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善

誰會如此殘忍？

葉聞風都不忍直視那個血淋淋的人。

耳邊響起尖利的鳴聲，感覺耳膜都要被刺破了。葉聞風瞪著眼睛驚懼地看著一隻怪鳥叫囂著猶如離弦的箭一般穿透他的身體衝向那個被綁在尖塔之上烈日之下的人頭。

“不要……”如此巨大的鳥葉聞風感覺它隻要一口就能葬送了他的性命。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隻怪鳥卻發現撲了個空。居然忘了這是在彆人的記憶裡。

這會是誰的記憶呢？

那隻衝過去的鳥突然發出悲慘的鳴叫聲，葉聞風看到了它在那個人的麵前突然裂成了兩半。血液在空中飛濺，怪鳥的屍體還沒有墜下去就被一群衝過來的同類圍住搶食。有零星的羽毛和肉碎與內臟從激烈搶食的怪鳥堆中飛濺出來掉落。

一個男人從岩石後繞了過來，他的腳下是一隻長著黑色翅膀會飛的黑貓。

不會吧？黑心居然還有翅膀？葉聞風認出了來的人是前世的自己，那隻飛過去搶食的怪鳥是被他劈開的。

“善！”

晴空與黑心停留在那個皮開肉綻的人前，看到他變成了那副可怕得讓人心悸的模樣時緊握著拳頭的指甲紮進了肉裡。充滿怒火的眸子下閃著微弱的淚光，晴空顫抖的著聲音喊出了他的名字。

葉聞風飄到兩人之間才赫然發現這個血肉模糊的人竟然是那位名叫善的神。那位救了小晴空命的人，而現在晴空長大了他卻還是那副模樣。但是怎麼會這樣，神居然會被綁在焦岩任由怪鳥啄食！

奄奄一息的善聽到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慢慢的睜開那被怪鳥撕扯了掉了一半的眼皮。看清了麵前的人時，他虛弱的扯了扯嘴角，似乎很開心想笑。可是他的臉被扯掉了一塊肉，笑的時候顯得猙獰可怕。

“你怎麼來了。”善的聲音沙啞難聽，他的手被架開像一個十字形綁在黑色的岩石上。

“我帶你走。”晴空一邊說著一邊伸出右手手掌，一把被靈力凝聚成型的短刀出現在了他手裡。

“不行，你不能這樣，否則你會被諸神製裁的。”善一聽到他的來意和心裡猜到的一樣，焦急的阻止他，“儘管你修煉到了神靈的境界，可你一個人不是眾神的對手。會死的！”

“那又如何？”晴空根本沒有理會他說的話，握著手裡的刀用力的砍向那烏黑的鐵鏈。那些搶食的怪鳥發現有人來救善後紛紛叫囂著衝了過來。

一有怪鳥接近，黑心就發出悠長的叫吼聲。可是這對於那些鳥類似乎沒有什麼用處，它們依舊毫不示弱的衝了過來。晴空似乎感覺到了那些怪鳥的意圖，但他卻頭也沒回身周就瞬間出現了一個泛著白色光芒的結界屏障護住了兩人一貓。

“你快走，不要管我。”善說話很艱難，脖子也受了傷幾乎看不到完好的皮膚。一說話就扯動了那些皮肉流出殷紅的液體。

“你走吧。我要就在這裡接受懲罰。”

“懲罰？”晴空一向平靜的麵容突然充滿了可怕的怒意，“接受七七四十九天的烈日炙烤和一千零一次魘鳩的啄食？這算懲罰麼？這是要你的命，就算你是神四十九天不吃不喝不會四可是一千零一次魘鳩的雕啄之後你連骨架都不剩了。”

“你再不走，我生氣了。”滄桑而沙啞的聲音透著冷酷。

晴空見到的善，永遠都是溫和善良的，說每一句話的時候都很溫柔。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不同的善。

“你再不離開會受到神的製裁。”善忍受著劇烈的痛苦將脖子扭過去看著晴空說，“並不是每一個神都是善良的。”

他們會為了自己的榮譽與光輝不折手段，他們都是虛榮的存在。他們以人類的敬仰與崇拜為樂，卻從不真心願意為人類付出。所謂的神也不過是比眾生強大的存在罷了。這些話，善儘管深深地明白著卻從不說出口。

“不，你錯了。”晴空倔強的仍不放棄，“作為神隻有你是善良的。”

他讓馱著他的黑心後退了幾步，手中的短刀變成了一把泛著靈光的巨斧。既然鏈子砍不斷，那焦岩總能斬斷吧。

斧頭劈裂空氣帶著排山倒海之勢凶猛的砍在了高高聳立的焦岩上。黑色的焦岩上出現了一絲裂痕，晴空麵露希望之色掄起巨斧不停的砍了下去，一下，又一下……

焦島上的森森白骨都被震得嘩啦啦的往下滾，海浪也顫抖了起來。善也顫抖了起來，瘋狂的喊著他阻止他：“不要這樣，快離開。他們會感受到的。”

“不走。”晴空倔強的回答了他。

“走啊！”隨著這聲大喊，血流進了他的喉嚨裡，善的聲音帶著憤怒，“就算你無所謂你不為你的朋友們考慮一下嗎？”

晴空停了下來，頓了頓又繼續砍：“他們知道了也會來救你的。”

善看著遙遠的天際，表情突然變得緊張起來：“快走，他們來了。”

然而晴空沒有聽進他的話，那根巨大的堅硬的岩石被他砍得隻剩一點點相連接的了。他一鼓作氣又一斧頭下去，隨著一聲巨大的哢嚓聲，那條囚禁善的鏈子嘩啦啦的鬆開掉了下去。晴空衝過去接住皮開肉綻的善。

他剛接住善就被他猛地推開了，在他摔下去的同一瞬間他看到一把利劍貫穿了善的心臟。

那一刻，葉聞風的心突然糾了起來，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恐慌。

“不……！”悲憤的聲音響徹雲霄，黑心載著善又迅速的衝過去接住急速下墜的善。

沒有了結界的保護那些凶殘的魘鳩全都衝了過來。晴空將善背在身上，手裡迅速出現了一把黑色的刀。

看到那把刀的那刻，葉聞風驚訝，這不是四月用的刀嗎？

他揮舞著黑色的長刀，衝過來的魘鳩統統在刀下一分為二，隻是片刻之間統統被他斬落。

炙熱的烈日下，幾位煽動著聖潔六翼的神不知何時靜默無聲的豈立在了他身周。晴空攙扶著千瘡百孔的善落在那座被他砍下的焦岩上，渾身繚繞著陰鷙冰冷的殺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