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是冤家不聚頭

呼啦！

眼前的景象突然一變，從白天變成了黑夜，環顧四周，居然又回到了藍家老宅的院子裡，不過不是五十年代，而是當下，因為那八扇門都是嶄新的。

我不由得一陣狂喜，但同時感覺背上像是火燒了一樣，一股焦毛味正往鼻子裡鑽，扭頭一看，花了十幾萬量身定製的Zegna西服竟然燒著了，看來那道雷火符我還是中了。

就在我手忙腳亂地脫衣服時，眼前忽然跑來兩個人，抬頭一看是張亮和趙雯佳。見我如此狼狽，連忙幫著一起把火弄滅，然後問我袁浩哲去哪兒了。

“他進去了。”我指指身後的門，“不過他沒走對門，現在的情況應該不太妙。”

“那你為什麼不進去幫他？”

“我這不是幫到現在麼，你們看，被人燒了一身火趕出來了。”

“誰這麼囂張，我們和你一起進去！”年輕人就是火力壯，兩人拔出打鬼棒要往門裡衝，被我一把攔住，“裡麵的人和裡麵藏著的東西都不是你們能對付的，趕緊向上級領導彙報，彆調什麼武警，調地方部隊，外加一個工兵連，機槍火箭筒還有坦克都擺好，然後往下挖個二十米就能找到真相了。”

聽我這麼一說，兩人立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張亮掉頭就往外麵跑，趙雯佳遲疑了一下，問我：“你是不是還要進去？”

“當然。”

“拿著這個……”她把打鬼棒塞進我手裡，紅著眼圈兒說：“你們一定要活著出來……”

我點點頭，轉身朝回廊裡跑去。將八扇門依次拍過，門上的卦象流動起來的一刻，我回頭看了一眼，趙雯佳已經不在了，石塔上的狐狸正賣力舞動……

對於陣法，我以前是個門外漢，但是現在已經知道它的運行邏輯了。

這個邏輯在於如果走的是生門，那麼你就能知曉布陣者的來龍去脈以及裡麵究竟藏著什麼東西，也就是交代因果。而把因果交出去，可能是陣法能夠運轉起來的奧秘所在。

所以，真正的陣法是老天爺幫著運行的，而不是什麼人造的機關，這是我目前的心得。

我這次肯定不會再進生門，而且我知道不管門後等待我的是什麼，最終的目的地都是那個地下洞府。卦象停止流動的瞬間，我直接推開了麵前的那扇門，然後雙腳離地被吸了進去。

迎接我的是一片漆黑，鼻腔裡立刻灌進一種非常惡心的氣味，像是周圍有一大堆正在腐爛的臭魚，與此同時，耳邊傳來非常密集的嘶嘶聲，我頭皮一緊，立刻明白碰上什麼東西了。

蛇！

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然後微微閉了一下眼睛再突然瞪大。

打從二十五歲那年開了祖眼之後，我的肉眼不但能看見靈體同時也可以暗中視物，隻不過在絕對黑暗的環境中，需要耗費一些體力才能讓視力有更進一步的提升。

幾乎瞬間我就看清楚了周圍的景象，這似乎是一個曲折幽深的山洞，地上爬滿了各種各樣的蛇，最小的也有杯口粗細，我下意識地打開打鬼棒的電門，但隨即又關上了。

蛇實在是大多了，我不敢保證能統統打死並且不被咬到，萬一其中有劇毒蛇，那我必死無疑。

下一秒，我的身體就扭動起來，兩隻手也跟著一起搖擺，雙腳有節奏地踩踏地麵，口中開始輕輕哼唱，聽起來像是一種來自遙遠國度的神秘曲調。

舞蛇術！

記載於左門秘錄中，我花了整整半個月的時間才學會，之所以如此費勁，是因為它的很多發音非常特殊，念起來就像是在唱歌一樣，有一次我特意錄下來聽了聽，結果發現和印度三哥馴蛇時吹的笛聲非常相似。

當然，三哥最多也就馴兩三條蛇，而這舞蛇術卻可以馴服無數條蛇，這是我親身試驗過的，所以現在毫不猶豫地就使了出來。

曲調響起的一刹那，所有的蛇統統停止遊動，然後緩緩豎起上半身，跟著我身體扭動的節奏一起搖擺起來。這場麵如果被彆人看見一定會覺得非常震撼，不過我卻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因為這舞蛇術是非常消耗體力的，所以一邊扭一邊向前走去。

眼看就要從蛇陣中穿過，腳下突然一空，整個人立刻向下落去。

下墜的速度非常快，還沒等我做出什麼反應，屁股就坐在了一堆稻草上麵，我往後翻滾了一圈兒，等到爬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在一隻大鐵籠子裡。

我立刻明白這是什麼地方了，扭頭一看，果不其然，旁邊不遠處還有一個鐵籠子，袁浩哲正兩手扒著鐵欄杆瞪著我呢。

“良平，你怎麼也下來了？”袁浩哲大喊。

我揉了揉腰，笑道：“隻有下來才能找到你啊。”

“你也太……”袁浩哲跺了跺腳，臉上表情既感動又有些失望，“太冒失了，你應該……”他忽然收住嘴沒有再往下說，因為有一個人正不緊不慢地走過來，到了籠子跟前上下打量我。

是個身材窈窕的年輕女子，十八九歲的年紀，樣貌非常清純，看著一臉涉世未深的樣子，但眼神卻又極其勾人，一顰一眸都充滿了魅力。她嘴角微微往上翹起，似乎是在微笑，可仔細看，其實非常嚴肅，方一靠近，一股絲毫不加掩飾的殺氣撲麵而來。

“紫微……”我張了張嘴，隨即搖搖頭，“不對，你是那個……小白？”

女子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點點頭道：“沒錯，我就是小白，紫微真人門下弟子——白尾。你，應該就是當年闖入此地偷窺的左門後人吧？嘖嘖，一個甲子過去了，還如此年輕，想必都是水龍珠的功效。”

“看來和你師父比，你除了記性不錯之外，其它方麵都不行啊。”我說著話，目光朝白尾身後掃了掃，沒看見有第二人存在。又往頭頂上瞄了一眼，剛才掉下來的一刹那，籠子頂部的柵欄已經關閉。

“我是比不上我師父，甚至比我幾個師兄都差得很遠。不過對付你們兩個，我自忖還是不用費什麼力氣的。”白尾右手輕輕一揮，一根毛茸茸的東西就纏住了我的右手手腕，低頭一看，居然是一截狐狸尾巴，毛色雪白光滑柔順，但極其堅韌。

當啷！我五指一鬆，打鬼棒掉了出去。

“現在左門的人也投靠49號了麼？當真沒誌氣。”白尾彎腰撿起打鬼棒，有些鄙夷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像變戲法一樣，打鬼棒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部手機，還是iPhone7 plus！

她將手機攝像頭對準我，對著屏幕說：“大師兄，剛剛又掉下來一個，你看看是不是之前去你那邊看房子的那個人。”

幾秒鐘後，手機上傳來藍立成低沉的聲音：“是他……小白，讓我和他聊兩句。”

白尾將手機屏幕轉向我，藍立成的臉就出現在我視線中，這一刻，我們兩人的臉上都露出一絲感慨的表情，不是冤家不聚頭，老話從來都是那樣的準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