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氣味

我是第二天上午到的上海，剛下飛機就在機場買了一份上海地圖，然後在出租車上打開，再一次用掌心感受女孩的個人印記。

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地圖產自本地，從屬性上來說，它所反饋的信息更加真實有效。我現在要找女孩最後的停留地點，這往往會是她的埋屍處或者灰飛煙滅的地方，但讓我的驚訝的是，地圖上竟然同時出現了好幾個最新的個人印記，而且就在今天早上，前後間隔不到三個小時。

我又試了一次，結果是相同的。

這樣的事情我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因為死人是不可能跑來跑去的，也不可能有人會背著屍體大白天的到處走。我忽然有些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難道女孩還活著？

我合上地圖，從口袋裡拿出女孩的照片。

她叫劉明明，長得非常漂亮，失蹤之前在上海讀私立高中，在上海有很多朋友，不過警方已經做過詳細調查，排除了熟人作案的嫌疑。

照片上依然感覺不到任何鮮活的氣息，我再次確定劉明明已經死了。那麼，是誰在搬動她的屍體，而且就在今天？

我讓司機前往最新的一處印記出現地點，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一處高檔商務區內。這裡看似新建不久，所有的樓房都是嶄新的，街麵上行走的人也都穿著時尚，腳步匆忙。

我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拿出一個密封的塑料袋，裡麵裝著劉明明的一根頭發。這是我從她梳頭的梳子上找到的，現在我要燒了它，然後將騰起的煙霧儘數吸入鼻子裡。

狗鼻頭！

左家祖傳能力之一，用於現場追蹤，勝過任何警犬。

從角落裡出來，尋著劉明明的氣味，一路向前走去。幾分鐘後，我走進一家星巴克咖啡店，在收銀台前麵轉了一圈兒又退了出來。繼續向前走，不遠處是一棟三十幾層高的商務樓，走到門前的時候，我發現氣味進去了。

門裡麵有保安在執勤，一般會攔下衣衫不整的人，不過我的打扮和高級白領無異，應該不會有什麼麻煩。但就在我準備進去的時候，一個妙齡女子快步走了出來，一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她身上有劉明明的氣味。

擦肩而過的瞬間，我已經記住了她的長相，三十左右的年紀，長得不算太漂亮，但很有女人味，穿著一套質地極好的黑色職業套裝，胸口彆著一張工作證——泛亞國際上海分部人力總監鐘曉燕。

讓我奇怪的是，劉明明的氣味竟然是從她身體內部散發出來的，我立刻轉身跟著她，與此同時，我感覺到這次的事情可能有些複雜了。

因為我確定劉明明已經死了，那麼她的個人印記出現在鐘曉燕體內隻有一種途徑，那就是“吃”，而且是剛吃不久，要不然等消化排解了之後，個人印記也就離開身體了。

這一瞬間我腦袋裡閃過各種念頭，眉頭也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當然，我不會刻意把一個人往壞處想，我總是先找各種意外的原因，比如她是無意中吃到的，但也不可能是在公共場合，因為如果是誰在賣人肉饅頭或者小籠包，那麼吃的人不可能隻有鐘曉燕一個，劉明明的個人印記會散布的到處都是，我也不可能隻找到這裡來。

鐘曉燕在路邊上了一輛私家車，從她和司機的交流來看兩人並不熟悉，應該是網上叫的專車。還好這裡打車很方便，她的車子剛走我就叫到了一輛出租車，讓司機在後麵跟著。

十幾分鐘後，鐘曉燕的車停在了一家婦產科醫院門口，她下車之後就直接進去了。我也下了車，但是沒有跟進去。不是我不想跟，而是我不敢進醫院。

乾我們這一行的有很多避諱，不進醫院是基本守則，除此之外還有曆史悠久的寺廟以及道觀，因為這些地方的磁場和其它地方不一樣，很容易激發自身的某些功能，尤其是祖眼，往往會不受控製地突然打開。

我走進醫院對麵的一家24小時超市，買了一瓶礦泉水和兩個茶葉蛋，然後在靠窗的餐桌前坐下，先從西服內袋裡掏出一個扁平的小鐵盒子，打開盒蓋，從裡麵取出一粒黑色藥丸放進嘴裡。

這是根據我們家祖傳秘方煉製的特效滋補丸，所用的藥材都極其昂貴，尤其百年野山參，現在基本已經買不到了。我用的是父親留下來的存貨，他走之前曾千叮嚀萬囑咐，任何情況下都不能把這幾根參給賣了，我媽一直信守諾言，才讓我現在不至於無藥可補。

連續兩天使用能力已經使我體力有些不支，精神也變得萎靡，不過藥丸吞下去之後，這些症狀很快就會消失，之後的幾天裡，不出意外的話，我能保持百分百的工作狀態，

把兩個茶葉蛋吃完，我拿出手機上了淘寶，在一家店鋪下了單，沒一會兒工夫手機就響了起來。來電是個陌生號碼，但對方的聲音卻是熟悉的，電子變音古怪深沉。我把鐘曉燕的名字以及工作單位告訴他，他記下之後，告訴我三個小時後聽消息。

這個人是專門幫人查個人隱私的。

他的身份我不知道，而且他也偽裝得很好，淘寶店鋪上賣的是零食，每次下單之後，他都會用不同的電話號碼聯係買家。我從他那裡買過不少人的信息，每次都很準確。我相信，如果我向他買我自己的資料，結果應該也八九不離十。

鐘曉燕是一個小時後出來的，然後直接回了公司。我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下，又過了一個小時，手機上發來一個文件包，打開一看，裡麵是鐘曉燕的個人身份信息，社會關係，三年內出入境記錄以及三個月內的銀行卡交易記錄。

鐘曉燕的履曆堪稱優秀，出國留學之前一直讀的重點學校，在美國耶魯大學拿到管理學碩士文憑，之後進入泛亞國際上海分部工作，從最底層做到人力總監也就不到五年的時間。她是去年結的婚，丈夫也是一家外企高管，從經濟狀況看，是個不錯的中產家庭。

而事實上他們也的確剛買了新房子，所以原本住的房子正在掛牌出售，這是一個接近鐘曉燕的好機會，我立刻撥通了一家房產中介的電話，指名要買這套房子。中介幫我聯係了鐘曉燕，然後回複我說晚上8點看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