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鬼藥

“但徐福終究還是沒回來，不是嗎？”

“所以秦始皇是不是還活著我不好下結論，但……”駱老二扭頭看了我一眼，“那未經改良的不死藥應該還是有人吃了，其副作用良平肯定看到了，隻不過他沒有說罷了。”

所有人的目光向我看來。

的確，我剛才隻是講了事情經過，那個女人具體的模樣以及她與眾不同的地方我都沒有交代。駱老二現在把話題引到我身上，顯然是想借我的口嚇嚇這幫家夥。

但我知道，即便把那個女人形容成三頭六臂的怪物，也不會有人怕的。

果然，當我把那女人的特殊之處仔細描述了一遍之後，雷紅兵一拍大腿道：“那不就是行屍麼，我知道她的弱點在哪兒，對準腦袋開槍就行了！”

“司令，那是美劇裡的套路……”有人嘟囔道。

沒等雷紅兵說話，趙廉就擺擺手道：“彆管哪的套路，打腦袋總是沒錯的。良平這麼一說，我倒也有點明白了，這不死藥其實和鬼藥差不多，都是封魂之法，沒什麼大不了的。”

“鬼藥？”

“對！”趙廉點點頭，然後指指他放在角落裡鬼娃，“我這鬼娃當年就是吃的鬼藥，隨家人葬入墓中，三百年之後才被我家先祖刨出來。當時他的表現就和那女人差不多，識人語，辨動靜，動作敏捷，皮肉和內臟早已乾枯，所以不懼刀槍。

唉，為了拿下它，可是犧牲了好幾條人命啊。後來經高人指點才知道，這是服了鬼藥的活死人。魂兒被封在體內永世不得超生，在那墓穴之中生發怨氣，經年累月，此姓後人便逐漸消亡乃至徹底絕種。

那墓乃是一座王墓，風水極好，是以後人再怎麼倒黴也不會想到是墓裡出了問題。這種手段普通人是做不出來的，所以江山社稷圖永遠都是鮮血畫就，可憐這孩子富貴出身卻落得半死不活的下場，唉……”

“那，那就沒法超度嗎？”有人小心翼翼地問。

趙廉搖搖頭：“這鬼藥霸道非常，你不超度還好，一超度它就會發瘋，幾十個人都招架不住。後來我家先祖不知道又去哪兒找來的法子，煉了一種迷魂藥，平時就讓它在土裡睡覺，用時才起出來，然後用解藥一噴……”

老頭話還沒說完，鬼娃身邊的人全跑了……

“我不還沒噴了麼，你們怕個啥嘛！”趙廉又好氣又好笑，“再說它聽我的話，我不讓它動手它是不會傷人的。”

我看見雷紅兵的眼睛盯著鬼娃的腦袋直打轉，這時候忽然扭頭問趙廉：“王爺，您剛才說打頭有效，對吧？”

“頭乃魂之府，嬰兒出生之時鹵門都是開著的，那就是靈魂進入的地方，三個月後閉合，才算真正安家入戶。所以三個月內的孩子最容易走魂，這也是古代人坐月子必須滿百天的原因所在。

鬼藥封魂其實就是先把人弄死，然後再將靈魂封死在腦殼裡，魂兒出不去，自然就成了半死之人。把腦殼打碎，這魂兒其實也走不了，隻是屋子沒了，自然要遭受風霜雨雪的侵襲，也就是說這時候它容易受到乾擾，比較好對付了。”

說到這裡，老頭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左小白，“當然，如果懂罡氣之術，那麼任你魂魄再強大，也是一擊斃命。畢竟罡氣乃天地精華之集合，無堅不摧，無法不破！”

“咱們這裡應該沒誰有罡氣吧？”雷紅兵環顧四周，然後拍拍自己的胸脯，“不過老子有的是火氣和膽氣，我想你們應該也一樣，對不對？”

“對對，我們也有火氣和膽氣！”

“老子還有口氣和腳氣，到時候熏死丫的！”

一片聒噪聲中，駱老二卻非常對症地問了一句：“王爺，你的迷魂藥能不能對付那女人呢？”

趙廉搖搖頭：“先不說迷魂藥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原本就不多，單單這使用方法就很複雜，不是簡單地一噴了事。兩軍交戰兵貴神速，你慢騰騰地搞怎麼行。再說那不死藥和鬼藥還是有區彆的，聽良平的描述感覺那女人更像活人，頭腦非常清楚，所以用藥不如用槍來得方便。”

說話間，地震又開始了，不過感覺上沒有之前的兩次劇烈，房梁上掛著的汽燈搖來晃去，光線忽明忽暗。

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大家的表情都有些緊張，畢竟擠在一個小屋裡麵，萬一屋子塌了，就算不死人也得傷不少。

過了一會兒，震動停止，正當大夥兒想鬆口氣時，突然又震了起來，就這樣震震停停，一晃眼一個小時過去了。

很多人開始站著打瞌睡，而躺在地上的我早就迷迷糊糊了，半夢半醒之間，就聽有人說這屋子可真結實啊，震得這麼厲害，連牆皮都不掉一塊。

然後趙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我早就說過了，此處乃全村唯一的生處所在，就算其它地方都塌了，這裡也絕對沒事。”

於是誇讚聲就響了起來，說趙王爺果然厲害，有您在我們就放心了，趙廉嗬嗬了幾聲，忽然把目光轉向了我。

是的，儘管我閉著眼睛，依然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的目光。我甚至能夠分辨出趙廉眼神中的複雜情緒，他似乎有些嫉妒我的能力，但同時又帶著幾分感慨和欣慰。

我心裡其實也很感慨。

能把鬼娃的秘密交代出來，說明趙廉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其他人都是衝著錢去的，但老頭應該考慮得更多。這一代人更注重夢想與榮耀，那是他們活著的價值所在……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總之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外邊天已經亮了。然後屋子裡一個人也沒有，等到我翻身坐起來的才發現，人都站到門口去了，一個個默不作聲，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左小白聽見動靜立刻跑了進來，她嘴裡含著奶嘴，身後背著一個小巧的女士雙肩包，抓起我的手衝外麵指了指，嘴裡嗯嗯了兩聲。

我連忙跟她走到門口，探頭一看，眼睛立刻就直了。

整座村子都塌了，四周全是一個個深不見底的陷坑，昨晚過來的那條路也在後麵的餘震中垮掉了，土屋現在成了一座孤島，無論往哪個方向都出不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