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的人也很與眾不同。”
“哦？你是說我們本家？”袁朗的目光裡透出一絲感興趣的表情。
“對！”
“你和誰比較熟”
“袁浩哲。”
“是袁家這一輩的年輕人嗎？”
我點點頭。
“他……現在過得怎麼樣？有出息嗎？”
這話問出口，我就明白袁朗從未走出過此地，那麼袁浩哲應該也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老祖宗“活在”世上。
“他過得很好，也很有出息。和你一樣，是個大官，很大的官。”
袁朗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忽然微微一笑：“彆以為你跟我說了這些，就能放你一馬了。你知道的，既然到了這裡，想活下來就隻有一條路可走。告訴我，你決定了嗎？”
“我不會吃藥的。”我又抬手摸了摸額頭，然後手再也沒放下來，“不過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所以還請你看在我和袁浩哲的交情上，告訴我真相吧。”
“真相？”袁朗的眼中閃過一絲奇怪的表情，好像我這句話問的非常可笑，不過他也的確像是考慮了一下，然後不緊不慢地說了一句：“無可奉告！”
“對死人也要保守秘密嗎？”我感覺自己真的要倒下了，這句話說完眼睛已經閉了起來。
“沒錯！即便是死人，也不能知道！”
我身體晃了晃，忽然把頭湊到袁朗耳邊，用極低地聲音說道：“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這裡埋的不是趙佗，而是……秦始皇，對不對？”
嗬嗬嗬。
袁朗的肩膀抖動起來，先是低聲冷笑，隨即仰天長笑：“哈哈哈！始皇陛下如果安寢此處，那驪山北麓的皇陵豈不是成了天下第一疑塚？百萬勞工，舉國之力，隻為欺騙後人？左良平，你把國家大事看的太過兒戲了！”
難道不是？
我無法分辨袁朗這句話的真假，因為我現在腦袋裡像是有一鍋開水在燒，蒸汽嗚嗚地叫著，兩隻耳朵已經快聽不見其它聲音了。
我想退回去，但是雙腳根本不聽使喚。就在我搖搖欲墜之際，袁朗的聲音突然變得無比肅殺，“好了，你既然選擇去死，那我成全你！”
嗖！
一支利箭向我射來，但是沒到眼前，一道白光橫空掠過，將利箭一劈為二，正是左小白的飛劍。
啪嗒！
箭頭和箭尾同時掉在我麵前，我努力睜開眼睛低頭看去，這一刻，我看到的是無數個箭頭和箭尾，密密麻麻鋪得滿地都是。但奇怪的是，我的耳鳴卻消失了，周圍的一切動靜我都聽得非常清楚，我甚至能聽到離我最遠那個人的呼吸聲。
哼哼！
袁朗冷冷一笑，“小小狐仙不去修長生術，卻來管人間閒事，真不曉得你當年是如何得道的。罷了罷了，這裡的人但凡願意服藥，皆可放過。唯獨你，非死不可！”
“不，不要……”我舉起手想去抓袁朗的胳膊，但是抓了個空，於是整個人向前撲去，前額重重地撞在地麵上，腦袋裡轟隆一聲，祖眼終於自己打開了，然後我感覺整個人像是一顆炸彈，突然炸了！
這一刻，我的意識，我的知覺都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發散出去，幾乎瞬間，“我”就覆蓋了方圓幾十公裡內的整片區域，而且是以三維的狀態呈現。
然後我發現，之前一直看不清楚的東西現在都像脫光了衣裳的女子躺在那裡，沒有任何隱私可言。盆地四周的山體竟然都是相通的，裡麵的結構和道路乍一看像是天然形成，可其實都是人力造就。
然後，盆地下麵大約百米處，有一個地洞，盆地的麵積有多大，這個洞的直徑也就有多大。洞的中央，有一根巨大的金屬棍，筆直地插進地底深處。
直徑差不多有一百多米，但是長度……我隻能看到大概三四百米的樣子，再深我又什麼也看不清楚了，但這也足夠讓我震撼。不過更驚人的還在後麵，當我“分辨”金屬棍的成分時，發現裡麵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物質都是黃金。
這竟然是一根金棍！
如果不考慮純度，單單隻以體積和分量來算，全世界現有的黃金統統加起來估計還不到這根棍子的一個零頭……
沒等我再“看”下去，耳邊忽然傳來袁朗冷酷到極點的聲音：“爾等聽好了，跪者生，立者死！現在，做決定吧！”
噗通！噗通！
立刻就有跪地的聲音響起，我的意識和知覺瞬間收攏回來，此刻雖然是臉朝下趴在地上，但是我依然能“看見”周圍所有的動靜。
跪下的是那幾個民工，趙廉的兩個徒弟也有一個跪下了，另一個正眼巴巴地望著他師傅，兩條腿眼看著也站不住了。
駱老二坐在地上就沒起來過，這時候兩眼看著我的後腦勺，臉上的表情如喪考妣。倒是駱文海相對鎮定許多，此刻居然閉上了眼睛，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公羊柔緊緊地抱著左小白，兩眼怒視袁朗，然後就聽阿成大喊一聲：“兄弟們，拚了！”
砰砰砰！
槍聲響起，子彈穿過袁朗的虛影身體，射向後麵的秦軍士兵。第一排十幾個人瞬間被打成了篩子，但即便是頭部中彈，也沒有人倒下，隻是微微晃動了一下身體，手中的長戟依然握得非常緊。
幾秒過後，子彈就打光了，阿成的四個手下麵如死灰，垂下槍口的同時回頭看阿成。阿成眼角的肌肉突突跳動著，忽然從腰間拔出手槍，槍口一下就頂在駱文海的腦袋上麵。
“大爺，你以前說過，碰上這種事情先送你上路，然後再送二爺上路。現在，你還是這樣想的嗎？”
嗬嗬！
駱文海咧嘴一笑，笑得頗有英雄氣概，“是的，我還是這樣想的。”
“二爺，你呢？”
駱老二渾身一激靈，緩緩抬起頭，看著阿成，又看了看他手裡的槍，眼中已經有熱淚滾落，“好吧，事到如今，也隻能認命了……阿成，我對不住你們啊……”
“成王敗寇，您沒做錯什麼！”阿成的手指扣住扳機，咬著牙道：“兩位爺，咱們來生再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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