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瘦弱的背影蹬著年邁的三輪，那許久未上油的鏈條，發出哀鳴的頹廢聲，車上還有賣不完的東西，當疲憊的眼簾有些模糊的要閉上的時候，猛然聽到耳邊馬達聲的轟鳴聲，這一激醒，卻驚恐的發現整個人飛了起來。
重重的倒在冰冷的土地上，眼睛被鮮血迷了雙眼，想要顫抖的伸出手喊救命，卻發現這群人眼裡冒著冷光，將她關在那後備箱中，一路的顛簸，她以為她要得救了，可誰直到迎接她的卻是那生命中最恥辱的一次！她絕望著、哀嚎著、慟哭著……可眼前的這幫人卻是無動於衷，反而肆無忌憚的笑著、喊著、叫著。
當他們停下的時候，迎接她的卻是一快粗糙的石頭，當那身上穿著名牌的男子咬著牙，用力砸自己的時候，她都能聽到那頭骨撕裂的聲音，一陣的天旋地轉。
“難道自己要死了嗎…就這樣了嗎？不！要報仇，殺光他們，殺光所有人，我恨這個社會！”
……
孔敏的眼睛中滿是死灰，嘴唇輕碰“我終究是失敗了…”
這絕望的眼神，我對上了，就忍不住的一顫，將那壓著的丈三指，鬆開了，抿著嘴，看著孔敏淡淡的陰體，竟順手撫了下她的長發，歎著氣，顫著音，沙啞著說道“你要怪，就怪這瞎了眼的人間正道”
孔敏那原本垂然的眼皮，驟然瞪大，就連十娘都是一凜。
“十三…”寇仲慌張的叫道，生怕我說錯話，我們這種吃陰司飯的，按道理說最講究的就是那天道循環，命中因果，直接點，就是這孔敏死了，就是命！
我這麼說，不就是在質疑某些所謂的“真理？”要是讓專門打小報告日夜遊神聽了去，在那陰司閻王殿上參上一本，這可就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了，陰司無小事，嚴重點那就真的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我揮著手，看著著急的寇仲，咧開嘴笑了“她是怨鬼，所以我鎮了她，可又有誰懂她的可憐？玄門都說正道是滄桑，可這分不清善惡，尋不到美醜，你說這是不是人間正道皆瞎眼！”
我這話，讓寇仲一滯，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隻是無可奈何的低著腦袋，歎著氣。
撫著孔敏的長發，我繼續說道“可這是無奈的，不管是誰，都逃不脫，這世界總有太多的不公，你恰好是其中一個”
“可…為什麼是我”孔敏流著眼淚喊道“為什麼不能是彆人”
我扯了下嘴角，笑的有些苦澀“不隻你一個，我們又何嘗不是，誰願意和這妖魔鬼怪做伍？我也想看那花開花落…平安的過完這一生，可是…可能嗎”
“十三”十娘擔憂的叫道。
我低著腦袋，深深的看著孔敏，意味深長的說道“有時候，死亡不是絕路，如果不能反抗，那為什麼我們不順其自然呢？那不公，再去想它，還能重新來過嗎？”
孔敏的身體一顫，這身上原本就頹然的陰氣，變的更加稀少。直到一聲碎裂的聲音猝然響起。
我手中的孔敏長發，竟緩緩的破碎化為齏粉。這陰體受傷太嚴重，也扛不住了。
“也許…你說的對，也許你說的又錯，可誰直到答案呢”孔敏慘然一笑，魂魄一震，隻在這世界留下最後的一句話“人間正道皆瞎眼！”彭的一聲，灰飛煙滅。
我站起身來，這心頭就像是壓了石頭一樣的沉重，臉上也毫無喜色，最後看了一眼，就對著眾人說道“走吧”
“這…怎麼辦”陳紫琴指著地上的楚子航，有些猶豫，這張子悠看著我的背影，就一把拉住對方說“沒事的，等會醫生就回來，死不了的”陳紫琴被生拉硬拽著，跟上我的腳步。
當走進電梯的時候，這裡頭還有我燒留下的殘香，這角落邊站著個驚恐望著我的小女孩，瑟瑟發抖著，不敢看著我。
同樣還是抽出三炷香，點上靠在角落，撫摸著小女孩的頭。
“十三這不會瘋了吧”胖子輕聲嘟囔道。被寇仲一腳踢在腳肚子上，惡狠狠的瞪著說“不要亂說，這裡有個陰靈”
“叮咚”電梯聲響，這門緩打開，我就扭頭想走出去。可這腳下就一軟，還是寇仲和胖子把我扶住的。
“不許動！”這外麵竟有警察蹲著，手裡拿著武器，那黑洞洞的槍口，嚇得我膽子都掉了。
“蹲下抱頭”有警察喝道，這和警察打過交道的我們，自然知道該怎麼配合，熟絡的蹲下身體，將手抱在腦袋。按照以前老紅軍的說法就是，投降都投出經驗來了。
當看到警察要給我帶上手銬的時候，我臉一拉“這就不用了吧，我又不是犯人”
那領頭，身上穿著防彈衣的警察頭子，就冷笑著說“你說不是就不是？有什麼證據證明你不是？你看這胖子，長相猥瑣，麵露可怖，八字眉，小眼睛，一副天然的犯罪分子的臉麵”
我聽的是目瞪口地，擠出句話“你們抓人靠看相？”
警察頭子眼一沉“廢話怎麼那麼多，等調查清楚了一切都知道了，帶走”，也許是感覺我們太凶狠了，除了張子悠兩女外，我們都被帶上了頭套……
當被帶進警車的時候，胖子還深吸了口氣，竟陶醉的搖著腦袋。
“你在吸什麼？”寇仲用肘部碰了下“怎麼聽聲音那麼下流呢？”
“去去去，你懂什麼，我隻是覺得，這每一輛警車都是同樣的配方，同樣的味道，好親切…”胖子就算套著頭套也不安生，不屑的說道。
坐在我們對麵的兩個警察，麵麵相覷，眼睛裡都閃過一個想法，這胖子肯定不是壞蛋…因為這智商不夠。但也有些慶幸，也幸虧隻有這智商，往往豬隊友的自殺式輔助更具殺傷力。
……
Ps:寫著章的時候，挽歌這心裡也是有些小觸動的，畢竟都說人間正道是滄桑，可何為正道？又何為邪？如果真要深究一句話，那隻能按照老祖宗說的：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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