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同道中人

那樸實漢子聞言看向許陽，但隻是瞧了他一眼後，便立刻向後跳了一步，伸手指著許陽道：“你……你是人是鬼？”

許陽笑了笑，知道這漢子肯定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陰氣，自己身上的陰氣有些太濃鬱，嚇到這漢子了。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我當然是人！”

“你是人？這……這不可能！”漢子滿臉警惕，聲音詫異地道。

“老哥，以前沒來過趙家園吧？”許陽笑吟吟地說道。

“沒來過，這是第一次。”漢子臉上的警惕神色不減。

許陽嘴角撇了撇道：“那是老哥你沒見識，老哥這麼多年一直單乾來著？”

漢子聞言神色頓時一窘：“你能看出來？”

許陽哈哈大笑，一副高人做派：“老哥你都能看出我身上的陰氣，你說我能不能看出來你的？”

樸實漢子愣了愣，然後囁嚅地道：“這位老板，你果然是同道中人啊，看你這店鋪的牌匾名字，我就知道沒找錯地方。”

許陽聞言差點把嘴裡的茶水噴出來，老子什麼時候和你是同道中人了，剛才你這貨就那麼說，現在又這麼說。

“這位老板，看您身上的氣息，肯定是倒過大鬥，掃過大倉，您翻過的粽子肯定比我要多幾倍啊。”樸實漢子對許陽身上磅礴如海的陰氣無比恭敬。

許陽點了點頭，一指旁邊的椅子：“老哥請坐，喝茶。”說完，他倒了一杯茶給漢子。

漢子走了過來，雖然有些拘謹，但或許是心中認為遇到了同道中人，所以還是坐下端起了茶杯。

漢子穿著深色的舊短袖，深色皺巴巴的褲子，腳上一雙老式皮涼鞋，四十來歲的年紀，一臉風塵色，但是這漢子的手卻很乾淨，很細膩。

許陽知道，這人絕對是靠技術吃飯的，倒鬥挖墓肯定不是那種蠻乾的類型，應該是手上有些真功夫。

他也不著急，坐在那裡一口口的喝著茶，和漢子比著耐力。

本來盜墓賊的耐力都是很強的，但是一來這裡是許陽的主場，二來許陽身上的氣息早就把漢子震懾住了，所以隻過了一會兒，漢子的頭上就冒出汗水來。

“老板？”漢子衝著許陽抱了抱拳，行了個古禮。

“老哥有話請說。”許陽一隻手向外一揚，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老板，我初來乍到，也不知道咱們這趙家園的規矩……”漢子搓了搓手，有些尷尬地笑道。

“規矩呀……”許陽十分含蓄地笑道：“規矩這東西是人定的，說有就有，說沒有就沒有，關鍵得看你遇到了什麼人。”

“那老板你的意思……”漢子有些領會不透許陽的話。

“哈哈哈，既然是同道中人，自然就沒有那麼多規矩了，老哥有什麼事情直說就是了。”許陽做出一副老誠的模樣。

漢子眨了眨眼，心想，這小老板不但身上陰氣重，和自己有共鳴，說話也頗受聽，看來自己這次還真來對了，他本來想找一個大鋪麵賣手上的明器，但是卻怕被人叫出來曆，坑自己一把，所以才尋了個這麼偏僻的小店，沒想到這小店裡竟然也能遇到這種高人，看來趙家園果然名不虛傳，自己不枉此行啊。

“這位老板，我來是想出手幾件東西。”漢子說道。

許陽點了點頭，然後低聲道：“明器？”

漢子也點了點頭。

話說到這裡已經不用再細聊，許陽示意漢子拿東西出來，漢子卻謹慎地看了看店鋪的門。

許陽知道他擔心什麼，搖頭道：“老哥肯定是在偏僻的地方呆慣了，沒事的，直接拿出來瞧就是。”

漢子這才把隨身帶的一隻破舊黑箱子放到了桌上，然後慢慢地拉開拉鏈。

箱子裡襯著海綿底，十分寒酸，漢子把箱子的另一麵完全放倒時，許陽才看到那海綿上放的幾樣東西。

按理來說許陽入這行的年頭不算太久，算不得侵淫古玩行業幾十年的老前輩，但是他在這上麵有天分，從小愛好，入行後又刻苦地鑽研過，所以一看到這幾樣東西就麵色一變。

這尼瑪的，這款式，這造型，這絕對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東西啊。

“老板請掌眼！”樸實漢子文縐縐地冒出來一句。

許陽點了點頭，然後回手取出一隻小手電，仔細照去。

箱子裡一共五樣東西，兩隻小茶碗，一件玉佩，還有一隻嵌玉腰帶，另外還有一個木頭盒子。

許陽指著小茶碗道：“茶碗蓋和茶壺呢？”

樸實漢子頓時就是一愣，心想，這位老板怎麼和彆的買家不一樣啊，看見茶碗酒問茶壺，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他說道：“您下過鬥，應該了解，裡麵塌方過，實在是找不到，就這幾樣還是硬摸出來的。”

許陽帶上白手套，輕輕拿起一隻小茶碗，在手上轉了一圈，這是一隻釉上五彩的小茶盞，繪金魚圖案，因為地下潮氣重，顏色已經變成了那種天然的古舊色。

他輕輕一翻，茶盞下麵有款：大明天啟年製。

嗯？許陽心中有些狐疑，明代天啟，崇禎年間的瓷器，官窯很少有款，一般都是民間仿前朝款，因為天啟帝不大在乎這些東西，而崇禎時國力已經不成了，少燒一個款，也沒人去管。

不過很少並不代表沒有，一般官方特定燒造的瓷器還是有款的。

許陽拿過放大鏡，仔細地看了那底款一番，心中已經確定是真品無疑。

“老板，怎麼樣？”樸實漢子有些著急。

許陽放下了茶盞，已經不像之前那般小心翼翼，又拿起另外一隻，掃了一眼底部，再次放下，然後道：“釉色受損嚴重，胎質不純，有風化的跡象，清代民窯仿明末破碗兩隻。”

“清代仿明末破碗兩隻？”樸實漢子看著許陽一臉嚴肅的神色，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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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