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見了？”就連蕭菲都麵帶驚疑地問道，所有人都的視線都聚集到了禿鷹的身上，說不出是絕望還是驚懼，唯獨林非叉著腰，不知在不動聲色地思索什麼。
“對，不見了，我發現兩個外掛油箱的輸油管線都脫落了，在剛才飛行的途中，這些油應該早就灑了。”
蕭菲沒有說話，餘教授竟然毫無征兆地笑了起來，“早告訴過你們不要把這兩個人帶上！現在可好，大家都出不去了！”
我們都感到了深沉的恐懼，誰知這時薛博士終於對餘教授發難道：“那為什麼剛才那麼多的閃電都沒能把我們擊落？餘教授你好歹也是國家級的專家，怎麼會如此迷信呢？”
餘教授的頭像撥浪鼓一般的搖了起來，嘴裡不時發出一些嘲諷的笑，儘管薛博士的聲音帶著顫抖，卻給我們鼓起了不少的勇氣，大家都是國家精挑細選出來執行特殊任務的人，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迷信呢！
“那是因為我們的飛機是國家特彆研製的高原特種直升機，且經過特殊改造，裝備了最新型的防雷擊裝置。”林非終於開口說道，我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就這樣將事實擺在了我們麵前站到餘教授一邊，而不是選擇一個善意的謊言來鼓舞大家的士氣。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是有人故意破壞了輸油管線。”林非又道，她的神情冷酷無比，以至於我這才想起，她從來不是一個善茬。
機艙裡立即炸了鍋，禿鷹低下頭歎了口氣，其實他應該早就料到。其他人更是麵麵相覷，這一刻，我們變得是那樣陌生而又恐慌，當然，這樣的目光主要集中在先前沒下飛機或後下飛機的那幾個人身上——餘教授、薛博士、李自強。
餘教授始終低著頭，完全沒在意我們的目光，倒是薛博士還算冷靜道：“我和餘教授雖然後下飛機，卻也是同時下機，而副油箱應該是在飛機接近尾翼的兩邊，不管從時間還是空間上來說，我們兩人中的任何一個都說不通啊！”
一直焉巴巴的李自強也一個激靈坐了起來，又被係在身上的安全帶繃了回去，神色慌張地辯解道：“也不可能是我啊！我連副油箱是什麼造型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破壞得了輸油管線？隊長，你還不知道我嗎？我剛才險些就暈了過去，哪裡還有力氣起來啊？”
他見大家都沒人為自己說話，更是急的抓耳撓腮，一會叫秦思誠一會叫我的，其實我們並不是那麼懷疑他，隻是心情過於沉重，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沉默半晌，林非才又說道：“現在不管懷疑誰都沒有確鑿證據，反而破壞了我們的團結，所以與其互相猜疑，還不如好好休整一下，況且輸油管線不在油箱底部，所以就算灑了也應該還有一定液位的餘油，我和禿鷹下去再確認一下。”
“對啊，團結第一！咱們千萬不能亂加猜忌！”李自強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樣的喊道，秦思誠讓他冷靜一下。蕭菲也隨著林非兩人下了飛機，大家都默默地收拾起自己的東西，心下早已做好了步行的準備。
機艙內好歹平靜了一會，可我還是發現大家的舉手投足間充滿了些狐疑和防備，我才意識到這次事件對這支隊伍的打擊是非同一般的，可究竟誰是臥底呢？說實話，我並不相信李自強有那個能力，也認同薛博士的分析，可除了他們三，飛機上再沒彆人有作案機會了啊？
猛然間我意識到，飛機上還有一個人，不，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個半人。我回頭看了看，屍袋依然靜靜放在那兒，它的不遠處，那個男人依然半坐在那兒，他穿著沙漠製服，不像是軍人，倒像個經常出沒於戶外探險的軍迷，他們究竟經曆什麼？偷獵又怎麼會偷到這兒來？
壁咚……大家皆是麵上一驚，接著又是一聲壁咚，聲音很響，像是有什麼重物撞到了飛機上，再加之經曆過先前的磨難後大家都已如同驚弓之鳥，頓時心中更鼓搗起來，倒是秦思誠職業素質較高，當即就要出去叫隊長他們。
她剛站起來，我們就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想是林非她們上了飛機，二話沒說就下令啟動飛機，這時的壁咚聲是越來越急越來越沉重，每一聲都在撞擊著我們脆弱的心靈。我心跳加速，不知道它會不會直接跳出來，慌神之中看到窗外有很多飛鳥就這樣從空中砸將下來，直接墜入地表，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這是在下屍體啊？”不知是誰說了一句，這時坐我身旁的薛博士稍微緩過神來喃喃道：“那是禿鷲，還有渡鴉，這裡真的是生命禁區啊！”
這時我聽到了小楚的尖叫，秦思誠也被嚇得麵色發紫，我們循聲望去，那邊的窗外有一團血跡，應該是這些鳥類撞到了上麵，可我們誰也幫不了誰，隻有等待飛機起飛。
螺旋槳徹底變成了絞肉機，這些撞到上麵的飛禽的血被濺得到處都是，並且沿著機頂流了下來，流得窗上到處都是。這情境血腥至極，還好機艙內部已經密封，否則我知道我肯定一聞到那些味道就會把肚子裡的東西都嘔出來。
這時飛機總算起飛了，我們都儘量壓低身子，不去看外麵，就算看，其實也看不到什麼了，因為上麵全是血。漸漸地，我們終於回到了天上，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覺得在天上比在陸地上還要踏實，可踏實終究也是相對的，因為我相信此刻大多數人的都求生信念都在動搖。
“大家放心，剛才那些鳥兒應該是在躲避雷電的過程中耗儘了力氣，再加之這裡的氣溫極低，所以地上的屍體都能保存很久，久而久之，這裡就變成了生命的禁地。不過我們現有的油料已經足夠我們飛出這片區域，隻是大家最終恐怕還是得步行一天一夜趕往目的地，所以請大家利用好這段時間，把大件不必要的物品扔在飛機上，務必輕裝。”林非通過麥克風喊話道，她的聲音還是聽不出一絲漣漪。
我們表情麻木，隻剩下機械式的動作。餘教授的臉上掛著冷笑，他的雙手緊緊握在一起，目光停留在後艙，後艙傳出一些響動，應該是那人醒了，當他意識到自己被綁的結結實實之後就是一個勁的掙紮。“出不去啦！誰也彆想出去！”男子的聲音充滿著絕望，幾乎是在嗚咽。
餘教授一個箭步走了下去，蕭菲害怕餘教授再次做出什麼出格的事，隻能將男子護在身後。
“我隻是以一個專家的名義問他一些問題。”餘教授清了清喉嚨道，林非也走了出來，蕭菲這才讓出道來，又確認了一遍男子身上的繩索。
“你們是怎麼闖入這裡的？”餘教授蹲在男子對麵問道，機艙內靜的出奇，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仔細聽著可能從男子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眼。
起初男子眼中無神，隻是自顧自說著一些讓人恐懼的話，後來蕭菲拍了拍他的臉，又問了幾次，他才緩和一些道：“我們，我們是誰？我是誰？”
在林非的示意下，蕭菲打開了屍袋，強行扳著男人的頭去看裡麵躺著的那個人，誰知意想中的瘋狂或是醒悟並未發生，男人隻是看了幾眼便又自問道：“我們，和他？”
“你是誰？”餘教授見第一個問題毫不奏效，隻能換個問題再問。
“我，我是誰？不對，我不是誰，我是毛三？”看到餘教授疑惑的神情時他又補充道：“還是李三？不不不，我就是誰，是誰！”
“那他是誰？你認識他吧？”
“他……他不是人，是鬼！是惡魔！”他突然發狂似的大叫起來，再也冷靜不下來，蕭菲隻能用軍用膠帶把他的嘴封住。
(本章完)
Copyright 2024 樂閱讀lreads.com