其實你是我的師兄啊，我早年受過王重陽前輩的點撥，我雖沒有正式入門，可我們已有師兄弟之實啊，道長入門比我早，如若不棄，請受師弟一拜！”王虛看不能硬來，於是就把王重陽搬了出來，說著便深深的拜了下去。

“不可，不可，這如何使得？”現在換成了馬道長扶王虛了，馬道長趕忙一邊扶王虛，一邊說道。

“若是師兄不允，師弟我怎敢起身。”王虛也學著之前馬道長的樣子，執意不肯起身。

“好，好，好師弟，愚兄不才，蒙師弟錯抬，愚兄真是三生有幸啊。”馬道長這才緩過來，知道剛才若是不答應，就會讓這個大神尷尬了，於是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馬道長把玉佩遞給了溪榮，又執意要讓王虛坐主位，可王虛堅持要坐客位，最後馬道長也隻好作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經過這一翻折騰，眾人的下巴都快被驚掉了，都沒想到平時不怒自威的師傅竟然會如此的失態。

更沒想到的是，眼前這個看似和他們年紀相仿的年輕人，竟然有著他們畢生都可能無法觸摸到的境界和修為，一時間大帳裡安靜得有些可怕，眾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皆是噤若寒蟬。

王虛也是大感意外，自己是怎麼稀裡糊塗的就到了練虛境大圓滿了，那些不是要經曆生死大戰，不是要曆儘磨難九死一生之後，才能得到的獎賞嗎，怎麼在自己這裡完全沒什麼感覺。

當初馬道長在說澄靈的時候，也沒有像今天這麼失態，反而還有一些輕鬆和調侃，要知道澄靈可是早就達到練虛境大圓滿了，而且修為也可能比王虛高得多，也可能是馬道長根本就沒見過澄靈本人吧。

王虛兀自的想著，也沒有在意，此時大帳裡的空氣被他的靜默渲染得壓抑到了極點，而他自己卻混然無覺。

兩個小家夥卻沒有大人們的煩惱，不知在何時已經爬到了王虛的身邊，四隻小手抓著肉塊在大口大口的吃著，弄得滿臉滿身都是油，估計是坐著不舒服，兩個小家夥乾脆靠在了王虛的身上，也弄了他一身的油膩。

可能是真的累了，兩個娃娃一人抱著一個肉塊，枕著王虛的腿睡著了，還不時的吧嗒著小嘴。

王虛從思緒中退出，看到兩個小家夥的模樣失聲的笑了，他輕輕的拿走了他們手中的肉塊，放於案幾之上，他意念微動，一陣清氣拂過，把他和兩個小家夥身上的油膩都清除了乾淨。

“娃娃睡著了，把他們放到床上吧。”王虛輕聲的開口說道。

“是，師叔！”蒼溪榮第一個反應過來，趕忙命人抱走了兩個孩子。

“嗬嗬，今天幸得與你們的師叔相遇，來，都敬你們師叔一杯！”馬道長微笑著對眾人說道。

“敬師叔！”眾人齊聲說道。

“我也敬師兄和諸位師侄！”王虛舉杯說道，他這才發現，原來這是馬道長的大本營啊，怎麼都是他的徒弟啊。

“敬師弟！”馬道長對著王虛舉杯說道。

眾人酒足飯飽之後，馬道長和王虛來到了小山腳下的營帳，不免又是一翻論道。

“師弟啊，貴門主張中庸之道，可究竟何為中庸之道？”馬道長開口問道，可語氣比之前客氣了許多。

“回道長，中，乃是不偏不倚，乘天地之正，得上下四方之位，庸，乃是往古來今之常，育天地萬物之恒，中庸之道亦是道之中庸，中庸與道無二分也！”王虛說道。

“所謂道不遠人，人自遠之，中庸之道果然是精微達觀啊！”馬道長感慨的說道。

“是啊，道之博大，非一語可儘，皆是明內達外而得，不知馬道長所修之道為何？”王虛問道。

“道法自然，於無儘之自然悟得長生之要妙，順其然而無為，以無為以全萬法，這便是師尊的道，也是我的道，可歎道之浩渺，我卻終不能窺之。”馬道長感懷的說道。

“心誠則靈，隻要心中有道，道自不遠，修行之人終需看得開些才是。”王虛半是安慰的說道。

二人一直到深夜才各自入睡，馬道長知道王虛之所以認他做師兄，也是權宜之計，所以也並未放在心上，隻感與王虛論道頗為快意，對王虛也是保持著對強者本能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